第九十章 羽神暗君
最让人恐惧的是，他们不断出卖灵魂，却根本不短命，死在他们手里的人的灵魂会被他们吸收，吞噬进自己的灵魂内。
所以狂澜术士们出手肆无忌惮，随意的杀人和破坏，不知多少万年前就被万族共同剿灭了，而现在……
狂澜术士团的团长和少团长都在这里。
司徒方上也被章子信的变化震惊了，他已经活了很多年了，见证了无数狂澜术士开启天目，也见证了无数狂澜术士开启天目失败而亡。
章子信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他的认识。
司徒方上忽然记起一个呗无数人遗忘的词语，脸色先是散发出了激动的潮红，然后又变得煞白。
章子信浑然不决，他沉浸在力量的爆炸式攀升中，体悟着秘术元素最本质的特性，和秘术元素签订协议，然后分裂自己的灵魂。
章子信终于睁开了眼睛，烈焰熄灭了，他并没有失去双眼，反而更加明亮。
甚至是璀璨。
司徒方上在他睁眼的瞬间调整了表情，变得面无表情，还带着一点隐约的欣慰。
“很好，子信，祝贺你打开了天目，历史上第一位狂澜天术士出现了。”
“什么？”章子信也很是吃惊，他惊异于自己的双眼还在，而且一种特殊的感觉笼罩着自己，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任何秘术。
“平庸者开启天目失败而亡，优秀者开启天目，失去凡眼，成为狂澜术士，而你师傅我，自认为是天纵奇才，凭借凡眼就能成为狂澜术士，而你，”
司徒方上停顿了一下，见到章子信无比好奇，才接着说道：“把天目融合进凡眼中，双瞳合一，是为狂澜天术士。”
他很满意章子信脸上的惊喜。
司徒方上伸手往腰间一模，才想起酒葫芦被寒冷冻裂了，不由苦笑，自己真是老了啊，连个酒葫芦都已经保不住了。
看着章子信的激动和兴奋，司徒方上悠悠长叹：“年轻真好啊。”
古大陆东方，洪荒海。
林渐龙不断地咳血，他用袖子捂住嘴咳嗽，血迹染透了他的袖子。
“师傅，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放任我挂掉呢。”他说道，身后背着沉睡的林小懒，只是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自言自语。
奇怪的是，真的有貌似“透明人”回答了。
这个声音平淡有力，短促铿锵，听不出男女，辨不明年龄，很是中性：“我的弟子，怎么不管。”
林渐龙无奈的说道：“可我之前也遇到过好多次险情，基本都是从死神怀里爬回来的，怎么都没见你救过我？”
“关注不代表出手。”
林渐龙瞪眼，也无可奈何，林小懒被秦兰麝的启灵控制，抽取林渐龙的生命力，借助启灵术、印术、生命力三者合一，想要杀了沈疏流和苏望远，也就是恶魂和恶鬼。
杀了这两道分身，离殇就算出世也会实力大打折扣。
但是林渐龙终究是下不去手，因为这两个人他都认识，都熟悉，如果离殇出世就会将分身收回体内的话，那么苏望远和沈疏流是否还能救回来呢？
林渐龙不知道，但他想试试。
最后关头，若不是忽然又一股无匹的力量推了林渐龙一把，让他收敛徽散失的生命力，成功击退血手指和断指鬼轩，林渐龙早就挂在那里了。
直到自己背着林小懒逃出生天，这股力量才撤去。
而师傅的声音也出现在自己耳边，一开始林渐龙还以为活见鬼了，师傅有点无奈的把陆子匀师兄，甚至是已经故去的苏族大执事苏世晖的事情都说了，林渐龙才相信。
师傅指点自己一路东行，来到洪荒海岸，也不告诉自己要干什么，只是让自己等。
这一等就是四天，林渐龙想要去打听离殇出世后，古大陆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可师傅怎么也不同意让他离开，就一个字，等！
林渐龙干着急，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乖乖听话。
甚至他燃烧潜能给身体带来的暗疾已经被清理，因为林小懒受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洪荒海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连根鸟毛都看不见。
林渐龙哪里闲得住，只等找话题跟至今未曾谋面的师傅扯淡，但是自己师父的性格显然比较沉默，说话简单的不行，完全没法对话，全靠林渐龙死撑。
“师傅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
“师傅让我在这里看风景是为了躲避追杀么？”
“不是。”
“那师傅是让我在等什么？”
“等。”
诸如此类。
就在林渐龙快要被逼疯的时候，只闻人声不见人影的师傅忽然说了一句：“注意！”
林渐龙生生的打了个激灵，他眼前猛地掠过一幅画面，那是漆黑的海底，无数鱼群和怪物在其中徘徊，巨大的鲸鱼骨架，头骨中间插着一柄剑。
