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审讯
郑毅费劲的撑开眼皮，入目的是一间昏暗的卧室，只有一盏油灯在默默地发散着光芒。而这间卧室里挂满了各种刑具，虽然没有电椅等洋气的逼供利器，但老虎凳以及火盆中的烙铁依旧让郑毅忍不住头皮发麻。
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光线，郑毅想起自己是被俘了，而且路上还被十分干脆的一手刀敲晕，现在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再仔细一看，黑乎乎一片的墙角中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窈窕女子，用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
"啧啧啧，这胸这腰……。"郑毅忍不住流出了一点口水，但瞬间便被吸了回去，脸上换上一副临危不惧的刚毅表情。"咳咳咳，美女，初次见面，请问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绳子松开。”
现在郑毅坐在一张椅子上，浑身用十几道麻绳捆得严严实实，连手脚都仔细的被绑在了扶手和椅子腿上。被以这种阵势对待的郑毅可不会感到荣幸，他只知道绑的实在是太紧，浑身血液难以流通所以难受的要命。
试着挣扎了一下，粗糙的绳子勒的他肉疼，不由暗自腹诽："这捆得也太不专业了吧。”
"说吧，你们的代号是什么，任务是什么，一共有几个小队，约定的联络暗号和口令又是什么。"墙角的女子一开口，郑毅便听出是那个一见面就踹了他一脚的女兵，不由感到腹部忍不住一阵抽搐。"干脆点开口，还能免一点皮肉之苦，不然……。”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侦察兵，我只是凑巧在那里而已……。"郑毅慌忙道。
可能是早就料到郑毅会"不配合"，所以皮衣女子并没有生气，而是婀娜多姿的款款走向郑毅，顺手从火盆里拿起烙铁。"凑巧，嗯？”
烙铁被烧的通红，往郑毅的脸旁一凑，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摆明了要是再说一句大实话，郑毅虽然不是貌比潘安但多少有点小帅的脸蛋就要毁容了，那怎么行。
"把这东西拿开，快点拿开，我说，我说。"郑毅挣扎着往后退，捆住他的椅子竟然真的被他晃得动了起来，只不过是仰面倒了下去。这可苦了郑毅的后脑勺，免不得就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撞的双眼里全是乱窜的金星。"TNND，这椅子摆的也太不专业了，我要投诉。”
"说。"有烙铁的光芒照耀，皮衣女子的脸终于被郑毅看清楚了，虽然不是什么红颜祸水但也算是优质资源。可惜的是她在吐出"说"字时那种冷血的气质像极了罗刹，哪怕是再好的样貌，也能让郑毅没了那色胆。"而且要快点说，不然我这烙铁就落在你脸上了哦。”
"报告长官。"郑毅随口扯道："在下141特战队西蒙·幽灵·莱利，队友是‘肥皂‘约翰·麦克塔维什上尉，‘小强‘加里·桑德森中士，约翰·普莱斯上尉，以及尼古莱。任务，任务是……，任务是侦查你们的炮兵阵地，口令是‘不准说俄语‘，长官。”
"你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是一个伪装成东方人的罗马人吗，那么不得不说你的手法相当高明。"皮衣女有些恼火的把烙铁往下压，恶狠狠的道："恭喜你，现在你会因为你的骨气而得到奖励，为你的主子去死把猪猡。”
"等等。"门突然开了，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传了进来，用命令的口吻道："听说抓到了雨花城的侦查兵，我正好想知道一些情报，所以就交给我审问吧。”
"是，长官。"皮衣女慌忙用右脚的脚掌"啪"的一敲地面，然后立正向声音的主人行举手礼。"为了将军的事业。”
"嗯，为了将军。"那人笑了笑道："辛苦你了，既要上学还要训练侦察兵，我有你这样的侄女可算是能偷点懒喽。”
"那是，你侄女是那班废物能比的吗，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罢了。"皮衣女得意道。
那人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呵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都是你的长官，怎么能够背后议论呢。”
"是。"皮衣女委屈的应道。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有人走到了郑毅的左侧，俯下身来。郑毅于他四目相对，顿时两个人的表情都纠结了起来，因为郑毅和这个扛着中校肩章的中年人认识。
"恭喜你，高升了。"郑毅有些尴尬的对俯视着他的王航道。
