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人空间
??孤独、不安、恐惧、绝望。透过冰冷澄澈的冰壁传达过来的，是仿佛令人为之冻结的哀伤波动。那是不具恨意也没有憎恶，近乎虚无的透明感情。
雪菜摸着冰墙，感受到叶濑的强烈意念，怕是模造天使的术式造成影响，让叶濑夏音的心境直接化为实体了。
雪菜以雪霞狼的神格振动波设了防护结界，创造出一个巨蛋型雪屋躲避风雪。由于被厚实冰层环绕，反而不受暴风雪的影响，保护壳里头意外温暖，虽然迟早会氧气不足，至少在那之前都算安全。
“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边，还真是惊悚啊。”
虚弱的男声将雪菜的思绪从冰壁外侧又拉回了内侧。
“林原学长！你醒了！”雪菜走到澈羽身边，帮助他弯起了上身。
“古城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做了那么多，古城怎么还是倒下了。
“学长是为了保护我，那时候模造天使的光剑化为碎片飞散，学长挡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了攻击。”雪菜跪在倒下的古城身边，悄悄探头关心他的状况。
“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呢。”
“对了，林原学长，你有没有办法救醒学长。”雪菜以期待的目光看着澈羽，他伤得比古城更重，却早一步醒来，或许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呢。
就外表而言，古城要比澈羽好多了，没有碳化的肌肉、见骨的撕裂伤口，古城身上只有一道刻在他胸口的十字型剌伤。
“我与古城的情况可不一样哦，这伤对我而言只是伤，然而对古城而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处伤口却涌现的神圣气息，烁亮的金黄神气宛如酸性物，正不断腐蚀古城以「负之生命力」构成的肉体，使其缓缓消灭。天使同属高次元的碎片正妨碍古城恢复元气，更慢慢消灭理应不灭的肉体。
虽然澈羽被打入了更多的碎片，但侵蚀情况却没有古城那么严重，没有像他那样不断地恶化。澈羽也有吸血鬼的特性，但是主体却一直都是人。
澈羽试着拔出自己伤口上的碎片，却并没有成功。虽然他的左手的确能触及那些碎片，不过如此虚弱的状态下，他无力将碎片拔出。同理，他也无法救古城。
“抱歉，我无法疗愈古城的伤。”
“……怎么会…”
雪菜的脸顿失血色。
不过，澈羽使坏般眯起异色的双瞳，继续说道：“所以，只能让古城自救了。”
“诶？自救……？”
“是啊，根本不需要我帮忙，第四真祖本身就有应对现状的力量。”
听澈羽这么说，雪菜也注意到，古城一步步消灭的模样，却又有某种东西正在抑制天使的力量。
“……难道是第四真祖的眷兽？”
“没错。”
“不过，即使说要唤醒眷兽，又该怎么做……？学长现在没有意识，想从外部干涉吸血鬼的眷兽，应该不可能就是了。”
“要让眷兽觉醒并纳入掌控，听说让灵媒献血是最确实的方式。”
“就算要吸血，学长现在根本没有意识……”
“激发吸血冲动的诱因是性方面的亢奋，只要有肉体方面的剌激，就算意识不清，应该依然可以成其好事。”澈羽竖起一个大拇指，笑着说道，“世上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的人可不少。古城这样的下半身生物完全没有问题。”
“下……下半身！不对！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
“放心，我会转过去的。”
“可是……”
“如果你不上的话，那就没有别人能救古城了，拉·芙莉亚也不在这里。”下坠时的冲击似乎将她震到另一边去了，并不在这里，“还是说让我来，且不说有没有效果，古城要是真起反应了，问题就大了。而且老实说，很恶心，我会拒绝。嘛，你也有拒绝的权力，到时候我会替你上香的，古城，你就安心地去吧。”
“学长才不会死！”雪菜不满地大叫。
澈羽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只是以手趁着自己，同时配合脚的动作，慢慢地转过身去。
似乎为了说服自己，雪菜自言自语地说了不少理由，过了一会儿，澈羽背后才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然，澈羽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背后。越是注意就越是想过去补个刀，所以，没必要给自己找不愉快，最多也只是担心雪菜会不会过来打晕自己。他可没有闲情管别人，虽然看似只是虚弱，但是澈羽的身体实际也很糟糕，不处理一下也很危险。
左手拂过身上各处伤口，好似冻结一般，血色的晶质流光覆盖了伤口，在无力取出碎片的现在，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基本处理完毕之后，澈羽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昏迷以来一直紧握之物展露在他眼前。
在与光剑的对决中不断消融，最终变为只剩下枪头，只有钥匙大小的神枪，静静地躺在手中之上。
