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欲耍流氓
边界村。
小路上。
卫道士快步疾走。
他相信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不怕对方不乖乖就范。
可记忆中老板娘阿妍的资料少之又少……
从他记事起，老板娘就在边界村开酒馆，至于老板娘的背景，他更是不了解，只知道老板娘全名叫施元妍，边界村生人，今年３８岁，至今孤身一人。
卫道士不甘心，仔细回忆，又想从老板娘的人际关系上下手……
半晌后，也没发现老板娘对村里的任何人有过兴趣，到是开始的时候有不少单身男人都对老板娘频频示好，其中不乏那些伍长、什长。
可最终都被老板娘委婉的一一拒绝了，时间长了人们对老板娘圆滑且泼辣的性格都有所了解。
知道平时开开玩笑，占点小便宜什么的没事儿，但你若是死缠烂打动歪心思，绝对会碰得头破血流。
难道她是蕾丝边？
可也没听说她对哪个女人感兴趣啊！
……
再远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当酒馆映入眼帘时，卫道士仍然没找到老板娘的弱点，最后把心一横。
泥马！
老子是来耍流氓地，需要理由吗？
“啪！”
“你咋不戴帽子呢？”
“啪！”
“谁让你戴帽子滴？”
流氓想打你的时候，怎么都能打着你。
我就借酒装疯把她酒馆砸了，出出这口恶气先。
对，就这么干。
Let‘s－go！
……
酒馆作为边界村的重要建筑物之一，虽然也是木质结构，但在外观上却与民宅有着天壤之别，整个酒馆都修建在一人高的石砌基座上，扶梯连接基座上的回廊，回廊四周墨绿色挺拔劲秀的林木，让人看着就心旷神怡。
卫道士沿着扶梯登上回廊，发现酒馆大门紧闭，幌子已经撤了。
对呀，如今已是黄昏时分，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正好！
趁没人，砸你家玻璃！
卫道士绕到花窗处一踅摸才发现根本没有玻璃，窗户上蒙的是一层薄纱。
泥马！
砸不了你家玻璃，我就砸你家东西！
卫道士捏住窗棱向外一拉。
ok！
窗户没插！
左右瞄了瞄，见四下无人。
一个鱼跃前滚翻，穿了进去。
酒馆内装潢简洁一目了然，与门相对的是一个呈“Ｌ”形的柜台，柜台旁有一个小门通向后厨，大堂内还有十几张方桌，每张桌上都倒扣着四把藤椅。
显然酒馆主人离去前曾精心搭理过。
见外边没什么贵重东西，卫道士又向后厨搜索。
挑帘栊向内一看，里边是一条昏暗的过道。
过道右侧是厨房。
过道尽头是一间休息室。
就在这时，休息室里传出一阵女人的咿唔嘤咛。
卫道士原本肆无忌惮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忙蹑足潜踪来在门口侧耳倾听。
没错，正是老板娘在自解春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她习惯一个人……
哼，先给你来个不上不下再说！
打定主意，卫道士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直到深吟声忽然变得急促高亢，他这才快步来在外间，大声道：“老板娘在吗？”
“老板娘……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说着再次撩起帘栊，向内喊道：“中午我们明明消费了５５银，给你１金，你却找我们４５银。”
“这帐是不是算错了？”
“少找我们１０银啊！”
泥马，这理由真够流氓的，跟“你怎么不戴帽子呢”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卫大流氓暗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卫道士你等等，姨这就来！”
老板娘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霹嗵！”、“噗嗵！”的声音。
好象有什么东西掉落地上。
卫道士哪能放过她，来在门口，继续道：“老板娘，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歇着，我进去就行。”
说着手上用力。
嗯？
门是锁死的。
那也不能让她好过。
随后“嘭！嘭！嘭！”的敲门声不绝于耳，中间还夹杂着卫道士的抱怨：“这大白天地，插什么门儿啊？！”
……
今天自己肯定触了太岁，要不怎么这么倒霉！
施元妍心中暗叹。
从村长大人那里回来她才发现那枚金币被她落在了书店。
这是她三十多年来第一次遗失从来不会背叛自己的金币。
她是玛法纪元１０７年出生于边界村的，由于自小便可爱聪颖，身边的人都对她十分喜爱，父母更是将她捧如掌上明珠。
若无意外，她将嫁夫生子，幸福的度过一生。
可玛法纪元纪元１０８年最终战役爆发。
这场战争波及到大陆上每一个家庭。
在她５岁那年。
由于前线吃紧，国家大规模抽调兵力，守村的士兵都去了前线。
没办法只能由村里强壮的村民组成临时的民兵队守护边界村，她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可就在这时，一支过境的半兽人队伍袭击了边界村。
——半兽人族其实就是鸿蒙时期人类和兽人的杂交种族，他们并不愚蠢，知道避强就弱，所以才在边界村最虚弱的时候进攻，之后又在人类问鼎的时候躲入深山。
当时，边界村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坚固的护村圩墙，外围只是木桩搭建的篱笆，民兵队也才只有５０人。
