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人不识什么枫,纵当英雄也枉
六芒请大家到街上吃晚饭。
晚餐是西方人的“正餐”，比早上、中午都隆重，而且六芒有种“答谢救命恩人”的味道，不知该咋点餐，交给S大个处理，S大个特意为每个人点了份大盘的意大利黑牛排，大赞牛排香的能麻痹鼻孔、生鲜的融化味蕾，吹的晕天黑地的。众人吃的呼哧呼哧的，六芒嚼着七分熟的牛排、口感筋筋拽拽的，“食不下咽”，简直把舌苔刮毛了，暗骂：厨师省液化气不是这么省的，多在火上煎一会儿又不花你家的钱!
不忍心扔掉，祈祷赶快熬过“半原始社会”生活，牧小野打来电话，牧野近河运作了一场室内手杆比赛，在石榴俱乐部四楼水族馆。
他们拎上食物、奔到家里拿渔具，潘帕斯飞鹰一人把众多的钓椅、渔具扛在肩上，让S大个特满意。
牧小野在门口迎候，六芒发现他的发型剃成了光头，忍不住发笑。S大个问：“啥发型都好，为毛偏要理成光头呢？”牧小野气坏了：“青面龟把我的头发烧了!”
比赛属于业余型，参赛者是近期到五大湖地区比赛的亚洲国家选手，他们被风雨困拢、无事可做，由于美国赛事几乎清一色是路亚，他们在亚洲玩手杆多一些，听到消息来练练手，今晚头一次在异国他乡赛手杆，颇感“温馨”。牧野近河想处理掉水族馆四五万斤的淡水鱼、新订的海鱼将在一周后才到，鬼冢十六打算提高石榴渔家的知名度，抛出了1万美元的**，钱不多，对于亚洲选手来说，能玩、能挣钱、能练手，何乐而不为呢？
项目有单挑、团体赛，总人数约30多人，分在水族馆的多个区域。
青面龟地位仅次于鬼冢十六，作为渔助俱乐部的总教官，体现鬼冢公司的“大方”，给他们发了全套的鬼冢公司钓具，让他们全员熟悉悬坠钓法、立漂、面饵制作。青面龟一开讲，六芒就晕了，日本人的精细、死板被青面龟发挥的如火如荼，单是给线组打结，就分为竿梢线打结、8字环与主线打结、子线打结三大块，六芒他们手忙脚乱，青面龟很不客气的说：“每种方法练一千次就上路了。”他看出六芒、S大个、泡牛都属于“粗糙型”打法，所以只教了个大概，就让牧野近河代替自己。六芒、S大个包括泡牛都对开饵有难度，比如，要在饵料里配上目标鱼的主攻饵、还要配提升雾化的辅助饵，为了易于附钩、需要加拉丝粉，为了加快传播、要加香精，等等……这些在牧野近河师门都有严格的配方比例限制，对各种鱼要有针对性，不能乱来。在悬坠钓界有多种说法，如“一年调漂、十年调饵”、“三年调漂、五年找底、七年开饵”等，都说明了悬坠钓术的难度。S大个练习调漂，别说什么调四钓二、调灵调钝了，就连长尾漂、短尾漂、硬尾漂、软尾漂如何打浮、打底都分不清了，“调”的大姨妈都快来了，六芒练习开饵，开的“一身饵料”，不过对悬坠钓的认识提升了一大截，终于搞明白了悬坠钓的真正含义。以前他只以为把坠子悬到空中就行了，至于饵料用上万能饵——蚯蚓就打遍天下了，现在起码明白了悬坠钓开饵远比做线组难百倍。泡牛老练的把8字环、太空豆、主线、鱼钩串起来，绑了一副线组，让牧小野看见后、嘴撇到天花板上去，认为是“花拳秀腿”。泡牛看牧小野的样子就窝火，自忖学台钓超过十年，不仅“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于是取了鬼冢公司的一大堆商品饵、开了一款饵显摆，正在盆中揉搓，青面龟闻到香味，蹦出来，一通挑刺：“开的什么鸟饵？拉丝粉多了、不利于打快，雪花粉少了、不利于雾化，颜色不够鲜艳、不招鱼的注意，香精加的多了、容易死窝，喂、喂、喂，你这是主攻太阳鱼的饵，加那么多糖干嘛？”泡牛被数落的、心中不服，从自己包里取出大陆产的秘制小药，抓了几包往饵料盆里放，特意提高了嗓门：“我久经战场，使用小药无数，研究出的配方鲫鱼、鲤鱼、青鱼、鲢鱼通杀！你看，这是乙基麦芽酚，香味穿透力极强；这是DMPT，又叫鱼咬石头，就是把它涂到石头上、鱼都往死里咬……”青面龟恼了：“嘿！你在干什么？快把那些垃圾扔了，我公司的饵料远比亚洲所有国家的饵料好。你看我们的虾粉、鱼粉、海藻，都是从南极深海捕捞，当即在船上加工，保持其原始鲜味，你们的饵料生产环境受到污染、品质低、工艺落后，全部扔了、免得坏了我公司的名声。”
