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抉择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快去打听打听。”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家伙叫做李诡。”．．．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表现惊人的新弟子，在这一次入门测试之中，他一战成名！
高台上的王采药盯着台下的李诡，眼睛放光，果然自己的眼光不错，这小子将来肯定大有作为，必须让不凡和这个小子打好关系。
观众席上的叶不凡看得咬牙切齿，毫无疑问，他知道李诡已经不是师父随便都可以整的角色了，现在的李诡也成为了药王谷的新星，白医长老誓必帮他。他暗暗思索，终于，脑海中慢慢有个计划浮出了水面．．．．．．
大长老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沸腾的人群，开口道：“大家安静！”
大长老的声音一出现，人们的声音便慢慢地微弱了下去。
“这是一次精彩绝伦的测试，测试的成绩，将于两日后公布，现在测试结束，大家可以和新来的师弟师妹们交流一下感情，但是要注意，他们也很累了。哈哈。”大长老打趣道：“解散！”
所有人一听到解散两字，都疯一般的冲下观众席，把李诡和谢辉耀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反倒让两人不知所措。
“请问，你那是什么炼丹手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待会师弟可以和我交流交流吗？”一个人挤上前和李诡说。
“额，那个。”李诡刚想回答，但另一个弟子打断了前一个弟子的话：“哎呀，李师弟炼丹这么久，想必已经累了，你问这么多他怎么回答的上来。不如到我的住处休息休息，那里环境清幽，少有人打扰，而且还有我私人的炼丹材料和药鼎，绝对一流，不如休息之后我们切磋一下炼丹技艺。”
李诡被人群像铁桶一般团团围住问个不停，完全反应不过来。正当李诡不知如何是好时，赵清秋挤了进来，拉住了李诡的手将其扯到身后：“喂，我师弟炼丹这么久，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你们难道不能让他休息一下吗？他住在凤凰殿，又不会跑了。你们若想讨教，日后来便是。但是现在，他要跟我走。”
赵清秋侧身挡在李诡身前，秀眉轻挑，挑衅地环顾四周。药王谷的人全都知道赵清秋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敢造次。有不少人心下纷纷猜测起来，这李诡炼丹之术好生了得，潜力比之叶不凡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看赵清秋如此关照李诡，难不成是因为他俩．．．
一想到这种可能，不少女弟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所有人抱怨了几声就离开涌向谢辉耀那边去了。
赵清秋拉着李诡的手转身就走：“跟我来。”．．．
一路连跑带走，两人重新又逃回了凤凰殿。赵清秋停下了脚步，转身朝李诡神秘地微笑。
李诡看了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了？”
“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赵清秋指着李诡的鼻子笑问道。
李诡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只能说我天赋比较好，刚才全是随兴发挥而已。”
赵清秋皱了皱好看的眉毛：“真的假的？你可不准骗我？”
李诡心下苦笑，说：“骗你干嘛？我难不成还有什么好处？”
赵清秋心想也是，便不再去想李诡露的那一手绝技。毫无疑问，这一次李诡的名字将被所有人知晓，这也应了她心里的那一点小算盘。这样一来叶不凡又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说不定再这样下去．．．
李诡看了看兀自傻笑赵清秋，开口道：“清秋，我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你是想让药王谷的长老认为我的潜力大过那个叶不凡，然后重新考虑你的婚事，对吧？”
“啊？”赵清秋没想到李诡会说的这么直接，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那个，我，我才没有想过要嫁给你，只，只不过不想嫁给那个混蛋而已。再者说，我比你大几岁．．．”她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
李诡摇了摇头：“嗯，算盘不错，但是你关注错了重点，我是你的师弟，他们怎么可能把我当作你的道侣候补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破绽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很遗憾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赵清秋一怔，她从没想过这一点，现在一想确实如李诡所说，一时间希望破灭，再次失望。
看着神色黯然的赵清秋，李诡开口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将你交给任何人的，在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我不会让那些杂碎动你一根汗毛。就算是那些老头也不行。”
赵清秋抬头看了眼李诡通透的眼眸，心中一暖。但是一想到现实，随即重又变回了原样：“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诡看着那柔弱的身影，那个身影仿佛一只金丝雀，被巨大的鸟笼所束缚。他突然有种想要将她解救出来的欲望。李诡捧住赵清秋的脸，迫使低着头的她直视自己：“清秋，相信我。我现在还有办法，若是这个办法也不行，那我就带你离开这个药王谷．．．只要你愿意。”
