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十三巨头

　　“使者先生请坐，来一杯夏日金红压压惊可好？这可是法尔斯公国最好的酒了。”唤来仆人收拾残局之后。克里斯蒂安（高缓）携手布鲁图回到了他下榻的别墅，殷勤的引领他入座，并且亲手为他斟上了一杯昂贵的夏日金红。反正法尔斯公爵戴维斯是克里斯蒂安的亲舅舅，价值高达1枚金币的夏日金红自己要多少有多少。慷他人之慨这样的好事，高缓做多少都不嫌多。

　　“尊敬的少公爵阁下，在下必须要先恭喜你，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跨过了5级战士的水准。如此年轻就能有这种实力，这在整个西大陆历史上都是不多见的。”缓过神来的布鲁图，手端着杯子还没来得及喝酒，先拍了克里斯蒂安一记马屁。接着，他诚恳地向克里斯蒂安一鞠躬，“如果今天没有少公爵在，在下的性命就危险了。”

　　这句马屁将高缓彻底雷到了。他总算见识到，将拍马屁当成是一种生物本能的人物了，好吧，是赞美人（被拍的舒舒服服的克里斯蒂安，此时强烈的向高缓发出了抗议）。我说这位老哥们啊，你可是刚刚侥幸逃过一次可怕的暗杀啊！是个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缓过神来之后，不都应该先后怕，再庆幸，最后最后还得感谢一下国家吧。这货可好，张嘴先拍，哦，不，张嘴先恭维了克里斯蒂安一句。

　　这位仁兄在恭维人的方面是不是已经成精了，这是高缓第二个感慨。开口第一句话就搔到了克里斯蒂安心里最得意的地方。高缓甚至想，如果把这位布鲁图仁兄的脑袋切开，估计整个脑子里除了粗如钢筋的神经，就是各种各样的漂亮话。

　　“使节阁下，你知道这批刺客的来历和目的么？从他们的表现上来看，不像是盖亚帝国常见的那些杀手。”还是办正事要紧。克里斯蒂安（高缓）可没闲心理会布鲁图的恭维。作为一个正常人，在刺杀结束后，最多也就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一下国家。还是办真事要紧。

　　“少公爵阁下说的不错，这批刺客并不是贵国的人。我刚才检查过刺客的尸体了，他们每个人的左手背都有虾脊兰的刺青。没有错，这些刺客是我国的’正义之子’组织的成员。今天这群人应该是专门冲我来的。”说完这一句，布鲁图一仰脖喝光了杯中金黄色的酒液，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半响，布鲁图捏紧了拳头，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此时他整个英俊的脸庞已经变得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在国内的某些政敌买通了这些人。但是他们的意图应该不是简单地干掉我就行了。他们绝对还有更大的阴谋。”

　　“什么阴谋？”虽然是随口一问，但是高缓也差不多猜到了八分，为什么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和布鲁图独处的时候冒出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布鲁图并没有立即回答克里斯蒂安（高缓）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一个今人皆知的组织。“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说之前，我想先问问，阁下可否知道我国的’十三巨头’这个组织？”

　　“贵国元老院的一位总议长和十二位副议长，这十三人合称是’十三巨头’。也包括阁下在内，不是么？”

　　“正是如此，少公爵说的没错。在下正是’十三巨头’中的最后一名。’十三巨头’指的是我国最强有力的十三个家族。包括在下的家族在内，除了政治上的权力之外，还拥有上百个岛屿，庞大的海贸船队，以及数以万计的奴隶。能够成为’十三巨头’的，必定是我国最有实力的家族。但是，阁下知道’十三巨头’成立的真正目的么？”

　　哦，难道十三巨头的成立还有特殊的目的，不是单纯的寡头政治么？

　　布鲁图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这事情还的从帝国400年前的历史说起。我们的国家与那些在一整块大陆上的国家不一样，海岛太过分散，且普遍面积太小。所以各岛屿之间竞争特别激烈。这促使了很多人都加入了海盗的行列。在那个黑暗的年代，10个出海的水手，能有1个到老回家的就相当幸运了。在这种局面下，有几个大家族逐渐发展起来。他们逐渐积累了庞大的舰队，驱逐了海盗，他们的目的是控制整个海洋。”

　　“这几个大家族就是后来’十三巨头’的雏形吧。”克里斯蒂安说道。

　　“正是如此。但是，众所周知，我帝国有一个先天的缺陷，就是根本不出产适合造船的木材。所以唯有控制了木材贸易的那个家族，才能成为帝国真正的王者。所以这几大家族之间不停的发生战争。据说最大的一次战役发生在400年前，有十万人因此而死去，那片发生激战的海域甚至被鲜血所染红。而海战的残酷要远远超过陆战，水手乘坐的船只一旦沉没，往往一船人都要跟着勋章。这场战役后，几大家族也遭到了远超他们所能承受的重创。大批海盗也借这个机会再度兴起，整个帝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说到这里，布鲁图带着一脸黯然，闷闷的又喝了一口酒。显然，这是一段每一个帕拉米亚人都不堪回首的历史。

