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胎
??“不认识的天花板。”
睁开眼睛，澈羽有些呆滞地说道。嘛，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澈羽能称得上熟悉的天花板吧。
“你还真是意外地娇气呢，那么容易就昏了过去，到现在才醒过来。”
昨天的阳伞女靠在不知擅自从哪搬来的天鹅绒豪华椅子上，一边喝着刚泡好的热红茶一边鄙夷地说道。
澈羽没兴趣一醒来就陪阳伞女吵，只是扭动头部查看着周围。
“这里是……保健室？”
澈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原本绷住伤口的白布已经不在了，脸上的白布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绷带……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可惜，现在正处于「自律」不稳的状态，阳伞女刚解开澈羽的白布不久，澈羽就立即恢复了异在化。
嘛，至少阳伞女想救助他的心意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一点。
说起来，异在化的判定条件包含着身上的衣服，就这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真是的……”澈羽苦笑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一根触手透体而出，顶端的璃光精确地在少了三分之一的衬衫上又裁出一截，然后操纵着触手包扎伤口。虽然
吸血鬼的能力无法使用，但是触手和晶质流光却并没有影响，有着触手，除去难看一点，手臂残废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嗯~真亏你敢用这么脏的布去绑自己的伤口呢。”阳伞女嫌恶地说道。
听到这么说，澈羽的动作骤然一僵，不过马上又立即继续绑下去。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能用的也只有这个了。”虽然也可以像觅食那样一直等着现世化的时机，不过那样的精力完全给了觅食，即使如此，他还是吃不饱。
“眼睛里的碎片不取出来吗？”
祸灵梦破坏澈羽的右眼的时候，隐形眼镜的碎片嵌在了右眼之中。
“这个啊……”澈羽以左手轻轻抚摸着刚包好的右眼，以不可思议柔和的语气说道，“舍不得呢，那是非常重要的礼物。”
即使破碎了也一样。
澈羽突然之间的改变，让阳伞女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保健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那月酱，在吗？”
晓古城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查看地问道。他是来参加今天的补考的，只是没见到监考的阳伞女，虽然泛起了既然对方不在那么便就此离开的想法，不过想了想还是出来找。
“叫老师不要加‘酱’，我有说过吧？”阳伞女，南宫那月又喝了一口红茶，故作姿态回答。
南宫那月是彩海学园的英文老师。尽管她自称二十六岁，实际看起来却非常年轻。要说她是美女，还不如称为美少女，甚至用幼女这个词形容会更贴切。脸孔和体形都相当娇小，而且宛如人偶。
此外，据说她继承了某户望族的血统，有时显得格外有威严及领导能力。许就因为如此，作为教师她颇具才干，在学生之间的风评也不差。
“啊！！！你是昨天的……”对于自己老师的抗议，古城却被其他事物吸引了，自然也就是林原澈羽。
……
用红笔在答错的地方划下几个大叉，南宫那月以快得荒谬的速度完成了改卷。
“嗯，哎，应该可以了。剩下的考试也要记得准备喔。”
“知道啦~”
古城散漫地应了声，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澈羽因为没什么目的，也没什么体力，并没有从学校离开，而是正大光明地跟着古城他们移动到了补考教室，顺便考察一下这个教育水平。
端起茶杯往嘴里倒的那月，唐突地问道：“对了，你们两个。听说昨天在西屿的购物商圈，有个白痴吸血鬼把眷兽放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古城摇摇头，动作好比生锈齿轮般僵硬。
澈羽则十分不配合地点了点头，道：“一名美少女攻魔师知道传说中的第四真祖，一路跟踪，结果却碰上野吸血鬼起了纠纷。”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古城有些夸张地去捂澈羽的嘴巴，可惜他根本碰不到异在化的澈羽。
“果然，你知道呢。”那月或许早就预料到澈羽知道古城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惊讶，只是叹息地说道。
“毕竟我是这个样子，要知道一些事情比大部分人都要方便许多。”仿佛自我推销一般，澈羽张开了双臂，道，“有什么想知道尽可以问我哦，第四真祖，还有，空隙的魔女。”
反正怎么都无所谓，澈羽也完全不在乎剧透会有什么影响了。
“那么，你听过狮子王机关吗？”原本他是想向那月打听的，不过现在澈羽这么说了，古城就尝试性地问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古城的问题使得那月露骨地摆出不高兴的表情起身。
