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还不起,以身相许
?? 听她这么一说，容成骁就是再迫不及待，也得把心里那点蠢蠢动强行打压下来。她想要对他有更多的了解，给她机会就是了。对她，原本就没打算故弄玄虚地藏着噎着。
一份晚餐两个人分着吃，很快就消灭得汤汁都不剩，侧过头瞄了一眼他的办公桌之后，顾雪宸很淡定地意识到，剩下的工作恐怕不是三五分钟能做完的，“你还有事要忙，今天就别陪我去医院了，爸爸那边，我会跟他解释。”
算算时间，看完桌上那一堆资料，怎么地也要过八点，这个点再去医院，只怕岳父大人已经休息了，“也好，你先去，等我忙完这一摊，过去接你。”
“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好不好，这么大个人，去经常会去的地方，难道你还怕我会迷路？”看着他为新公司如此忙碌，顾雪宸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做专用司机。
“我不是怕你迷路，只是……怎么说我现在还在拼了老命地追求你，当然要尽职尽责地做好的自己的本职工作。”刚才还甜腻腻地叫老婆大人，这才过了几分钟，怎么就成‘拼了老命追求’了？
容成骁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顾雪宸完全猜不到，只是觉得他的说法很好笑，“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委屈好吧，说得我好像是一座活冰山，很难打动似的。”
“那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就知道，拐弯抹角铺垫这么多，准没安好心。
他问得轻飘，顾雪宸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对外，他是她的丈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现在只有她和他，这么干脆地说出来，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得意地把尾巴翘上天？
“我就说吧，要想俘获你的心，我还需要做很多努力。”容成骁早知道她会犹豫，但没想到她会想这么久都不做回答，隐约间，语气里还是透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之意。
“你确实还需要做更多的努力才能彻底俘获我的心，不过……我的心已经向你敞开了大门。”虽然不易察觉，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失望还是被顾雪宸敏锐的捕捉到。做出回答之后，不等容成骁做出反应，她柔亮的唇便轻轻地覆上了他的。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触碰，却充满温暖，饱含深，“我先走了，不要太累。回去的时候我会打给海叔，你不用特地过去接我。”从这里去医院的路有点绕，特地去接，实在没必要。
顾雪宸正要转，却被一双长臂牢牢地圈紧，“你刚才已经给了我能量，就算开通宵我也不会觉得累。”多不容易才等来的周末，容成骁也有意今天把所有的事一次解决，免得出去玩还惦记。
“休想！十点之前一定得回家，我会在家里掐着表守着！”虽然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工作要处理，顾雪宸还是隐约猜到他现在正在做的事应该很急。但越是这样，她越是要盯得紧，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工作打乱作息节奏。
“十点？”就算要履行十二点之前必须上睡觉的承诺，也不用着他十点一定要回家吧？
“是，十点！过了十点还没回去，今晚你就得乖乖睡楼下！”这威胁，也太狠了点吧！
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大堆资料，又看了一眼她不容商量的表，容成骁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十点就十点。”为了能继续给她当人枕头，忍了吧。
到了医院之后，顾雪宸还是很坦白地把万盛突然暂停在d市投资的消息告诉了爸爸知道。
这个消息顾淮远已经从晏景年口中得知，个中缘由他也有所了解。原本他还以为雪宸会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郁闷不已，今天可能不会来看他。却不想，出现在他面前的顾雪宸和之前几乎没两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保持如此平和的心态，实在难得。”
“这都是您家乖女婿的功劳，我一皱眉他就训我，开导的话一一的，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而且，他说得还都对。反正这事已经改变不了，倒不如放宽心，再找机会。为了一些不可改变的事给自己找麻烦，犯不着！”顾雪宸的轻松淡定并不是装出来给爸爸看的，而是真心接受了容成骁的劝导。顾氏虽然暂时遇到困难，但毕竟还是个充满朝气、很有发展潜力的‘年轻’公司，实在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得失一蹶不振。
顾淮远心里的担忧和顾虑也渐渐散去，见女儿笑得轻松，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不见他陪你一起来讨赏？”
“他的公司马上就要启动，最近有很多事要忙，实在抽不开。明后两天是休息，他应该是想赶紧做完，安心休息两天。”
顾雪宸并没有察觉出容成骁这么急着启动公司是何原因，顾淮远却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他在g市的公司始终保持着迅猛的发展势头，只要能维持现状就能保他一世无忧。就算要在d市开辟新的疆域，也不需要这么着急，你有没有仔细打听过个中缘由？”
