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遛的不是鱼,遛的是一个江湖

　　骤然间牧小野的海杆钓上条十五斤多的大鱼，引得众同学围上去看。泡牛骂道：“禁不住夸啊，老子不夸了。兄弟，不要眼红哟，我看这俩小日本的动作估计至少钓了有十年鱼，能钓到鱼不奇怪，可在笛特驴，这不算大鱼，气温升高了，鱼游向深水，看我的手车杆。”

　　他也急了，调整了手车杆的浮漂、线组，在线上挂了一个乒乓球大的圆形浮漂，朝远处三四十米的地方抛。

　　六芒对他这种可近、可远的手车杆挺感兴趣的，特别是乒乓球大的浮漂在四十米外也能看清，不过此时没心情看，开始听下半节课――遛鱼。胡悠哥并没有讲，而是把一张毛笔书写的《遛鱼诀》图片发上来，让学生们自学。遛鱼诀的纸是黄色的、四边锯齿参差，古香古色，好似是出土的文物，六芒略通些书法，一看行云流水的毛笔书法，眼都直了，点、撇、折、捺，笔法酷似赵孟頫，各列错落有致、粗细参差，有“二王”之韵，爱不释手的端详。要不是胡悠哥一再强调是他“老师写的”，真怀疑是故宫里的珍品被盗了。

　　突然觉得脖子后有热量，一扭头，看见牧小野拿着啤酒瓶斜眼看自己的手机，立即喝问：“干嘛呀？”

　　“啧、啧啧啧！来欣赏欣赏你们钓的大、大、大鱼呀！”牧小野吭哧咬掉瓶盖，转身吐出不屑的杰盆语音符，“心不在焉，钓个毛线鱼啊？”

　　六芒听不懂杰盆语，同样用不屑的汉语说：“拽个球毛呀？”

　　泡牛换了9条minnow鱼颗粒无收，他从六芒的蚯蚓盒里抓出一条蚯蚓道：“看你的蚯蚓爬出来了，我替你管教管教。”他换上蚯蚓，抛了两钩，即中了一条一两多的小鱼。

　　六芒站起身，收回minnow鱼，看它已快翻肚皮，也没打算用它钓到鱼，重新用海杆送出去，也不知是否放到窝子里，钩子刚入水，浮漂迅速斜行，钓到一条八两多的花鲊鱼，花鲊鱼和中国的大翘嘴差不多，挣扎的劲特大，六芒不急于起钩、在6米的距离练习遛鱼。他的技巧是刚从《遛鱼诀》上学的，斜举杆身与地平线保持45度，这个角度符合力学原理、注重泄掉鱼冲击的力道，能充分发挥渔线、鱼竿协作的最大拉力，随后要根据鱼游动的方向随时调整鱼杆方向、让杆、线始终保持45度，就像弯弓射箭那样。由于拼凑起来的海杆是玻璃钢材质，料软，弯如满弓，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引的班长等同学唏哩哗啦的跑来，六芒更不好意思把鱼露出水面，只让鱼在水下钻，只让鱼在水下钻，袜子搁到雪里头为了集体的荣誉、热烈鼓掌：“好鱼，大鱼！”

　　牧小野右手拎着十五斤多的大鱼走过来，左手一把抓住六芒杆梢的大力马线，把花鲊鱼拎出水面：“切！你们没见过大鱼吗？”

　　吁――六芒在众同学的嗘声中蛋定的说：“钓鱼钓的是过程，遛鱼遛的是境界！懂不？哥遛的不是鱼，遛的是一个江湖!”

　　“哇!”众同学包括袜子搁到雪里头都咬着手指头向往那重“境界”。牧小野不忿儿的举起手中大鱼：“哥钓的不是鱼，钓的是一个江湖!”他敞开怀的肚脐里随之喷出一股霸气。

　　“切－－－－”同学们甩向他一堆酒瓶。牧小野用鱼挡着脸，好似被一股大力击飞，倒退向自己的钓位，胸口似挨了一刀。

　　禅钓讨论组在讲完课后集体提问，六芒寻求对策：胡悠哥好，我这边温度34度，用蚯蚓尽钓小鱼，换成活鱼饵效果也不好，钓不到大鱼怎么办？

　　胡悠哥反问：你大热天的，喜欢吃肉、喝泡馍还是喜欢吃素？

　　六芒答：我当然想吃西瓜、喝饮料了。

　　胡悠哥道：那就对了，把你当成鱼想就欧了，记住，鱼不傻，你把鱼当傻子、你就傻B了，想上大鱼、就要了解大鱼的口味，好比小孩儿们喜欢大鱼大肉、而老人们喜欢粗茶淡饭，大鱼类似于老年人，喜欢接近于大自然的味道，所以上大鱼必须远离腥饵(肉食类鱼除外)。

　　六芒道：明白啦，我弄一些‘接近大自然的味道’的窝、饵马上就能钓大鱼啦!