而半兽人族一方却有半兽战士２０人，半兽人３００多。
半兽战士相当于精锐士兵，半兽人相当于普通成年人。
如此寡不敌众之下，边界村一边毫无意外的落败了。
半兽人族掠走了村里大部分女人和小孩，女人被它们当成生育繁殖的工具，小孩被他们调教成奴隶。
施元妍的母亲不幸当场遇难，她父亲为保护她身受重伤，战后将她托付于朴文轩，不久也撒手人寰。
至今她仍清晰记得母亲被害前的呼救声和父亲临终前依依不舍的眼神。
可以说她与半兽人族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１２岁时，她给朴文轩留下一封书信便偷偷的跟着商队去了比奇大城。
经历家破人亡，早早便立事的施元妍知道留在边界村她没有机会给父母报仇。
所以，她选择去王国的首都碰碰运气。
由于边界村酒文化发达，初到比奇大城的她选择在一间酒馆做伙计。
期间她眼界大开，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力英雄在比奇大城不说随处可见吧，行于人群中不经意见也总能瞥见一二，同时她也了解到只有神力英雄才能消灭半兽人族。
于是在１３岁那年，她选择了一个对她表达爱慕之情的神力英雄将身世告之对方。
那神力英雄义愤填膺，一口便答应替她报仇。
当夜她欣喜的将自己交给对方，同时也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
可之后每当她提起有关报仇的事情，那神力英雄总以各种借口推脱。
不是今天做团队任务，就是明天赚行会积分，要不就是为了提升实力外出升级，而且一走就是月余之久。
施元妍再怎么早熟，毕竟也只是情豆初开的少女，只要对方的借口合理她总会替对方着想。
于是报仇的事情一拖在拖，直到到两年后她发现对方背着她在外边还有其他女人，这才认清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从那时起她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
痛定思痛，她发现世上只有金币最可靠，也唯有金币才不会背叛自己。
你们不是喜欢做任务，赚积分么？！
好，我赚许多许多金币，然后发布任务，不是照样可以达成心愿么！
确立了目标，施元妍第二天便转行做起了她曾经最不耻的职业——陪酒女。
女人在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的时候，通常会给自己设一个底线。
她的底线便是只陪神力英雄，不陪普通人。
毕竟只有神力英雄才是消灭异族的中坚力量。
那个神力英雄虽然骗了她，没有随她回边界村寻找当年屠村的那支半兽人队伍，但他外出升级消灭却是比奇城附近的半兽人族。
所以只要神力英雄存在，半兽人族的数量就会减少，也算变相的替她报仇了，她这么做便不算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
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便没什么放不开的，再加上她姿色过人，甫一入行就颇受追捧，金币也滚滚而来。
待亲身经历了，施元妍才知道，其实陪酒女的行当并不是外人眼中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
首先，娱乐场所都由帮会控制，她们赚的钱帮会要先抽三成。
其次，若想吸引客人必须经常添置华丽精美的服饰，如此再去三成。
再次，大城市的食、住、行都不便宜，偶尔还要学个技能什么的。
所以赚到的钱能存下两成她就谢天谢地了。
如此五年，她以两千金币的报酬发布了任务。
可应者寥寥，实力够的神力英雄不屑接这种任务，他们随便杀杀怪赚得也不止这个数；而实力不够的必须组队去才能解决问题，可报酬分摊下来又觉得够不上，还不如做一些就近的任务来钱快。
所以一个星期之后，她发布的任务被退了回来。
不过施元妍并不气馁，每年都发一个同样的任务，并且报酬逐年增加。
又过五年，当她二十五岁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开始入不负出了。
那些以前一直关照她的神力英雄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他们更关注那些年轻漂亮的新面孔。
其实这并非是她姿色不够，只是再漂亮的女人看了十年也总有厌烦的一天。
到是那些常来的富贾们把她当作猎奇的对象，见她日益窘迫又紧守底线，更是喊出令人嫉妒的天价只为能与她一夜销魂。
但施元妍有自己的原则，既然是交易，绝不让普通人碰自己，除非有一天她想成家，那时才会找一个普通人将自己嫁出去。
果断拒绝那些富贾后，施元妍捧着十年的积蓄再次发布了任务。
七天后，当任务又一次被无情的退回时，她茫然了。
难道还要再做十年？
可十年后若还是这般，又该如何？
繁华的城市，十年的努力，却换不来想要的东西！
施元妍彻底失望了。
于是太阳升起时，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回往边界村的道路。
故乡才是游子永远的心灵寄托。
那一年是玛法纪元１３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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