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福兮祸之所伏

　　??纱矢华毫不留情地提剑挥出，剑的轨迹是打算将两人一起拦腰截断。

　　即使是古城吸血鬼化的动态视力，也无法完全看穿那神速的斩击。几乎全凭直觉向后一退，古城才勉强避免被直接砍中。

　　澈羽的动态视力也不弱，当然他已经没有蕾米莉亚那样的力量与技巧了，要接下纱矢华的这一剑还是有一点勉强，本来他应该开启异在化，开始他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是——

　　“呯~”

　　伴随着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澈羽手中的璃光破碎了。

　　“果然——”澈羽小声地嘀咕道。

　　只是一击，纱矢华就将澈羽的璃光击碎了。非常逊的结果，澈羽也差不多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可他依旧选择了这样硬碰硬的方式。

　　“我的‘煌华麟’是这世上最牢固的锋刃。哪怕是对付众神创造的兵器，我的剑舞也没有无法斩断之物！”纱矢华得意地说道，同时又一次朝澈羽挥下自己的长剑。

　　纱矢华的剑能斩开物质和空间的联系。无论是多么飞快的攻击、多么高的温度，都无法超越空间的断层而造成损伤。“煌华麟”扫过的空间仅在那一瞬，会化成绝对无敌的防御屏障，而能防阻一切攻击的障壁本身亦是可怕的锋刃。

　　“我知道哦。”对此，澈羽只是静静地点头，手中又一次凝聚出一把璃光。

　　两剑相交，璃光就像它外在一样地，如同易碎的玻璃制品那样被“煌华麟”击碎。

　　气急败坏的纱矢华使劲过度，让招式失去原本的凌厉，澈羽的剑术……好吧，他那样实际算不上剑术，只不过是一个身手不错的人拿剑去挡剑。不过可看性还是不错的，至少纱矢华那速度与力量是实打实的，澈羽的璃光破碎之时也有着别样的炫彩。

　　只是两人脸上的表情却与一边倒的战况截然相反，澈羽的笑容愈甚，而纱矢华的心情看上去更为糟糕。

　　“投降投降”

　　损耗了三十几把璃光之后，澈羽终于不再继续下去，而是十分没诚意地举起了双手投降。他只是为了印证两样东西而选择战斗的，胜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你在耍我吗！？”纱矢华举剑怒喝。

　　虽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并且现在还将优势保持到了此刻的胜利，但纱矢华完全没有胜利的感觉。

　　在交战之中，她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手中的琉璃之剑每一次形成似乎都变得“硬”了一点。还有，对方至始至终都只是防守，并且似乎故意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然后再进行防御，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几次下来，她还是察觉到了这两点。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现在还真没有再战之力了。”甚至，澈羽还完全不成体统地就地坐下。

　　那么多把璃光的消耗，要是以前怕是已经将澈羽抽干了，至少也要减寿几年。现在，虽然不至于那么严重，却的确没什么再战之力。

　　当然，澈羽的等级并没有提高，产生变化的原因还要归功于源质。在上一个世界的最后，林原紫璃以澈羽个人现实延伸出的晶质流光作为容器，暂时抑制住了溢出的源质，就在那时候，源质也因此浸染了澈羽的晶质流光，使得澈羽的个人现实产生了某种变化。

　　当时已经是生死一刻，紫璃抽取澈羽的晶质流光也不再顾及那么多，不过也因此十分幸运地，“量”按当时的情况固定了下来。

　　“量”的提升明显，虽说不明原因，但是澈羽也是察觉到了，可“质”的改变却并不直观，澈羽没有意识到他的能力已经发生了异变。

　　直到璃光被煌华麟破坏，澈羽才有所发觉。原本没经过触手释放的璃光，与煌华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璃光根本没有抵抗能力，那样的结果就只是煌华麟轻易地斩断璃光。而现在，璃光虽然破碎了，却也挡下了一次煌华麟的斩击，不，破碎本身就代表璃光有着一定的抵抗之力。

　　“哼，既然这样那就乖乖受死吧，别以为你停下了，我就会收手！”

　　虽说澈羽的确是无力才停下的，但是澈羽的表现，看上去更像是在陪小孩子玩耍，完全没有认真。这样只能更加触怒纱矢华。嘛，澈羽也是要形象的，一派风淡云轻地装逼，与像死狗般喘息，选择哪一个自然不用多说。

　　煌华麟划过了澈羽的身躯，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抵抗，因为已经不需要抵抗了，澈羽开启了异在化，纱矢华所做的一切都如同水中捞月。

　　当然这样只是让澈羽的装逼感更为强烈，纱矢华的心情更为恶劣。

　　“对了，少女，你是不是忘了你原本的目的了。”澈羽用手指了指古城。

　　“喂！”对于澈羽那卖队友的行为，古城表示强烈抗议。

　　“不用你来提醒我啊！”纱矢华愤怒地又在澈羽“身上”划了几剑，虽然不甘心，但是还是得接受自己无法伤到这个混蛋的现实。那么，也只好——

　　“煌、煌坂同学，你的眼神很可怕啊。”古城总觉得纱矢华原本对自己的怨恨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全部都是你的错！！！”