　　胡悠哥道：错，大鱼来的慢、警惕性高，必须要用恰当的方法才能提高中鱼率。钓无定法，你得弄明白用淡饵的原理才能因地制宜，鱼的味觉和人的味觉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能用你的味觉来强行套到鱼身上，钓手们往往以为饵料是最关键的，其实不然，看不见、摸不着的温度实则是影响钓鱼人的祸首之一，温度越高，窝料、饵料同步要越淡，至于多高的温度配多淡的饵，如何对应量化，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关于温度，是门很深的学问，一旦掌握，提升10年功力，时间晚了，下课。

　　六芒还要追问，同学们纷纷欢送老师，只好打出了：古德百！

　　11点钟，水蒸汽烤的众人浑身冒汗，好似洗桑拿，当地的渔人们纷纷收杆，发着牢骚说：9月份了，温度比8月份还高。

　　学校的四个女同学涂着防晒霜、披着薄纱，不肯出遮阳伞半步。

　　袜子搁到雪里头往自己头上浇着啤酒说：“收杆了，不钓了，不比了。谢特（shit），今儿闹鬼了，鱼都跑哪儿去了？”

　　牧小野说：“你们认输了？”

　　“输，我认输。”袜子搁到雪里头爽快的拿出美元，“谁认输，交钱过来。我去给大家买午饭！一人二百，多退少补！”

　　六芒听到“交钱”，脑袋发炸，自己兜里连30美元都拿不出来了，于是挺直腰杆，郑重的抛杆，泡牛假装干活、弄了把伞插到他身边：“哥们儿，你不认输啊？”

　　六芒道：“不到12点呢，蛋定蛋定！”

　　“就是，野钓的人谁都不知道下一杆钓的是什么鱼，比赛时间不到，我们不能输给小日本儿！”

　　袜子搁到雪里头等人只把比赛当成了娱乐，根本不拿钱当回事儿，牧小野那边除了他表哥外也全部收杆。牧小野托着鱼护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大鱼，在六芒背后走来走去。六芒是在什么地方练过的？那是在**神童的门外啊，啥响动没听过，对他们的炫耀充耳不闻。

　　袜子搁到雪里头收了几个人的钱，跑去叫来了一个快餐车，在河边地上摆起了午宴，脱光上衣，穿着大裤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调戏女同学。穿着比基尼的女同学们也挺放肆，毕竟都是上野鸡大学的“学渣”嘛，学不好学业、学调情学的倍儿棒，与他们拍拍打打、推推搡搡。

　　泡牛尽钓小鱼、早没了兴致，扭过头盯着她们、头上冒出了狼烟。

　　六芒问：“牛哥，看啥呢？不钓鱼了？”

　　泡牛回过神来，拿出200美元对美女们道：“脱啊！脱啊！有种再脱一件，大爷赏200美刀！”

　　六芒两边打量：“牛哥，她们再脱就没啦！”

　　泡牛笑道：“哈哈，哥给她们开个玩笑，瞧她们的浪劲，哥恨不得上去拧一把、踹两脚，教教她们三从四德、贞洁牌坊。”

　　牧小野放下鱼护，也脱了上衣，肥肥的肚皮白白的、招来了女同学们的眼球，泡牛冲着牧小野擞着200美元道：“脱啊！脱啊！老子在泰国看人妖脱衣服只给100美刀，你脱光了、大爷加双倍！”

　　六芒道：“牛哥，他们听不懂汉语啊，你说英语好不好？”

　　“我看你日了狗吧？你个**丝，懂点儿汉语就想逆袭啊？汉语国际化是大趋势，她们不学几句汉语好意思叫留学生吗？对牛弹琴，然并卵。”

　　快餐车路过六芒身边，泡牛拿了两份盒饭，三个鸡蛋、四瓶牛奶，六芒说：“你吃的完吗？”

　　“嗨！伙计，大米不是转基因，肉里不含瘦肉精，蔬菜不打农药，鸡蛋里木有苏丹红，牛奶里木有三聚氢氨，好吃又健康－－－－”

　　六芒心悦诚服的听着泡牛的健康经，谁知他话锋一转：“咱自己的钱，不吃回来对不起自己的血汗啊。”

　　“靠！咱们还没输呢！来，来，我给你补窝！”

　　“补个毛啊？鱼都撑死了！吃你的饭吧。”

　　六芒扒了几口米饭，琢磨着胡悠哥的话“鱼不傻，温度高，窝料淡、饵淡，你想上大鱼，远离腥饵”，举着勺子里的大米饭出了神，那白白的大米一半浑浊一半清，如同羊脂玉，在灿阳直射下莹出湿润的朦胧灰光，用鼻子闻闻、有股大自然的风尘味道，舌头舔舔、味蕾能泌到甜丝丝的麦芽糖味，他上学时的知识还没忘，米里没有糖，是所含的淀粉被唾液里的淀粉酶分解成麦芽糖。

