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危险信号
在讨伐者的圈子里，提到黄金讨伐队，最先想到的，不是传言中最强的黄金讨伐队【肖家军】。
【肖家军】只流传在讨伐者们的口耳相传中，它太过于虚无缥缈，绝大多数讨伐者甚至于不相信有这个队伍的存在。
所以当他们谈到黄金讨伐队时，往往最先提到的是【能人社】。
【能人社】共七人，能常人所不能，是【能人社】的标记。
每一个眷者都能常人所不能，这一标记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但事实上【能人社】全部七人都是普通人，而不是眷者。
晋级黄金讨伐队的条件是，成功讨伐一个S级坐标，纯普通人居然完成了这一条件，这几乎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因为S级坐标自带的天崩力场带有很强的选择性与识别性。
它会自动识别现实力量，并使之无效化，就像正常的热武器对清道夫完全无效，对S级眷者会被削弱一样，为此天崩力场又被称为反现实力场，或者反科学力场。
这是一种常理无法解释的力量，有神论者甚至会称之为神的力量，但这种力量也不是绝对的反现实，除了眷者的力量外，要想破解它还有一个途径——“绝对物理力量”。
这里的打引号，是因为绝对物理力量是不存在的，就像普通人手持冷兵器攻击清道夫所取得的效果没被削弱半点，但挥动武器还是会消耗体内脂肪之类的化学成分，同时也会产生一系列生物能。
实际上天崩力场对现实无效化的作用，是有一个起始点的，这个起始点刚好是一个人所能产生生物能的极限，因此普通人与清道夫肉搏造成的伤害是百分百的。
但这也意味着人类的热能武器全部被锁死，普通人要对抗天崩只能重返冷兵器时代，而【能人社】全部七人都是冷兵器专家。
他们了解冷兵器的构造胜过了解自己的身体，在冷兵器作战上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以此成为了第一个全普通人的黄金讨伐队。
这种传奇色彩，使得【能人社】成为了所有普通人讨伐者的精神支柱，并且让所有人知道他们能常人所不能。
可以说，方浩之前使用匕首偷袭李邵昘，完全是在班门弄斧，【能人社】善用冷兵，也善防冷兵，更善反制冷兵。
如果李邵昘有意愿，在接住方浩匕首的一瞬间他就能完成反杀，当然前提是方浩没有具现化。
不过【能人社】是直属于水山的讨伐队，是不会对他们的“太子爷”方浩动手的，这次方浩也算是差点打了友军。
“我们【能人社】在水山沦陷前就一直在执行讨伐【肆虐】的任务，这任务不是通过对策局接受的，而是由水山秘密授予我们的。”
李邵昘坐在方浩五人对面说：“换而言之，这是瞒着对策局执行的任务。”
李邵昘又看向了方浩：“之前你在冷杉向高中兴那些人问过，是谁在背后操控【肆虐】？”
“对，他们的回答是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肆虐】的讨伐任务是由对策局直接发布，还选定了直属于他们的【肖家军】，还是由对策局高理事的儿子亲自参与。”
李邵昘所说的，是方浩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但经过他的提醒，方浩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师兄你的意思是……操控着【肆虐】的就算不是整个对策局，也一定是那个高理事，那我爷爷的死也是……”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是对策局代表了老牌的普通人势力，而方园长创立的水山代表了新兴的眷者势力，双方明面上的和平相处也是建立在共同敌人天崩之上。”
微弱的荧光下，李邵昘刚毅的面孔夹杂着些许唏嘘：“眷者成长的太快了，对策局也感受到了威胁，暗地里处处针对水山，我虽然也是普通人，但也无法认可对策局某些方面的做法。”
“回归正题吧，关于【肆虐】，也就是杀死你爷爷那个腐浊者，实际上并不是目前我们正在讨伐的这一个。”
方浩抬起头，不可置信望向李邵昘：“这是什么意思……【肆虐】难道不只一个吗？”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是水山一直没有透露的秘密，实际在去年九月，由方擎带领的【特攻组】，以仅有一人幸存的代价，杀死了腐浊者【肆虐】。”
“杀死了？那现在这个【肆虐】是怎么回事！我在冷杉北站可是遇到过它的！”
面对李邵昘，方浩产生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可偏偏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没错，早该在去年九月，【肆虐】就死了，我们也已经将它的五色石交给了对策局，但是现在它却再次出现了！”
李邵昘的神情比方浩还激动：“你觉得腐浊者是什么？另类的眷者？为什么本体与hero不能共享一个躯壳，建立在同步率基础上诞生的眷者，真的会无法与他的hero共存吗？”
“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为了创造眷者而诞生的失败品。”
方浩直直地看着李邵昘，僵硬地吐出几个字眼：“对策局，秘研所，人造眷者……”
“你已经猜到了吧，对策局为秘研所提供庞大的资源，支撑他们的研究计划，克隆眷者【肖家军】也是他们的手笔，这次派出高中兴带领一队【肖家军】，目的很可能是借着‘积累工作经验’掩人耳目，将失败品【肆虐】的五色石回收，从而回炉再造，继续【人造眷者】计划。”
对于某些老家伙来说，【人造眷者】的意义，就像是西方的贤者之石对于炼金术师们的意义，它象征了永生的奥秘。
永生这个字眼，对于权利越大的人几乎是越具备魔力，为了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他们即使谱写多少段肮脏的历史都在所不惜。
