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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师徒相认,独出牢门


  自从陶三斗与冬灵母子离开娄县栖莲寺之后,祖冲之与他们再未谋面,虽时常惦念,但身在都城皇宫,每日主掌宫廷礼仪诸事,遂对两个人担忧的情感也渐渐积在心底,不再外露。

  当陶三斗的名字从关秉常的口里随声而出,便随即击起了祖冲之不为人知的心头涟漪,惊讶反问的话语也顺势脱口。

  关秉常一眼扫过紧皱眉头的祖冲之,应声答道。

  “祖大人,莫非您识得这个陶三斗?”

  “诶呀!关兄啊,何止是识得……快,我们即刻赶往牢房,这其中原委日后再与关兄解释。”

  关秉常见状不再追问,随着祖冲之如风的步履匆匆向牢房奔去。

  两个人刚刚踏进昏暗的牢房,刺鼻的肉焦气味儿直入七窍,祖冲之被熏呛的一个接着一个打着喷嚏。

  “关兄,这京畿府的牢狱内何来人肉焦糊的气味儿,这陶三斗与阿忌被关在哪间牢房?”

  关秉常禁起眉头,长衫掩鼻,闷声说道。

  “祖大人,方才关某人离开牢房时还不曾有这异味儿,难道周鹤天又私自用了烙刑,不妙,祖大人,那个陶三斗恰被关在刑牢当中,恐怕……”

  “刑牢?简直荒谬,一个中规中矩的仆人难道还犯了滔天害理的重刑不成,关兄快些引路,不可让周鹤天肆意妄为。”

  “祖县令!”

  一声底气十足的召唤从牢房内魏元孝的口中传出,当初,元孝踏足娄县访贤之时,正巧在祖府听得祖冲之与陶三斗的对话,对祖冲之县令的身份也自然耳熟能详,殊不知,如今的祖冲之已经被调回朝廷,担任谒者仆射,以致于一声祖县令的称谓也便顺嘴说出。

  祖冲之闻声瞄了一眼素不相识的魏元孝,却并未瞧见低着头怀抱孩子屈膝而坐的冬灵,急促的眼光便直接收拢回来,与关秉常的身影迅速离开了魏元孝的视线。冬灵听到祖县令的称谓,忙抬头看着远去的祖冲之的背影,嘴里喃喃而语了两声“老爷”,声音微弱,其他人并未听清。

  此时,元忠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元孝,若无其事的说道。

  “元孝,官官相护,你还是少废些口舌吧。”

  “唉!或许祖县令急着去见陶兄,祖县令此次探狱,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救命恩人。”

  元孝坚信自己态度,把重获自由身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祖冲之的身上。

  离元孝足有三个人身位的地方,晴玥不慌不忙、撇着嘴甩出一句。

  “县令,真是可笑,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能与朝廷的官员平起平坐。”

  “咳……咳”

  赵俊源为缓解凝固尴尬的气氛,干咳了两声,监牢里瞬时间又恢复了平静。

  再次回到刑牢的关秉常,有祖冲之相伴,自然不再惧怕周鹤天。

  其实周鹤天与祖冲之一向交好,虽然周鹤天的正三品官职与高过祖冲之的官职,但两个人平日里与皇上接触的机会也几乎等同。此时刘宋的皇上刘子业几乎不问政事,整日嬉戏享乐,奢靡成性,往往一场酒池肉林便要耗费巨额库存,而每一次摆席、设宴、弄场、召妓都要经过周鹤天之手,周鹤天作为集书省的主官往往与主持皇宫礼仪的祖冲之联手,为皇帝竭力操持,周鹤天阴险狡诈留一手,每一次皇上寻欢作乐后,他自己都要弄个盆满钵盈。可祖冲之耿直忠良,眼见皇上大肆挥霍,不理朝政,极不情愿的操持着每一次礼仪,周鹤天看出其中的端倪,便每每当着祖冲之的面说些两面三刀的关切话,祖冲之以为周鹤天温言好意,于是,对周鹤天没有任何戒心,相反的,两个人上朝同语、下朝共言。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像关秉常这样办实事儿的官员都在背后替祖冲之捏了一把冷汗,担心祖冲之有一天会掉进周鹤天的虎口当中。

  正是凭借对两个人关系的深入了解,在刑牢打开的一刹那间,关秉常才大步流星、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哎呀!祖老弟,你不在朝中主事,为何来到这不见天日的地牢当中?”

  周鹤天见祖冲之与关秉常同时现身刑牢,冷眼扫过关秉常的同时,即刻面带三分笑的与祖冲之打着招呼。

  祖冲之一心想悉知陶三斗的境遇,对周鹤天的问话已然无心理会,一双冷眼环顾刑牢四周,第一时间捕捉到炭炉旁边,头颅已分不清模样的阿忌,他急速近前,俯首细观,凭借多年来对阿忌外相的熟识,一眼就辨认出他的身份,祖冲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牙关,将阿忌的一双手平置交叉于胸前,抬头怒斥周鹤天。

  “周大人,你……你何故如此狠毒,竟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下手?”

