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敌的战争
两年前还是那家熟悉的西餐厅,我和曾浩瀚的第一次约会。
“那天,多亏了有你,不然我都快放弃这个case了。”
“记得有人说过,成功的道路仅需要三天的行程,可大多数人都死在了无尽黑暗的第二天晚上。在职场中坚持就一定有收获。”
“呵,你刚毕业吧?”
“你怎么知道?”
“六年前我也是这么鼓励别人的。”
“克里斯汀的案子我就是抱着这个信条完成的啊。”
“老实讲克里斯汀真是个难缠的客户。”
“想知道我是怎么搞定他的?”
“洗耳恭听。”
我故作玄虚地示意他把头伸过来,幽声道:“说了对你也没用。”
“你不能让我放弃治疗啊!”
“你的提案是想帮助他的时装打入欧美市场?”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提案前不预先调查的?客户的资料背景你难道不谙熟于心?”
“什么意思?”
“克里斯汀曾经申请过欧洲设计学院的奖学金留学,不过他失败了。后来他转而去往韩国深造,才在时尚圈打出天下。”
“你是说他对欧洲很反感?”
“确切的说是毫无信心。”
曾浩瀚恍然大悟般盯了我许久,赞赏之情不言而喻。我仰着脑袋炫耀道:“知道我为什么采访成功了吗?就是因为我首先向他抛出了对韩流的看法。那是他的第二故乡,他一定会全力配合。”回想起当时自作聪明的样子,如今我再也想不出比那更二的举动了。
回到出租屋,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调到曾浩瀚的号码前久久凝视。该打过去吗?若是接通了我该说点儿什么?是骂他有眼无珠,还是把他和小三的情感诅咒一番,或是干脆抛弃自尊向他哭诉求和?哪一个假设我都办不到,因为它们触伤了我仅剩的可怜的尊严。如果说我和他的爱情健康成长前提是事业上的齐头并进,那么我如今落后了不止一星半点。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破裤子缠腿,羁绊住人家前进的脚步,何必呢?
蓓儿在狂吐之后躺在沙发上对我发问:“说了这么多,明白你们为什么分手吗?”
“因为我配不上他。”从前我决说不出这么可悲的字眼,可现实的磨炼却让我渐渐接受它,岁月让我接受了不完美的自己。
“错!是你太优秀了,他配不起!”蓓儿猛击着沙发驳斥,我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
在沙发上蜷了一夜,第二天我坐回了杂志社的会议室。主编杨分配着采访任务,一直由我跟访的报道,竟转交给了沈纯。对于这个夺我男友的绿茶妹,我当场表示抗议。
“我反对,的案子一直是由我跟访的,突然的换人会让客户怀疑我们的诚意,再说我和的老板娘很熟。”
“前几天杂志社正缺人手,你说休假就休假,的案子才让沈纯顶上的,他们老总表示对沈纯很满意。”
“您的意思是通知我喽?”
正在我与主编杨针锋相对时,代旭站了出来。
“宁初,换掉你是我们采编部的决定,大可以部内讨论。”
“既然一早就可以放到部内讨论,那干嘛在这次会议就草草提出呢?”
此时我要不噎代旭两句,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带出来的。会议不欢而散,牛蓓儿把我叫到茶水间。
“知道的案子为什么换给小蹄子吗?”
“管他因为什么,男人可以让,采访坚决不能让。”
“听同事讲沈纯和的老公那个了。”
“哪个啊?”
“发生了婚外□□的情况。”
我捂住了嘴巴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还没结婚呢这朵白莲花就给曾浩瀚戴了一顶绿帽子。
“干嘛大惊小怪,听说她这几天和那个软饭男眉来眼去,我看是又盯上了副主任的位子了。”
“她一新人,主编杨会点头?”
“机灵着点儿吧。”
看到有人来到茶水间,牛蓓儿挑了挑眉毛离开了。早上的争论很快传遍了杂志社,几个鸡婆在格子间里就议论起来,完全无视当事人的节奏。
“听说了吗,这么块大蛋糕都分给沈纯了,不就是想等到采访一落停就论功行赏,凭着她和代旭的关系,封个副主任分分钟的事儿。”
“小声点儿,别让那位听到。”
“听到又怎么样,这年头工作能力再强比不上胸前二两。”
“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敲门砖罢了,迈过这道门槛,文凭值几个钱?”
