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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云山初见


  本朝皇帝今年已五十又二,由于后宫佳丽众多而皇帝本人亦颇好女色,如今身体十分虚弱,料想命不久矣。

  皇帝共有四子六女,已故皇后的嫡子亦是长子,名为龙天博,甫一出生便受封为太子。

  次子龙天昭,德妃李氏所出。

  三子龙天辉,淑妃陈氏所出,四子龙天展,亦由淑妃出。

  龙天博虽为太子,却无背景。

  皇后是前镇国公的独女,镇国公子嗣不盛,两个儿子均少年夭折。

  皇后去世后不久,镇国公旋即跟着离开了人世。

  彼时太子年方十四,失却了母亲以及族人的支持,徒有太子之名。

  而二皇子龙天昭母族的力量十分强大。德妃的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威烈将军,两个哥哥一个在吏部任职,一个在西南镇守。

  淑妃的母族也十分有背景,父亲是兵部尚书,一个哥哥则是生意遍布天下。

  三皇子的岳家即为当朝太师肖树峰,势力也不可小觑。

  因此,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朝中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对此,势单力薄的太子却好似视若不见。

  这日,忆卿带了蔚然深秀出门去云山上香。她已禀明肖夫人,此次上山会小住两日。因此上完香,忆卿便由小沙弥引着仍旧去了往常的屋子休息。

  蔚然和深秀在外间准备晚饭,忆卿歪在榻上捧着一部佛经在看。

  天有些暗了,忆卿起身想点灯。突然间窗子咯吱一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跳了进来。

  忆卿一吓,立刻就要叫出声来,却见那年轻人极是迅速地一闪,已经捂住了忆卿的嘴,压低急急说道:“这位小姐,惊扰您了,是我的不是。但是现在有人在追杀我,我无处可逃,借您的地方躲一下,要是有人来搜查千万别说有人进来过。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忆卿被他捂着嘴,一双妙目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剑眉英目,脸上蒙着方巾,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不知怎的,忆卿就点了点头。

  那人见忆卿点头答应,松开忆卿,轻轻一纵,忆卿抬头一看,原来他已经卧在房梁上,如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

  那人见忆卿瞧他,拱了拱手,脸带求恳之色。忆卿点头示意他放心。

  突然门口传来蔚然怒气冲冲的声音:“这位官爷,您有什么事在外面说,里面是我家小姐的卧室,怎么好乱闯呢!”

  又闻得一个粗粗咧咧的男声:“小丫头一边去,阻挠了我们办差你有几个脑袋也担不起。”

  深秀沉稳地道:“这位官爷,我们小姐是肖太师的儿媳妇,是莫尚书的女儿,她的卧室不是谁都能进的。”

  那官差立刻换了腔调:“原来是肖家少夫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看这么着,我们是奉了上头的令来追查钦犯,一路追到山上让他给跑了,上头说不管是谁的屋子,都要进去搜查。刚刚那边芸淑郡主的卧室我们也查了的。只是进去看看,不会惊扰到少夫人。”

  忆卿将门打开,镇定地说:“即使如此,那边进来吧。你们原是为了办差,我们也该配合。”

  说完便让几位官差进房。蔚然一脸气愤道:“快点,我们小姐爱洁,别弄乱屋子。”

  官差低头哈腰地进去了。

  忆卿跟着走进房间,心中紧张面上却若无其事。

  直到他们走到房梁左下方,忆卿的梳妆台旁边,忆卿瞥眼看到镜子里显现出房梁上的衣服影子,心中一慌,强自镇定地走到梳妆台旁,挡住镜子,然后开口道:“几位官爷,我的房间就这么大,一眼也能看遍。我性子好静,官爷们要是查探完了,我让丫头给几位官爷上点茶水解渴。”

  官差也确实没看到什么,为首的就道:“打扰少夫人了,我们还得继续查,就不叨扰了。”说着便招呼几位下属出了门。

  忆卿轻吁一口气,心中才缓过来。

  蔚然和深秀看着官差出去,转过身来,蔚然撅着嘴道:“这些官差大爷们,一个个人模人样的,真是拿鸡毛当令箭呢。”

  忆卿制止她继续说话:“好了,你们先出去做事吧,我有点累,想躺会儿。”