　　泡牛变出了个折扇，呼呼扇着：“看个鸟毛啊！快吃啊，吃完了睡觉。”

　　“这米又香又白又晶莹，我很少吃到啊。”

　　“瞧你的德性，美国的食品控制的很严，无公害倒是真的，论香、论白、论品相，哪有我们阿鲁山的米好啊！切，越说我越不想吃，另一份盒饭的肉给我，米给你了。你别瞪着眼看我喔，我是灰常不愿吃肉的，如此热的天，像你这样的瘦身板，吃肉上火、腻味又长膘，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你懂的。”

　　泡牛把另一份盒饭的大米拨到六芒盘子里，自己大块朵颐。

　　六芒无心吃米，刻意把菜吃完、留下了约半斤的大米饭。取了一粒泡牛拨掉在地上的米粒，挂在钩子上，看着尖尖的钩尖，觉得露尖会把鱼吓跑，忽听到快餐车老板吆喝着回收废餐具，忙把钩子抛到窝子里，对泡牛说：“老兄，你替我拿着杆，我把餐具扔了。”

　　“嗯，你小子有眼色啊，我很看好你哟！我们钓鱼人要有公德，垃圾不能留下，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放心的干去吧。”

　　六芒把钩子放入窝子里、杆交他手，抱着餐具、空瓶颠颠的跑向餐车，猛听得泡牛嗷一嗓子：“中鱼啦！”

　　六芒顶着烈日头也没回，心道，你中鱼关我毛事啊？扔垃圾的活儿还得我干啊！

　　噗噗嚓嚓，牧小野抱着餐盒从身边“飞”过，巨大的劲风让六芒感到凉丝丝的、很惬意，他扔完垃圾转过身，见七八个同学聚到了泡牛身边，连女同学都拿着抄网，可众人形成扇形挡住了视线。

　　六芒一溜小跑，左钻、右挤，进不去，牧小野一人占俩位置，只有两个女同学比较丰满、中间空隙大一些，忙踮着脚看，只见泡牛双臂环抱自己的6.3米破海杆，被水中的鱼一步步带入河里，距岸有7米，水面已浸过他的肚脐。六芒看到15米开外水花翻滚、自己的海杆弯的杆梢钻入水中，大力马线切着水纹嗡嗡大作，叫道：“我的杆！”

　　泡牛回头急道：“你的破杆太误事啦！”

　　嘣！一声脆响，杆梢断裂，泡牛一屁股坐在水里，尖嚎声贯穿云霄：“我的鱼！”

　　六芒从女同学胸前挤过，撕心裂肺喊着：“我的杆！”

　　噗噗嗵嗵，大家纷纷扑入水中，把呛水的泡牛拖上来，泡牛死死抱着鱼杆踢腾着大腿：“我的鱼！我的鱼！”

　　众人七手八脚忙乱，袜子搁到雪里头计时的手机嘀嘀嘀长鸣，牧野近河收杆低声道：“时间到，我们输了。”

　　牧小野连说：“我们没输，他们的鱼跑了，不算数！”

　　“白痴！你没看到那支烂杆嘛，0.8号的大力马线，怎么可能把超过50磅的鱼钓上来？”

　　六芒听到他们的话，对牧野近河略产生了一丝好感。

　　半个小时后，泡牛才从痛失大鱼的悲愤中缓过劲来，涅呆呆目视长河，不是钓鱼人是不能体会那种心情嘀。

　　六芒和牧小野交涉，双方算打平，下午单挑。袜子搁到雪里头等几个付了钱的人互相调侃：“中午的饭算咱们请客，下顿咱们不掏了！”

　　六芒摸着自己的断杆，心疼的流鼻涕，估计昨天早上百宝箱“纤夫拖船”式拽鱼已把杆子弄伤了，今天经泡牛的摧残，已油尽灯枯。刚才拿抄网的女同学胳膊支在他肩上：“亲！好好准备呀，我赌你下午赢！”

　　肥硕的比基尼差点亮瞎了六芒的眼：“嗯！有您的支持，下午一定赢！”

　　“瞧你的死样，振奋精神哟，刚才把人家的胸挤的好疼哟！”她擞着42码的“胸器”去休息，泡牛的鼻血下来了，真的是血，滴滴答答，六芒用手在他眼前晃：“牛哥，你咋流鼻血啦？”

　　泡牛白了他两眼、眼镜片上泛出黄光：“为毛喜马拉雅山容易遭雷电劈？”

　　六芒答：“它高嘛!世界第一高!”

　　“同理!女人哪里高、哥往哪儿看!看一眼，就触一次电。”泡牛眼瞄着42码的背影，颤悠悠道：“美国‘乳’此多娇，‘波’涛‘胸’涌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子！”

　　;


　　(https://www.bxwxbar.com/book/53543/3127027.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