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目的地离学校并不算远，若骑马走市内街道，小到一天便能抵达。

　　在蕾米莉亚“显现”的时间结束之后，对话也就此结束。清醒过来的澈羽果然就如同蕾米莉亚所想的那样，见艾莉丝没在自己身边，就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想去寻找，神人好不容易才劝住了澈羽让其与自己同行。

　　虽然不能像蕾米莉亚那样有意识地去利用浅葱的“残留”去学习，但是澈羽本身就渴望着与艾莉丝的沟通，他不自觉地使用着“残留”，学习进度上差蕾咪一些。能大概地明白神人所说的话，不过要交谈还是差一点，就算能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他也不会选择开口，他想要第一个交谈的对象可不在这里。

　　然后一个小时后，神人、克蕾儿来到了大门广场。

　　让神人意外的是，看起来那么心急的澈羽却还没来，倒是琳丝蕾早到了。

　　“停……停下来！快停下来！听到没！”

　　神人背后传来了一阵惨叫声，回过头去，神人看见坐在马上的另一名同行人被马儿甩飞出去。

　　菲雅娜·蕾·奥尔德西亚，奥地西亚帝国的第二王女，并且在三年前，她被解开男扮女装后的神人救了性命，所以也知道神人以莲·阿修贝尔为名参加剑舞祭的过去。现在为了和神人一起参加精灵剑舞祭而编入学院。

　　“呀！”

　　咚沙一声，菲雅娜一屁股跌在地上。看来，菲雅娜没什么运动细胞。

　　“真是的，公主竟然不会骑马？这不是贵族的基本技能吗？”克蕾儿见她出丑，对于**这样阶级的敌人发出了嘲讽。

　　“〈神仪院〉又没教我怎么骑马！”菲雅娜一边拍掉裙子上的泥土，一边反驳。

　　“骑乘战术是学院的必修科目，你最好早点习惯。不过依你的胸部大小，可能很难保持平衡。”

　　“是啊，我又不像你胸部单薄，那对空气奶看来完全不受阻力影响。我的胸部阻力太大，绝对不适合骑马。”

　　“你……什么空气奶！不要随便发明新名词！”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琳丝蕾也走了过来，一起加入了撕逼的行列。

　　“我说你们啊……”坐在马上的神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着，菲雅娜转向神人，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

　　“欸，我不会骑马，神人载我。”

　　然后，以神人为中心的又一轮撕逼开始了。

　　就在菲雅娜要祭出对神人法宝——莲·阿修贝尔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澈羽这才出现。

　　“……”

　　众人看到澈羽的装扮，便理解了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准备。用绳子固定在身上，澈羽背负着十把剑走了过来，准确地说，背上只有六把，剩下四把是别在腰间的。

　　澈羽怕也意识到了，剑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做了这样的准备。至于他怎么搜集到这些剑的，神人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因为澈羽稍微有些夸张的装扮愣了一下，但神人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澈羽是徒步走过来的，“那个，难道说，你不会骑马？”

　　澈羽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个答案使得神人有了强力的挡箭牌，不会骑马且需要照顾的同性，相较而言最适合同骑，菲雅娜掌握的身份秘密也对澈羽不具优势。

　　最终，以“一对百合，一对基，剩下一个是苦逼”的分配迈向了前往矿山的步伐。

　　……

　　在策马奔驰一整天后，当一行人总算抵达矿山都市门口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由于路上都没休息，所有人都疲惫到了极点。不过，现在可不是慢慢休息的时候。

　　才在荒废的都市搜索不久，澈羽便听到了战斗的爆炸声从矿山传来。

　　澈羽锵的一声将腰间的一把剑抽出，他身边的氛围也骤然一边，接着便以想象不到还是虚弱病人的速度朝着发声源冲去。

　　在抵达精灵矿石矿山入口后，坑道内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撞击声。

　　坑道深处，黑暗中闪过一道剑光。在里面战斗的人，是手持精灵魔装长枪的艾莉丝，阵阵的狂风，吹乱了艾莉丝的马尾。骑士团的皑甲已经受损，全身都是撕裂伤，简直就是千疮百孔“哈！不愧是骑士团团长，我打得很过瘾哪！”

　　坑道内传起一阵刺耳的嘲笑声，艾莉丝的面前，站着一名闪着一双红眼的少年，吉欧·因札奇——自称魔王继承人的男性精灵使。他的脚边躺着艾莉丝的伙伴们。

　　“混帐东西！唯有你，一定要——”