李邵昘将所有的信息都串联到了一起，比起推理更像是已经确信了的事实：“Ene在大量的讨伐数据中，注意到了这一宗【肆虐】讨伐任务的蹊跷，理事长他们还被困在‘white’里。”
“所以将任务交给了在水山外面的我们处理，毕竟我们这支普通人组成的黄金讨伐队不算特别起眼，对策局不会特别留意我们。”
他从头到尾都带着的毫不迟疑的语气，让方浩确信了一件事：“对策局和秘研所的勾当，原来你们一开始就清楚了吗……学园总理会也是吗，Ene也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但身为“太子爷”的方浩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知道以前呆在他身边的Ene瞒着他很多事，却不知道这些事有多重要。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希望你能理解，理事长他们一直没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毕竟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对策局抗衡，而现在水山也已经自身难保了，现在不让你知道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至少能让你警惕对策局。”
李邵昘对着方浩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代表所有知情者向你道歉，杀死方擎的主谋实际是对策局，身为他的孙子，你本来应该知道的……”
所以李邵昘所说的合作并不是他真正的来意，他是代替水山来向他传递一个危险信号：小心对策局。
方浩能够理解何清理他们的良苦用心，但他仍然无法压住心底升起的悲哀，水山并不需要他，即便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对他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靠近这里。
是啊，他去了能干什么，他方浩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高空核爆发生时是这样，水山沦陷他还害死了熊友立，在沦陷区“Black”答应黄进的救人计划也失败了……
没有人真正地责备过他，但最可怕的是自责，是自我否定，是连自己都唾弃自己。
就连他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耐烦，又怎么能指望水山对他抱有期望呢？
所有人都想赶他走，他还该去自取其辱吗？
他知道他们是善意的，可他就是无法接受这善意……越想方浩头低地越厉害了。
“道歉有屁用啊！”
肖爽怒冲冲地朝李邵昘说：“你们明明知道方浩小时候是孤儿，十年前那个秘研所一把火烧掉了他待的孤儿院，去年又害死了收养他的爷爷，再一次毁掉他的容身之所，现在这样是不想让他回水山吗？！”
说着说着肖爽的眼圈越来越红了：“你们明明知道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比起我的体细胞被随便拿去克隆眷者，他比我还惨，为什么你们都不关心他？！”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他爷爷牺牲的真相！你们知道方园长死的时候他受的打击该有多大，那是把他当成亲孙子对待的爷爷啊！”
“他当初为了有能力报仇，可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加入水山的！他报名火影世界线课程的时候，因为是普通人被老师拒绝了，你们知道他当时会有多绝望吗？！”
肖爽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方浩包括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她，身为事件主人公的方浩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比起方浩她看起来更像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看方浩发愣的样子，肖爽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她拿手抹了一把眼泪后用胳膊肘小心翼翼地碰了他一下：“方浩，你没事吧，不要管这个李师兄说什么，我们一定会回水山的，然后给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蛋们瞧瞧，我们能做到的多的多的多！”
方浩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也只是回给了肖爽一个微笑：“谢谢你关心我啊，听你这么描述我都觉得自己以前真的过的很惨了。”
方浩真的觉得很高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这么在乎他，Ene、何清理、水山的朋友们，甚至于他的妹妹，都不希望他回水山，可肖爽却依旧支持他，肯定他，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感动的了。
方浩转过头，重新将视线对向李邵昘：“李师兄，我们来谈谈你一开始说的合作吧。”
眼下，他还有唯一一个机会证明自己——讨伐【肆虐】。
李邵昘被肖爽一连串的质问搞得有些发懵，听到方浩的话，他下意识地点头称好，结果之后才意识到他本来就不是来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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