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婴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二人出门一看，街上已有不少行人，各家各户的门窗上都挂着大红花，有几个小孩子唱着童谣路过：“金菩萨，银菩萨，不如咱们的活菩萨；活菩萨，法力高，有求必应不做假……”

　　歌声远去，二人对视一眼，看来这菩萨信众不少，不免心里都有点怀疑，背后作恶之人到底是不是她。

　　刚刚吃完早饭，就瞧见几个短衫汉子敲锣打鼓的跑进来，笑嘻嘻的对着老板作揖：“恭祝老板财源广进！”

　　旅店的老板连忙拿出几封红包双手奉上。那几个汉子接了红包，热热闹闹地赶往下一家。

　　燕赤霞不禁有点奇怪：“老板，这是在干什么？”

　　那老板笑着说道：“客官看来是外地人，这是本地往年就有的惯例了，给菩萨孝敬的一点心意。”

　　此时有不少人已经站在屋檐下翘首以盼，人们都在念叨：“菩萨该来了吧，往年这个时候该来了。”

　　话音刚落，打西边街头远远传来一阵锣鼓声，有女子的声音不断传来：“菩萨出行，佛光普照！”

　　林风二人连忙跑出去看，只见一条长街，两旁已站着一溜的人，都伸长着脖子，望着西边那条慢慢走过来的队伍。

　　队伍里都是女子，人人举着黄旗，上面画着菩萨的像，也有女侍提着装满花的篮子，不断把花洒在空中，纷纷扬扬落在街道上，犹如下了一阵花雨般。

　　中间有八抬大轿，挂着薄薄的帘幕，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位梳着高髻的女子。

　　二人正盯着细看，旅店老板拉了他们一把，低声说道：“你们还不低头示敬，若是叫菩萨发现，定有灾祸！”

　　二人一惊，才看见大家都低着头，只好埋着脑袋偷偷看。大街上一时肃穆，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待队伍走过去，众人才抬起头来，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林风和燕赤霞跟着做做样子，就回屋去了。

　　林风刚才开了法眼，却没看出什么，只是一团佛光，笼罩在那轿上。他问燕赤霞，燕赤霞也说是一团佛光。

　　这下林风不禁有点疑惑，难道这菩萨是真的不成？

　　燕赤霞却冷笑道：“慧能住持道行如此高深，尚且做不得菩萨，凭这个妖怪，就敢称菩萨？”

　　林风连忙问何以见得它是妖物。燕赤霞道：“凡修道有成者，无不心思空明，身处红尘心在天地。此妖行事，招摇过市，哪里有一丝得道的样子？”

　　林风听了，不禁略有所悟，他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这妖物挺厉害啊，我们都看不穿它的真身。”

　　燕赤霞沉吟道：“这妖怪虽然扮的很像，但总会有露马脚之处，我们在此地暗访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林风点头称是。

　　却说二人在这西岭镇四处打听，一晃就是三天过去了，但听到的都是些歌功颂德的说法，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这一天傍晚，二人在街头喝着闷酒，林风正把酒往嘴里灌，耳朵突然听到“菩萨”两个字，心中一动，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隔壁桌坐着两个中年汉子，只听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地道：“老辛，你结婚快一年了吧，嫂子肚子有动静没？”

　　对面的黑脸壮汉闻言呵呵傻笑道：“前一个月渐渐大了，这不我明天就去庙里求菩萨，想要个儿子。言老二，你不是要去庙里么，不如咱哥俩一起？”

　　那叫言老二的吃了口菜，凑过去低声说道：“老辛，你可得求求菩萨多保佑保佑你儿子，不然有什么意外，可不好说。”

　　林风听到这里不禁有了点兴趣。

　　老辛紧张了，连忙问道：“我知道哥们消息灵通，你听说啥事了？”

　　那言老二神神秘秘地道：“你可知咱们西岭镇这半年来，陆陆续续有二十多户人家生出来的孩子，不满七天就死了。”

　　老辛和林风听到都吃了一惊，他连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平日里就算有孩子早夭，也没这么多啊。竟都不满七天就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老二眯着眼睛，冷笑道：“这还只是我听说的数目，若再说多一点，只怕也不过分。前些日子听说东边的杭州城里妖怪横行，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杭州城还不时有死掉的鸟雀从天上掉下来，不少人吓得搬了出去。我看这世道有点不稳啊。”

　　老辛颤抖着道：“难道是杭州城的妖怪闹到咱西岭来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这妖怪可是要吃人的！这可怎么办，我家的孩子怎么办！”

　　言老二看不过去了，连忙安慰道：“老哥别慌，我这却有个法子，包你家儿子平平安安。”

　　老辛连忙问是什么办法，言老二不慌不忙地道：“很简单，明日上山拜菩萨，你只需求菩萨保佑你儿子平安，待出生直到七天后，每晚都要在你家门口放一碗糯米，你儿子就会平安无事。记住，一定要是满满一碗糯米。”

　　后面的林风就没兴趣听下去了，他待那两人喝完了酒分开，林风给燕赤霞使了个眼色，跟在那言老二后面。

　　燕赤霞喝酒就上头，脸红眼晕，跟着林风摇摇摆摆的走在大街上，路过一条巷子，林风带着他转身进去，那言老二吹着口哨，打开家里的锁，正要关门，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林风使了点剑法，吓得言老二差点屁滚尿流，他老神在在地说道：“我问，你答。那保佑孩子平安的方法，你在哪里听到的？”

　　言老二眼神里满是恐惧，被剑砍断的窗棂仍然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不敢隐瞒大侠，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接下来，言老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林风，原来他有个朋友叫黑子，在菩萨庙里做些粗活，两兄弟喝酒，一时嘴快，说出了这件事情。

　　威胁言老二不要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两人回屋商议后面该怎么办，燕赤霞此时酒醒了大半，建议直接上庙“拜佛”，林风却不这么认为：“对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贸然前往只怕要吃大亏。我看那些孩子八成是有邪灵作恶，不如先会会这些家伙，再从长计议。”

　　燕赤霞想了想，当即点头称是。

　　两人又是一番打听，就近的一条街就有孕妇快要生产，于是每晚都躲在他们家房顶盯梢。

　　三天过后，二人终于等到孕妇临盆，眼瞧着稳婆进了门，过了一会屋子里传来小孩子尖细的哭声。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附近的动静，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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