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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江河逃亡 1


  

  大家伙儿回到了常山,虽是得了一门炮,但是损失了五六个兄弟,宫少敏又昏迷不醒。众人都闷闷不乐。老费与何丹忙着给宫少敏取子弹,邓琦英在一旁哭得泪流满面。兰库儿不解地说:“看你哭得这样伤心,怎么回事?”范文说:“嗬!女儿家的心事,小屁孩儿不要乱猜。”兰库儿说:“什么小屁孩儿?我都这么大了。怕比你差了?”祝东尧心烦意乱,说:“出去说!休得在这儿聒噪,没看见他们在取子弹吗?”兰库儿闭嘴不言,范文看了祝东尧一眼,虽不说话,脸色却颇有不悦。

  孟卯见得损失了兄弟,宫少敏又半死不活。心里气愤不过。又过得两日,听说了邱飞扬在县城里,被委任为伪军大队长。心里更是气愤,想到无辜惨死的老娘,被一把大火,活活烧死在灰烬里,骨头骨渣都不剩一点儿,就再也按捺不住,只身一个下了常山。因为他是三当家的,守路的兄弟自不敢问他什么。因为走得慌忙,武器也忘了带,寻思着城里的弟兄们有。因此大踏步只顾走。

  孟卯独自一个,走到了城门口,三四个伪军在那里检查,因为是新近招募的人,对他也不熟,随便问了两句,就放他入城了。

  进了城不几步,就见到了四狗。四狗一见他,慌忙把他扯到僻静处,低声说:“三当家的,你如何一个人就来了。”孟卯走得肚子里饥饿,看他一眼,说:“休得吵嚷,有吃的没有?”四狗急忙说:“当然有吃的。”说着,领着孟卯到了酒楼上,给他叫来了饭菜。孟卯大吃大喝起来。四狗正欲问他所来何事,恰巧一个人来找,他就先忙活去了。孟卯吃了一碗,忽然闻得旁边一阵酒香,就敲桌子说:“拿酒来。”一个伙计拿来了一壶酒和一个碗。孟卯也不用碗,掀开盖子,扬起脖子咕噜噜就大喝。

  一会儿,喝得大醉了,脚步趔趄,下楼去了。酒楼的兄弟正自忙,也没有注意到他。

  孟卯走到了大街上,胡乱往前走去。

  此时,一队日军过来,见人就抓。只抓那些长得结实的男人,瘦弱和老迈、弱小的,却不要。路人纷纷慌忙避开躲过。孟卯打了一个饱嗝,醉眼朦胧,迎着向前。那日军头子正好押着人过来,看了孟卯,一身粗大,犹如铁牛一般,心里大喜,吆喝一声:“哟西!抓走。”两个日军立即上前来架住他。孟卯喝道:“你,你们的,干嘛?”醉步漂浮,酒气熏人。那几个日军也不回答,押着他就走。

  此时,四狗听得孟卯大醉了下楼,顿时慌了,赶忙下楼来找,正巧看见日军抓走了孟卯,心里大惊,欲救不能,急得跺脚。

  四狗急忙派人回山去报。众人大惊,张洗埋怨说:“他一个去干嘛?”朱锐说:“大概忙着给他老娘报仇。”兰库儿说:“要报仇也要我们一道啊!”

  祝东尧说:“事已至此,埋怨有何用?想想该如何去救他。”朱锐派了一个兄弟下山去多方打探,才得知是拉去当劳工,要押往东北做苦力。

  范文说:“这下只怕没辙了。”“兰库儿说:“呆在东北那冰天雪地,即使不累死你,也只怕活活地冻死你。冻得像冰棍一样。”何丹和梁雨急说:“那我们快去救他呀。”祝东尧看看朱锐说:“二当家有什么好计策?”

  朱锐想了一想,说,只有如此如此。众人也只得点头。

  背后,范文对兰库儿唠叨说:“试试吧,死马当做活马医!”兰库儿说:“胡说!什么死马?我们常山大军一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尤其是我兰库儿兰将军一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范文笑了起来,说:“是是,你厉害!”