剑身深入很多，剑柄温润如玉，切口处写着两个小字：惊鸿。
“离殇在南方羽神海，等他拔出暗君，你就去拔出惊鸿。”
“啥？不不……不是你说啥？”林渐龙结巴了，他听得很清楚，暗君，镇海六件套之一，神明亲手打造的神兵级别的剑，据闻是一柄短剑。
离殇……拔剑？自己……也拔剑？
还没等林渐龙从发懵中反应过来，又一副画面强行切入，挤开了惊鸿长剑的画面，出现在林渐龙的眼前。
只是这画面一片混乱，模糊不清，纷乱的黑色想疯掉的画家一般，肆意的涂抹，悲伤的泼洒。
“睁眼！”师傅低低的说道。
林渐龙瞬间明悟，他微微收敛力道，脑海中的方印急速旋转，然后从双瞳中猛的推出，光芒四射，摇曳婆娑。
瞳印·时光灰烬！
画面变得清晰无比而且广阔无边，林渐龙震惊的仰头观看，好像自己就在画中事情的发生地一般，身临其境的感觉震撼了他的心神。
那是一尊……魔神！
林渐龙从未想到离殇会如此伟岸，雄姿勃发，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空间被撕裂成虚空，行进间风雷滚滚，水火化成狂龙伴随左右。
他的外表酷似人族，只是他的额头跳动着火焰，双瞳艳红如血，锋利的骨刺刺破他的后背狰狞的延伸，形成一件白骨大氅，深不见底。
精致的甲胄像鳞片一样覆盖在他的身上，但依然能看出那虬结的肌肉，健硕的身躯，他两条胳膊很正常，但腰部以下……是矫矢的古兽！
林渐龙不认识这是什么兽类，但黑铁一样的鳞甲层层叠叠，强劲的后肢支撑在地上，长尾好像龙尾，流畅的线条在宣布它的高贵。
半人半兽的组合并没有显得离殇不伦不类，而是给人以雄伟的感觉。
林渐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语量如此匮乏。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离殇的脚步，羽神海表达了对异空间生命的厌恶，滔天的海浪呼啸着拍向离殇，但离殇面无表情的伸手下挥，似乎是示意羽神海要安静。
羽神海真的安静了，平静的海面简直比林渐龙面前的洪荒海还要平静。
离殇走进了羽神海，他的身周水火风雷跟随着他一共进入，海水渐渐淹没了他，但依然平静的好似平置的玻璃。
画面跟随着离殇的下降而下降，林渐龙看见他平稳的直立身体在水中下沉，身在海洋当中却滴水不沾。
羽神海中所有的生命早就被离殇强势的气息惊退，无论是普通的鱼类还是海魂兽一族，皆毫无踪影。
离殇不断下沉，画面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难以辨认，只剩离殇那血红琉璃般的双瞳还在璀璨的发光，穿透海水，直射远方。
渐渐地，画面又亮了起来，有一种波纹般的光芒从海底散发出来。
离殇终于抵达了海底，林渐龙也看清了光亮的来源。
那是一柄剑，周围空旷无一物，也如同惊鸿那般插在海底，不同的是这柄剑有剑鞘，那种光亮就是剑鞘发出来的。
这种光亮穿透海水万里，和“暗君”的名字不相符啊，林渐龙有些奇怪。
暗君……暗君，离殇真的要君临天下么？这么说起来，他那顶璀璨绚烂如星河的王冠去哪里了？
离殇看着暗君，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神明的作品么？好东西啊，既然我的分身还差一道没有回归，那就拔去你一柄剑，来作为弥补吧！”离殇忽然自言自语道。
可林渐龙忽然汗毛倒竖，别人看也许觉得离殇在自言自语，可他却觉得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离殇……应该知道有人在看他！
离殇伸出了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握住了露在外面的剑柄，他双臂肌肉忽然猛的隆起，白骨大氅在水中激烈的浮动。
海水暴动了！
整个羽神海从海面到海底都在暴动，巨量的海水揉进了巨大的能量，向着中心的离殇疯狂的冲击。
暗君纹丝不动。
离殇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毛，从他的白骨大氅后面忽然又伸出了一对臂膀！
四只手一齐握住暗君的剑柄，离殇收起漫不经心的姿态，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恐怖的音波冲开海水，然后携带着海水破开空间，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暗君被离殇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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