“他公司的事，我打听来做什么？”就是因为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太清楚，顾雪宸才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也不想想，自打娶了你之后，他为你、为顾氏做了多少事。对他，你也要多关心，别总是把公事私事分得太清楚。”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少了几分女孩家该有的柔。她会变成这样，和小时候对她的严苛教育不无关系。想到这里，顾淮远心里多少还是会有几分愧意。
“就算不把公事和私事分开，他公司的事也轮不到我去过问吧？再说了，他什么事都能轻松解决，也用不着我关心。”看来，顾大小姐对自家老公还是很有自信的。
顾淮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索给她一些正面提示，“怎么用不着你关心了？也许，他这么着急把新公司推出来，就是为了你呢？”
“为了我？”这一点顾雪宸确实从来没有想过，毕竟容成骁在g市的公司以投资贸易为主，和顾氏的生意完全沾不上边。他能给的，除了巨额投资，还会有什么？
“我也只是有这个感觉，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还得靠你自己去发现。”顾淮远就算再老巨猾，毕竟也是在医院里困着，很多事，他也只能给个提醒。至于猜测是否属实，还得雪宸自己去证实。
爸爸一向严谨，极少开玩笑，和公司有关的事更是不会。虽然还是没什么头绪，但爸爸刚才说的那番话顾雪宸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看到女儿没有被万盛突然中断合作的打击吓到，顾淮远的心也格外精神，一直拉着顾雪宸‘教训’到快九点才渐渐有了困意。
顾雪宸也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呆到这么晚，本来还想打电话叫海叔来接，可又想着海叔年纪也大了，如果要从家里赶过来，也浪费时间。索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回市中心的出租车。
这间医院本来就建得深，都这个点了，能碰上出租车的几率和猜中大乐透特别号的几率差不多。就顾雪宸最近这段时间的运势来看，应该没这么好运。
不过也不怕了，出租车没 ...
有，顺风车倒是碰上了一辆。
这人，都跟他说不用特地过来接，没想到他还是踩着点赶了过来，“都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万一我已经走了，你岂不是要扑个空？”乖乖上了车之后，顾雪宸还是忍不住嗔怪两句。毕竟，之前几次来医院，基本没有过了九点才离开的事发生。
容成骁一边习惯地给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回道，“我就说我们俩做什么都有默契，你还不信。”
“没事别瞎近乎哈，你一定是打电话给医院的工作人员确认过之后才来的。”他一向做事谨慎，扑空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容成骁也不否认，但也别指望他正面承认，还是借着别的事转移话题最明智，“晚餐才吃了这么那么一点，这会儿应该饿了，先找个地方吃宵夜。”
顾雪宸正好想找他打听点事，也没拒绝，“你做主就好。”
晚餐那顿不仅吃得少，还很简单。所以，宵夜必须得够丰盛、够精致。这样的氛围下，确实很适合谈正事。
一碗海鲜汤面下肚，胃基本得到满足，顾雪宸便开始咬着吸管盯视即便是吃东西，也不忘绅士气度的某人。
刚开始容成骁只以为她是吃饱了没事干，盯着他看两眼也就过了。可他碗里的羹汤已经见了底，她的视线还没移开，这事可就有点不对劲了，“你有事要问我？”她从来就不是犯花痴的小女生，被他的‘男色’所迷这种事绝对不会在她上发生。
顾雪宸这才松开咬在嘴里的吸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方不方便告诉我你最近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这丫头一向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今天却突然选择在饭桌上问出一个和公事有关的问题。容成骁已经大概能猜到，刚才在医院，岳父大人应该是给了她一些提点。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想了想，容成骁还是决定先敷衍她两句。
“只是单纯的好奇不行么，你既不缺钱，又不是刚开始创业，没必要这么急着启动新公司。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是不是？”虽然问的是公事，但因为是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和场合，顾雪宸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稍有的可和俏皮。
“这个原因你迟早会知道，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说？”容成骁始终还是觉得这件事等她自己发现比他亲自说出来更有趣，也更有‘震撼力’。
这一次顾雪宸可是学乖了，“你又想吓我？”
容成骁似笑非笑地回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再被吓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还真被我猜中了？你这么急着启动公司，真的跟我有关系？”即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顾雪宸还是觉得很意外。
