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_贵为万物之灵
入夜的时候，近千人，只有孩子们睡了，其余都默默坐在草地上，在深深的安静和无言中，杀意没有节制和上限的滋长。
叶开脱离队伍，找一处土丘躺上去，凝视夜空，尽量冷却情绪。
“这个轮回世界，正在朝着出乎我预料的方向发展，不应该这样啊，怎么回事……”夏菱声音又清又亮，飘进耳朵的时候，淡淡熟悉的香味也同时润进了鼻腔。
“这话听起来耳熟。”叶开道。
“我们刚到这个世界，你在沙滩上自言自语说的。”夏菱挨近躺下，也望着星空：“我还是没想通话里的意思，不解释一下吗？”
叶开起身道：“我正好也想透露点信息，再去给船员们点一把火。”
“这么痛快？”夏菱霍地坐直，意外道：“我都做好牺牲色相的打算了，其实这里环境还不错。”
“真相有些沉重，不适合在你牺牲色相的时候说出来，走吧。”叶开递手过去。
夏菱抓住，借力站起来，脸色微惊，却没有再问了。
两人归队的时候，船员和剧情角色情绪都已压抑到极点，叶开找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淡淡的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内容可能比你们之前所见还要残酷。”
众人默默抬起头，意识到这大概不会是个普通故事。
卡尔竖起摄影机，对准叶开摇动着把手。吉米拿出笔记本，等着故事内容。
这个世界连风都吹得恰到好处，凉爽舒适，众船员沉寂的坐在草地上，静得仿佛已与夜空融为一体，每个人都无声望着在他们看来特别神秘的指挥官，期待叶开能给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做个解释。
叶开无视这种迫切，以一个听来有些莫名的起始打破了沉寂。
“宇宙，诞生于一点。”
众人茫然，面面相觑，叶开无视这一切，继续耐心的讲述着。
“这个点，质量无穷大，体积无穷小，除这个小点以外，到处是混沌和虚无，没有光，没有水，没有空气，所有物质，能量，空间，时间，全都不存在，那是绝对的真空。”
“然后，一切都源于这个小点的爆炸。”
“那可真是创世一爆，物质，能量，空间，时间由此产生，慢慢膨胀，慢慢转换，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万亿年，渐渐形成了包含无穷位面的多元宇宙，也即我们人类赖以立身的这个世界。”
众人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再互望，开始认真聆听。
这里所有船员和剧情角色都生活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宇宙爆炸理论直到1948年才首次提出，所以故事开头就已经在颠覆全体认知，尤其在场众人几乎全都来自于宗教氛围异常浓烈的美国社会，因此当发现叶开的故事内容明显有别于宗教宇宙观的时候，他们尽管听得认真，但眼神多少还是带了些抗拒。
只有卡尔真正听得入神。
他发现叶开已经停止了讲述，马上霍地起身，怒视船员们道：“不要再抱着那种上帝说要有光马上就有了光这种可笑的想法，看看这个世界，这里的人类，上帝连世界都能创造，为何不拯救他们？难道上帝只兼顾那些狼头怪？那就请你们从这些帐篷里找本圣经给我看看！”
没人站出来反驳，都在使劲的沉默。
叶开抬了抬手，示意卡尔坐下，自己则接着道：“这个故事的重点，不是宇宙如何诞生，而是宇宙爆炸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强大的意识，代表宇宙本身，不知其形，不知其名，对于它，你可以称其为道，亦或者命名为天，要么，就叫做盖亚吧。”
“这股意识随着宇宙的膨胀而膨胀，随着宇宙的变大而变大，随着宇宙的变强而变强，直到其苏醒的那一刻，天道成形，那股意志凝结成了广袤的大陆，位于整个宇宙多元位面的中心，因此也得名为……中央洪荒大陆。”
“在这片大陆上，繁衍诞生了神，魔，鬼，怪，妖等等生物，谓之洪荒万族，它们受天道眷顾，乃是中央洪荒大陆的主人。”
“洪荒万族受天道眷顾，整个宇宙都臣服于它们脚下，自然会不断繁衍，数量越发庞大，渐渐形成十万族，百万族……”
“于是，一个紧要的问题出现了，食物不足。”
“洪荒万族不劳作，不生产，就像寄生虫一样，只是一味消耗着大陆上的物产，总算连广袤无边的洪荒大陆都已不堪供给，它们快要饿死了。”
说到这里，众人不自觉的开始观察周围，看着火光中一具具还没有烧尽的狼头怪尸体，看着附近牲口一样躺着的人类，莫名情绪油然而生，许多船员，脸色都愈发沉重起来。
叶开仿若未见，继续默默讲着故事：“天道盖亚是如此的眷顾洪荒万族。”
“既然洪荒万族没有食物吃，盖亚就送来一种生物，这种生物有着学习能力，吃苦耐劳，种田种地，更紧要的是，他们繁殖力极强，比这还关键的一点，他们，可以吃……”
“天道盖亚将这种生物投放在中央洪荒大陆，任由他们成为洪荒万族的财产，粮食，牲口，为洪荒万族解决了最后的生存障碍，使洪荒万族，十万族，百万族……更加趋近完美。”
“而那种被当作粮食的生物，就叫作……人类。”
说到这里，叶开不得不再度停下来，心头比当初看小说时激荡千百倍，脑海不停闪过各种扭曲面孔的人类，在屠刀下哀嚎。
他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来时，整个人都被青烟包住了。
所有听众集体变了脸色，最迟顿的船员也都意识到，这可能并不仅仅只是个故事，那些对同族到来毫无反应，对狼头族被屠杀毫无欣喜，白天啃草，现正随意躺在地上睡觉的人类，他们不是牲口又是什么？
船员们，剧情人物们，一张张面孔开始显得更加震怒，狰狞！
叶开不由摸向鼻梁，皮下酸酸的，微微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他又吸了几口烟，接着讲述下去。
