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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谎言藏善意,褪去仆人衣


  陶三斗严肃起来颇有些主子范儿,西边数第二个仆人听声扭过头的一刻,他冷漠不可一视的表情猝然转变成暖色调,语气中夹带些惊喜。

  仆人直愣愣的盯着陶三斗,脑袋向前微倾,忍不住高声急语。

  “兄长,兄长,真的是你吗,你让阿忌寻的好苦。”

  阿忌急促的言语落地,便顾不得其它仆人的感受,栽愣着身子直扑向陶三斗的肩膀,阿忌兴奋过了头,泪水如涓涓轻流,夺出眼眶,润了肥硕的衣衫也湿了肩头的糙手。

  陶三斗擦亮了双眼,用力抓住阿忌的双肩。

  “阿忌贤弟,这不是做梦吧,你不是在娄县侍候老爷吗,为何会现身京城,为何投了周鹤天那厮。”

  陶三斗口无遮拦,当着所有人的面扁斥着散骑常侍周鹤天,阿忌哽咽几声,尽量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将要开口应答,却被元孝打断。

  “陶兄,快些扶俊源回房,他头上的伤口也急于包扎,看得出,你与这位兄弟乃是故交,等安置了俊源,你们再行叙旧也不迟。”

  “哎呀!俊源还晕着,瞧我这记性,阿忌,你且随我来,其他仆人散了吧,等晚些时候再交待你们各自分工。”

  随着陶三斗的一声令下,其他四个仆人成双结对的慢步散去,他们的嘴里不停的叨叨着。

  “这个张伍忌,来了没有几天,便攀上了高枝贵叶,那迂塞不堪的样子,想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闲言碎语隐隐约约传到阿忌的耳朵里,阿忌拽了拽陶三斗的胳膊,拉低了声音说道。

  “兄长,你看,愚弟每日忍受着这些下人的窝囊气,今日见了兄长,愚弟也该翻身了。”

  “哈哈……阿忌,你我分开不到一年,你居然丝毫没有改变,眼下,人命关天,若这赵府的主人无恙,你我兄弟二人再聊它几个昼夜也无妨。”

  陶三斗抑制着与故友重逢的欣喜之情,与其他人七手八脚的将俊源抬进卧室的床铺上面,元孝乃习武之人,随身常备止血药,俊源身受重伤皆因他鲁莽所致,于是便麻利的从腰间将止血药掏出,敷在俊源头部的伤口处,而元忠则冒冒失失近前,伸出手摁住俊源的人中穴,只片刻时间,俊源便缓缓挑开眼皮,磕磕拌拌的说了一句让在场众人哭笑不得的话。

  “庭院当中树木众多,元孝为何选那桃树……在劫难逃……在劫难逃啊。”

  转悲为喜的元孝摸了摸俊源的脑门儿,叹气道。

  “俊源呐俊源,此刻还有雅兴说笑,我若挑选那粗槐的树干,恐怕……唉!你也算有福之人了。还记得我们在小酒馆的约定吗?晴玥师妹的意中人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日后,当与晴玥以兄妹和睦相处,你我也打消了自作情、单相思的念头吧。”

  元孝先以玩笑回敬,尔后念及两个人的酒后约定,宽心暖语的安慰着病榻上同命相连的至交,就在他撇出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回头瞄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陶三斗,随即便恢复原状。

  仰卧于床榻的俊源微微扭过受伤的头,背着所有人的面偷偷摸摸挤了两滴忘情的眼泪,口中断续发出哽噎叹气之声。

  一旁的陶三斗听了元孝的话,隐隐做着痛心疾首状,攥紧的拳头一个劲儿吃着力,欲要将手掌攥出累累血痕,同时,心里自责的默语不断。

  “我真是该死,元孝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原来此事的前因后果全因自己的疏忽方才酿成惨祸,真的有愧于元孝和俊源了。”

  为了缓和现场的气氛,给自己挽回一些颜面,陶三斗活动活动脑细胞,与元孝肩并着肩,即刻半蹲在俊源的床榻前说道。

  “呵呵……你们两个居然还出去喝了私酒,怪不得酒气熏天、久不散尽,早间,我练过武术,庭院乘凉,晴玥妹妹还调皮的与我说,秋风虽爽,却易感风寒,若不相信,还让我吹上两三个钟头,这丫头,只喜欢与我开一些无边无沿的玩笑。如果早知道你二人有好酒好菜相伴,我还乘的哪门子凉,如此一来还免遭了一痛咒骂。”

  陶三斗生怕两个人对与晴玥间的细微举动有所误解,便故意编造出谎言,安抚着已被爱情的马蜂蛰的遍体鳞伤的两个人的心灵。

  谎言纯属善意,元孝闻听心服口服,对陶三斗所言深信不疑,转瞬之间拭去了脸上的阴云,而俊源对此前陶三斗与晴玥间上演的花絮一无所知,只是附和着陶三斗说的话,频频应声咀颌。