“不完全是因为你，但也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这样的回答，摆明了是在耍太极！
一旦容成骁开始耍太极，基本上就别指望能从他嘴里打听出有用的消息。经近半个月的相处，这一点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横竖他是不会害自己就是了，既然他想卖关子，她只管耐心等着就是，“说不说随你，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被吓出个好歹，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容成骁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怎么负？养你一辈子么？”
“唔，我考虑一下。”顾雪宸却是难得地顺了他的心。
容成骁也很有信心，这个意外放出之后，要想把她一辈子牢基本十拿九稳。
终于等来了休息，顾雪宸却又一次在七点之前醒来。和昨天一样，当她睁开眼睛时，枕边已经是空空如也。
不过，某人似乎已经早就料到她会心神不宁地早醒，特地在头柜上放了一份早报。
如她所料，虽然是周六，晨报的财经版还是在醒目的位置刊登了万盛暂停在d市兴建新卖场的消息。
只是，报道的细节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整篇报道的篇幅并不大，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万盛的一次官方声明。而且，报道中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顾氏半个字。
虽然万盛在d市的合作商是顾氏这件事在行业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万盛的刻意忽略还是从很大程度上给了顾氏很重要的保护。
失去这么重要的客户，影响肯定还是会有。但只要万盛突然决定暂停项目的原因和顾氏毫无关系，就没人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把这条新闻大致扫了一眼之后，顾雪宸便随手批了件短外兴冲冲地下了楼。
和之前的很多天一样，她家的煮夫先生又在专心致志地研究不同花样的早餐，她这般风风火火，居然没引起他的主意。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很是亲昵地挽着某人的手，无来由地冒出一句：“是不是你干的？”
容成骁并没有转过看她，只是顺势握了握她的手，“我每天都要干很多事，你说的是哪一件？”
顾雪宸作势就要甩开他的手，语气冷冷的，“少给我装蒜，特地把晨报放在头柜上，不就是让我看的么？”
容成骁假装顿悟，长长地哦了一声，“你是说万盛那件事，我确实亲自找过晏景年，但没有跟他提怎么发新闻的事，今天这条新闻应该是他权衡再三之后作出的决定。毕竟，这件事发生之后，顾氏的损失远比万盛大。”
“不管怎么说，你亲自去找他，都是为了我。于公于私，我都得好好谢谢你。”这一次，顾雪宸并没有矫地说是为了顾氏。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姓顾，他根本不会出手管顾氏的事。
“拿什么谢？”大清早的，用如此暧昧的语气说出这四个字，合适么？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果然是女王属，说话就是爽快。
可惜啊，她就是答应得再爽快，也就只能抱着亲一亲、蹭一蹭。现在，还不到把她生吞活剥的时候。
“我的要求很简单，还是和上周一样，休息的这两天不准想工作上的事，安安心心跟我去溪山度假。”等到下周东岸开发区的案子正式启动，竞标成功之前的这段时间都会很忙，这两天难得的清闲假期可不能错过。
“你公司的事都忙完了？”昨天还忙得饭都没时间吃，今儿又拿出整整两天时间出去度假，这暴饮暴食也太夸张了点吧？
“需要我处理的事都做完了，其他事都扔给老四。”当老大就是这么爽。
“人家不需要休息么？”自己跑出去度假，却要兄弟卖命加班，好像有点不厚道吧。
“他最怕的就是没事干，反正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给他安排点事打发时间也不错！”瞧瞧，他还当是在做善事。
顾雪宸不小心被噎了一下，但转念一想，经历过忙碌的一周之后，能和他出去散散心也不错。上周的两天虽说也没怎么想工作的事，但毕竟还是参加了一场奠基典礼，怎么也没有这一周的假期休息得彻底。
“那好吧，我先上楼收拾一下，然后给爸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
明天回来再去看他。”听顾雪宸的语气，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溪山之行也颇为期待。
她是该期待的，溪山环境清幽、绿树环绕。昨儿刚下过雨，山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置其中，很容易忘记尘世间的烦恼事。爬爬山，体会一番田园风，也是一种很特别的放松方式。
只是，两天的假期过后，躲不掉的麻烦还是会来，即便有万盛的特别声明，还是有人刻意推波助澜，非要把顾氏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个秦哲，已经死到临头，还是不肯放过任何打压死敌的机会。
晨报一般过了凌晨两点就会定稿印刷，等到周一早上九点开盘，顾氏因为万盛突然暂停在d市建新卖场而遭遇重创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有几家不良媒体甚至公然断言失去这个项目之后，顾氏将会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