　　“血海之战”，高缓立刻想到了史书上的另一个名词。那场为了争夺木材贸易的战争，既是整个西大陆历史上最悲惨的战争之一，也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整个帕拉米亚帝国的格局。

　　“帝国的智者们，在这场战争之后开始了深刻的反思。”布鲁图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接着讲起了“血海之战”带来的深远影响，“他们认为帝国的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过于激烈的自由竞争，这种竞争已经波及到帝国的每一个人。如果不设法遏制这种无限制的竞争的话，帝国会从内部垮掉。所以几大家族残存的势力联合了起来，再度消灭了海盗。距今约200年前，他们在海神的总祭坛前发誓，约定建立合理分配木材贸易的一种制度。十三家最具有实力的家族，他们内部制定规则，以议会的形式控制了帝国的政权，军队和海贸。”

　　他们所做的约定，在后世被称为“帕拉米亚海神圣约”。高缓在史书上也看到了这一块。虽然史书上对之一约定大加称赞，称之为“共和政治的伟大奇迹”。不过，读遍历史的高缓深知，最常被“人”所破坏的那些规定，往往是那些以“神”的名义订立的。

　　“这也就是’十三巨头’的来历，遵守海神祭坛发下的誓言，帝国当时最强大的十三家族，以投票决议的方式共同决定国家的决策。由其中最强大的一家担任总议长，另外十二家为副议长。当遇到无法达成妥协的事情，就由双方投票决定。总议长不参与投票，他的职责就是在双方票数相同的情况下，由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这种政治方式，极大地避免了争执，也使得帝国再度团结起来。为了消除无序的竞争。’十三巨头’内部的竞争是极其激烈的，相互之间倾轧不断。昨天的盟友可能就是今天的死敌。同样的，巨头们面临的外部竞争依然是激烈至极。在十三个家族之外，有无数新崛起的家族正随时准备着，在实力上超越他们，顶替’十三巨头’中衰弱的一员。以获取决定帝国命运的政治权力和近乎无限制的财富。而这种顶替，往往是建立在非常残酷的基础上的。被顶替的家族，比破产还要凄惨，他们的舰队被兼并，财产被拍卖，族人沦为奴隶被任意买卖。可以说成为了’十三巨头’既意味着拥有了巨大的财富和荣耀，也意味着陷入绝对不能被击败的宿命。”

　　“所以’十三巨头’这一制度，的确是贵国智者们的一条妙计。让’十三巨头’们在获得巨大的财富和荣耀的同时，也得承担来自于整个帝国的，不可避免的激烈竞争。这就是他们想做的吧？”高缓接过布鲁图的话，说出了他的推论。“这样看来，只要成为’十三巨头’，就等于成为了整个帝国的靶子啊。”

　　“少公爵阁下形容的实在是形象，不错，我们这些’十三巨头’看似风光，其实已经成为了整个帝国的目标。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我认为最值得怀疑的要么是不属于’十三巨头’的安瑟尼庞贝尔家族，要么就是同为’十三巨头’之一的雷必达尔家族。他们都是我家族的死敌，而且有足够的实力去能够说动’正义之子’为他们出动刺客。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一次单纯的行刺。’正义之子’是一个不亚于’十三巨头’的强大的神秘组织。在下斗胆说一句，虽然阁下的情报网非常发达，但想必对于这个组织还是了解的多吧。”

　　“的确，’正义之子’，这个组织我倒还是第一次听到，难不成这是一个专门进行暗杀活动的组织。”克里斯蒂安好奇的问道。

　　“不，’正义之子’并非只是一个暗杀组织。暗杀活动只是’正义之子’的一小部分内容。事实上，它是一个不亚于’十三巨头’的庞大组织，但一直以来信奉神秘行事的原则，所以他们的影响力只局限于帝国内部的高层知道。”

　　“对了，我记得阁下公国军中的第一勇士，应该是马夏尔·佩恩巴斯特伯爵吧？我的这位同乡，他的家族先祖以前就曾经是’正义之子’的成员之一哦。”说到这里，布鲁特侧着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的先祖曾经担任过’正义之子’的一名普通战士，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这个组织。这之后才来到了贵国。”

　　布鲁图冲克里斯蒂安神秘莫测的一笑，“我想，那位马夏尔伯爵可能会在某些情况下，提起自己先祖的奴隶出身。但是至于他的先祖曾经是’正义之子’成员的一事，我想，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说出来的吧。”

　　哦，这消息可够劲爆的，克里斯蒂安和高缓都吃了一惊。事实正如布鲁图所说，马夏尔在喝醉了的时候，的确说过自己的先祖是帕拉米亚帝国的奴隶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先祖和“正义之子”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听他讲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正义之子’的诅咒，这可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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