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她真正的理由

　　??虽然攻击被尽数破解，但使用魔法之后占据着主动的是无疑是澈羽，这使得他无意识地放松了一些警惕。虽然也有防备着紫璃的远程攻击，却也没有想到紫璃会在空中近身攻击，虽说是他自己提供的落脚点。

　　澈羽的隐形眼镜并未被紫璃关闭，本来通过预测还是能给他创造反映时间。不过这反而被紫璃所利用，在突袭之前，紫璃对准澈羽的视线方向投射石块，将身影完美地藏于石块之后。虽然预测画面最后的瞬间也出现了紫璃，但是原本可以反映的时间却已然不够。

　　澈羽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命运」也朝他发出了警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紫璃的速度与现在所处的距离已经没有他防御与闪避的机会了。

　　（到此为止了吗？）

　　澈羽做出能够办到的最后努力，至少，最后让他将她映入自己的瞳孔之中。

　　两双被隐形眼镜装扮成的异色眼眸相互交接，偶然的视线相对让澈羽不禁觉得幸运。

　　（这样也不坏，在如此近的距离，最后能看到姐姐，看到姐姐的——）

　　仿佛超脱时间的思绪在赢来了转折。

　　（魂淡！我想看到的可不是姐姐痛苦的表情啊！明明就近在咫尺，明明最想要拯救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可以，怎么能就这么结束！！！！我已经发誓要将姐姐从那种痛苦……诶？那种痛苦……）

　　思考也需要时间，超脱时间终究只是幻觉，匕首无情地穿过了澈羽的胸膛，穿透了澈羽的心脏。

　　虽然还没有解析出澈羽的身体构造，但是经过不断地调整，紫璃已经得到了能造成较大崩效果的震动了。

　　如果刺在心脏之上，足以崩解整个胸口，即使是澈羽现在这么强悍的恢复能力也承受不了。正因为如此，「命运」才会发出警告。

　　“什、么？”

　　林原紫璃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毫无疑问，紫璃的匕首穿透了澈羽的心脏，但问题就在于穿透，如同遇见幽灵一般的穿透，而丝毫没有刺中的感觉！

　　马上，在惯性的作用之下，紫璃本人也穿过了澈羽的身体，然后下坠。

　　近百米的高度并没有给紫璃造成什么麻烦，她利用衣服与身体以特殊的技巧完成了着陆。

　　澈羽也缓缓地空中落下，他刚一落地，紫璃就立即朝他投射匕首。

　　然而，匕首毫无阻滞地穿过了澈羽。

　　紫璃舞动手中与匕首末端相连的绳子，匕首仿佛具备了意识一般，改变着轨迹，一次次地朝着澈羽而去，完全不像是有人操纵一般。

　　不只是澈羽，匕首还划过了地面，崩解出的灰尘在匕首的带起的气流中纷纷扬扬地升起。但这依旧对澈羽没什么影响。

　　“不是雾化这样的把戏呢，这是……”

　　知晓攻击无用之后，紫璃收回了匕首，对现状不禁乍舌蹙眉。

　　“由无转而获生，北斗（博丽）神拳究极奥义——无想转生（梦想天生）！”澈羽以领悟悲伤的表情说道。

　　骗你的，实际上，澈羽还一脸讶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样子自己也没想到。

　　还是紫璃先给出了答案：“降低「同律」，使自己异在化吗，真是麻烦啊。”

　　“这样啊，那股感觉就是……”从蕾米莉亚那里得到调节「同律」的方法，不知什么原因，澈羽并无法使用，尽管尝试了多次，但都以失败结束，或许是因为他还包含源质的原因吧。

　　（成功了！偶然？那还真是幸运，但总觉得有股维和感……）

　　握了握拳头，澈羽的“透明度”开始变化，更有幽灵的感觉了。

　　“还要再继续下去吗？”澈羽抬起头来，并维持着半透明的状态，他已经初步掌握了调节「同律」的方法了。

　　从蕾米莉亚的记忆中得知，她曾经借异在化从魔神的手中逃脱。

　　“虽然有些耍赖，但是，现在的我不会输给这个世界！”

　　“不会输，但也绝对赢不了，异在化的你同样无法干涉这个世界。你的手若是想要触碰到我，首先就要拆掉那‘无敌’之墙才行！”紫璃好像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但最后还是如此说道。

　　（总有种作死的感觉，嗯，一定是错觉……）

　　“那还真是遗憾呢。”

　　说完，澈羽的身影完全地透明化了。

　　虽然半透明的状态便足以他免疫攻击，异在化到这种程度反而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无法返回这个世界。但是，以紫璃的闪避能力，被看到的攻击很难击中她，在取消异在化的瞬间也可能遭受到反击。