赵清秋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她双手覆上李诡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将我许配给叶不凡吗？”
李诡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不是因为他是新一代弟子中最有潜力的人吗？”
赵清秋惨然一笑：“那为什么是我嫁给他？比我天赋更好的女弟子还有不少，为什么不是她们，这你知道吗？”
李诡不解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是万灵之体。”赵清秋本来不打算告诉李诡这件事，但是她现在，想要让他知道一切：“万灵之体，身体能够完全吸收所有药材，珍宝。而与我双修之人，能够借助我的身体，以我为媒介，完全得到那些药材珍宝的精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修为必然一日千里。我是这天地间————最好的炉鼎。”
她在阐述一件事实，她说自己拥有天底下最罕有的体质；她说自己是所有男修最渴望的道侣；她说的仿佛自己并不可怜。
但在李诡听来，她却是如此悲哀，这个女人在药王谷那些长老眼中，竟然仅仅是一个供下一任掌门修行的工具。如果带走她的话，无疑是在和整个药王谷为敌，而自己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情要去完成，这个压力，太过巨大。
赵清秋眼睫毛上闪烁着微光，就这么看着李诡。李诡将手从她脸上移开，背对她转了过去。
山风吹拂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清秋把这件事告诉李诡，就是想让他知道帮助自己将会面临多大的挑战和压力，她想看看，李诡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会带她走。不过，好像结果已经出来了。她凄惨地笑了笑，心里好似有一个地方崩塌了。
赵清秋转过身缓缓朝凤凰殿走去。这个男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滑鹤山顶，一个身影盘坐在地上，周围的天地灵气以他为中心，缓缓打转，像水流流向漩涡中心一样流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突然，他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从中走了出来，看了看面前一动不动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就像是在打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自从他说修行要脚踏实地之后，李不修便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巩固真气，凝练内丹之上，现在看来，他的基础已经远超同阶修士，若是跟结丹巅峰干上一架也未必会输，哪怕会输，逃是绝对逃得掉的。
只要自己这个徒弟好生修炼，再过个几年，让他接手李家之后，自己就能安心飞升，前往那传说中的仙人居所————仙界。
对于渡劫，李散云是很有信心的，他随时都可以飞升，只不过碍于百年家业，不愿而已。虽说越是修为高，越是感情淡泊，但是唯有李家，他是万万不肯放下不管的。毕竟，这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痕迹了．．．．．．
“师父，你的心乱了。”盘坐在地上的李不修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李散云怔了怔，暗自叹服这小子的感知能力：“嗯，为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你好生修炼，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说罢重又转身走去，几步之后，身形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在李散云离开之后，李不修缓缓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转头望向了李家的方向，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天，娘亲还好吗？
．．．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不知为什么，李诡心中浮现出了这一句话。
仇，必须要报。李鬼的阵，必须要解。而风月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愿望，他也必须完成。这些是熊掌。
清秋的自由，非常重要，但是，那是她的事，自己能帮则帮，不能帮，好像也没什么道义上的过错。这就是那条鱼。
但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现在他恨不得当初风月将自己的感情连带表情一起取走，省得现在心如刀割。
熊掌和鱼放在一起，毫无疑问，拿熊掌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自己为何会如此难受？难道这个选择是错的吗？
一瞬间，电光火石，一个画面闪入脑海，那是自己梦境中的一副画面，是自己抱着清秋站在山巅，俯瞰远处踏空追杀而来的正道修士的画面。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有这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对，李诡突然想到，相比于熊掌，自己说不定更爱吃鱼。自己两个都要！自己要先吃鱼！再带走熊掌！别说我贪！既然只能带走一个，那便先“吃”掉一个！
李诡转身朝不远处那落寞的身影开口道：“清秋，我其实没有打算在药王谷长留，还有有很多事我要去办。此间事了。你可愿意，随我一同离开这里？”
赵清秋停下了步子，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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