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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单相情思


  

  一个兄弟说:“那边有个小山坑,快过去。”几个人一阵紧跑,都躲到了小山坑后面。

  看看敌人来得近了,一阵排枪打出去,死了好几个敌人。敌人才慌了,也纷纷趴下,胡乱射起来。

  夜色里,昏暗中,子弹嗖嗖,闪着火光,从他们的脸上飞过去。啪地一声,顿时倒了一个兄弟。

  何丹急忙撕开纱布,就要给他包扎,手摸处,一手都是湿淋淋。她吓了一跳,一摸其胸口,哪里还有跳动。原来已经死了。

  邓琦英呜呜大哭起来。一个兄弟大喝:“哭什么,像什么当家的!还不快打?”说完了啪啪地开枪。

  双方射出的子弹,闪着火星,密密麻麻,犹如横飞的雨点一般。

  邓琦英眼泪乱涌,事情紧急,只得咬着牙关,手忙脚乱地开枪。梁雨在一旁大着一个胆子,端枪开枪。

  敌人却越打越多,似乎打不死一般。一个弟兄的枪声停止了。何丹说:“快打呀!”那个兄弟低声说:“没子弹了。”何丹里一急,似乎有什么堵住了胸口一般。

  接着,一个兄弟的枪里子弹也不多了。他在节省子弹。

  此时,敌人正在慢慢包抄过来。

  邓琦英慌了,说:“难道我们就死在此处?”何丹反倒不怕,镇定了下来,安慰她们说:“别怕。别怕。”

  一个兄弟丢出了一颗手榴弹,轰地一声,顿时,把敌人吓蒙了,个个趴着再不敢动。梁雨兴奋起来,说:“打得好。”何丹说:“再扔。”那个兄弟为难地说:“只有一颗。”几个人都一下子泄了气。

  敌人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就没见到再扔手榴弹了。大起胆子,继续包抄过来。

  一个兄弟又低声说:“我没子弹了。”邓琦英觉得心头闷热,接着,哇地一声,似乎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梁雨说:“拿刀子!死也不投降!”一个兄弟也拿出了刀子,其他的也纷纷拿了出来。

  此时,远处一匹快马得得得地飞奔而来。那伙敌人的头子见了,回头去看。何丹紧紧握着枪,就剩下她手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了。

  那匹快马近前,对着那个头子耳语几句。那个头子大惊,高喊道:“我们上当了,快,增援构皮镇。快,快。”当官的如此下令,当兵的哪里愿意受死,都撒起脚丫子,飞跑地走了。

  何丹这时,一身的劲都泄了,都瘫软下来,几个靠在一起,只听到嘴里、鼻子里、心里都在喘气。

  祝东尧带着众人,驾马车,拉着许多粮食。兰库儿与范文还要去打劫一些人户。朱锐说:“这些都拉不完了,多了拉不走。”二人方才作罢。

  龚二跳上马车,甩起鞭子赶着马车走在前面。众人跟在马车后头。

  赶了一程。忽然看见边上有两个人在赶路。那两人见了后面人吆马嘶,回头一瞧,一队五花八门的人,押着一个马车过来,马车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一些麻袋。年轻的那个看得真切,低声说:“爹!他们肩膀上有枪。”那个老的急忙一看,吓得眼珠子都直了,两腿颤颤。

  众人就要越过他们。兰库儿看见了那两人穿着阔绰,肩膀上有大小包裹,立即兴奋起来,嘴里嘀咕说:“这儿有两个肥虫!”两大步过去,双手叉腰,横在那两人的前面

  那两人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老的那个紧紧按住包裹,年轻的那个说:“你要干嘛?”兰库儿挺起胸膛,说:“你两个摸黑赶路,肯定不是好人。”年轻的那个说:“你们也摸黑赶路,也就不是好人了?”兰库儿看见自己这边人马浩荡,满以为能吓住那年轻人呢,谁知他却不怕,心头火冒,喝道:“你两个不想活了?”

  声音顿时惊动了其他人,纷纷立脚来看。祝东尧拨开众人过来一看。

  那个年轻的大喊:“大哥你在这儿?”祝东尧一望,正是黄府的黄老爷和他的儿子黄尚。那个黄老爷见了祝东尧,心里惶恐,急忙鞠躬说:“祝兄弟别来无恙!”祝东尧见了他,也不知该恨该如何,想起那无缘无故几巴掌,心里隐隐浮起一丝怒火,但是见了黄老爷这般诚惶诚恐,尤其想起与他儿子在大楼里的相遇,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说:“你们怎么摸黑赶路?”黄老爷欲言又止,嗫嚅半响。年轻人心直口快,张嘴就说:“我们特地来找你。”祝东尧心里诧异:“找我?”黄老爷急忙说:“以往对不住,还请祝兄弟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祝东尧咳了一声,说:“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