  因为朱锐数说自己拳脚功夫差得太远,所以主动要做接应。祝东尧与范文,还有百变玲珑梁雨,此时她女扮男装,脸上抹黑。三个一道,到了县城不远的一个村落,因为日军已经到了那里抓人。他们等着被抓。

  出来了一队日军,村子里的人们个个没命地奔逃,他们三个站起来,也假意开溜。范文一跤跌倒,两个人去拉扯他,因此跑不及了,被日军逮住了,两人立即举手,被日军绑了。范文不举手,还故意破口大骂,说:“你们千刀万剐,抓我去给你们当爹当祖宗。”那些日军哪里顾得及他骂人,三两下绑了就是。范文又继续大骂:“你们这伙日本狗,生下儿子来没长屁眼,个个都要断子绝孙。”

  他们被捆绑住,拉扯着。到了一处营地。只见得那里,早已被抓了近百人。个个哭丧着脸,人人衣衫褴褛。一些惊惊惶惶,一些哭哭啼啼,一些骂骂咧咧。

  他们三个急忙用眼光寻找。终于,看到了孟卯,他在一堆人里,正在瞪着牛鼓眼破口大骂。三个人急忙挤过去。孟卯正骂得起劲,范文低声说:“磨刀石,磨刀石。”孟卯急忙一看,顿时愣住了,半天才说:“你们怎么也遭殃了?”梁雨故意说:“运气不好。”范文说:“什么运气不好?还不是为了你。”孟卯奇怪地说:“为了我?”祝东尧正要说,斜眼看见一个鬼子过来了,急忙咳了一声,大家都闭嘴不言。

  那个鬼子过去了,范文看看四周,说:“不如我们在这里动手,何必要依照什么计划?”祝东尧说:“四周架着枪炮,你我手里又没有器戒,如何动手?”范文说:“我袖子里有尖刀呢。”孟卯急忙说:“要得,要得,就动手。”祝东尧打量四周,叹息一声,说:“区区一把利刃,闯不出去。”梁雨说:“还是要照约定的来。”孟卯惊喜地说:“有办法呀?”祝东尧赶紧说:“小声点。”

  日军头子开始训话,他训一句,范文就骂一句:“放屁,臭狗屁!”

  日军头子训话完毕,就把他们推推搡搡。那些人们,纯粹不知道自己将要被押往何处,一些死力挣扎,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日军见势头不对,用刺刀当场戳死了两个,鲜血淋漓,尸横面前,方才吓住了人。

  一行人被赶到了江边。只见得早已有一艘大船等在那里。那艘大船,甚宽甚大,上下两层。

  一些人嚎哭起来:“要抓我们到哪里去呀?”“老天菩萨,我们造了什么孽哟?要来这样折磨我们!”一个小伙子忽然发起狂来,一大脚就把一个日本鬼子踢到了大江里去。其余的日军慌忙去拉,只见得那江水翻滚,早已卷入江底去了。日军鬼子大怒,拔出刀来,就要来劈那个小伙子。那个小伙子哈哈大笑,高声喊道:“老子够本啦。”说着,不等钢刀劈来,一纵身跳入了大江之中。只见得洪水翻卷,一下子就将他吞没了。众人看得呆了。祝东尧说:“好一个小伙子。可惜!”一些人唏嘘起来。

  都被赶上了船去。日军又一番推搡,都被赶进了船中一间屋子里面。那屋子里,嘈杂、闷热。此时涌进了许多人,挤得满满的。散发出各种怪味,酸腐味、煤臭味、尿骚味、烂泥味、浑腥味。当哐一声,铁门锁上了。

  祝东尧特意挤到了窗户边,看那江岸。过得一时,范文也过来看。祝东尧看看梁雨,点点头。梁雨就挤到了门口去。此时,她掏出帕巾,抹去了脸上的污垢,露出了一张妩媚俊秀的脸蛋来。

  她看看门口,那里立着两个看门的日军鬼子。她就轻声喊道:“太君,太君。”那两个鬼子听到了清脆的女声,觉得诧异,扭头一看。哇!一张清秀好看的女人脸蛋。他们喜出望外,一个对另一个说:“竟然错抓了花姑娘来。”一个说:“什么错抓?抓得对头。”两个都凑到了窗户前。一个要用手来摸。梁雨说:“太君,这里闷热,放我出去吧。”

  一个鬼子说:“哟西!哟西!”两个心花怒放,一起争着开了铁门。迫不及待地拉出了梁雨。梁雨故意叹息说:“里面好闷热!”一个鬼子嬉皮笑脸地说:“我们救出了你,你怎么感谢我们哟?”一个就要来乱摸。梁雨用手拿开,故作羞赧地说:“这里人多,不好意思。”两个鬼子大喜,说:“哟西!在背地里黑暗处才好干事。”

  一个小声说:“锅炉房里。”另一个会意,一起拉扯着梁雨,就去了锅炉房。

  这时,祝东尧看着江面,范文却看着那两个鬼子拉走了梁雨,转过弯不见了踪影。祝东尧说:“快了!”孟卯也站过来,旁边两个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其余的滞息般地站着发呆。