青面龟的话，激起了泡牛、六芒、S大个的愤慨，牧野近河赶紧打圆场：“抱歉，抱歉，都怪我赶进度、学的快了，基础需要慢慢打，不急不急！”
青面龟冷冷的道：“在我师门，要记住至少200种小药的药性、特征，这样吧，近河你把资料给他们，让他们明天背给我听！”
这明摆着是刁难，野近河并不指望他们“秒会”，见众人眉头皱成了珠穆朗玛峰，于是客气的把青面龟送到吧台，自己把众人召到一起，简单的讲了几种小药的功能。泡牛要求他说说配制比例，牧野近河笑容满面：“美国人不喜欢在池塘钓鱼，主要在野外的原生态河域，他们的法律注重环境保护，在亚洲可以随意使用的香精、小药多数在美国的野生河流不能用，所以啊我们得用通过检疫的商品饵或纯自然、无公害的药物，比如常见的中药，否则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现在我给大家演示一下。”他以鬼冢公司的商品饵为例，神秘兮兮的开了一款饵，举手投足极为文雅、跟电影上美女表演茶道一样，好看又有韵味，然后分给队友们用，据说是老师传下的书谱里的一份秘方，饵料是鬼冢公司出品的六种高档素饵综合搭配而成，内含三十多种名贵药材。他开饵极内行，3分钟左右，饵料吸足水膨胀，轻轻掰开，里面有蜘蛛网般的丝状物。牧野近河信心满满的说：“老师的拉丝粉细腻，拉出的纤维丝韧性大，主、辅料配置均匀、下水雾化快。你们多揉搓，丝会更多。”
六芒一看面食饵头就大，用新发的5.4米碳素手杆挂上悬坠钓组试饵，齐杆线甩到10米处，看细如火柴的立漂漂尾相当费劲，好在水族馆里的饿鱼如狼似虎，直接拉黑漂，弥补了不足。
头一轮单人比总数量，牧野近河、牧小野入前10名，有奖，泡牛等人排在第11名后，无奖。S大个直呼不爽，他无法适应节奏快的台钓。
泡牛找理由：“咱们跟常玩悬坠钓的没法比，放在野河野湖他们输定了！”
六芒笑道：“自个儿水平不行就别找借口了。”
“你太机车了！”泡牛嘴歪到天花板上，“鬼冢是30年前的钓王，也就是说近29年没有建树，说明他在吃老本。我听说牧野近河加盟鬼冢公司，一下子买了鬼冢公司10万美元的饵料、渔具，哼哼，道理嘛，你懂的！”
第二轮团体赛，六芒改变战术，5.4米杆配2米短线，钓5.4米处，用自己的两粒星漂、朝天钩、通线极为灵敏，又把魏紫窝料用上了，饿鱼不拒绝玉米糁的糊味，魏紫主攻鲤鱼、不是说其它鱼不吃，粮食做的好东西饿鱼都不会放过，引来大鱼的数量与牧野近河的不差上下，他们昨晚相当于适应了水情，占了先机，弄了个团体第一。
S大个扛起了“渔助俱乐部”的战旗在场内霍霍奔跑，早已安排好的记者咔咔拍照，S大个兴奋过了头，踩上了湿滑的水，连人带旗摔到池里，仍然在水中举旗摇摆，一头长头挂上水珠如同“芙蓉出水”。
下来，就有人不服，向他们挑战，“单人掐鱼”顺理成章开始。牧野近河、泡牛、六芒、牧小野、S大个分别和人掐鱼。
来的选手们水平良莠不齐，牧野近河、牧小野大胜，泡牛、S大个大输，六芒用星漂、朝天钩线组、面饵勉强胜了。
最后，众人登台领奖、吃晚餐，彼此认识。石榴渔家免费供应食物、饮料，打的是“优惠牌”，闯名气。会钓鱼的女人太少，鬼冢十六像个电影明星被男人们围在中间、风光无限。
泡牛对六芒说：“石榴姐长的很像一个片儿的主角。”
让六芒大有同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泡牛摆出抒情状：“嗯！英雄所见略同，好像是动作片，叫松、松、什么枫？啊――为人不识松什么枫，纵当英雄也枉然！”
潘帕斯飞鹰对六芒钓三场鱼赢了1500美元很感兴趣，觉得挣钱挣的太TM容易了。
第二天早上7点，天还在下雾星小雨，牧小野抱了一摞报纸给六芒送来，笛特驴市多家报纸刊登了“石榴渔家豪华装修……现举办室内联谊垂钓赛活动、5万磅鱼任你钓……免收报名费、天天大奖等你拿、钓住的鱼全白送……三天内为钓手免费提供酒水、饮食”的消息，其中有六芒等人登台领奖的照片。六芒、S大个举着报纸乐的合不拢嘴。
泡牛咬着油条来的，他昨晚仍住在原住处，看到报纸不住叹气：“奶奶个熊！侵犯老子的肖像权！”