  黄老爷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解开包裹,从里面摸出一个玉手镯,就要往祝东尧的手里塞。祝东尧哪里肯受,推辞说:“黄老爷何故如此大礼?”黄老爷忽然哽咽两声,说:“以往冤枉祝兄弟,实在对不住。”祝东尧见了黄老爷的一番诚恳,心里浮起一丝开心,嘴里说:“牙齿与舌头再好,都难免有咬到的时候,何况是人与人之间呢。”黄老爷抹一把眼泪,说:“祝兄弟能如此想,真是大人大量。老朽惭愧!”年轻人说:“我说祝大哥不是鸡肠小肚,如何?你还不肯信。”说了话,咧嘴笑笑。

  黄老爷还要将手镯塞给祝东尧。祝东尧坚持不受。朱锐看了一会儿,说:“既是黄老爷如此真心切意,祝当家权且收下,免得让黄老爷尴尬。”祝东尧见朱锐如此一劝,又见黄老爷如此巴肝巴肺地送,一时为难起来。范文接过,说:“大当家,我先替你收着。”说着话,伸手接过。黄老爷此时一颗心才落了地。

  祝东尧说:“你们来找我何事?”黄老爷欲言又止,看看四周,嘴里一时吞吞吐吐。旁边那个年轻人也是如此。朱锐说:“我们且先上山,薄酒一杯,请黄老爷喝一杯,再慢慢地谈也不迟啊!”黄老爷父子二人立即喜色浮上眉梢。祝东尧说:“那也好,请随我们一道上山吧。”祝东尧说:“黄老爷生得肥胖,年纪又大,不如坐上马车吧。”黄老爷又谦虚两句,在众人的的帮扶下,爬上了马车。

  上了常山,酒足饭饱之后。黄老爷父子依然不大肯说。祝东尧见他们肯定有事,就打听他们的近况,黄老爷终于说:“那日夜里,我们一家子在府里闲坐喝酒,忽然街上来人,围了房子。进来的人,个个蒙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捉了我一家子,刀架脖子,要我们把金银数出来,还说他们是常山一伙,特地来为祝东家的出气。我们只好数出钱财。他们一走。我派了儿子去报警,谁知警察们统统不在,说是出门剿匪去了。我的一个家丁,暗暗地跟在那伙人后面,原来是飞龙帮一伙所为。警察与他们暗地里成一家,我的管家又里通外人。儿子要与他们拼命,被我三番五次劝住。”听到此处,祝东尧、朱锐们脸上变色。

  黄老爷又说:“钱财事小,我们唯恐坏了祝兄弟的名声,因此特地来报信。免得他们背坏了常山好汉们的威名。”祝东尧脸色沉下来,说:“竟然敢打着我们的旗号干坏事?”朱锐也说:“如此一伙人,真是该死。”祝东尧就要下令。朱锐急忙给他使眼色,朱锐接着叹息说:“我们常山一伙,是在替天行道,向来只打劫为富不仁之人,并非是为非作歹,好坏不分。对于飞龙帮,我们是深恶痛绝,势不两立。只是碍于飞龙帮蜗居在县城里,况且势力又大,连吴州都有他们的势力,我们穷困、人少枪少,势力薄弱,却是不太好惹他们。只怕是忍得一时算一时。”说完又叹气。黄尚急忙说:“我加入你们。”

  黄老爷急忙看他一眼,欲阻止,却也来不及,说:“怕什么?钱财,我支持你们,枪、弹药,只要有买处,算我的。”祝东尧欲待推辞。朱锐急忙应允,说:“既是如此,我们常山一伙感激不尽。倘若有了黄老爷的支持,我们一定拿下飞龙帮,既是帮我们自己,也为黄老爷出口恶气。一举两得。”祝东尧听他如此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黄尚又说:“我特地来参与你们,不知如何?行吧。”祝东尧说:“我们这个蜗居深山,吃得苦,穿得烂,只怕黄公子难以适应。”黄尚拍胸脯,说:“这个无妨。人是磨练出来的。”黄老爷急忙阻止他说:“你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书呆子,走山路闯江湖,你半点儿经验都没有。又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吃得消?反倒给二位当家的添麻烦。”祝东尧看他父子二人争执不定,说:“这个以后再说吧。黄公子可以先留在山寨,看看情况再说。”

  何丹在山寨后面的树林里与邓琦英说悄悄话。何丹看邓琦英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你近来变了。”邓琦英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一样。老样子。”何丹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邓琦英刷地一下脸色绯红,忸怩起来,嗔怪道:“你胡乱什么呀?”何丹笑笑,说:“还装,看你脸都红了。”邓琦英不好意思了,伏下头去。何丹说:“这样吧。既是看上了,拖着心里难受。我给你出个好主意。”邓琦英立即来了精神,说:“什么好主意?”何丹说:“你呆在这儿,我假意说找他有事。诱他到这儿来,我躲开。”邓琦英心慌意乱地说:“这怎么行?”何丹说:“有什么不行?”说完,也不等邓琦英表态,飞脚去了。邓琦英欲阻止,却又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何丹去了。

