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我’不是‘死者’
诚哥最近一晚又做噩梦了。
虽然与之前的梦魇不同，内容不是对于已经开始的“灾厄”的自责……
“死者”是谁——？
但是诚哥却重复着独自在黑暗中反复询问的梦境。
“死者”是谁——？
回应着问题，各种各样的人的脸接连出现。
风见。敕使河原。望月……——所有诚哥转校以来交往过的人们。
剑道部的前岛。水野·以及水野的弟弟。前排的和久井。赤泽。杉浦。中尾、小椋。……虽然诚哥与这些人没有亲近交谈过，但是他们和她们的姓名和面孔都非常清晰。
当然了，还有……鸣。
还有很多其他的三年级三班的同学们。
“究竟谁是今年的“另一个人”＝“死者”呢。”
在梦中，在那黑暗中陆续出现的他们、她们的面容。随后那些轮廓一个接着一个，连续的崩溃，最终变成散发着腐臭的可怕物体。变成在恐怖电影里司空见惯的化了某种特殊的妆容的面孔。然后——
最后一定会出现的，正是诚哥——榊原恒一的脸。
诚哥只在镜子也照片里见过的，他自己的脸。那轮廓果然也慢慢崩溃，变成了可怕的样子……
“……我？”
“没错我就是我，但是不是榊原恒一啊，他没有死啊。”
“难道‘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就是混在班级里的“死者”吗？”
“嘶——这怎么可能？！”
诚哥一边抓着自己崩溃的面孔一边发出可怕地呻吟声……然后他突然醒了过来。因为每夜都会这样——
“难道说“死者”真的是我？也就是榊原恒一？”
诚哥也曾认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死者”并不知道自己是“死者”。他或者她在的记忆改变或调整到自己并没有死，现在仍然活着。
“……也就是说——”
“也不可能想到“我”榊原恒一自己其实就是那个“死者”吧。”
今年四月初，教室里的桌椅是足够的。然后到了五月便少了一套。是因为诚哥在中途转学过来了。
诚哥是意外增加的一名学生。他如果真的是今年的“另一个人”也就是“死者”的话——
“如果只是他自己没有觉察到，祖父母和怜子也忘记了榊原恒一早在去年或者前年死去的事实，那么所有的记录也被篡改得合情合理……”
“不对，等等——”
诚哥用力摇摇头，诚哥把手掌放在胸口上，他—边确认了在规律跳动的心跳，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着。
千曳和鸣所说的，关于“另一个人”也就是“死者”的基本法则——
每年的“死者”都是从二十五年前开始的在三年级三班发生的“现象”中丧命的人。
“灾厄”所波及的范围是班级成员和隔代直系亲属以内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但即使是包含在范围内的人，只要离开夜见山就是对象外了。
“依照这个法则来看的话，我怎么样呢。”诚哥想道。
“要因这个“现象”而丧命的话，至少过去曾在这里居住过。这是‘死者’必要条件。然后那时候，要么我自己属于三年级三班，要么我的隔代直系亲属以内的什么人属于三年级三班——但是却没有这种事。”
“妈妈上初三的时候，那么我当然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上。怜子初三的时候，虽然那年春天我出生在这里，但是我与怜子的关系，也就是说怜子和我是姨母和外甥的关系，不在直属的“灾厄”的范围以内。虽然影响到了我的母亲理津子，但是却不会影响到我……”
“而且十五年前的七月份妈妈死去，在那之后，我作为独生子一直与父亲在东京生活。从未与夜见北的三年级三班没有任何关系。然后今年四月，直到上了初中以后才头一次到这里……”
“这……不可能。”
噌噌……的重低音似乎隐约在什么地方响起来。
“什么——？”诚哥只有一瞬间感到有些奇怪，然后就马上消失了。
“不可能。”
诚哥对自己这样说。
“果然我不可能是“死者”。”
住院的时候来病房里看诚哥的风见和樱木，当时诚哥看他们当时的表现应该也已经这样确信了。
而且那时候他们的确实是问了……
“——你第一在夜见山住吗？”
“——我想说不定你以前在这里住过。”
“——没长期在这里呆过吗？”
怪不得诚哥觉得问题有点奇怪，原来他们俩是在调查他这个转学生是“死者”的可能性。
然后直到最后，风见提出要握手。
“那也是确认中的一步吧。”
这是鸣告诉诚哥的。是在暑假之前的事。
“好像说‘死者’在第一次见面时握手的手非常冷。有这样的传闻，所以……不过呢，这个传闻其实很可疑，千曳说就像事后又随便加上了一个尾巴一样基本不可信。”
“但是，如果我是今年的“死者”的话，如果那时候风见和樱木觉察到这件事的话，他们又打算怎么做呢？”
对诚哥的问题，鸣也做出了回答。
“那样的话，在五月份榊原开始来上学的时候，就会代替我成为‘不存在之人’了。”
“我吗？”
“对。大家把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另一个人’当作‘不存在之人’无视。这样就完全合理了吧。应该比无视代替的‘不存在之人’要有效得多。”
“那样‘灾厄’就不会发生了？”
“应该是吧。”
“那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诚哥自己不禁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在此之后知道了‘死者’究竟是谁的话？那么从那时候开始，把那家伙当作‘不存在之人’的话……还不行吗？”
“我觉得那样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鸣直接地否定了诚哥的问题。
“因为‘灾厄’已经开始了。所以无论现在怎么做都……无法改变。”
“这样啊，那么或许有终止的方法吧。”
“谁知道呢？大概……也许有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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