  祖冲之怒言落下,两只眼睛锋利的光芒直接定格在离炭炉不远处的陶三斗,没等周鹤天开口,他起身缓慢向血肉模糊的陶三斗走去。

  他抬手拨开陶三斗眼前凌乱的发丝,眼圈一时间扩张开来,额头禁起的纹路深陷愈深。

  “阿斗,真的是你,我是师父啊!”

  意识半清半浑的陶三斗听到祖冲之的暖语,用力的挑开眼皮,惊喜从脚底迸跳至脑壳,两片嘴唇微颤着缓缓打开。

  “师父,师父救我,我……我是被冤枉的。”

  祖冲之单手捏着陶三斗的肩头,怒然回身。

  “周大人,你身为朝廷三品命官,为何私用酷刑,这只是无辜的两个仆人,我亏得与你交好,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狠毒之人。”

  “祖大人,周大人无视律法,对犯人未行过堂公审,便擅作主张,违法用刑,此乃我关某人亲眼所见呐!”

  站在牢门口的关秉常气汹汹的坦言张口,恨不得将此前积怨一股脑倾泻而出,周鹤天忙一只手指向关秉常,高声吼道。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我看你这刺史的位子该让出来了,你给我滚远点儿!我和祖大人说话,你勿要再插言。”

  训斥的话语说完,周鹤天收敛怒气,直奔祖冲之款款而来,将要近身时,他一把拽过祖冲之,单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说起了悄悄话。

  “祖大人,两个贱奴才而已,你何至于与我周某人动怒,这其中缘由,你有所不知,这陶三斗妄杀无辜,我那年轻有为的侄儿周冠旺便死于他手,而且陶三斗手持皇室箭牌,擅自借兵私用,集结叛党,图谋不轨,欺男霸女,无恶不为,你说说,他所犯的这些罪名,哪一桩不是判处极刑的罪名?而且人证物证俱在,他已无从抵赖,况且他已如实招供画押,只是这供词已被阿忌这个狗奴才烧毁。我之所以不经过公堂审判的程序,皆因这案件背后牵扯着皇室中人,为避人耳目,我才不得以而为之。祖大人,你莫要听信于关秉常的胡言乱语,你若不信,我周某人此时便可拿出人证物证。”

  周鹤天擅言狡辩,胡乱安插,硬是将此案来由说的头头是道,祖冲之听言,忧心难平,而尽量把火气压了下去。凭他对陶三斗与阿忌的了解,他们断然不是周鹤天嘴里所说的暴匪狂徒,这其中定有冤情或是人为操控,不过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祖冲之按捺性子,轻声说道。

  “周大人,哪怕是棘手的要案也须有个流程,就算到了刑部,也该公堂会审,断不可一人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哎呀!祖大人,就是两个贱奴才,何必那么繁琐,我周某人办事的路数,想必祖大人也一清二楚,从不拖泥带水,当下之事尽由我处置,祖大人还是先行回府,日后,我周某人亲自到你府上把酒酣畅。”

  周鹤天利嘴开合一时间让祖冲之陷入焦虑当中,他眼见身边的两个忠诚的人一死一伤,心痛如绞,阿忌已死,无力回天,但阿斗健在,他暗下决心,定要救出阿斗,将此案查得个水落石出,于是,他揣摩良久,方才直视周鹤天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周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两个仆人随我多年,一情一真,与亲人无异,此时,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周大人成全祖某人。”

  “祖大人但说无妨。”

  “这陶三斗膝下有一子,尚在哺乳期间,我相求于周大人,让他们一家三口在我府上小聚,恰巧陶三斗的内室也是我当初府上的仆人。”

  “小聚?祖大人,这可是处以极刑的重犯,历朝历代也没有这个先例吧。”

  周鹤天一语否决,话音刚刚落下,祖冲之将要屈身向周鹤天跪拜,周鹤天急忙双手拖住祖冲之的胳膊,客套的说道。

  “行行行,祖大人,可别折煞了我的寿禄,以你我二人的关系,这个情面,我周某人给了,不过,陶三斗可以暂居你府上三日,可他的家室却不能走出京畿府的监牢,呵呵……我怕祖大人动了私心,放虎归山,远走异土,到时,我可就铸成大错喽。”

  从周鹤天的言语当中,祖冲之得知冬灵母子也被关押在此,他心中便更加确信,此桩疑案定有蹊跷,为了尽快得知实情,祖冲之撇嘴笑了笑。

  “呵呵……周大人对我还有所防备,也好,既然如此,我且让狱卒将阿忌的尸首抬回,我好生安葬,这陶三斗便回到我的府上暂居三日,三日后,我即刻送人,告辞!”

  多言无益,祖冲之为节省时间,长话短说,叮嘱狱卒处理好阿忌的后事,然后与关秉常一道,搀扶着陶三斗,亦步亦趋朝监牢的大门走去。

  “阿斗……老爷,我是冬灵啊!”

  当他们路过冬灵的牢房时,冬灵明眼相望,呼声渐起,陶三斗眼巴巴望着冬灵母子,转而看看祖冲之,祖冲之表情严峻、内心纠结,压低了声音叮嘱着冬灵。

  “冬灵,老爷定会来搭救你们,切记安心吃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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