  邓琦英一个人呆在那里,心更慌,意更乱。看看四周,树林深深,似乎要拥抱;听听动静,鸟儿啼鸣,好像在叫春。邓琦英心里又急又怕,霍地立起,一手捂着脸,朝着林子里,拔脚飞跑去了。

  何丹哄着宫少敏,一步步来到林子里。宫少敏不知怎么回事,问:“何大姐有何事?”何丹笑笑,说:“来了就知道。”

  范文从茅厕里恰好出来,见到了这一幕,心里说:“还说我是打鬼匠,怕这个俊眉俊眼的公子哥不是?我且逮住他,捉奸捉双,看祝当家的有何话说?”悄悄跟在后头,欲看个究竟。

  宫少敏跟在何丹的后面,心里好生纳闷。到了那里,何丹指指一块石头,说:“坐在这里吧。”宫少敏摸着石头坐下来,看着何丹。何丹扭头看四周,似乎在用眼睛寻找什么。

  范文潜在一棵大树后面,心里念叨:“快亲嘴,快抱住。”却始终看到二人隔着至少一丈的距离。

  宫少敏坐了一会儿,起身欲走。何丹慌忙阻止,说:“就坐一会儿,一会儿吧。”说完故意大声咳了两声。邓琦英在树林早觑见了,也听到了何丹的咳嗽的声音。她心里更加慌乱了,一颗心早咚咚地敲起来,脸上热得火辣辣的,好似一个身子都在火炉里 烤着一般。

  宫少敏又说:“究竟何事?”何丹见了邓琦英久不出来,已沉不住气了。转身来欲对宫少敏说什么。

  范文在树后见了何丹转身来对着宫少敏,就嘴里念叨:“要开始了,搂抱呀!亲吻呀!”

  注意看着。过了一会儿,谁知那个宫少敏起身就走。何丹在后面急切地叫:“等等呀!别慌呀!”宫少敏嘴里大声说:“我还有事。”说完就走了。气得何丹在那里跺脚。

  范文叹口气,一场好戏泡汤了,嘴里说:“好一个俊眉俊眼的傻子!呆头鹅一个!换作是我,早就老牛犁地,累得呼哧呼哧了。”

  这时,一个派下山去打探动静的兄弟回来说:“一个姓任的老财主,抓了一批穷人,去给他修固楼房,他的儿子,趁此机会,抓了好些女子去关押着。”朱锐说:“这个任老猴,我也听说过,一贯飞扬跋扈,作威作福。”黄老爷急忙说:“任老猴,他与飞龙帮正好是一家。”祝东尧说:“他一个财主,如何与飞龙帮就成了一家了?”黄老爷说:“飞龙帮的杜帮主,就是他任老财的女婿呀!”朱锐与祝东尧一起说:“正要得。就去打他家。朱锐补充说:“也恰好把那些穷人,愿意的,就都拉上山来。同时,也当做灭了飞龙帮的威风。”祝东尧点头。黄尚说:“我与你们一道去。”黄老爷急忙拉扯他一把。黄尚哪里肯依。祝东尧说:“你执意要去,我们也不好阻拦,只是,子弹不长眼睛。有什么长短,休要怪罪我们?”黄老爷见了拦他不住,只好叹息一声,说:“去吧!他们都久走江湖,尤其是祝当家的,武艺高深。你区区一个书呆子,咬文嚼字还可以,摸黑走路,拿枪打仗,你又没有半点儿经验,只是走在后面,看看就行了。”黄尚站起,说:“他们去得,我也去得。看看杜帮主家老丈人的惨状,回来好给你讲呀!”

  祝东尧点起星子客朱锐,日聋包屈松,卷地风龚二,打鬼匠范文,折柳才子宫少敏,一团火何丹和兰库儿。

  四五十人,孟卯也要去,只好让他一并前往。

  走了几步,邓琦英慌忙赶来,祝东尧皱眉,何丹说:“让她一道与我当个帮手吧。”祝东尧只好让她一并前往。

  又是黑夜里行走。宫少敏走在中间,邓琦英几步赶过来,与他并肩而行。

  走过一处山坳。宫少敏脚底下一滑,邓琦英急忙用手去拉他。宫少敏立住脚,看看她,说:“谢谢!”邓琦英脸一红,低声说:“不用谢!”手里握着宫少敏的手,想撒开,却又不愿意。只觉得热乎乎地分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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