  两个丫头答应了,掩上门出去。

  等蔚然深秀去得远了,忆卿抬头看上房梁,示意那位年轻人下来。

  那人轻轻一飘,忆卿便见他已经落在自己面前。

  那位年轻人低头一看,却见一位身着白衣,腰系玉带的女子,一张沉静素脸,不施脂粉,却白皙清透,满头青丝松松挽就,只插了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簪。简单的妆容,却掩饰不住的高华气韵。

  那年轻人知道忆卿已为人妇,没来由地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情绪涌上。

  忆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这位公子,他们已经走了,您也可以离开了。”

  那人一顿,立刻醒悟过来,依旧抱拳道:“此番多谢夫人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夫人若有什么难事,日后持了这枚令牌到京城四方馆去,在下定会全力报效。”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白玉小令牌,系着黑色珠绣丝绦,上面刻着一个“卫”字。

  忆卿本待拒绝,转而想到父亲与太师的合作,将来也许会有风波,便点头收下了。

  那人送出令牌,又拱手道:“那在下便告辞了。”说毕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四下一探,便纵身而出,不见人影了。

  忆卿手持令牌,心中思索,这枚令牌必定是什么信物,但若是旁人看到,说不定会认出来,那就麻烦了。又想起刚刚那年轻人,不知怎么,就从脖子上将母亲留给她的金链子解下来,系好令牌,贴身戴着。

  此时,莫青云正焦头烂额地再书房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他刚刚得到消息,他手下的人从各地运到京城的五十万两黄金被劫走了,而且人犯竟然一个也没有抓到。自己的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眼睁睁地看着黄金被劫走了,只知道为首的是一个青衣男子。这才发生了满城官差追拿青衣人的事情,牢里也不知道关了多少身穿青衣的人,可惜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不似作伪,心知应该都抓错了。

  莫青云实在是担心得很,这批黄金是有大用的,二皇子暗中筹备军队正缺银子,有几个态度模棱两可正在观望的朝中重臣也要花银子。

  书房外面,莫成急匆匆地走来,轻轻敲门,压低声音道:“老爷,抓上来的都一一审过了,也让几位师傅试过功夫了,应该都不是那人。”

  莫青云听到后,心中虽说小有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此只是道:“继续追查,给我一户一户地搜!”

  莫成答应着去了。

  莫青云心烦意乱,幸好金子运到京城来的时候是打着税收银子的名号来的,否则这么大的事怎么跟肖树峰那个老狐狸交待。

  肖树峰此时也并不好过。肖云飞虽然娶了忆卿,但是就如同之前和肖树峰达成的条件一样,肖树峰不会干涉儿子每天去漱玉坊见那个红透整个京城的歌姬楚倾歌。

  对此,他对忆卿有些歉然,他心知忆卿过门已有三个月,却仍然保持完璧。

  朝中各种暗潮汹涌也令人头疼不已。莫青云虽然受自己威胁同意投靠三皇子,但三个月以来,却是毫无作为。

  今日上朝时,又接到了威烈将军李烈的捷报,皇上大喜,当场加封威烈将军为一等威烈侯,二皇子势力日渐坐大,不少朝臣暗中投靠,三皇子很是着急。

  肖树峰沉思着如何削减李家的势力,心腹张炎匆匆跑到书房,颇为郑重地道:“老爷,我们安插在莫府的眼线传来消息说,今天莫尚书让户部所有的侍卫都去抓人了,说是户部刚刚收上来的五十万两税收银子被劫了。现在正满城排查。”

  肖树峰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一想又问:“满城排查?确定吗?整个户部所有的侍卫都派出去了?”

  张炎点头道:“千真万确,就是因为阵仗大才觉得有疑,来通报老爷的。”

  肖树峰心想,莫青云一向稳重,五十万两银子在户部也不是什么大数目,竟要派所有的侍卫去查?还是说丢的不只是银子或者数量比五十万大很多?

  听得张炎又道:“莫尚书还抓了许多青衣服的人,审过之后又几乎都放了。听说审的时候还让莫府里的几位江湖中人一起审。这事透着古怪啊。”

  肖树峰神情一凛,确实不寻常,因对张炎道:“派三名暗卫去莫府,监视莫青云的一举一动,再派三名去二皇子府中,要功夫高的,有什么异常立刻来报。你亲自选人,不容有失,再把少爷找来,我有事吩咐。”

  张炎躬身去了。肖树峰摸着胡子继续思索莫青云此番不同寻常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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