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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再见,姐妹儿


  一晃几天,阿栋那臭小子都不见人影。我和浩瀚、萨萨和童泽、顶顶和蓓儿三班倒地伺候着他妈,非但没投毒,还把他妈喂得白胖儿。尤其是顶顶这个嘴硬心善的大暖男,有事儿没事儿就给脸妈读报纸,不管是时政、财经、娱乐新闻,爷都读得跟笑话似的,逗得老人合不拢嘴。

  这天晚上,我们几人全当遛弯儿来探望脸妈。陈栋爱死不死地凑到了病房来,不管他本意是不是来找打,反正我是信了。丫一见温凝的面当场跪倒在地,吸溜着鼻涕求复合。要不是姐儿几个拦着,依温凝的脾气当时便软下心肠和丫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我们就这么把温凝留下了?”出了医院大门,我不解发问。

  “不然呢,傻子都看得出小末儿爱他。”萨萨回答。

  “傻子也看得出这就是一无底洞,小末兹要是跟他走在一起,兴许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走,去拽她去!”顶顶一声吆喝,我们几人便折回了医院,留下了萨萨和童泽。

  “走着?”萨萨手握方向盘询问童泽。

  “走着。”

  车还未开出医院几百米远,街边的一通红油漆瞬间抛了过来,萨萨被迫将车停靠在路边。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上来十几个彪形大汉砸破车窗,隔着玻璃一把拽过萨萨的头发。童泽本想下车解救,却被另一群人马生生按下。小三有难,八方点赞。本来群情激奋的路人,看不过群殴的场面,却被老王的发妻哭诉着化解了。

  “你这个天杀的小妖精,让你勾引我老公,让你勾引我老公!”本处于受害者的角色,此女却一点没弱势起来,硬拽起萨萨的俏脸一顿狂扇。

  “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好虎架不住群狼,此时的童泽也是腹背受敌被打得不轻。

  “姐,谁是你老公啊?”如此情境还撒泼耍赖,我也真是佩服萨萨的勇气。

  “王华峰!”

  “老王最近找的不是我啊,妈的,他这是外面又有人了。”萨萨本想同仇敌忾以求自救,却换来大奶更强烈地暴打。

  终于在一阵暴啐之后,萨萨和童泽双双倒在红油漆制造的“血泊”之中。虽说二人没返回去解救温凝,倒也还算是与大部队殊途同归了。萨萨在隔壁病房住了下来,生要安排个全身检查,好去老王八蛋那儿求关注。

  “刚上好的药,你别哭了。”我拿着棉签儿为萨萨蘸着泪水,说不心疼那是假话,不过作为有正义感的青年,被三儿了多年的正房确实有资格收拾收拾第三者。但是围殴的做法,着实有些不地道。

  “妈了个巴子的,小爷我扇烂她的臭嘴!”顶顶气急了,直接飞了出去。

  “呜呜呜,二丫头,你说老王是不是又有别人了?”敢情哭了半天,萨萨是为了第四者而抹眼泪,我一怒之下扔了棉签。

  “这次算是给你长长教训,没那金钢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破坏了人家庭你就免不了这顿打。疼不?”话虽如此,我还是心疼了够呛。

  叮嘱好童泽回去好好休息,再把萨萨交代给浩瀚,我淡定地踱步走出门外。

  迎面碰上打水回来的蓓儿,“小初,你干嘛去?”

  “没事儿,我出去一趟。”我越装作淡然的样子,蓓儿就越是怀疑。

  她紧紧拽住我的胳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儿小九九……”

  “你放开她吧,有小爷我在,你放心。”顶顶早等在走廊拐角,静候我的行动。多年的默契,不用我们都知道彼此要放什么屁。

  我和顶顶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温凝便追了上来。“等等我……”

  “喏,这就是老王八蛋在A市的分公司。”顶顶熟门熟路地带我们来到敌人的大本营。

  我生生被“疏华公司”这四个大字晃晕了,萨萨的老金主竟然会是三个月前非要占我便宜的老色狼?若不是他,我一早就会赶上回程的飞机,我和浩瀚也不至于产生那些无中生有的误会了。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姐真有燎了他家铺子的欲望。

  “二丫头别冲动啊,咱姐儿几个还得从长计议。”嗅到了烧焦的味道,顶顶示意温凝拉我到街角。

  我们仨蜷在角落猫了里半个多点儿,报仇计划仍不见半点进展,我呆不住了。

  “别着急。”

  “我还不急,一会儿就剩打更老大爷跟咱们在这儿干耗了。顶顶,你到底有没有谱?”我支开温凝就朝工厂大门走去。

  “别拦她,就她那副有勇无谋的样子,冲上去也是一顿暴啐。”

  想了想萨萨的惨状,我还是乖乖回来了。顶顶插着兜、吹着口哨悠悠逛逛来到工厂大门口,见四下无人,他又扔下了什么。

  “别说话,等着看好戏吧。”顶顶对了对表,示意我们躲避好。

  晚上七点大多是运货车出发的时间,错开了高峰时段,既节约时间又节约物力。可一辆接着一辆的大货车都坍陷在工厂大门口,笔直的一排搞得跟示威□□似的。工作人员下来了不少,嘀咕了一阵后又都回了工厂。不一会儿,大门口便出现了个油光满面、金光闪闪的老女人。一联想疏华王总还摆出一副有格调的样子,怎么想怎么搞笑。

  “差不多就是这个了。”我和顶顶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不由反驳便将她拽到街角。夜幕下,荒僻的街道少有人烟,这给我们的行动提供天然的避风港。不报来路,一顿狂挠,我的手指甲至今都有那老娘们儿的肉丝。

  “来人了,来人了。”温凝尽责地放风通知,我们仨脚下生风跑得无影无踪。

  一直跑到医院大门口,在我们确定了安全后,这场紧张而又刺激的冒险才算结束。“哈哈哈……”我们仨累趴在地上狂笑,这笑声绵延不断,一直传到萨萨的病房。浩瀚一早等在门口,将我们直接带了出去。我看他一脸严肃,突然心生不安。

  “怎么了?”