　　所以已经充分领会紫璃厉害的澈羽选择了比较冒险却又十分胆小的做法。拉开距离，在确保自己不容易被反击的位置释放远程攻击，在远程攻击快要击中紫璃的瞬间接触异在化。

　　光质的蝙蝠拖着细长的尾光，从多个方向飞向了紫璃。

　　“忘记了吗？”在还没有到达无法回避的距离之前，紫璃便灵巧地躲开了被异在化的攻击，“我的痛苦是因为意识遭受「异在」侵蚀而产生的，这种把戏是瞒不过我的。”

　　话虽如此，紫璃却收起了自己的匕首，她只有意识能捕捉到异在化的事物，身体依旧无法触及。

　　“又是这样麻烦的状况啊。”澈羽不禁挠了挠头，恢复半透明的状态。

　　“唉，也是时候拿出一点真本事了。”

　　“真是不想听到的话语呢。”都到这个时候还有保留的招数。

　　“小羽，你认为只是看到就便无法改变什么吗？”抬起头，紫璃注视着又一次飞回天空的澈羽。

　　听紫璃这么问，澈羽想了想回道道：“不认为呢，就像看恐怖片，虽然里边的人不会爬出来，但依然能使人尖叫。”

　　澈羽又不禁想到了战乱之剑，只要用拇指推动护手，令区区数厘米的剑刃暴露在空气中，就可以让目标的心脏因为恐惧而自动停止跳动。他猜想紫璃之后的攻击应该是类似的攻击。

　　“虽然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能给于处于异在化的你一种伤害的方法，可惜我并这方面的手段。你搞错了一点，并不是你看到，而是我看到。”

　　“呃……”这还真是尴尬。

　　“看到，嗯，还是说观测比较好呢。虽然比较概念化，观测会使得原本无限的可能性，迳自朝受到观测的那一点收敛过去，而不朝向那一点发展的可能性，也自尚未经过观测的不确定未来当中消失不见。”紫璃闭气了右眼，淡淡地说道，“就好像我在这里看到了你，那么，也就代表你在其他地方的可能性消失。虽说崩坏数个的概念似乎也能反驳，不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澈羽一脸不明觉厉的样子。

　　“微观世界是一个受到机率论所掌控的不确定世界，你们实际体验的这个世界，结果也是位于如此模棱两可的微观世界其中一条延长线上罢了啊。因为能力的原因，虽然我更接近‘可能性’这个概念，但说到底也只是观测到确定的结果。虽然极为接近，但那却是永远无法到达的位置，本来应该是这样，直到——”

　　紫璃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汗水也不住从皮肤渗出，脸色更是一下子惨白起来。比之澈羽努力那么长时间都没能另她这样。那么多年下来，紫璃还是创造出了一些手段，屏蔽部分痛苦，现在她将这些手段解除。

　　“——我遭受「异在」侵蚀。”

　　虽然「异在」侵蚀给于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但她也因此从这个的世界突破了出来。一年的昏迷，真正的原因是她的意识被「异在」拉扯到了世界外侧。

　　“原本我这种规格的人类无法触碰的概念，无法到达的境界，也伴随这侵蚀烙印在我的意识之中。”

　　虽然紫璃能力的本质依旧是观测，但是所处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因为位于世界之外，她看清世界的“全貌”，看清了世界的“流向”，甚至超越时间轴观测到未来的真·未来视也能做到……

　　「命运」又一次对澈羽发出了警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清晰，因此，他察觉到了什么。

　　（嗯？不一样，与那时候的不一样……不过却好像似曾相识，到底是在哪里……）

　　“对了，我会说那么多，实际是为了拖时间哦，这一招还挺花时间的。”紫璃睁开了闭着的右眼，血液从眼角流出，在惨白的脸色的对比下异常妖艳。

　　“诶？”

　　澈羽从空中坠落了，无法表现、无法说明、无法理解的攻击击中了他。

　　（原来是那些「痕迹」啊，那么也就是说……观测…命运…可能性…奇迹……原来如此！这一下所有的一切都连在一起了。）

　　澈羽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之上，看样子在受到攻击之后，异在化被解除了。

　　“失败了吗。”紫璃喃喃道，然而就攻击而言，她应该成功了才对。

　　紫璃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向澈羽砸出的深坑。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澈羽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尽管马上血液就因此进入气管让他的笑声变为咳嗽，但他脸色如同小孩子一般纯粹无垢的笑意却没有变化。

　　“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这当然是因为开心咯，我的脸部神经又没有不正常。”澈羽撑起上半身，目光正视着紫璃，“被人爱着那么快乐的事，我自然会笑出来。谢谢你啊，姐姐。”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全部都明白了，所以啊，姐姐，你再也不用再演戏了，双重人格什么的，是假的吧。”

