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涛
齐乐生被蒙住了双眼，塞在汽车里，头死死的按在座位下面，整个身体蜷缩着，这让他很不舒服。
路上极其颠簸，他的脊椎感受到犹如针刺般的痛苦。
“老大，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开车的小弟关心的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何志涛。他的大腿根部还在流血，车上的卫生纸被他卷成一团死死的压住流血的伤口。
“送你妹送，先把这王八蛋扔进海里再说。”何志涛气急败坏的说。
一听说要被扔进海里，齐乐生整个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老大，真的要把他扔进海里？”驾驶座上的小弟吞了口唾沫，有些疑惑的侧头看了看气急败坏的何志涛。
“当然，难道你认为我是开玩笑吗？怕什么，有什么我一力承担，今天不把他扔进海里，难泄我心头之恨。”何志涛转过头来，拿着汽车挡风玻璃桌台上的台柱转过身来用力砸向齐乐生。
齐乐生头痛欲裂。
汽车颠簸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停了下来，齐乐生被人从车里拽了下来。一只手扯开他的眼罩之后，很用力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睁开恍惚的眼睛，天边渐渐暗沉，橙色的光亮将海面染红。海平面上一层一层的海鸥划过橙色天际，夜晚就要降临。
看见海平面，齐乐生吓了一大跳，他恐惧的向何志涛跪下，苦苦哀求放过他。何志涛一脚将齐乐生踢开，表情凶狠。
他站在齐乐生面前，怒瞪着双眼，“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扔进海里才解气？”
“不······不，不知道。”齐乐生哆哆嗦嗦，浑身颤抖。
“第一，你欠我的钱一直不还，肯定是不想还了；第二，你睡了我的马子，当然，现在我也不要她了；第三，你欺骗我，你马子都血流成河了，你还让我睡她？第四，要不是我警觉，你马子差点要了我命根子。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觉得也许这件事情是你们串通好的，想置我于死地。现在，我一想到就来气，因此不得不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否则，指不定你这人渣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你欠我的那些钱我看你也还不了，不如就用命还吧。所以，请你原谅我。”
何志涛站起身来，一脚踩在齐乐生身上，痛得他哇哇大叫，不断求饶。
两个小弟一直站在汽车旁边，当他们听说了何老大要将他扔进了海里，心里就有些犹豫。打家劫舍这种事情他们两人是干过不少，那都是意气用事。但杀人越货这件事情，两人从没干过。
“你们，把他从这里扔下去。”何志涛指了指小弟，又指了指痛得躺在地上的齐乐生。
一名小弟硬了硬心肠，走到齐乐生身边。另一名小弟有些犹豫，他环视四周，猛地看见山崖不远处也停着一辆车，车边站在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抽着烟看着他们，他吓了一跳。
“老大，有人。”小弟指着不远处停车的地方。
“有人怎么了，快把他扔下去。”何志涛轻蔑瞥了一眼不远处。
一辆黑色的车沿着小路缓缓开进，停在了那辆车旁边，从车上下来穿着夹克衫的沈家铭。何志涛哼了一声，骂了句脏话，心说冤家路窄，到哪里都能遇见熟人。
沈家铭并没有看见何志涛，他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原本立马就能赶过来。打开门的时候，平时联系得比较紧密的一位三流小明星穿着性感的装束出现在他家门口。
按捺不住，沈家铭把小明星请进家里，就这样消耗了一下午。小明星来他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在他投资的一部戏里由一句话龙套变成无数话的配角。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
“人呢？”沈家铭下车以后没看见李承亮，问正靠在汽车边抽烟的打手们。
他们见老板下车，赶紧扔掉手中还在燃烧的烟。一人走到汽车后备箱处，打开了后备箱，
李承亮睁着眼睛，看着打开后备箱的那人。
“你就是要多看这世界两眼，否则以后没机会了，拖出来。”
那名打手给了李承亮腹部狠狠几拳，拽着他的衣领拖了出来，摔在地上，然后用力踢了李承亮脑袋一脚。
沈家铭正准备让他们把他弄死扔进海里的时候，手机里的电话响了。他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何志涛。
“何老大，今天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沈家铭的意思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原本是很不想接听何志涛的电话，就因为两人在步行街的商铺买卖上有了过节。
