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多年不见,你可好
于是，在美国太阳下了山，我坐在河边破旧的码头上，望着新泽西上空的长天，心里琢磨那片一直绵延到西海岸的广袤的原始土地，那条没完没了的路，一切怀有梦想的人们，我知道这时候的衣阿华州允许孩子哭喊的地方，一定有孩子在哭喊，我知道今夜可以看到许多星星，你知不知道熊星座就是上帝？今夜金星一定低垂，在祝福大地的黑夜完全降临之前，把它的闪闪光点撒落在草原上，使所有的河流都变得暗淡，笼罩了山峰，掩盖了海岸，除了衰老以外，谁都不知道谁的遭遇，这时候我想起了迪安·莫里亚蒂，我甚至想起了我们永远没有找到的老迪安·莫里亚蒂，我真想迪安·莫里亚蒂。
——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
二十岁之前的具泰一很享受这种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在莫斯科，在巴黎，在维也纳，景仰的目光和炽烈的红唇永远是让人沉醉的不二之选。年轻的心总是躁动的，繁华的表象给了年轻的心无数慰藉。
唐仁轩觉得一个坏人其实不需要有什么沧桑忧郁的眼神，比如此刻的具泰一。这样的沧桑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想到过去，而过去，却是他最不想要去回忆的东西。
“你知道每次这样的酒会，都会有多少人想尽办法要钻进来么？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有无数人为了钻进这个圈子而抢破头..”唐仁轩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葡萄酒香。
“很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带我出入这些场合，向人们宣告这是BTA未来的希望。就像原始社会野人把动物牙齿挂在身上炫耀一般...斯维亚托斯拉夫先生曾经不止一次的向我父亲抱怨，是他用浮华的名利场毁掉了一个未来的钢琴大师。”说这话的具泰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如同回忆般。
“所以你现在这算是无声的反抗么？甩手不干，当一个军火贩子？”
“不，准确的说，战争之王..”
“......”唐仁轩无语，眼前这家伙也真的可以称得上战争之王了，不是电影，却是血淋淋的真实，如同他此刻脖颈上那条鲜红的领带，“那我的战争之王先生，有没有兴趣此刻重温一下钢琴大师的旧梦呢？”唐仁轩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架钢琴。
“我找不到弹琴的理由，”具泰一拿起酒杯，浅酌一口，“却也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知道海上钢琴师里面怎么说的么？拿一部钢琴来说，从琴键开始，又结束。你知道钢琴只有88个键，随便什么琴都没差。它们不是无限的。你才是无限的，在琴键上制作出的音乐是无限的。”
唐仁轩耸了耸肩，“也许你问我伯莱塔92F有几个零件我可以回答你，或者一张赌桌上共有多少张牌，至于有多少琴键，那只有上帝才知道。”
唐仁轩回头叫过一位侍者，小声交代了几句，侍者点头离开。
目送侍者离开，唐仁轩开口，“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你的......起码，小时候的你，过的还算开心..”
......
不远处，主席台上，司仪拿过麦克风，“先生们女士们，刚刚我们意外的从Dyson的唐会长那里得到消息，他的好朋友，来自欧洲BTA财团的具理事将会为我们带来一首钢琴曲...”
掌声中，具泰一轻轻把酒杯放在钢琴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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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允儿很不喜欢这种场合。
每次公司安排出席这种场合，她都觉得很别扭。林允儿看着一个个光鲜亮丽，端着酒杯穿梭交谈的人，她只感受到了深深的窒息感。这一切不是她所熟悉的，而她，也不愿来熟悉这一切。
其实除了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精英，这里还有很多像她这样的，各家公司安排进来的各路明星，有前辈，有后辈，甚至，好多她都认识。
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林允儿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词，曾经有个男人这么对她说过，那时候那个男人带她出席过这样的场合，享受着众人目光的聚焦，那个男人在她耳边这么轻轻说过。
不着痕迹的再次拒绝了一个陌生男人的邀请，林允儿觉得很累，她想离开这里。随手端起一旁的香槟，正准备喝一口，只听到远处传来司仪的声音......
林允儿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震，手中香槟不自觉洒了出来，然而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具理事？BTA的具理事？那不就是那个男人么？那个男人说过不会来韩国的，怎么会是他！
钢琴声传来，林允儿不再怀疑任何，是那个男人，错不了了。
伊戈尔·克鲁多伊，《悲伤的天使》，只有这个男人，会在开始的时候错了一个键，因为她曾经说了一句，按下那个键才好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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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曲不长，一曲终了，掌声再次响起。
具泰一拿起放在钢琴上的酒杯，随手示意了下周围的人，然后转身离开。他快要回到唐仁轩那里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骚乱。
随意看了一眼，具泰一停下了脚步。竟然真的是那个傻女人......哭的依旧那么难看，就像他第一次在东京街头看见她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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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共场合的林允儿，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的凌乱无比，手中的酒杯已经摔在了地上，泛着气泡的香槟在地上肆意流淌。
只是此刻的她，早已顾不上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那个弹完钢琴转身离开的男人，此刻占据了她全部的目光，全部的思考，全部的情绪。
林允儿突然感受到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脸庞，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替她把凌乱的头发一缕一缕归拢好，别到耳后。
她抬头，映入红肿眼帘的，是那个男人。
是那个熟悉的微笑，微小的弧度，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的微笑，如同当初第一次在东京街头被他救下的时候一样。
男人淡淡开口，“好久，不见......”
（今晚再一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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