看来，为了让这个新闻看上去更真实，秦哲确实没费工夫，也没少花钱。
无论这个消息是否属实，都已经成功起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作用，有些投资者虽然还是持观望态度，对这些报道并不尽信。但，这样的动已经足以顾氏的股价一开盘就来一个大跳水。
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顾氏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发展计划出来。就算想开记者会澄清这些居心叵测的报道，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等到上午快要过完的时候，顾氏的几位老股东终于也坐不住了，还不到召开每季度股东大会的时间，几个股份所占比例最大的股东便怒气冲冲地找上了顾氏现在的当家人。
“这些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顾氏真的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别说分红，只怕连我们投入的本钱都可能收不回来，是不是？”为首的股东顾千旭也是顾家人，按辈分，顾雪宸应该叫他一声堂爷爷，也算是整个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平里有事需要他出面疏通时，他总是推三阻四地说自己人微言轻，到了关乎到个人利益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快。
“万盛突然暂停东扩计划是事实，但这件事还不足以影响到顾氏的发展大局，财政危机的说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面对几位长辈的咄咄人，顾雪宸能做的，也只有努力给他们一些信心。
“财政危机到底是不是子虚乌有不是你一句话说完就算的，你自己把年初开始启动的项目表拿出来看看，有几项签订了合同并投入施工的？”也不怪这些长辈担心，自打顾淮远突然病重进医院后，顾氏确实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之前大家看重的几个大项目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搁浅，如果这种况得不到好转，颓势恐怕只会愈演愈烈。
这个问题确实够辛辣，顾雪宸一时无言，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回道，“虽然下半年没有签到大的工程，但建材部今年出了不少新品，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市场占有份额屡创新高。只要能保持这个良好的发展势头，各位的年底分红绝对不会比去年少一分钱！”
“建材毕竟只是顾氏的副业，你还想指望靠它挑大头？今天的股价已经跌得不成样子，收盘之前跌停也是有可能的，你还没搞清楚什么才是顾氏的命脉？”
虽然顾千旭语气颇为不善，但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不容回避的事实。
一早上连续不断地被轰炸了两个多小时，顾雪宸确实有点不堪重负，面对股东们咄咄人的追问，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和从容似乎也有点不够用了。
正在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按下一听，是emmy的声音，“大小姐，容先生来了，可以让他进办公室么？”这会儿几大股东都在呢，即便容先生不是外人，emmy还是不敢自作主张。
“让他在会客室等……”顾雪宸的话还没说完，叩叩叩的敲门声便传到了耳中。
直觉告诉她，敲门的不是顾氏员工，也不是又一波股东。刚才那通电话并不是请示，他只是想借emmy的口通知她，他已经到了。
“进来。”他都已经到了门口，想让他离开肯定不可能，顾雪宸只能硬着头皮放他进来。
“几位应该都是为今天早上媒体报道的新闻而来吧？”进门之后，容成骁先向几位来者不善的股东打了声招呼。
在座的几位都参加过顾雪宸的婚礼，对眼前这位顾家女婿自然不陌生，“看你一脸轻松，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容成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既然几位大股东都在，正好一起出席今天下午的记者会，亲眼见证，总好过从别人口中得知。”
“什么记者会？”又是顾千旭沉不住气地先站了出来。
“下午两点开始，就在顾氏大楼发布厅，还请各位准时出席。”容成骁有意先卖了个关子。
其实，顾雪宸也和几位股东一样，完全在状况外。但，她心里很清楚，容成骁既然会有此安排，一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要做到，只是顺着他的台词往下接即可，“各位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请回吧，下午记者会的事还有些细节要商量一下，恐怕没工夫招呼大家。”
“丫头，现在可不是故弄玄虚的时候。”莫名其妙突然来了个记者会，顾千旭始终还是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容成骁笑着把这话接了下来，“您放心，顾氏一定会给各位股东一个满意的交代。”
人家夫妻俩有要事商量，几位股东倒也识趣，客气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几乎是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顾雪宸便迫不及待地揪住了容成骁的领带，“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个时候召开记者会，你想让我跟大家说什么？”