　　艾莉丝挥出了〈风翼之枪〉。坑道墙面遭到破坏，坚硬的岩场如玻璃般炸成粉碎。

　　吉欧一边放声狂笑，一边高高跳起。完全不像人类能使出的勖作——也许是让强化肉体的精灵附身在自己身上而产生的效果。

　　“灾厄之风啊，化为无数刀刃，斩断我的敌人吧——”

　　艾莉丝解放了魔风精灵〈斯摩夫〉的精灵魔装——〈风翼之枪〉的能力。

　　即使勉强闪过，也会被枪身附加的无数风之刃物撕成碎片。但是——

　　“肉身突击是吧——庐镜精灵，反射回去！”

　　吉欧大喊的那一瞬间，艾莉丝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面闪亮的红色镜子。带着狂风的风翼之枪一碰到镜面，无数的风之刃便随即掉头，朝艾莉丝袭击而去。

　　就在艾莉丝要被狂暴的风之刃砍个正着的时候，澈羽的身影插入了两者之间。好似要与每一道风刃对砍似地，澈羽的双手高速舞动。

　　仿佛早就料到了澈羽会出现一般，吉欧歪嘴一笑，右手上的精灵刻印发出了光芒：“尝尝内脏溃烂的滋味吧！腐毒精灵，现身吧！”

　　一阵浓烈的深紫色雾气喷泄而出。

　　“——等等！紫璃你……”

　　艾莉丝意识到澈羽动作的意义，只是还没有说完，她便被澈羽抛向了出口，澈羽的身影因为距离而在她眼中变小。

　　似乎是经过了计算，艾莉丝正好撞上了刚刚到达的克蕾儿与琳丝蕾，并且是以对她而言比较柔软的角度撞上。连道歉都顾不上，艾莉丝赶紧起身，朝着澈羽的方向望去，只是这时他已经被雾气完全笼罩。

　　“果然你这个蠢蛋笨到了无可救药。”吉欧对着毒雾中的澈羽发出嘲讽。

　　“你这个家伙！”吉欧对骑士团的伤害，对澈羽的侮辱，使得艾莉丝怒不可遏，她以嘶哑的声音愤怒地说道：“就算会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打倒你！”

　　风一圈圈缠绕地在枪上凝聚，愤怒抽取着伤痕累累身体之内的剩余的力量，想要一击吹散毒雾。

　　不过，并不需要她都动手，毒雾产生了变化，先是剧烈的翻滚，之后则变为规则地流动。

　　“什么！这怎么可能……”

　　毒雾随风而舞，而风又随剑而动，风临·曳影，澈羽凭此剑势掌控了毒雾的流动。

　　伴随着澈羽长剑的重重劈下，被掌控的毒雾也随着剑划过的弧度甩出，巨大的月弧“剑气”朝着吉欧碾去。

　　吉欧操纵着风属性的精灵进行迎击，坑道之内掀起了一股大风暴。

　　待得风暴平静一点，艾莉丝倒下的两名伙伴也消失在了原来的地方，澈羽趁机将她们也抛到了克蕾儿她们那边。

　　“哦~汲取了上次的教训吗？也对，要顾及那帮蠢猪也是件累人的事，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赢得了我吗？”吉欧静静地嘲笑着，一边走了过来，右手上的精灵刻印开始发出不祥的光芒，喷出青白色的雷光。

　　然而，并不需要他这么挑衅，澈羽本来就因为“姐姐”受伤而要愤怒得发狂了，在救下了要救的人之后，他终于可以将怒火完全地释放了。

　　吉欧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上次的劣势只是一开始自己大意造成的，即使面对持剑而来的澈羽，他也只是自信的提剑而上。

　　嘛，上次的确有他自己轻敌的原因，事实上，这一次他确实表现得更好。基本还是以击碎澈羽的剑为主要手段，只是他操纵不同精灵之间的配合攻击要高明了许多，不同属性的精灵，多种多样的攻击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这依旧被持剑的澈羽完全压制，吉欧算错了一件事，那边是愤怒对澈羽的影响。澈羽的剑法并不是来自本人的修炼，而是源自与圣时剑刻融合的身体，相比思考，舍弃理智尊随原始的冲动更能挖掘出其中的精粹。因愤怒而忘我并没有使得澈羽剑路紊乱，露出破绽，而是让澈羽的剑更为凌厉，更具攻击性。

