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起来吧 我还你辈一个未来

　　“血流干了吗？伤受够了吗？”

　　“想被救赎吗，想结束了吗？”

　　此时的余子磊却在一座巍峨的山峰之巅俯瞰着整个大地，大地上连绵不断的战火，人族的嘶吼，异族凶兽的狂吠，数不清的残岩断壁，分辨不清的残肢断骸，弥漫着的血腥，让余子磊的在感到触目惊心的同时，也暗暗心惊，这里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探索了半天，余子磊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感觉到此刻起风了，从他的身边吹向了远方。

　　此刻一个秘密依然被他守口如瓶，即使所有的世人都站在最高处眺望，也摸不到这个秘密的一分一毫，以及察觉到他那个心的滚烫。

　　世人都以为他没有心，他们觉得在他那空荡荡的地方，只有杀戮，只有无尽的征伐。

　　时间好像静止在了这一刻，无论何时，时间并没有停止奔流，它只是被残酷的血腥给冻僵了，它被下方残酷杀戮下的八月冻僵了。

　　时间让他还保留着他高贵的头颅和可以用于反抗能威胁到他的一切，他的发丝无风自动，他的舌头舔舐着鲜血，他的汗腺分泌着厮杀的汗水。

　　时间归零，时间溜走，只剩下我们不愿意屈服于一切的心，我们就是要与自己搏斗，与困境搏斗，与天搏斗，与一切阻拦我们的万物搏斗，让万物都在我们的铁蹄下臣服，让他们跪伏着喊着我们名号！

　　这就是壁画里的那个人的记忆吗？余子磊默默地看着一切，两行热泪沿着脸颊留下。

　　当万物被天道所撕碎，当万物被天道所欺骗，当万物被天道所毒害，我们不愿意被天道所羞辱！

　　对于他们而言，我是废墟之外的宁静。

　　度与他们而言，我是谎言之外的真实。

　　对于他们而言，我是他们的甘露。

　　对于他们而言，我却被当做幻觉，被当做一个双手沾满着鲜血，撕碎了他们一切希望的刽子手，被当做了天道的走狗！

　　我还记得，我的妻子在我的身后绣满了荷花，我的幼子在我的身后绣满了蝴蝶，我的族人给了我一个美好的不愿意苏醒的梦，天道却我失眠，让我失去了这一切。

　　如今我两手血腥，家园荒芜。我的爱人被逼退回祖地，族人们只安居一隅，我一个人漂身在外，爱人就是一领竹席，我的前程就是看着这美好的大地，在天道的驱使下变为一地灰烬！

　　而我像刺猬一样被动的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悲伤的消息，一点一点被送到远方。

　　我族的悲伤即使被看见了，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原谅。

　　我族就像一只刺猬，我们放过了世界，把自己深深穿透，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世界残忍的对待我们的下一代。

　　我只能缝合孩子们的身体，却缝合不了大地，和我族受到天道的赋予的屈辱，如果要劝我们逆来顺受，那就请找别人吧！

　　亲人的心凉了，兄弟的心凉了，陌生人的心更是凉的彻底。

　　我只能冷眼望着那些陌生人。我所能做到的就是看着你们自甘堕落的和同族斗争，和外族斗争，却不知道最终等待你们的结局究竟是什么，一道道黑暗的光从他们身体上闪过，嘶吼声戛然而止，惨叫声戛然而止。

　　我的旅程可以写上好多卷，所有位面的温煦，所有位面的甘甜，所有位面的浪花在我的眼帘之外昼夜喧腾。

　　我的梦想可以写上好多卷。不让孩子的尖叫充实在我的耳边，只想让姑娘的发香，食物上散发出的暖暖的气息，一把采自海边的野花的芬芳所萦绕，最后被一只温柔的手插在我的耳畔。

　　如今我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处被我意外选定的坟场。

　　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一切还没有讲述就已经沉寂。

　　世间地狱之火掠过，再美丽的风景，也无法掩盖下一刻死亡的到来。

　　他从未见比这样的战场更残酷的地方。再裸露的杀伐，再狼狈的杀伐，再沉痛的杀伐。

　　他在杀伐里呼吸，在杀伐里看见了更深的阴谋。

　　世人徒劳地清扫，徒劳地找寻，徒劳地痛，来自云层之上的光线徒劳地照耀着。

　　所谓的体面碎了一地，因为体面无可收拾。

　　如果丑陋不是足够扭曲，你就不会查看。如果声音不是足够喧嚣，你就不会听见。

　　现在我已经藏好了见不得人的一切。

　　那就杀吧，杀尽所有天道所默许进行杀戮的人吧。

　　那就杀吧，杀尽所有天道驱使杀掉我我辈幼子的人吧。

　　那就杀吧，杀尽世间所有负我之人。

　　天道所有不允许发生的事，我族偏要为之，天道不允，我欲为之，我若要有，则天不可无！

　　天道所有默许发生的事，我族偏要打破这个桎梏，那就杀光你所要眷顾的所有种族，我族偏要做你唯一眷顾的种族！

　　于是，我族终走上了辉煌！

　　这时余子磊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面可以笼罩完全身的镜子，镜子里的人不是他，居然是壁画上的那个男人！

　　然后镜子轰然破裂，那个男人出现在了余子磊的面前，依旧是把雄壮的身躯，依旧是那充斥着血腥的身影，只是在面对着余子磊的时候，眼睛里的血腥却慢慢消退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罕见的出现了一丝丝温柔。

　　余子磊等待着他开口，那男人赞赏看着余子磊，“千载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你，我辈的荣光。”

　　余子磊又想起了壁画上那道散发着金光的身影，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吧。

　　余子磊此时却坚定的看着那道散发着威严的身影，开口道“我辈的荣光，我定当延续，我辈的老路我是不会再走了，我的路将由我来决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两人居然同时开口说到，那道身影顿时开口大笑了起来，和善的望着余子磊，“也许你终究会像我原来想的那样，带领我族走的更远吧，我留给你的传承就在那祭坛中，等你强大了，尽快到我族的祖地来吧，那时才是你鲤鱼跃龙门的时候，我在那里等着你，还有不要辜负了你身上我族的两样圣器的威名。”

　　那道身影的手缓缓像余子磊伸来，似乎想要抚摸下余子磊的脸，还没有触及到，那道残留了千载的神念就消失了。

　　还没等余子磊多想，他眼前一黑，下一瞬，又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眼睛猛一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骑在已经化为犼之身的朝背上，那骨刀早已在朝的身上割下了，一片一片的肉片，而朝却一声不吭，甘愿受罚。

　　余子磊这时又回想起记忆里那段黑暗的时代，那段血腥的道路，他不想重新走过，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快步走到，朝的面前，盯着他略显惊异的眼睛。

　　“起来吧，我还你辈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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