  卧室里沉闷的空气被几个男人轻松的表情揉合的甜润,于是,元孝神情自若的嘱咐着陶三斗。

  “陶兄,俊源已无大碍,你与这位小兄弟想必有聊不完的心里话,你们且回房叙旧,祸是我闯下的,我自当陪着俊源。”

  陶三斗大气的扬起手,拍了拍元孝的肩膀,“嗯”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元忠的脸上。

  “元忠兄,阿斗有一事相求,晴玥妹妹定是与我动了气,我与故友重逢,内人正照看独子,都难以分身,你代阿斗去安慰安慰晴玥,免得她一个人使起性子,又闹出些极端的事来。”

  “啊!贤弟,你让我这个粗人去打打杀杀、劈柴刷锅尚可,让我去陪一个女人说话,不可,不可,你还是换作别人吧。”

  元忠不住的晃着头,连声拒绝。

  而陶三斗并未理会元忠强烈的反应,扯过阿忌的胳膊,径直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的甩出一句。

  “拜托兄长,拜托了。”

  “我……你……”元忠看着陶三斗的背影渐远,吱吱唔唔半天,却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忌出于礼貌,在抽身离开卧室前,匆忙带着笑脸与魏氏兄弟和俊源拱手告辞。

  曾经的两个身份低微的仆人再次聚首,阿斗意气风发,早已除去了仆人的浮尘,而阿忌精神萎靡,依旧容颜倦怠毫无生气。为了暂时不惊扰骁儿休息,陶三斗带着阿忌来到会客厅,亲自沏了一杯上等好茶躬身递到阿忌面前。

  “来,贤弟,先喝了这杯重逢茶。”

  阿忌的屁股腾的离开了坐椅,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架势说道。

  “兄长,你这是骂贤弟不懂规矩,哪有兄为弟端茶的道理。”

  “诶!阿忌,日后,与我说话只管直言,无须讨好做作,你这个毛病最是令我生厌,快喝吧。”

  陶三斗肃声指出了阿忌惯用的伎俩,将茶递到他的手上,便把心中疑问抛向阿忌。

  “贤弟,快与我说说,你为何做了周鹤天的仆人,为何不在老爷身边,我记得,当初你还发过誓,侍候老爷一辈子。”

  阿忌小口抿了抿茶水,便将茶杯轻放于案台之上,左手手心握着右手手背,平和说道。

  “兄长,自从你与冬灵走了之后,愚弟日夜思念兄长,老爷口中也时常提起你们,还两次派我去永平寻你们的踪迹,可两次打探,都未得到你们的消息,时间一长,也只能等待你和冬灵主动与我们联络。就在两月前,老爷接到皇上圣旨,进京加官进爵,赴任谒者仆射,愚弟随老爷也一同进了宫。老爷与周鹤天交好,因此,愚弟也经常来往于祖府与周府之间,替老爷传递些书笺及赠物。嘿嘿!兄长莫笑,愚弟勤快的劲头,恰恰迎合了周鹤天的心意,周鹤天征得老爷同意,便将我派去了周府为仆。而昨日,周鹤天回府后,面红耳赤,大发雷霆,对手下仆人大呼小叫,过了几个时辰,我与其他四个仆人便稀里糊涂的被送到这里,这才与兄长相遇,真是天意。”

  陶三斗听着阿忌的诉说,不免深呼了一口丹田气,转而说道。

  “贤弟呀,想不到还不及一年的时间,变化竟如此之快。老爷心善,吉人自有天相,可老爷与周鹤天的为人截然不同,他们怎么能走到一起,看来这必是周鹤天从中捣的鬼。贤弟,改日,你带路,我与冬灵要亲自去探望老爷。既然你已脱身周府,此后便跟在我身边,我阿斗曾经对你许下的诺言,也会一一兑现,在我这里,断不会让你吃得半点亏、受得半点气。这赵府现在正缺少一个能张罗的管家,兄长作主,你张伍忌今后便是这清源雅居的大管家。”

  陶三斗句句咬字真切,听得阿忌愣头愣脑的惊讶作声。

  “大管家,兄长,愚弟挑不起如此重的担子,恐怕丢了你的脸面。”

  “我说行就一定行,今后,那四个仆人便交给你驱使,明日,你熟悉熟悉赵府上下,尔后,将四个人的分工逐一落实,记住,你是大管家,凡事无须亲力亲为,你只管张嘴露齿便是。”

  陶三斗说话的语气渐行渐烈,一时间让做了十几年仆人的阿忌热血沸腾,居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用力拧了拧大腿,“哎哟!”

  “嘿嘿!兄长,愚弟从命,愚弟从命,愚弟这便去熟悉赵府的地形环境”。

  “等等,阿忌,你先隐藏自己的身份,明日我与那四个仆人交待交待,你再走马上任也不迟。诶!我突然想起一事,与冬灵交好的丫鬟翠环现在可好?”

  “翠环?”阿忌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心头震颤,嘴角抽动两下。

  “兄长,翠环……翠环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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