　　当然也有弊端，本来澈羽的身体就很虚弱了，如此高强度的动作引起的怕就不只是疲劳，持续时间一长甚至可以说是自灭。并且这种情况下，澈羽也不懂得保护自己。如果吉欧撑过这一阵就完了。

　　“糟糕了……”

　　随着自己的精灵不断地被澈羽的剑破解，吉欧也感到不妙了，这样下去就算他赢了澈羽，也赢不了神人他们呢。

　　就算他想故技重施，通过攻击其他人来扳回局面，可是除去艾莉丝，澈羽根本不在意其他人，嘛，澈羽也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

　　“可恶！本大爷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被这样的无名小卒给——”

　　吉欧的话语与动作都产生了停顿，朝着澈羽第八把剑挥去的精灵魔装脱手而出。他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身体也都麻痹了。

　　“什么？我的手怎么突然……你这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

　　吉欧的指责并没有错，的确是澈羽动的手脚，通过剑刃相交传递的震动，这便是他异状的原因。不过澈羽可不会为他的讲解其中的原理，回答他的只是几斤破碎却危险无比的剑刃。

　　被麻痹了的吉欧根本无力闪避这一击，连最后底牌都无法动用，就这么不甘地却又无奈的结束。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那可不行。”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少女声，一片浓郁的黑云中骤然出现，黑色的火焰激射而出，击溃了挥向了吉欧的长剑。

　　“吉欧是珍贵的实验品，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毁了。”

　　骤现的黑云，渐渐变成一名美少女。

　　“蕾斯提亚……”

　　神人勉强从喉咙挤出声音，低声念道。过去的契约精灵，明知眼前的她早就变了个人，神人却仍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你是上次那个暗精灵！？”

　　“好久不见了，火猫小姐。”少女朝着惊讶的克蕾儿，可爱地挥了挥手。然而，黑色的火焰陡然从她的指间冒出。

　　并非偷袭，而是她也没想到，澈羽会完全不顾她的存在，拔出第九把剑继续朝着吉欧挥剑，她也是不得以才阻止啊。

　　澈羽扭动手腕，剑在空中划出圆面，好似一面盾牌要挡住黑火。

　　不过实际却是将黑火用曳影捕捉，化为自己的武器，然后狠狠地甩向了吉欧。

　　被黑火击飞的吉欧撞到石壁才停下，生死不知地躺在了地上。

　　“真是心急的少年啊。那么，我也加快一下步伐吧。”

　　蕾斯提亚将手指向了艾莉丝。

　　“！”

　　澈羽朝着蕾斯提亚狂奔，就距离而言，还是这样比较快。

　　“开玩笑的。”

　　蕾斯提亚有些坏心眼地说道，什么都没有释放的右手碰触到了拦在自己面前的澈羽。

　　接触的瞬间，澈羽感觉自己仿佛掉落深渊之中，在那最深处传来如同心脏一般的鼓动，并且随着不断地掉落，不断地接近那鼓动的真面目。

　　蕾斯提亚保持着与澈羽的接触，清楚地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共鸣。

　　“果然啊，你是……”

　　蕾斯提亚似乎误会了什么。

　　“给我放开紫璃！”

　　艾莉丝作势就要冲过去的样子，只是被克蕾儿她们拦下了。

　　“等等！别这么无脑的冲过去，你这个样子也救不了他吧。”

　　“蕾斯提亚，你对他做了什么？”神人则踏上前一步，直面着蕾斯提亚问道。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而已。”蕾斯提亚露出捉弄、挑逗的眼神，“难道说，神人你吃醋了？”

　　“蕾斯提亚！”

　　“好好，我这就放开，意外地——”

　　要确认的事已经确认好了，至少她自以为是这样，就在她的手要离开澈羽的瞬间，澈羽突然间动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

　　“诶！你——”

　　还未说完，少女便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澈羽手中握着的一把巨大的漆黑魔剑。

　　然而，澈羽却并没有恢复意识，这从他无神的双眼中便能看出。

　　伴随着不断地战斗，不断地舞剑，原本手背的幽蓝纹路不知不觉间便扩散到大半个身体，这使得澈羽愈发强大，同时也放任自己的身体被圣时剑刻一步步所支配。偏偏，澈羽又在圣时剑刻还未隐去的时刻失去了意识。

　　圣时剑刻并不存在着思想，并无恶意，也无善意，只有着符合自身的自然反应，一定要加以灵性的话，那也只能说本能——将剑握于自己手中，用剑与对方战斗。

　　神人看着望向自己这边的澈羽，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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