　　古城的运气不错，就在纱矢华想要对他发起攻击之前，浅葱她买完东西回来了。

　　“欸，你在做什么？那把剑不会是真的吧——？”

　　注意到和古城对峙的纱矢华，浅葱快步赶至。她的刚毅性情在如此局面完全是适得其反。预料外的事态接连发生，古城与纱矢华也穷于应对。

　　“不是哦，蓝羽同学，那个只是cos的道具而已哦。”也只有澈羽还保持着镇静，平静地扯着谎言。

　　“cosplay？”浅葱以怀疑地目光打量着纱矢华以及她手中的长剑，“算了，这位是林原先生的朋友？”

　　“谁和他是朋友啊！”听浅葱这么问，纱矢华立即跳出来否定。

　　“那么，是古城的……”根据排除法，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古城了，不过这令浅葱看着古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了。

　　“哈？能不能别将我和这个淫魔扯上关系！！”

　　看纱矢华气愤的样子，浅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那你是……”

　　“对不起，蓝羽前辈，她是我的朋友。”雪菜娇小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天台，虽然就音色而言十分澄澈，但似乎是运动过后，显得粗声粗气，纤瘦的肩膀在每次呼吸时也像跃动似的，微微上下起伏着。

　　雪菜大概是察觉到澈羽和纱矢华交手的动静，才会从教室赶来。

　　“雪菜！”见雪菜到来，纱矢华使劲将雪菜抱了满怀，看来简直像奇迹性重逢的和睦姊妹。束成马尾的头发有如小狗开心摆动的尾巴。很难想象她与之前那个凶恶样子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纱矢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虽说是纱矢华更年长，不过现在雪菜却更像大姊姊，“虽然我大致可以想像。监视第四真祖是我的任务，你想要妨碍我吗？意思是你就这么不能信任我？”

　　因为顾虑浅葱，雪菜说话凑近纱矢华耳边，小声地说道。

　　“那……那个，不是的，我只是……”

　　纱矢华像只害怕的小猫，背部哆嗦起来，并一个劲地猛摇头。

　　“转学生的朋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浅葱发出不明所以的疑问，然而她的话语却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浅葱？”正准备敷衍浅葱的古城察觉到了浅葱身上的异变。

　　没有理会古城的关心，浅葱径直走到澈羽前面。

　　“澈羽，快回去！”

　　“哈？”澈羽一下子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发出有点傻的声音，不过马上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啊，原来是浅葱啊，怎么突然‘上线’了？”

　　眼前的浅葱正被另一名有着相同名字的少女控制着。

　　“是黑死皇派的残党，没时间解释了，总之快回来，亚斯塔露蒂很危险。”少女十分焦急地呼救道。

　　“我知道了。”澈羽的脸色瞬间改变，并立即站起身。

　　其他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与浅葱，不过澈羽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等等！”

　　没有理会古城的呼喊，澈羽直接从天台跃出，并朝着另一栋建筑释放出触手，然后收缩，就这么荡向了自己的家。现在也不是在意被人发现不发现的时候了。

　　“可恶！为什么没意识到！”

　　黑死皇派的那些残党要的只是能解开纳拉克维勒指令的人，并不需要拘泥于特定的某人。异在浅葱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两年，并且是以骇客能力的立足，在这个领域也十分出名。澈羽原本不知道异在浅葱的骇客能力在这个世界处于什么层次，现在被黑死皇派的残党找上门，看来也是顶尖骇客，甚至可能强过原本浅葱。

　　“而且偏偏是今天……”

　　今天，蕾米莉亚与蕾缇希娅都不在，浅葱的“钢”似乎受世界的影响无法使用，并没有自保能力。

　　不过渐渐地，澈羽也恢复了冷静，虽然是强硬的态度，不过贾德修到底是有求于浅葱，她的人生安全暂时还是可以保证的。话虽如此，澈羽却没有减慢自己的速度。

　　“这股味道……”临近公寓，澈羽嗅到弥漫于公寓里的淡淡异味。

　　澈羽直接荡到了阳台，并因为惯性撞破了玻璃，进入室内，并在那里目睹的是人工生命体少女躺在地上，沾满淡红色体液的身影。蕾米莉亚将亚斯塔露蒂留下来。

　　“到底还是躲不了啊，看样子你命中该有此劫，哎，天意如此。”

　　虽然听上去是在说风凉话，不过他在说的同时，却也十分快速地从柜子中取出急救箱。

　　澈羽走进亚斯塔露蒂，将她的衣服拉开，确认伤口状况。留在她娇小身躯的是被数发子弹击中的凄惨伤痕。

　　尽管亚斯塔露蒂已经动弹不得，但好像勉强还留有意识。她以目视确认澈羽的模样，满口是血地发出微弱气息说：“——向你报告，林原澈羽。距目前时刻——”

　　“现在给我闭嘴，你就是因为这种废话才弄成这幅摸样的。”澈羽打断了亚斯塔露蒂的话。

　　亚斯塔露蒂的淡蓝色瞳孔荡漾。她的喉咙一咳，涌出大量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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