“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容成骁脸上依然带着从容淡定的笑，一边说一边把她的手从自己颈部拿了下来，“就快到十二点，先去吃饭。”
“不去，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绝食给你看！”顾雪宸的心弦确实绷得太紧了点，说出的话也和平常不大相同。
“只要再等两个小时就能揭晓谜底，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这不是能不能沉得住气的问题，就算你准备得再妥当，记者会的主角始终是我，你总得让我知道到了现场改说些什么吧？”
“不是跟你说都已经准备好了么，到时候你只管照着稿子念就成。”看样子，容成骁是打算死守到底了。
顾雪宸也知道他想死守底线的时候是怎么也不会松口的，继续跟他杠着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你不肯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记者会结束之后要是没解决问题，你就给我搬回对面去住！”
这一次可不只是赶他下楼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把他‘踢’回老家。
容成骁却依然笑得淡然，“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可以想象，带着烦闷不堪的心，午餐也不会愉快到哪里去。现在顾雪宸一心只希望时间快点飞到两点，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马上就能揭晓。
容成骁似乎有意想‘躲’着她，陪她吃过午饭之后便回了公司，说是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一 ...
个小时后再回来。
顾雪宸还悬着一颗心，也没追上去问。已经过了十二点半，煎熬很快就会结束，也懒得自找不痛快。
离开顾氏大楼后，容成骁并没有回公司。在记者会召开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亲自确认。没有这个前提，就算准备得再充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裴子钦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件事上，甚至连他家老爷子也被搬了出来，总算赶在老大的万事俱备之前把这阵东风送了过来。
下午一点半，官方正式发布东岸沿海开发招标计划，目标是将现在还是一片贫瘠的东部海岸线打造成d市有一条黄金旅游线。
顾雪宸还在为半小时后就要开始是记者会担心着，根本没工夫关注这条消息，更加不会想到这条消息会和顾氏扯上关系。
容成骁承诺的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却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顾雪宸难得沉不住气，亲自致电过去催，“已经一点四十三分了，人呢？”
“在发布厅，你直接下来。”听容成骁这语气，发布会现场应该已经准备就绪。
顾雪宸到发布厅后台的时候距离记者会正式开始还有十五分钟，但现场已经聚集了各路媒体，其中还包括上午气势汹汹冲到顶楼兴师问罪的几位大股东。
估摸着顾大小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容成骁不敢再瞒她，把事先准备好的新闻稿交到她手里，“先顺一遍，别到了面对观众时紧张念错了。”
顺一遍？说得可真轻巧，不过短短几百字的新闻稿，看完之后她已经吓到嘴巴都合不上了，要怎么顺？
容成骁赶紧走上前，帮她抚背顺气，“怎么，吓到了？”
“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以顾氏现在的财政状况，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即便是在势头最盛的时期，十亿对顾氏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目，顾雪宸严重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念出这份新闻稿。
容成骁当然知道她拿不出来，所以早就帮她想好了后路，“我可以先借给你。”
“借？”顾雪宸还是一脸的呆滞表。
“反正你已经欠了我一大笔钱，再加一笔有什么关系？”显然，对容成骁来说，十亿和一亿根本没区别。
他不说顾雪宸差点忘了，她还欠着他一笔巨款，再加上这一笔的话，单凭她一己之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你也不要太紧张，这个开发案才刚发布。可以预见，之后的几天肯定会有几家大公司蠢蠢动，要想招标成功也不是易事。这笔资金要等到招标成功之后才会到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清算，现在放出这个消息只是为了稳定军心和一泻千里的股价。”说白了，他做这么多安排，都是为了她。
这一点，顾雪宸自然也深刻地领悟到了。所以，对即将开始的公开招标，顾氏一定会全力以赴，“你放心，顾氏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容成骁笑着抚了抚她微蹙的眉，语气温柔得宛如三月的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虽然一颗心几乎被他的温柔融化，理智却丝毫不减，“你老实跟我说，这件事……你到底筹划了多久？”