王航咳嗽了两声，有些惊异的问道："咳咳，大英雄，你该不会又接了破坏炮兵阵地的任务吧。”
"你绝得我要是接了这个任务，会跑到坦克外面让你这宝贝侄女抓吗？"郑毅反问道。
"你明明是在用望远镜侦查我们的炮兵，还想抵赖不成，长官让我好好审问他，一定能让他把所有能吐出来的情报都吐出来。"皮衣女气愤的插嘴道。
王航摆摆手，捏着下巴上的胡子，看着郑毅道："我感到奇怪的是，郑毅你是怎么摸到我们的炮兵阵地旁边的，按理说这个阵地和前线隔着20里地，想要神不知过不觉的渗透过来那不可能吧。”
"你们在刘家村与你的炮兵阵地之间安排了多少人？"郑毅哭笑不得的道。
"刘家村？"王航笑了笑。"倒是有这么个地方。不过到底你是不是侦察兵，等我发个电报去装甲雇佣兵公会查询一下任务发布记录，自然就知道了。”
听到王航这么说，郑毅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他又没接什么任务，王航所说的办法，对他来说绝对是有利的。最怕的就是完全没法弄明白的情况，既不能证明郑毅的清白，又不能拿出郑毅在进行破坏任务的证据。在战场上这种情况往往会"疑罪从有"，必竟相对于对郑毅是否公平，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王航从外面又叫了一个人进来，然后那人又出去了，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后郑毅隐约听见又有人进来。
"把他放了。"王航对皮衣女道。
"为什么？"皮衣女问道。"我好不容易抓住他的，他还有个同伙打伤了我。”
"这是命令。"王航干脆的道。
"王叔叔！"皮衣女跺脚道。
"这是命令。"王航还是那句话。
不得已之下，皮衣女拿来一把刮骨钢刀把麻绳一一挑开，刀刃贴着皮肤的那种冰凉感让郑毅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怕一个挑偏了割到自己。
缓了半天劲，郑毅才感觉到身体没这么麻了，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皮衣女，有些后怕的对王航道："王航中校，你的手下很能干啊。”
"咳咳。"王航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拍皮衣女的后脑勺，让她和郑毅靠的近一点。"这是我的侄女慕晓涵，从小野惯了，所以……，咳咳晓涵你还不快向郑毅兄弟道歉。”
慕晓涵给了郑毅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跟王航犟道："我不！”
"这是命令。”
"对不起，冤枉你了，我给你道歉。"慕晓涵不情愿的对着郑毅一鞠躬，脸上却根本不见有什么道歉的诚意，放倒是挑衅意味十足的偷偷挤眉弄眼。"你给我等着，下次看我不把你这只山猴子扒皮抽经，猴脑拿来炖汤喝……。”
这句话她自以为说的很隐蔽，完全没发现王航听的一头黑线，有些无奈的冲郑毅耸耸肩。郑毅也哪敢多话，要是再多一句，说不定这凶悍的女人就真的要炖"猴脑"了，还是先假装不知道的为好。
郑毅自言自语道："唉，看来注定是嫁不出去的货色，可惜了魔鬼身材。”
"你说什么？"慕晓涵猛然暴起，刚想扇郑毅的耳光，又放下手来改用高跟鞋的鞋跟在郑毅的脚背上狠狠一踩，痛的这郑毅脸都憋青了。"哼，男人都是**，我呸！”
在此时此刻，郑毅悟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心里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为好，哪怕说的时候声音多么小。
"咳咳，晓涵你先出去。"王航摁着慕晓涵的后脑勺，把她硬生生推开，然后对郑毅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了赔罪，请随我到这个村子的客栈里喝几杯薄酒，压压惊可好。”
"好。"郑毅不甘示弱的瞪了慕晓涵一眼，心里暗道："你等着。”
这间刑讯室，看起来像一间卧室，实际上还真的是一间民房的卧室，四周的房子里穿着文职军装的军人进进出出，比穿着战斗服的军人还要多。看得出这里是一个后方指挥部，虽然有所戒备，但也不像是很担心遇到袭击的样子。
村庄的规模比刘家村还大，但是没有一个村民，也不知道是被赶跑的，还是因王航的军队到来自己跑了。不过在去客栈的时候，郑毅看到了让他热血沸腾的一幕，差点就令他再也挪不动脚。
只见一片平坦的大地上，至少五百辆坦克排成方阵，整装待发，无数的装甲兵在坦克附近忙上忙下，作着战斗前的准备。那一门门坦克炮高昂着指向天空，要是一齐射击，那将是多么充满力量的景象。
"唉，雇佣这么多坦克，要是这一回打不下雨花城的话张长官可就要出大血了。"王航在一边十分煞风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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