“就这样，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人类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
“他们辛勤劳动，所得全部被他们的‘主人’拿走，他们生而育女，儿女大多被其‘主人’们吞食。他们求天，天不应，拜地，地不回……”
“人类可并非天道盖亚的眷顾族，连整个世界的本源意识都不拿他们当一回事，盖亚制造人类，目的不过是给洪荒万族当食物而已……”
讲到这里，叶开又点了根烟，默默的吸着。
“难道……全宇宙就只有我们活得有尊严，其它地方都……？”一名妇女总算忍不住，流着眼泪问。
这个声音出来，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叶开，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叶开摇了摇头：“我们的尊严，是反抗换来的。就在那无穷的折磨与痛苦中，人类也学会了变强。与其求别人，不如求自己，只有得到力量，才能够守护想要守护的人，事，物……”
“就在所有人类处于最深的绝望之时，终于……”
“一个名为盘的人类部落里，诞生了一个名为古的人类。”
“一个名为鸿的部落，所有人都被某个强势种族抓走，去进行一项生物实验，这群人类之中，站着一个名为钧的少年……”
“一个叫做耶的部落中，名为合华的青年被族人打断手脚，塞住嘴巴，绑在自家墙壁上，痛苦的看着爱人被前来收税的魔族选为抽头，与这个部落上缴的九成谷物一起，前往了那座称为阿鼻的城市……”
“北方极寒之地，绝望中的怀孕女人为躲避异族屠杀，毅然跳入冰窟，胎儿早产，女人心力耗尽，弥留之际，用指甲在冰壁上为孩子刻名为……奥丁。”
……
“历经千万亿年的苦苦哀号，奋斗，努力，绝望之后，人类里总算诞生了许多这样的人物。人族，开始迈出反抗的第一步，以一场战役作为开端，名为……开天之战。”
“既然连天都不保佑我们人类，既然连天都把我们人类当成蝼蚁，当成食物，那还要这天来干什么？”
“将其打破，打碎，创造出属于人类的世界，自己的天空。”
“开天一战，盘古击破天道盖亚，斩杀洪荒万族三千魔神，自身也彻底陨落，道解三分，二分不知去向，只留一分化身伏羲，继续带领着人类慢慢变得强大。”
“为阻止天道盖亚重聚回归，鸿钧同样以道解三分为代价，将盖亚彻底炼化，宇宙在，盖亚便永不能回归。”
“从此，人族否极泰来。”
“可是尽管天道盖亚陨灭，但洪荒万族犹在，力量仍然百倍于人类。”
“人类失去古和钧，只能辗转逃逸于多元宇宙。这一追逃，时间竟又长达数万年之久。”
“然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族不赖盖亚眷顾，靠着自己，不断提升着力量，数万年战斗间，双方此消彼长，人类在逃亡中渐渐崛起，势头终于压过洪荒万族。”
“之后又不知道经过多少万年的大战，人类，终于将洪荒万族余孽全部镇压。”
“三千族镇于地狱，三千族镇于洪荒海眼，三千族镇于虚空，一千八百族镇于时空乱流。”
“由此开始，人族得立，终究成为多元宇宙主角文明！”
“当人类站到多元宇宙巅峰，成为主角的时候，不仅洪荒大陆，整个多元宇宙无穷位面中也开始出现人类，这些人类所处世界的历史，也都是洪荒人类历史的投影。”
“洪荒人族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那么这些位面的人类基本上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相比而言规模要小得多，依照肤色与族群的不同，多元宇宙无穷位面中，各大人类旁系的历史投影事件，也会随着各种族的敌人不同，稍有区别的进行演变。”
“黄肤一系人类文明，大多都与洪荒妖族相争，而后人类成为主角，再到三清立道，轩辕蚩尤相争，夏商周，春秋战国，楚汉相争，这样一步一步行来。”
“白肤系人种则大多是上帝耶合华创造亚当夏娃，再到洪水灭世，摩西出埃及，这一系列事件。”
“投影在无穷位面的不仅只有历史进程，还有洪荒人类强者，古，钧，奥丁，梵天，耶合华……他们会出现在每一个宇宙位面，贯彻洪荒本体的意志，带领人类生存，战斗，成为一方位面的主角。就这样，无论哪个位面的神话传说中，都有他们的影子。”
“人类，也从此贵为万物之灵。”
“有进就有退，洪荒万族的结局就是退走，矮人族躲进山地，精灵外出大海，兽族赶入荒蛮……”
“我们黄种人做得稍微过了点。”
“洪荒万族在我们眼里，一律视为妖怪，集体灭绝，哪只妖敢冒头，就是人人喊打，降妖除魔。”
“事实证明我们黄种人没有做错。”
“这场多元宇宙无穷位面的战斗，也并未结束，有些洪荒万族余孽躲避在人族势力比较薄弱的位面。”
“人族可以给精灵和矮人生存空间，但万族一旦得势，它们绝不会给我们人族空间，这个位面的情况，就是最好的印证，我想诸位已经有足够深刻的体验了吧？”
故事说完了，也再没有人将之仅仅当成一个故事。
许多妇女在默默垂泪，男人红了双眼，愤怒在夜空下蔓延，仿佛要凝为实质，就连原电影中有点圣母的女主角Ann都握紧了轻机枪，眼中也显出了杀意。
叶开寒着面孔，默然半晌，忽然冰冷的道：“我知道，这些天，你们心里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些疑惑，比如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要干些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大家，我们将要为这个世界，打一场开天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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