7：30，宽带公司的员工预约装光纤，恳求下雨、拖后几天，泡牛警告他：“你现在快来，30分钟见不到你，我就出门了，中午家人用不上宽带，投诉你。”
吓得安装工7：45上门。
泡牛买有三根天线的强力路由器，六芒想让宽带公司员工装上，遭到拒绝，认为不符合公司规定。六芒心道，在我们老家，一条宽带线挂一、二十台电脑都没人管，就你们屁规矩多！
大家对装路由器的操作不太通，六芒对泡牛给自己买的新电脑不感冒，纯的是英文正版操作系统，对盗版软件限制很多，还是喜欢**神童给自己装的破电脑，里面各项汉化软件安装的妥妥的，想起9点钟胡悠哥要上课，看着宽带公司员工笨手笨脚的样子，感慨：“要是**神童在，5分钟就搞定了！”
潘帕斯飞鹰插了一句：“他在下水道里！”
“什么、什么？他在哪里？”
潘帕斯飞鹰略知情况，说，**神童涉嫌盗窃钱财被警察抓走，经审讯，是个骗子诱惑**神童开发软件搞科研，结果骗子用软件盗窃了一家公司的150万巨款，分给**神童31万。**神童拿出30万付给了前女朋友冰果，剩余的钱用来宴请下水道的流浪者们。警察根据**神童的坦白，抓住了骗子，但赃款已被骗子挥霍了一部分。被盗的公司要求**神童赔偿31万，警察传唤了冰果，要其退回30万美金，并从中调停，要**神童退1万，算结案。
**神童一毛钱都拿不出来，给被盗的公司打下了欠条，承诺三个月还钱，无处可去，又住到下水道里，离昨晚六芒出事的地方有四五百米。
六芒一听，赶紧叫潘帕斯飞鹰带自己去找。牧小野开着轿车载着S大个众人前往。
潘帕斯飞鹰熟悉地形，一会儿就摸到**神童的住处，冰果带着三个壮汉正在毒打他。
潘帕斯飞鹰拔出手枪警示，冰果才停手。原因不用猜都知道。警察收走了她的30万美金。
**神童说：“我是电脑天才，我欠你的钱一定还！给我三个月时间，还你30万！”
冰果说：“你凭什么让老娘相信？今天不打你，明天接着打，直到30万还清！”
六芒说：“打死了屁钱都没有！我给他担保，三个月还清！”
冰果真狠，拿出纸笔，让**神童写下借条，逼着六芒在上面按了担保手印。
**神童被潘帕斯飞鹰扛到车里，送到六芒新家。休息了几分钟，擦掉脸上的血，弹指间搞定路由器，几台电脑同时无线上网。
**神童说自己有乙肝，怕传染给大家，执意住到车库里。六芒给众人解释，乙肝只要不亲密接触不会传染，在中国允许乙肝患者报考公务员。然后，给**神童送了食物，抱去一套新电脑，**神童推辞，说：“我住你的地方，又用你的电脑，让我怎么报答？”
六芒说：“你退给我的5000美元，让我付了首付房款，细说起来，这个车库是用你的钱买的，相当于你的车库，不用报答！”
说完，赶紧回到屋里上QQ。
师友们点名计数已近尾声，胡悠哥悄悄找六芒私聊：“饵料试的咋样啊？”
“冈冈嘀!好像美国人吃中餐一样，吃口凶还上档次!”
胡悠哥笑道：“中药嘛!药力深厚、持久，大补!”
六芒道：“可能是美国鱼肾虚!正带劲!胡悠哥好，我想再要些璎珞宝珠药米？”
“抱歉哦！我老师制做的实验饵已没了。他近期要带学生们出去、不做饵了。”
“我急用啊，要打比赛，帮帮忙！”
“不是我不帮你。老师是画院的院长，主业是画画，他听说灾区地震了，带着学生们作画募捐，估计两三个月不在家。”
“噢！麦嘎的！”
胡悠哥道：“你手上的五花饵料都不错的，各有各的特点，发挥好不比璎珞宝珠药米差！”
“它们好象都适宜用于野钓，近期我在室内钓，效果恐怕打折扣了吧？”
“五花是根据五种绝世牡丹的名字命名，你想想‘洛阳牡丹甲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知我老师给它们取此名的含义，其功能各不相同，你再仔细看看说明书，魏紫攻鲤鱼，御衣黄攻鲫鱼，青龙卧墨池、豆绿属于通诱型，前者攻鱼塘、后者适合冷天，二乔专为台钓设计的，青龙卧墨池，你看看‘池’是啥意思？主攻池塘、黑坑、赌塘呗，和室内钓区别不大，老师形容过它的威力：猪吃！”
“噢！猪吃？麦嘎的、嘎的、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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