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守岁之夜
（下面一千多字是15年节的内容，等下榜后就会放到十五章内，目前不能修改文文，见谅。）
林姨娘闻言，心里有些恼怒，可面上却戚戚艾艾，泪眼婆娑地看着定国候。
定国候楚柏臣淡淡地看了眼林姨娘。
那淡淡的目光中包含了一股让林姨娘瞬间窒息的力量，脑海中不知道怎么想起定国候的话，“林媚儿，你最是知情识趣的，这白云城的府邸让你打理，你可会知情识趣？”
林姨娘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让侯爷放一百个心，她林媚儿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若没有侯爷搭救，依然在肮脏之地永远沉沦，何来这侯府干净的日子，何来这体面的身份，何况侯爷还让她生育了大公子，这份感激，她永远记得。可自己这是怎么了？几年的侯府生活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卑微的出生么？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侯府的主子了！想到自己膨胀的野心，林姨娘浑身一颤，头脑忽然清醒过来了，侯爷那目光含有对自己的责备和不满以及淡淡的警告。身子不由得慢慢收敛起故作垂怜的姿态，安静地坐直了身子。心里却不断地想着，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以后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保留侯爷那份宠爱。
云辰熙注意到了定国候楚柏臣的目光，但不管自己的事，也没多关注一个姨娘，闻言，稚气的小脸蛋堆满了笑容，“那可真好，好几年没见怡情妹妹了，不知长高了多少。”顿了顿，又问，“可有回信说年节后何时到？”
柳絮看着云辰熙如一个真正的后辈模样，内心里真的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不过小屁孩的演技真是影帝级别的，各种角色转换自如啊。
“哈哈哈……。”楚柏臣大笑起来，“世侄可是心急？”满眼都是笑意，“虽说你们婚约早已定下，可分寸还是得注意的。三年前你还小，才四岁，早晚跑侯府到是没什么，可如今你已经快要满八岁了，再不能如小时候一般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嘛，偶尔聚聚也是可许的，只是可得注意分寸了。”
“世伯说的是。”云辰熙点点头。
楚义尧看到自己父亲跟一个外来小子聊得起劲，内心里一股愤怒，眼神盯着死死地盯着云辰熙，老早都就想收拾这小子，可西苑那边被自己父亲列为禁地，没有这小子的准许不得踏入，否则按侯府家规处置，他目前还小，不能违背了父亲，更不能触犯了侯府家规。不过，这小子，给他等着，总有一天要收拾他。
林姨娘只是无意间转身看到了儿子眼中的阴霾，心里一个咯噔，连忙不着痕迹地拉了拉楚义尧的手。只希望侯爷没有看到儿子眼中的狠意。这几年侯府就他一个孩子，在加上孩子天生力大，府外官员巴结，孩子变得越来越有些骄纵了。想到此，林姨娘眉间不由得慢慢皱起。
楚义尧在林姨娘的牵制下，终于收敛起眼中的不甘和愤怒。
柳絮虽然低着头，可眼睛一直上瞟着，注释着这一切。这侯府的大公子看来真是个暴躁心狠的小屁孩。想起街上的那一幕，心里更是有些不喜。
“世侄，世伯略备了薄酒，咱们来一杯？”
“该侄儿敬世伯才是，多谢世伯照看，若没世伯护着，侄儿恐怕早已……。”顿了顿，云辰熙声音有些咽噎，拿起酒杯，“世伯的恩情，侄儿铭记于心，先干为敬了，只愿世伯心想事成。”
“哈哈哈。”定国候心中一阵快慰，“世侄放心，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父亲，儿子也敬你一杯。”楚义尧在定国候楚柏臣放下酒杯后立刻站起来道，“愿父亲来年身体安康，万事和顺。”
“噎……”定国候楚柏臣似不认识自己儿子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楚义尧，“你这无法无天的小子，竟然学会咬文嚼字了？哈哈，长进了，看来府邸的先生请的不错。”转向林姨娘，“尧儿不错，武有天生力大，好好学习必得一番好武艺，如今看来文也上进了。”
“还是侯爷教的好。”儿子被侯爷夸奖，林姨娘内心像吃蜜了般甜蜜，脸上笑容如花开一样灿烂。
“……”楚义尧被定国候楚柏臣一打趣，脸微微有些泛红，但内心里还是开心的。
“好好，咱们爷俩干一杯。”
“儿子先干为敬。”楚义尧连忙接过话来。
云辰熙也一脸笑容地看着互动的父子二人。
柳絮安静地站在云辰熙身边，肚子里还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引得云辰熙微微抬头看她两眼，柳絮真是有些难为情。不过，看着他们案几上的吃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想吃啊！