　　“你！”紫璃的脸上出现了动摇。

　　“仔细想想破绽多得是啊。突然冒出来的双重人格设定就有够突兀了，还有失去行动能力的托奇他们分明有着很好的牵制作用，姐姐却将战场移到了这里，在那之前，姐姐就已经有艾丽莎这个人质了，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武人，那也不就不会用另一名袭击者来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只是想要亲自杀死你，其他人与我并没有深仇大恨，我只是想让他们不妨碍我而已。”

　　“那么在我掌握异在化之前，挥出那一刀时痛苦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杀掉想要杀的人，应该高兴才对啊，“说起来，我能异在化也全是靠了一开始姐姐向我传递的‘痛苦’。”

　　通过隐形眼镜传递过去虽然是“痛苦”，但造成这种痛苦的则是异在同律，可以这么说，紫璃传递过去的也是她对异在同律的感悟。只缘身在此山中，澈羽自身对异在同律的认知可以说低得可怜，紫璃那“痛苦”的信息才是他掌握异在化的原因。

　　“那只是错觉，你能调节「同律」也只是我单纯的失误，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说起这个失误，之后的战斗为什么不再向我传递那种痛苦，那种痛苦即使经历过一次，也具备极强的杀伤性。”就算不能让澈羽昏迷，也能让其露出破绽。

　　“就那么打败你未免太过无趣。”

　　“那我一开始被弄晕的时候，你却要那么无趣地杀我？”澈羽微笑地说道，整个身子都站了起来。

　　“只是起了战斗的兴致！”随着澈羽地不断提问，紫璃的回答也越来越焦躁。

　　“不用这么着急地辩驳也可以哦，会让人误会被说中了哦。”澈羽有些坏心眼地说道。

　　“……”紫璃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姐姐，是想救我吧。我通过「命运」知道了未来的危机，姐姐也预知到了这一点了吧。当时「命运」给我的危机感与现在姐姐造成的感觉并不一样。”也就是说，澈羽那时预知到的危机并不是紫璃给的。

　　“但现在姐姐造成的「命运」改变却与其他地方相似。”澈羽想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奈何手机早就在战斗中成渣了，无奈，他只好继续说道，“我的命运多次遭受过修改，修改后残留的「痕迹」，与姐姐刚刚使用的那一招的感觉很像哦。”

　　澈羽从dust得来的行程表，澈羽根据「痕迹」推导出命运改变的时间点，重新推导命运未改变的结果，虽然不清晰，但还是能模糊地感知到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结果。之前他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是谁一次次地将自己从原本悲哀的命运中救出。

　　虽然澈羽也只是在近期遭遇一系列事件，但他的特殊却早已被一部分人知道，只要小小的变动便可能让那些人放弃温和的选择。不只是这样，不完整的同类也会被源质吸引，一次次擦肩而过也并不只是幸运的结果。

　　“谢谢你啊，一次次地救了我，抱歉，一直以来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背负一切。”澈羽朝着紫璃道谢与道歉。

　　“但是这一次却无法改变了！”沉默的紫璃开口了，已经无法隐瞒，也不必再隐瞒，“即使再怎么观测都找不到可能性，无法改写原来的命运！明明可能性是无限的，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啊！”

　　已经到达极限的她再也无法忍耐，如同脱力一般跌倒在地上，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软弱的哭腔也越来越明显。就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现在的紫璃。

　　“所以，姐姐这一次做出了这么的明显的行动。”很想立即就这么冲过去，但澈羽还是忍耐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啊，小羽身上潜藏着源质，即使原本连一丝可能性都不存在，也能凭此创造出来。”

　　让澈羽战斗至极限，压迫出潜藏的源质。不过一般情况下，就算身死，也未必能感觉到源质。不过实际上，源质会对深度的情感产生一定反应，并且有异在同律的同类附近，会增加一点几率。就这样，紫璃设计出了这一次的袭击。

　　即使如此，能迫出源质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实际上，澈羽到现在也只是掌握了异在化，如果危机是来自同类，那么异在化便毫无作用。

　　“已经够了，住手吧，姐姐，我的命运我自己一个人足矣。”

　　“不要！”如同赌气的小孩子，紫璃大声地叫道，“即使这个计划失败了，我还有真正的奇迹。”

　　抹去了泪水，紫璃站起身来，深呼吸了几次，身上的颤抖停下了，又一次地，她以自己的意志站在了澈羽的对面。在乎对方，并不代表要顺从对方。

　　“如果要阻止我，那就只有战胜我。”

　　这已经是紫璃最大的妥协了，如果连她都无法战胜，她是无法相信他能改变她都无法改变的命运的。

　　「命运」的警告又一次发出，不过，这一次，不能输，不，是一定要赢！

　　“我的奇迹，由我自己创造。”

　　赤与金相互融合，概念上产生纠缠、重合的两股激流凝聚成枪型，神枪，冈格尼尔出现在澈羽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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