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夜曲
仁慈是宽恕的美德，也是它的秘密、它的真实。它消除的不是错误而是积怨，不是记忆而是愤怒，不是斗争而是仇恨。它还不是爱，而是在不可能爱的时候代替了爱，在爱还为时过早时为爱作准备。可以说它是次要的美德，却是最为迫切的，因而是多么必要！仁慈的格言是：在你不能爱的地方，你至少要停止恨。
——安德烈·孔特－斯蓬维尔
尼古拉大教堂。
相比嘈杂的城市，这座建于1907的教堂显得静谧无比。悠长的岁月给它蒙上了一层历史的印记，就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墙内墙外，如同两个世界。
讲坛侧面摆着一架唱诗班的钢琴，与教堂一样，不知道有多少岁月的钢琴看上去同样厚重无比。
此刻一个瘦削的男人正坐在钢琴前。男人双眼未睁开，抬手轻轻落在琴键。
克劳德·德彪西。《夜曲》。
不同于原版的那略显梦幻的印象主义或者说是象征主义，男人弹奏的略显急促，手起手落间，更见力度。
一曲终了。
大厅内的烛火微微晃动。坐在下面的年老主教站起身，看着身形未动的男人，“年轻人，德彪西的钢琴曲并不是很适合你的内心。”
“是的，老师当初也这么说过。”
“斯维亚托斯拉夫先生是个伟大的钢琴演奏家。”
“很可惜老师当初不幸去世，原本我打算一直学钢琴的。”
“主的荣光庇佑着你的老师，在回归的天堂之中。”
年老主教转身缓缓走出讲坛。大门开启，又关闭。
男人独自静坐。毫无表情的脸上并不能让人猜出他心中所想。
夜幕降临，城市终于陷入黑暗，连同这座教堂。
男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大门再次开启。再次关闭。
......
海风吹过夜晚的海参崴。二月的温度依旧低的可以，海风好似冰刃一般，让人提不起在夜色下漫步的兴趣。
男人开始怀念起当初在日本浪荡的日子，到处可以去泡温泉，以及那温柔似水的日本姑娘。
“先生，韩国那边来电话，说他们会在三天后到达这边，还有他们会长会亲自过来。”
“哦？”男人稍感意外，但也没太多惊讶的神色，“我还以为他们会推脱一下，然后随便派个人呢..”
“也许他们觉得那样不太礼貌？”
“礼貌？这些亚洲人只有表面伪装的礼貌而已。”
助手没答话，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亚裔上司嘴里说着这话还是很违和的。
“我们亲爱的唐会长可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呢，既然舍得过来，那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他的。”
“先生您可以放心，人和货都安排好了。”
“OK，回去吧。我讨厌这个破地方...”
......
————————
李如柏觉得助理这活儿真的是很无聊，到了电视台门口刚好遇到两个CUBE的员工，于是李大助理用了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把六只甩给了他们，“这里我不熟，你们从里面出来，应该很熟才对，先交给你们了，我在停车场等她们结束就行。”
两名员工面面相觑，虽说早就得知消息不知道从哪里空降了一个助理到Apink身边，并且事先各部门领导也告诉员工们没什么特别情况的话尽量配合这个家伙的要求，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简直是刷新了他们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啊。
找不出理由的反驳这个无耻的家伙的两个员工只能转身带着Apink往回走，而我们的李大爷则是优哉游哉的钻回了车里，然后开始享受人生。
这个时候要是耎耎在就好了。自从那天晚上把某些羞羞的事情进行了一夜之后，李如柏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了，现在连在车上都能想到这种事，恩，这事儿不能怪他，要怪还是得怪崔明勋这个家伙，搞这么宽敞的车不是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些事情嘛......
躺在车座上的李如柏正在浮想联翩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李如柏掏出一看，正是自家耎耎嘛，恩，心有灵犀是不是。
“某人是不是真的膨胀了？开豪车带着小姑娘到处乱逛是不是？”
看完信息的李如柏吓得没把手机直接扔出去，什么鬼，难不成金泰妍还在后面跟踪他？
小心翼翼地拨出电话，过了一阵，接通。
“耎耎，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啊？”
“李如柏xi是什么大明星吗？值得我去跟踪？”
“米啊内米啊内，耎耎我真的错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开车送Apink赶行程的事情？”李如柏还是觉得很神奇。
“自己上网，早就有人把你们在电视台门口的画面拍下来了好吧..”
“哎西，他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啊，经过我同意了么！”
“我不管，你晚上也不用回来了。六个小姑娘呢，肯定有心地善良会收留你的。”
“要不要玩这么严重..”
“谁叫你自己作死的？”
“......”
显然金泰妍不会真的把李如柏关在门外，但是姿态还是要做的，要不然再这样下去万一李某人真的膨胀了呢，所以这事得未雨绸缪。
放下手机的李如柏正准备下车走走，一抬头看到一辆白色的领航员正从前面拐弯出停车场。恩？这不是那天晚上接崔秀英的那辆车么。领航员这车不少见，但是李如柏觉得他肯定是没看错，因为眼前这车跟之前见到的一样，车窗后面贴了个粉色的hellokitty，想来应该不会有很多开这种硬汉车的人还同时喜欢hellokitty。
不过李如柏并没有深究下去的心思，毕竟他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只不过是时隔几天就再次看到同样的车，感慨一下，韩国真是个小地方，仅此而已。
重新坐回车内的李如柏开始闭眼思考。宋恩娜电话里说找到了个U盘，里面到底会有些什么内容。来韩国也有好几天了，但是正经事还是没有动手。其实倒不是别的，这回他亲自上阵，却有种不知道从何下手的迷茫感。甚至说，到此刻为止，他连对手就是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对手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他也不清楚。当然，他也知道，对手肯定是异常的强大。其实有着一句也就够了。宋英澈的死给了他最直观的感受，一个在韩国可以说地位很高的检察官，死的不明不白，甚至事后都泛不起一丝浪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对手拥有着他无法想象的实力。
烟烧到手指的痛感将李如柏的思绪拉了回来，掐掉烟，回了回神。有些事情事在人为，不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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