云辰熙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柳絮，有些后悔让她一个小人儿跟着。想她的年纪跟上辈子自己女儿差不多，可却瘦的没有几两肉，心里忽然有些疼惜，手不着痕迹地抓起了干果，悄悄递到柳絮的手心。
柳絮一愣，手捏了捏掌心的干果，看着云辰熙的脑袋，心里不知怎么涌起了一股暖意。
室内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林姨娘又连忙安排歌舞进来助兴。
大家看着歌舞，聊着，吃着……满室热闹。
……
侯府下人送二人回来，西苑很是安静。
陈叔一个人站在小院门口，“少爷……。”
“陈叔，麻烦帮阿絮准备一份晚膳。”云辰熙打断了陈叔的话，连忙道。
陈叔看了眼云辰熙身后的小影子，微微点了一下头，“好的。”然后转身就离开。
云辰熙推开了门，很自然地拉起了柳絮的手到了桌子边，“饿了吧？先吃点糕点。”
柳絮的眼睛却是盯着被云辰熙拉住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却又感觉到那双小手上传来的温暖。她站了一个晚上，确实有些累，可却不饿的。毕竟云辰熙时不时给她一些干果或者点心。柳絮估计，满室的几人都看见了他们二人的举动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那个侯府大公子楚义尧看了她不下十多次，让柳絮心里也是毛毛的。只是最让柳絮奇怪的是，她与云辰熙怎么突然就这么亲近了？他拉她的手拉得那么自然而然的。
“吃呀。”柳絮没有动作，云辰熙连忙催促道。
“刚才吃了很多了。”柳絮抿了抿嘴道。
“哪里多了，几块糕点，一点干果而已。”云辰熙皱着眉，伸出手，拉了拉柳絮的手，“你看你瘦的，该多吃点。”上辈子他的女儿，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讨喜的，柳絮该多吃点。嗯，以后得监督她多吃些。
“……”柳絮一脸黑线，怎么这个大皇子变得婆婆妈妈的，真心不习惯。手微微拉了拉。
云辰熙低头看到从自己手心脱离的小手，情不自禁地想握住，但瞬间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这一连串动作，内心也是一颤，他这是干嘛了？这可是自己买下的婢女，而不是上辈子宠爱的女儿。可他刚刚在干嘛？竟然变得婆婆妈妈的……羞得脸都泛红一片，还好身边没人，否则他丢脸丢大了。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柳絮心里有些责备自己，她干嘛那么计较啊，让云辰熙也变得尴尬起来。人家劝她吃点心也是好心的。
“少爷，吃食备好了。”陈叔突然出声，身后跟着小厨房的姚大娘。
“放桌上。”
“大娘，我来帮你。”柳絮看到是姚大娘，不顾陈叔的冷气，连忙跑了过去。内心里无比感谢他们出现得及时，否则还不知道她与云辰熙要尴尬成什么样呢。
“我特意给你留了肘子肉，阿絮多吃点。”姚大娘笑着道。
“好的，好的。”柳絮眉眼弯弯，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盘菜，“哇，这么多啊，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呀。”
云辰熙看着对别人笑得两眼弯成了月牙，心里不知怎么的有股郁闷的感觉。
“好了，赶紧吃吧。”姚大娘连忙道，“等会来小厨房，咱们一起守岁吧。”
“姚大娘，阿絮得伺候我！”
柳絮正准备开口，却被云辰熙接了话头。
“看老奴这糊涂的脑袋，请小少爷恕罪了。”姚大娘闻言连忙告罪。
“姚氏，你先下去吧。”陈叔突然出声。
“是是是。”姚大娘连忙离开。
柳絮站在桌子边，看着满桌子的精美吃食，咽了咽口水，刚才觉得不饿，此时饥饿感忽然席卷而来。只是这些吃食说是给自己备的，可没有云辰熙的吩咐，柳絮也不敢自作主张地吃啊，何况身边还有个陈叔。
“快吃啊！”看着柳絮没有动作，云辰熙催了崔。
柳絮咬了咬嘴唇，心里一阵吐槽，她也想吃啊，可陈叔在边上放着冷气，她怎么吃得下去啊。
云辰熙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看了眼门边的陈叔道，“陈叔，您年纪也大了，今年就不要跟着我守岁吧。”
陈叔闻言，先是淡淡地看了眼柳絮后转向云辰熙，“老奴让杨五来听候吩咐。”
云辰熙点点头后，陈叔才转身离开。
“吃吧。”说完，不待柳絮答复，转身就走到了后面的软榻上，拿起了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柳絮不知道是不是云辰熙特意离开桌子边的，可心里却很感激，如此一个人在桌子上，柳絮吃得那叫一个自由自在。
杨五走进来，看了眼吃得欢快的柳絮后，径直走到了云辰熙的身边安静地站着。
……