“‘狮子王机关’是日本内务省国家公安委员会为阻止大规模魔导灾害及恐怖攻击，进行情报收集和谍报工作的机关。追溯的话，则是源自平安时代保护宫中不受怨灵妖异侵扰的泷口武者。”澈羽则不管那月的反映，老老实实地回答古城的问题，“算是那月酱的生意对手。”
“你也别加‘酱’！”那月不满地叫道，同时还责备地看了古城一眼，并冷冷地发出警告，“那些人是你的天敌。哪怕对手是真祖，他们也会全力追杀，因为他们就是为此被制造出来的。你最好不要去接近和狮子王机关有关的人。”
“非也非也！”澈羽这个时候提出了异议，原本还算认真的脸庞立即变成了如同黄牛那样的表情，不正经地说道，“写作‘狮子王机关’，读作‘狮子王婚姻介绍中心’。狮子王机关专业送老婆20年、狮子王机关专业嫁女儿20年……狮子王机关，送妹、保养、维护一条龙服务。你，值得拥有！”
“哈？”
“你在说什么啊？”
那月与古城对澈羽的“胡言乱语”分别送上“你是白痴吗”和不明白的表情。
“凡人的智慧。”澈羽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戴眼镜,自己分明就一针见血地点破了狮子王机关的本质啊。
澈羽打算多剧透一点，来展示自己的权威性，只是这个时候，「自律」又一次发生了变化，澈羽立即变成了无法观测的状态。
……
澈羽有种预感，「自律」在这一次之后就会恢复正常，这一次不可控的异在化以异常平稳地速度解除，起初是无法观测的状态，之后身形慢慢浮现，不透明度不断地增加。
只是这个速度有点慢，到第二天晚上，异在化都没有解除。饥、渴交加的澈羽深刻地感受到了古代贫苦人民的待遇。
巨大爆炸声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无力地躺在一处楼顶上的澈羽脸色骤变。并不是那爆炸令他动摇，就算这颗惑星爆破，也丝毫伤不到还在异在化之中的澈羽。
右眼突然涌出的奇妙感觉才是他色变的原因，似乎在劝诱着自己往那边前进。
“是你在指引我吗，姐姐？”
强行拖起疲惫到极点的身体，澈羽开始朝着爆炸的方向前进。
……
仓库街四处发生大规模火灾。
街灯熄灭的街道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耀成整片赤红。自动灭火装置也在运作，但火势并无消退迹象。
在其中，古城正用单纯握紧的拳头，痛殴长成巨大手臂样貌的眷兽。
他并没有特别深思熟虑。不过，纵使那属于魔力的聚合物，既然对付的是实体化的眷兽，古城认为只要用蕴含魔力的拳头狠狠猛揍，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古城的攻击全靠蛮力，原始得连称作战斗都嫌愚蠢。狮子王机关派发的老婆，咳咳，监视者，姬柊雪菜似乎就是对这感到傻眼。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意外的有效，发出虹色光彩的眷兽“左臂”，就像被砂石车迎头撞上似的弹飞了。担任眷兽宿主的少女，也连带受到冲击而跌倒。
“刚才那股魔力……你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吧。与贵族同等，或者在其之上……难不成第四真祖的传言属实？”引起这一系列动乱的歼教师很轻易地就推导出了古城的身份，第四真祖也太容易暴露了一点。
操纵眷兽的蓝发少女站了起来，挺身向前，像是要坦护那名歼教师。
从少女毫无情绪的眼里，看不出杀意。不过，她口中静静编织出话语：“再启动，结束。命令续行，‘蔷薇的指尖’”
巨大手臂遵侹她的话语，伸展开来，宛如蓄势待发的蛇。
“住手，我没有意思和你们打——”
“慢着，亚丝塔露蒂。现在还不是和真祖交手的时机！”
古城和歼教师同时大喊。
虽然双方都没有交战的意思。然而已接获宿主命令的眷兽不会停下。虹色的钩爪散发出内敛光芒，有如猛禽针对古城急降而下。
雪菜想要保护古城，反而因此露出破绽，为了保护她，古城到底还是被攻击到了。
以为受创的瞬间，古城大吼。嗓音认真得仿佛另一个人。
“等等……住手……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嗓音不像对敌人所发，而是对他自己。
古城的眼睛染成深红，紧闭的唇缝间露出獠牙。
随后从他受伤的胳臂喷涌出来的，并非鲜血。
由古城胳臂解放出来的，是化为实体的浓密魔力聚合物。换言之，就是被称作眷兽的存在。不过，其次元已超出人们所知的眷兽。
那是一波如风暴般摧毁万物的雷击。无从操控的巨大闪电扫向地表建筑，催生出的冲击波化为狂风肆虐过境。古城的身影被毫光彻底吞没，雷之弓矢不分敌我地朝周围飞射。
而这一切正好被刚刚到达的澈羽瞧在眼里。右眼的布条慢慢渗出红色，血液不断地从右眼中溢出。
终于，包裹着右眼的布条破碎了，无法表现、无法说明、无法理解的什么从右眼中无可抑制地流溢出来。
一瞬间，原本动荡的天地平静了下来，梦幻的磷光将动乱之源包裹了起来，不只是如此，磷光依旧从澈羽身上流出。
这样的情形有点像当初莉洁特诞生时的殿堂，然而，这一次又一次出，这座梦幻般的殿堂又将孕育出什么？
“真是的，还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机会。幸好撑到了现在。”
稚嫩却带有不可思议的魔性的声音传入澈羽飘摇的意识之中。
“命运啊，我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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