  “刚医生来谈话了。”

  “通知董三儿出院吧?我早就说了,这点儿小伤还住什么医院啊,浪费资源。”顶顶打岔。

  “医生通知我们做好后事的准备。”

  “什么?不就是被甩了几巴掌,至于吗?”嘴上强硬,可我的心却在颤抖。

  “是胃癌晚期。”

  胃癌?萨萨的奶奶就是胃癌晚期去世的,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还有多久?”顶顶颤抖的嗓音瞬间低沉。

  “不到两个月。”

  “不!这不可能!”我几乎摊到在浩瀚怀里,相比而言,我的抗击打能力是姐妹团中最弱的。

  直愣着眼神,我们几乎是飘到病房门前的。蓓儿被童泽撵了出去,一众人等都被告知要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

  望着病房内萨萨恬淡的笑脸,我感觉到她在绽放最后一瓣花蕾。不听劝阻,我执意要推门而入,却被顶顶拦了下来。

  “萨萨一定一早知道,就让她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吧。”

  我被浩瀚强扭着身子离开,“董萨萨,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十八岁那年,萨萨不顾我们的劝阻非要辍学和那个老男人远走高飞。为了阻止她的疯狂行为,我把实情告知了董奶奶。站在楼下,我便听到了董奶奶恨铁不成钢地咒骂和那个响亮的嘴巴。之后,萨萨捂着红肿的脸颊站在我面前。

  “我挨打了,你目的达到了。”

  “我只是想让你重新考虑,不要和他走。”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宁初,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完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什么姐妹团,我呸!统统是瞎扯淡。”

  “董萨萨,你说什么?难道当别人的小老婆就那么光荣?”

  “笑贫不笑娼,你管我?”

  望着这个从穿开裆裤就相识的发小,直到她转身离开,我都认不出她的模样。“董萨萨,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萨萨出院了,我们谁也没提病情的事情,大家都暂时推了手头的工作,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日子。

  我们在朦朦家住了下来,而萨萨却执意要搬进童泽的筒子楼。早餐时间,我见蓓儿摆弄着手机吃得心不在焉,便拿了片面包递了过去。

  “谢谢。”

  “有工作的话你可以先回B市,这边还有顶顶和小末呢,我应付得过来。”

  “嗯,明天一早有个拍摄,是早就预定好的了,看样子我下午得回B市一趟。”

  “还有东西没收拾吗?吃完饭我帮你看看。”没有顾忌到顶顶和温凝狐疑的眼神,我自顾自地嘱咐着。

  “打麻将打麻将哎。”每天,我们姐妹团都会在童泽家聚会,四个人打打麻将、聊聊八卦,时间仿佛回到了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童泽在一旁无微不至地照料着萨萨,真没想到我在青春期就给好姐妹找到了靠谱的对象。

  “童泽,你当年怎么没早认识我们家三儿呢?”顶顶揶揄起发腻的小两口。

  “当时我还不算出挑,但也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那当然了,可着满A市打听打听,实验小姐妹团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就那个远近闻名的大顶顶是团里的扛把子,身边有二丫头和董三儿两大护法,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顶顶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

  “对,还有个小鼻涕虫。”萨萨宠溺地点了点温凝的鼻尖。

  “你说当年你被那胖子猛熊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吹。”正要温习我单挑胖子猛的趣事,顶顶的手机来了短信。“等下,胖子猛给我来短信了。”

  “哈哈哈……”我们都以为他在打趣,想不到胖子猛带来的却是倪老师去世的噩耗。

  追悼会上,我们遇见了当年打压姐妹团的班主任老赵。十六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龇牙咧嘴的恶人形象如今倒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我、顶顶、萨萨、温凝和胖子李齐刷刷地站在老赵面前,纵然多年未见,老赵仍对我们记忆犹新。按他的话说,“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淘气的学生。”紧接着,老赵在一一询问了我们的现状后,单留下李猛进行说教。估计他退休后攒的一把力气,今天全都得用到胖子身上。

  追悼会开始,我们看见一个容貌与倪老师有八分相像的女孩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的便是倪老师的遗照。隐隐约约,我甚至以为我们还是七八岁的孩提模样,倪老师一席连衣裙坐在洒满阳光的音乐室,弹奏着莫扎特的钢琴曲。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还是那个五音不全被同学们嘲笑的二丫头,而倪老师用她美丽的倩影勾画了多少孩子美丽的梦。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再次起身,我们已身在萨萨的墓地前。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未等你彻底苏醒,就给你一记响亮的巴掌。在倪老师的追悼会之后,萨萨又整整活了两个月零八天,自始至终都是童泽陪在她身边。在她弥留之际,我见到了她和他攥紧重叠的手,她安详得让人神往。那一刻,我知道,她终于尝到了爱情的味道。爱情非但没在那辆炫红的宝马车里,恰恰蜗居在那栋破旧的筒子楼。

  出乎浩瀚意料,我没有出离的伤心和苦恼,反而平静得跟往常一样。顶顶告诉我,兹要是姐儿几个不散伙,萨萨就一直活着。从此,姐妹团每次打麻将都是三家拐,靠墙的座位我们都给她留着,因为萨萨腰不好需要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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