“沈少爷，我哪敢打扰你的时间，我们可是在相同的时间做着相同的事情。你往你的左手边看看。”
听何志涛这么说，沈家铭转过身，左手边不远处的山岩之上，何志涛正向他招手。沈家铭心中哼了一声，真倒霉，竟然碰见他，看来今天杀李承亮的计划泡汤了。
“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来欣赏傍晚的海边风景的。”
“当然，我相信沈少爷一定也没有这么好的雅兴。未免你猜忌，实话就说了吧，我是来把一个人扔进海里的。”何志涛直言不讳，脸上挂着笑意。
见何志涛直言，沈家铭看见了他的身边躺着一人。何志涛用白色的卫生纸捂着裆部，沈家铭呵呵一笑，“怎么，何老大，变太监了？”
“如果真变太监，我就不会把他扔进海里，直接把他跺成肉酱喂狗。”何志涛见沈家铭能够看见他捂着的白色卫生纸，将卫生纸捏成一团，用力的扔进了海里。
“沈少爷，我知道你在这里的目的也是要把人扔进海里。”何志涛呵呵一笑，看着躺在沈家铭身旁的那人说。
“眼睛够精的。”
“那是当然，否则也不会做高利贷这一行十年之久。”何志涛得意满满的说。
“你想怎么样？”沈家铭见天色越来越晚，有些不放心的问。
“没什么，就只是想和沈少爷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沈家铭有些意外的问他，步行街那块地没有解决，一直是缠绕在他和何志涛心中的心病。
“很简单，我们两人来玩一场看谁扔得远的的游戏。现在你手上有一个人，我手上也有一个人，我们把他们捆结实了，同时扔他们两人出去，看谁扔的的远。”
“赌什么？”沈家铭当然知道何志涛肯定不会是只和他玩一场无聊的扔人游戏，既然是比赛，就一定会有打赌的东西。
“步行街那块地怎么样？”何志涛自信满满地说。
“好，一言为定。”沈家铭看着不远处的何志涛，也充满了自信。
何志涛挂断电话，对两名小弟说：“现在我和对方打赌，看谁扔的远，你们两个臭小子可要给老子争气点。先把他绑上，捆结实点。”
两名小弟一听对方并不是他们的敌人，从某种程度上还是他们的战友，犹豫不决的心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但对于杀人还是有些惧怕，绑着捆齐乐生的时候稍微松了松。他们两人心中都在想，如果他淹死了那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如果没有，他一定知道以后要躲开何志涛。于是，绑着齐乐生的时候敷衍了事。
另一边，沈家铭对打手们说：“现在有两件事情，第一，把他扔得远一点，滚进海里也就死得快一些。第二，我要拿下步行街那块地皮。”
打手们拿出塑料胶条把李承亮捆得结结实实，让他丝毫动弹不得。李承亮拼命的挣扎，打手们用力的拿着齿轮的塑料胶条，他越是挣扎，困得越紧。
齐乐生和李承亮被小弟和打手提到了悬崖边，沈家铭拿出一根烟点燃之后，站在悬崖边。何志涛则站在齐乐生的身后，双手紧握。
一名打手站在两人中间作为裁判，当他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扔”，齐乐生和李承亮两人被同时扔了出去，在繁星海浪之中划出两条抛物线落向悬崖外倒映着星光的海平面。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两人落下去方向，在月光照射的海面上测算着距离。
划出弧线，齐乐生和李承亮同时下落的过程中，相互撞击在了一起。两人翻滚着同时落进了海里，扬起了愤怒的波涛，海潮一层一层的拍打在悬崖的岸边，拍岸的声音像极了野兽的怒号。
由于撞击在一起，同一时间，同一距离落入水里，何志涛拿出手机打给了沈家铭。
“沈少爷，这怎么算？”
“我也正在想补救措施，要不把他们捞上来，再重新扔一遍。”
“这主意不错，只是我这两个小弟都不会游泳，不知你的小弟有没有水性好的？”何志涛装作调侃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可就真没办法了。这样，何老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我知道有个地方，妞儿特棒。何老大，赏个脸吧。”
沈家铭对步行街那块地志在必得，如果不是何志涛横插一杠，他早就拿下了那块地。既然今天碰见了何志涛，择日不如撞日，干脆邀请他去玩玩，把平时自己玩的小明星喊出来陪陪他。
沈家铭猜想，这样的土鳖，看到美女一定把持不住。
“既然沈少爷盛情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志涛按下手机键，向两名小弟招了招手，“走，晚上带你们去放松放松。”想着悬崖下的海面看了看。
怒海波涛已经恢复成平静海面，倒映着灯影月亮，涟漪起伏，似乎得意于已经将刚才落进的两名不速之客吞并。
沈家铭也站在悬崖边，望着暗夜中一望无际的海岸，心中既兴奋，又感觉惆怅。站了好一阵，才转身上车。
何志涛的汽车开了过来，沈家铭让他跟着自己，从汽车后视镜又向悬崖处看了看，才让司机开车。
海浪拍打的海岸的声音此起彼伏，三辆车在这海浪声中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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