  梁雨和那两个鬼子到了锅炉房里僻静处。那两个鬼子就要下手。梁雨说:“你们先脱了呀。”两个鬼子露出笑脸,手忙脚乱地脱裤子。一个猴急得很,一把扯开,扣子都掉了下来。

  梁雨手里一扬,一柄又细又短的尖刀,飞快地插进了一个鬼子的胸膛里。另一个吓得愣了,不等他反应过来,梁雨另一柄尖刀也插进了他的胸膛。梁雨拉了两个鬼子,藏在了一个角落里,随手拉了旁边的一张破席子来盖住。

  此时,江面上一处水波微微晃动,露出了一个脑袋,看看那艘船,又重新潜进了水里。摸到了船边。一手抓着船舷,只一纵,就上了船。此时,一个日军鬼子正立在船边看远处。那个人,正是混水泥鳅张洗,他摸过来,一刀穿了那个鬼子,一脚将他踢下了江里。

  祝东尧说:“干得了!”范文就冲过来扭那铁门,孟卯也过来帮忙。正要使劲,忽而,听得汽笛声响。几个人一惊,祝东尧说:“糟糕!”范文说:“咋办?”孟卯说:“与他们拼了。”船里的其他人听了他们的说话,又见他们欲扭那大铁门,也来了兴致,说:“和他们干了。”“拼了!”祝东尧急忙去看窗户外面,只见得一艘军舰,开过来了,挨着大船停住了。祝东尧叹息一声,说:“打住。暂停!”孟卯说:“怕什么?”范文也看看窗外说:“运气不好,机会已失。完蛋了!”唉!说完了长叹一声。

  此时,外面一艘军舰,靠近了大船。一个日军喝道:“停住,清点人数。”大船停了下来。

  张洗在一旁看了,事急,只得跃入了江水里。一个日军见了,急忙大喝:“有人上船。”船上顿时慌乱起来,汽笛声大作。日军鬼子纷纷抓起枪,到处搜查。那艘军舰上,也过来了人,帮着清点。

  祝东尧见了,泪如雨下,说:“好一个计策,这下完蛋了。”范文恼怒起来,说:“就怪那个臭军师,什么馊主意。害死了我们。他却不来!”孟卯吼叫起来,说:“拼了,拼了。”一些人也跟着乱吼。几个鬼子听了,急忙过来,检查了大锁仍然好好地锁住,也不过问,就到别处搜查去了。

  祝东尧心下想:自己一死,倒也无妨,只是,梁雨区区一个女子,对付先那两个,她兀自没问题,此时大搜查,她如何躲得过?岂非害惨了她?倘若她生得丑陋,倒还罢了,偏偏她又俊眉俏眼,这下,清白之身,如何保得?

  此时,梁雨在锅炉房里,抓了一把灰,抹在脸上,又变得黑不溜秋、肮脏邋遢如鬼崽崽儿一般。几个日军搜到了锅炉房里,看见了旮旯里隐隐有得血迹,心下起疑,进来看。梁雨从角落里扑出,手中刀子刺死了一个,后面一个,一枪托打在了她的背上,她顿时晕厥过去。

  几个鬼子抬起她,到了船面甲板上。祝宫尧们从窗户里看得,祝东尧泪如雨下,孟卯气得暴跳。范文心里却寻思:莫非他们要干坏事了?瞧她美女一个。

  一群日军过来,一个就要用刺刀活活刺死她。一个鬼子头目喝退了他,看看,想想,说:“捆好了他,丢到江里去喂大鱼。”几个日军七手八脚,将梁雨捆住了。梁雨此时依旧在昏迷中,浑然不知。

  祝东尧看得满脸流泪。孟卯暴跳,抓扭着铁门,扭得轰隆直响。范文却注意看着那伙日军要把梁雨如何。

  几个日军抬起了梁雨,一声喊,将她掷进了大江。只见得江水翻卷,一下子就吞没了她。

  祝东尧泪水哗哗,范文却没有一丝儿眼泪,看了祝东尧难受,劝说道:“投进大江,做一个囫囵死,也没什么。我们却想死都没办法。唉!”孟卯扭得累了,用头去撞。几个难民拉住他,一个说:“死都死了,你何苦这样撞?”“这样撞,要撞坏脑袋瓜的。”范文看着外面的鬼子荷枪实弹,寻思了一会儿,变得两眼茫然,看看窗外,远处河滩弥漫,更远处远山飘渺,说:“难道兰库儿胡说对了?只怕我们都要冻死在东北,个个都变做冰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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