“宁初也是够惨的了,任劳任怨熬了两年不敌一个潜规则上位的小丫头。”
我唰地拉开椅子瞪向那几个长舌妇,“不点名道姓的议论已经够了,需不需要我再拿一大喇叭给你们广播一下。”分手的情绪还没过,换作平时我也就得过且过了,可这次的对手是我的情敌啊,这口气我怎能轻易咽下?还是总编杨将我叫到办公室。
“小宁啊,你最近情绪不大对头。”
“恕我冒昧,主编,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请教您。”
“你说。”
“我想知道我几年来的刻苦工作是否能换来公平的对待。”
“你还在为上次采编部主任的事情介怀。”
“我深知主编是欣赏我的,代旭的身份特殊,我了解您的难处。可这次……”
“小宁,你放心,我在杂志社工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手下还是需要像你这样事业心强的年轻人的。我不会对你的付出视而不见,可上次疏华的采访……”
疏华的采访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主编杨派我去碰运气,充其量是抱着赌博的态度。成了是他的功劳,我算跃级上报,而不成他也不会损失一厘一毫。顿时我对眼前“慈爱”的主编筑起了心理防线。
“您知道疏华公司的王总是一个很难沟通的人,这件案子恕我无能为力。”
“无妨,你的难处我明白。”
主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我们之间的对话便戛然而止了。
为了让我一闲下来就忧伤的神经得到修整,蓓儿下班便拉着我逛外贸超市。“还需要买些什么呢……意大利面,我们家初初的最爱。”我将购物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你去买吧,我在这儿看看红酒。”
蓓儿了然地走向前排的购物架。望着他最爱的红酒牌子,我仿佛回望到热恋的甜蜜时光。还是一年前,我刚接手一个采访正忙于前期的筹备工作,曾浩瀚对我施行夺命连环call向我发出约会的邀请。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带着撰写文案的电脑来到酒店房间。按了好久的门铃,房间里还是没有响应,我靠在门前他却倏地打开房门蒙上了我的双眼。
“你干嘛啊?”
“嘘,别说话。”
在我耳边轻呵后,他缓慢地张开双手,酒店的星级套房铺满了玫瑰花瓣,晶亮的落地窗摆放着“300”字样的五彩灯。今天,是我们相恋的第三百天啊,我竟因工作忙碌到遗忘。他将大餐推到我面前,我怔怔地松开手臂,电脑应声倒地。
“啊!我花了两天两夜编辑的资料啊!”我立刻出画开始摆弄起电脑,检查文档是否无恙。
“你这个无趣的女人啊!”他还没抱怨完,工作电话便响起。“喂,我是,……”他走到窗边煲起电话粥,我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继续工作。我工作起来是最没有时间概念的,再伸懒腰时窗外已经繁华初上了。曾浩瀚小可怜般地坐餐桌旁不知凝视了我多久,我抱歉地依偎在他的肩膀,却被他孩子气地推开了。
“电脑借我发个邮件。”如此浪漫的一个夜晚,在我们交错的工作中消耗过半。待他工作完成后,已是午夜十一点半了。“还好,我们还剩半个小时。”他刚要将我拥入怀里,我挣脱开。
“你不会还有工作吧?”
“我肚子有些饿了。”
曾浩瀚只得和我面对面用餐,他拿起斟满红酒的高脚杯。“就是爱这个味道。”我索性将一整瓶倒给他,他反抗道:“哪有这么品酒的?”
“先把你灌晕,看你怎么使坏。”夜,繁华依旧,可身边人,却换了又换。
牛蓓儿拿了两袋意大利面朝我走来。“初初,我们两袋够吗?”
闻声而来的还有为家庭聚会购买食材的曾浩瀚与沈纯。一路上,不知是男人木讷迟钝还是太精明算计,无论沈纯如何装可爱放电,他都不接招。明明开的中餐菜谱,他非要买两袋意大利面,不然也不会遇到沈纯最不想见到的人。我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曾浩瀚身前移开,瞥向那整齐排列的红酒后竟再也避不开。我在愣神可我的闺蜜也不是吃素的:“又来逛超市做西餐啊,需不需要向你们推荐瓶红酒啊?老瓶装新酒,你倒乐在其中。”
沈纯发扬起腻死人不偿命的精神向曾浩瀚发嗲:“浩瀚哥……”那黏度搞得谁要□□她一样。
“我们走吧。”曾浩瀚护着沈纯趁势离开,我一把将购物车横在他们面前。“哎呦!”看惯了他们秀恩爱死得快的戏码,我霸气回应道:“要走也是我先走。”
我挺起腰杆扭得旁若无人,一直撑到商场外,泪水迸然而出,想象过无数次与他在重逢的情景,却独没考虑过终将有人替代他身边原本属于我的位置。出于逃避、出于伪装,我仅有的坚强已不能再维持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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