窗外的弯月爬上了树梢，银白的月光洒落下来，为宁静的小院更增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下人收拾好桌子后，柳絮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眼睛不着痕迹地看着一进来就如雕像的杨五和依旧拿着书的云辰熙。心里忍不住想，他不会也想要自己跟着一起守岁吧？可如今看时辰不过十点左右，难道就这样干等两个小时？这样多无聊啊，咦，自己可以去空间看看呀，可视线飘到某个雕像，柳絮就觉得不可，杨五还在这呢，她怎么能消失呢。
“过来。”
忽然传来云辰熙的声音，柳絮抬头，可云辰熙视线依旧盯在书上，以为是幻觉，却又传来云辰熙的声音。
“赶紧过来……。”
“少爷……”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柳絮闻言一窒，她一直都很安静恬淡好不好，憋了憋嘴，忍不住辩解，“我一直都很安静的。”
杨五听到柳絮的称呼，眼神不由闪了闪，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云辰熙看着柳絮巴掌大的小脸，嘴嘟起，脸蛋鼓鼓的，情不自禁地想捏一捏。不过还好身边有个人让云辰熙忍了下来，但心里明显还是有些不开心的。想着要是只有他跟柳絮在，那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刚才真不该答应陈叔让杨五相陪的。不过，他要是不答应杨五相陪，想必陈叔也不会答应离开的吧，只能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柳絮道，“你坐吧。”
柳絮闻言，脸色有些微僵，视线瞟了眼杨五，可却只看到一个雕塑般的人，没有丝毫表情。
“坐。”云辰熙再次开口。
柳絮只好坐在榻上。
“讲讲你小时候……。”云辰熙一开口就让柳絮有些无语，她小时候有什么可讲的。
“说啊？”云辰熙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柳絮，一副聆听的模样。
“我小时候有什么好讲的。”柳絮撇撇嘴，“你怎么不讲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天下都知道的。”
“可我不知道。”柳絮故意道，“讲讲吧……”眼睛一转，八卦地道，“讲讲你那位小青梅呀。”
“小青梅？”云辰熙喃喃重复，一会才知道柳絮指的是谁，看着她八卦的嘴脸，中指忍不住戳了柳絮额角一下，“小孩子不该听这些。”
柳絮闻言，满脸不虞，小孩子，他难道不是小孩子，“咱们同岁，你都能追女朋友了，我怎么就不能八卦下，何况还是你先提起的。”
“咱们是同岁，可情况不同的。”云辰熙道，他可活了两辈子，“对了，是我让你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怎么现在却是你在追问我？”
“……”
“一人讲一件事吧。”看着柳絮无语，云辰熙又道，心里却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就轻易地对一个人如此熟络起来？还是自然而然的熟络，云辰熙有些想不明白。可看着柳絮的年纪，想着也许是她与上辈子自己唯一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让他有时想起了女儿，上辈子唯一的温暖。也许是那个与她融在一起的玉镯，毕竟玉镯跟他也有好几年。也许是她体内的那个逆天的空间，对他以后有所帮助。
总之他对柳絮确实不一般的，心境变化的很快。从最初的戒备到慢慢妥协和如今的微微怜惜。柳絮的所有事情他虽然已经了解，可他还想从柳絮嘴里亲口听到。
“好。”对于云辰熙的执着，柳絮很无语，可谁叫人家是主子呢，只好答应。反正这漫漫长夜，听听彼此的故事也不错的。
“我与定国侯府大小姐的婚事，天下皆知吧，五岁前，我很喜欢她的，天天到从宫里到定国侯府玩耍，怡情妹妹很天真可爱的……。”
一个还不满八岁的男孩谈论自己五岁的恋爱史，柳絮总觉得不真实，何况还是云楚国的大皇子殿下跟一个小丫头讲，可她得好好配合啊，这样的机会应该是百年难得一见吧？“五岁后为啥不喜欢？”
“该你说了。”
“我真没好说的。”柳絮摊摊手，心里编着话，嘴上道，“五岁以前记不得了，五岁后嘛，每天为了粮食，都跟着邓婆婆忙活天地的农活，天天祈祷着风调雨顺，好有个大丰收的。”
“你不想你父母？”
“父母？”柳絮故作嘲讽，“他们在河里丢弃了我，我又怎么会想他们呢。”
云辰熙淡淡地看了眼柳絮，直觉她在说谎，可要没谎，她内心想的又是什么呢？虽然很想知道，但云辰熙没继续追问下去。
二人互相又交换一个个小时候的事情，时间也慢慢在两人叙述中度过……
杨五在一旁安静地当个雕塑，可听着两个娃娃的话，总有些憋不住。自己家主子从来都像个小大人一般，何时有这样的一面？今日可让他大开眼界了，心里却忍不住叹息，少爷终于有个小孩子的模样了。眼睛忍不住看向柳絮，还好当初少爷拦了下，否则这个小姑娘就被自己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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