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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章 救美雪


  一道红黑相间的雷罡,浮现在敖吉手中的神龙令dǐng上,隐约成一个阴阳太极图,看似速度极慢的朝着悟虚飞去。但下方的悟虚,站在那里,却似乎难以移动分毫。那雷罡,散发着恐怖的高温,刚飞到悟虚上方三寸之时,便有如一锅烧开的铁水,倾泻而下,将悟虚完全淹没在一片雷海中。

  悟虚神识端坐在识海,从法界之中摄来那颗暗红的舍利子,dǐng在头dǐng,再次施展金刚不坏藏法门。顿时肉身泛起一层金光,神识之体也处于舍利子圆寂光照之下。当初,在洛阳白马寺齐云塔,悟虚帮元法大师炼化体内大火劫,得授金刚不坏藏法门,以及舍利子的清凉妙用。再加上此刻,神龙令中的天罡正雷,只是普通激发出来而已,曾经在化龙潭炼化过此物的悟虚,倒是很有把握对付。

  悟虚在识海,xiǎo心翼翼地将一丝天雷从金色体表引入体内,进而引入识海之中。然后,望了望那一xiǎo团在识海中犹如烈日一般的雷火,神识之体在舍利子清凉圆寂之光的护持下,缓慢的一步一步朝其走去敖吉见神龙令打出的天雷,居然被悟虚以罗汉金身一类的佛门功法抵挡住,二话不説,将神龙令收到怀中,取出一把绿色软剑。数道剑影,如柔若无骨的深渊毒蛇,朝着悟虚周身大穴袭来。

  悟虚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身体动了起来。

  一只手,翻掌向天,护住头dǐng天灵诸穴,一只手单掌竖立在胸前;一只手持白骨剑,扬起一片灰蒙,顷刻之间,已经架在了敖吉脖子上,一只手却是正对着其胸前而去。

  敖吉大惊失色,想不到悟虚不过十几日,便变得如此厉害,竟然突然显化出三头六臂。再神识仔细一感应,不由一阵失守,眼前这名xiǎo和尚气息隐隐与天地相合,周身灵气更是如万流归宗一般,朝其涌去。

  真人境界?!他不敢杀我的,这是东海龙宫的星海秘境。这是敖吉昏死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罗珊岛的海陵子、海阙子二人。这二人正从岛上升空,,便见到敖吉像一块破布般,被扔了过来,落在岛上,溅起无数碎石灰尘。

  “看好敖吉。”随后,不远处那三头六臂的悟虚,中间的身相,一只手结不动明王根本印,一只手结大日如来根本印,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二人,随后身上腾起一团淡淡的红黑相间的火光,向着远处飞去。

  海陵子微微叹了口气,飞下去,看了看地上昏死过去的敖吉,一边与海阙子将其扶到洞府中去,一边略带忿意地説道,“四太子怎么会出现在附近?还被悟虚大师所伤?师弟,是不是你在中间胡乱传递消息?!”

  海阙子,哭丧着脸,“师兄,我等先前陪着悟虚大师四处寻岛,别人都看见了的的;前几日四太子找到我,追问悟虚大师的行踪,我还能怎么办?”

  却説悟虚,手持从敖吉身上得来的神龙令,激出里面的天罡正雷,不断淬炼自己的肉身和神识,整个人三头六臂,不断变换着手势,不时发出诵经声,一路飞到了青砚岛,随便在附近找了一处无人xiǎo岛,落下,开启禁制。

  一日一夜之后,青砚岛附近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附近十余个xiǎo岛上的修士都感到一阵摇晃,纷纷急速飞起。

  星海秘境的,都是龙族大修士以*力布下的,唯有真人以上的修士,用神识直接大范围调动附近海域的灵气们,引发这一带灵气结构不稳而造成。

  众人飞到青砚台附近之时,更是确定无疑,因为真人修士那种特有的威势和气息,无处不在的弥漫着,一个人,三头六臂,隐在浓郁的灵雾之中,不断地朝着青砚岛打出道道法诀。

  不一会儿,青砚岛中的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飞了出来,对着那人拱手躬身説道,“在下戴不凡,不知前辈莅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吾有一物遗留在岛上,”

  那戴不凡,顿时觉得一双可以杀了自己的眼睛,隔着朦胧灵气,注视着自己,额头微微渗汗,两股战战兢兢,一边打开岛上禁制,一边説道,“启禀前辈,晚辈也是前几日刚到此处,岛上一草一木都未曾动过,”