“自己能活下来全多亏了它呢。”求生的本能催动着这“最后的创造”，不断地保护自己。
就算没有属性相克，单纯的伤害就足以致死，吸血鬼特性的恢复能力被神气压制，碎片也卡在身体里面无力取出，如果没有其他力量治愈自己，澈羽早就永眠了。
“同律崩坏也不全是坏事呢。”
失去了作弊般的异在化，也将澈羽从原本有恃无恐的心境中解放了出来。危机带来的不只有恐惧与慌乱，还有战胜恐惧的勇气与克服慌乱的冷静，尤其是生死时刻的意志，并不是一般时候口头表达的决心、觉悟所能比拟的。
“虽然差点吓死我了就是了。”
带来机遇的危机也绝不是不容忽视的。一般情况下，将其击坠的那一击，澈羽本来应该被杀死了。
澈羽是通过右眼才避开了原来的死局。在一瞬间处理窥视到的未来信息并作出反应，只是这次不一样的地方是，一次反应根本无法让其逃出死局，再次窥视的未来之中，自己依旧是死……如此，便陷入了循环之中。在第二十七次循环之后，澈羽才得以规避死亡的结局。
澈羽成功规避的手段是提取冈格尼尔之中“必破”创造了护盾进行防御。冈格尼尔能击穿它击中的任何东西，不过这样的“必破”是在投掷之时才得以体现，澈羽还不能很好地创造冈格尼尔，更何况是单独利用“必破”概念呢？所以创造的护盾并无法将对方的攻击破坏，最终还是被突破了，但被破坏了一部分的攻击使得澈羽避免了即死。
后面澈羽完成黄金之枪，那也是在“未来”失败了几百次，不断修改，不断调整才成功的。
话虽如此，如果没有死亡威胁，澈羽的右眼与意识怕也无法如此高性能地发挥吧。
“等下找根绳子串起来吧，万一掉了就麻烦了。”
澈羽握紧了手中的小小神枪，他可没有信心能再一次创造出如此“杰作”，所以要维持着现有的神枪。
“等等，这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背后传来了男生的声音，看样子，古城醒了过来。
上身**，并且臂弯里，雪菜正熟睡着。这个情况一下子就让刚醒来的古城清醒过来。
“这种情况下还能是什么事？你可要好好地负责哦，古城。”
虽然看不见背后，但是基本应该是“事后”的样子，澈羽以暧、昧的语气说道。
“负、负责！”
听到澈羽的话，古城又大受动摇。没有那段记忆让他格外不安。自己到底和雪菜做过什么？为何自己的裤子脱了一半，雪菜也衣衫不整……等等！林原也在这里……
“哼，你骗不了我的，林原。”意思到说话的人是澈羽，古城反而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因为平时澈羽就经常这么戏弄古城，所以他这么说反而感觉没发生什么。同时他也注意到雪菜白皙颈根上獠牙扎过的痕迹，自己应该只是吸血才对，嗯，一定只是吸血……
“的确是骗你的。”澈羽倒是直接地承认了，“为了让你复活，雪菜提供了自己的血。要不然，你这时候已经被模造天使的力量消灭了。”
“这样啊，我又被她救了啊。”古城摸着自己的心窝，涌现无法言喻的感谢之情。
尽管肌肤的舒适体温让人不舍，古城还是让雪菜轻轻躺在地上。当将目光移动到她摊开的制服上之时，他又为难了，总不能叫澈羽帮忙整理，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地动手。
“怎么样？”
“诶！什么？”似乎有点做贼心虚的古城明显震了一下，手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位置，嘛，这就是**主的运势。
“眷兽，新眷兽却没有觉醒的迹象吗？”
“是……是啊。”虽然恢复了，但古城自觉并没有掌握到第三匹眷兽。
“果然一个人不够吗？”澈羽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要让这只新眷兽觉醒，需要两名不同灵媒的血。”
“呃，两名。”古城扭头环视只有这个三个人的环境，摇了摇头，“对了，也不一样要召唤新的眷兽，林原你就没有办法吗？”
虽然一开始与模造天使相斗陷入绝对的下风，可是最后举起黄金之枪的澈羽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古城甚至觉得那个状态下的澈羽更强。
“由我来吗？杀死叶濑夏音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以现在的神枪的话，澈羽自信能能解决掉模造天使，“不过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当然！我们是来救叶濑的啊。”
“别将我也算入其中，我只是路过的，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杀了叶濑夏音。”也不管会不会让气氛变得紧张，澈羽老实地说道。
“你……”古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压制下来，“现在还没有到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候吧？”
“当然，至少在断绝所有希望，尝试完所有可能之前。”澈羽站起身，转向了古城，“那么，要试一试我的‘血’吗？虽然我不理解什么灵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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