“记者会马上就要开始，你得先调整好绪。这件事……等回家再慢慢向你交代好不好？”唔，瞧瞧某人的嘴，可真甜。是交代不是告知，光是想想都觉得好暖心。
顾雪宸终于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
记者会两点整准时开始，近七百字的新闻稿，几分钟即可念完。
而就是这短短几分钟，就足以让观望的投资者对顾氏重拾信心，也让顾氏的各位大股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又有谁会想到，上午几乎跌停的顾氏股价会来一个触底反弹，收盘时居然还小升了百分之一。
可以想象，明天各大媒体的报道一出，连续几个交易的涨停是跑不掉的。
只是，这些都不是顾雪宸最在乎的。
现在，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了给她这个‘意外惊喜’，某人到底费了多少心思。
为了尽快找到答案，她甚至破天荒地提前下班，特地赶去他的公司等他。
刚刚审核完招标申请书的容成骁刚想给她打电话，一抬头就看到她霸气地推门而入。如此激动的她，看得他连眼睛都忍不住跟着笑，“特地来接我下班？”
顾雪宸也不否认，稍稍定了定神才走到他面前，“现在我欠你的不是一亿，而是十一亿，如果是分期付款的话，恐怕这辈子也换不清，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后悔？谁说欠债一定要用钱还的？”
“不然……还能怎么还？”顺着他的话反问一句之后，顾雪宸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不少。
他会给出怎样的回答，其实她心里是有数的。
“还有很多种方法，例如……偿。”欠了债不能换钱，以抵债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你真的确定要偿？你是想吃什么？牛还是……唔……”
一记轻吻过后，刚才的话题还得继续，“偿还有一种说法叫以相许。”
虽然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顾雪宸还是没用地红了脸，“谁要以相许，现在天都没黑好不好。”
“看把你紧张的，我又没说要在这里。”和顾大小姐的含蓄相比，某人明显要直接的多。
触到他几乎喷火的眼神，顾雪宸的脸越发的红，这个话题还是赶紧跳过为妙，“你忙完了没有，下午说好今天要请你吃饭的，位子我都订好了。”
“行，先把肚子填饱，吃饱喝足才有力气……”
“再说我翻脸了！”大白天地讨论这个话题对顾雪宸的脸皮确实是个不小的考验，再闹下去，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只怕又要土崩瓦解。
没想到她定的位子居然是空中花园，只可惜，一颗心已经飞到家里的某人根本没心思享受这里的别样浪漫。
服务员卖力地介绍了半天，他居然不假思索地来了句‘给我们一份侣特供餐’。
顾雪宸早就看透了他的急切心思，用餐的时候格外细嚼慢咽，一客牛排，愣是让她吃了半个小时！
“你是故意的吧？”坐在对面的某人已经气得眉毛都快烧着了。
“刚才你没听主厨介绍吗，牛是用特制的酒腌渍过的，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出味儿来。”瞧瞧这理由，多么冠冕堂皇。
只是，她忘了，这牛毕竟是用酒腌渍过的，品得越细，只怕酒味就会渗得越深。
想到这里，坏心思的某人又殷勤地给她加了一次酒，“这支lafite（拉菲）味道不到，配今天的牛刚刚好。”
想灌醉她是吧，也好，不是说喝酒能壮胆么，这会儿，她心里确实没底的。
最后，顾雪宸愣是硬着头皮连喝了三杯，虽然一杯的量很少，但配上 ...
刚才的牛，后劲还是不可小觑。
因为浅浅的醉意使然，回去的时候顾雪宸的意识还带了几分飘飘然，可回到家突然被他打横抱起之后，她很快就从迷蒙的醉意中彻底清醒过来，“你……是不是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事？”
“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碰上个厚脸皮的无赖，就是这种下场。
“你……我还没点头呢，你急什么？”面对这样的他，顾雪宸几乎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又怎样，我想知道的细节你还没跟我交代呢！”有样学样，顾雪宸也跟着耍起了无赖。
可惜，这一招在无赖鼻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还不到九点，有的是时间详细交代。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虽然和她重逢也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但对容成骁来说，这十几天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为了这一刻，他做的‘功课’已经够多了。
说话间，顾雪宸已经带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等一下，先把灯关了。”
……
云歇雨散，顾雪宸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咱们可说好了，以相许之后……我欠你的就一笔勾销了。包括上次的，和今天的。”
“好。”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就只剩下黑暗中无声的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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