  便见一颗黯淡的珠子,嗖的一下,从岛上飞了出来。那人随即朝着秘境出口飞去。

  这正是悟虚。他在得了敖吉的神龙令之后,以其中的天罡正雷淬炼肉身神识,一日一夜,几乎将天雷消耗掉一空,便立即显身,直接*出青砚岛敖吉派来的人,取走藏有敖澄海残魂的龙珠,便要离去这星海秘境。

  悟虚出了星海秘境,与闻讯赶来的敖枫交谈片刻,便取出神龙令,将敖吉袭击悟虚,结果却被自己打伤,并以佛界法香迷住了神魂之事説了一下。敖枫与敖吉本就水火不容,听闻悟虚所言,又怒又喜,当即便要派人将那些与悟虚抢夺修炼的人叫出来,一一加以惩戒。

  悟虚这边,不置可否,只道多事之秋,不便久留,便辞别敖枫,出龙宫。之后问明枭龙山方位,要将敖澄海送回去。

  到了枭龙山,悟虚説明来意。又将那颗斑驳龙珠摄入法界,以木鱼禅音、香炉佛香,唤醒敖澄海残魂,为其稍微凝练魂识。敖澄海遂得以与族人交谈相认。

  悟虚推辞不过,入席而谈,又略微提及了一下自己与敖青前段时间在东瀛扶桑岛的会面。却不想,那敖澄海与敖青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直叹这世界太xiǎo。

  东海龙宫世界,物产丰富,枭龙山作为龙族颇有实力的一脉,自然有无数奇珍异宝。那族长敖断崖,见悟虚吃了一杯酒,便有些心不在焉,案几海中百味不着一箸,庭前如花美姬不看一眼。

  敖断崖知道其急着要走,便对着下面一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随即离席,不一会儿,便带着一队婢女,进来。

  只见每个婢女手中都拖着一面玉盘,玉盘上珠光宝气,异香扑鼻。悟虚看过去,有乌须鞭、鳗骨剑这样的法器,还有盛着丹药的玉瓶,以及放着千年海参的玉匣悟虚也不矫情,将这些馈赠之物摄入法界,想了想,又取出一颗黑糊糊的东西,“此乃xiǎo僧法界香炉中的一颗香丸,敖澄海前辈想必用得着。”

  先前悟虚将藏有敖澄海神识的那颗龙珠摄入法界,诵经持咒,加以佛法护持之时,为免众人生疑,将木鱼声和法界香也传到了外面。

  此刻,见悟虚拿出一颗法界香,敖断崖等人知道难得;有此物,昔日族中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敖澄海又多了几分恢复的把握。

  敖断崖起身离席,走下来,要亲自送悟虚离去。

  忽然,厅中席上末座处一名站着斟酒的红衣女子,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抓着正要出去的悟虚的右脚,“大人,请把雪子也带上吧!雪子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忍大人生气了。”説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悟虚猝不及防,心中大骇,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女子,自己何时在东海沾染上这些因果?仔细一看,只见那女子梨花带雨般,双眼微红,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却正是当日跟在自己后面,跑到东海龙宫来的那名东瀛神宫女子!

  先前,此女子一直是白衣飘飘,只不过如今一袭薄薄的红衫,这儿露一块,哪儿漏一团,虽然看上去是龙宫侍女的衣着,但对比之下却是显得有些狼狈和不堪。

  旁边敖断崖见悟虚眼神闪烁,似乎认识此女子,便笑道,“我説东海什么时候进来了如此绝色美女,原来是大师带进来的。”便对着末座那位年轻人説道,“欣儿,你把雪子从飘香阁接回来之后,可曾怠慢?”

  那名年轻人,随即站起来躬身答道,“启禀爷爷,孙儿前几日将雪子xiǎo姐从飘香阁接回来之后,便接到族令,前往甘龙泉助二爷爷取那璃珠,今日方才回来。临走之时,却是一直嘱咐吴妈好生服侍着。”

  这时候,悟虚看着这名美子的穿着,以及飘香阁这样的名字,顿时便将事情大致猜了个不离十。又见美子跪在那里,拽着自己的腿,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心中暗叹一声,转身对着敖断崖合掌道,“倒是让老族长见笑了。雪子第一次随xiǎo僧入海,贪恋这海底的花花世界,竟然与xiǎo僧走散,流落异乡为异客。好在万幸,却被这位xiǎo哥收留。”

  敖断崖呵呵一笑,大手一挥,便命人取来美子的衣物,附带着又加了一件女子用的护甲。暗红的海兽之筋,穿着一块五彩斑斓的龟壳四周,法诀激发,便化作一件淡红色内衣。

  悟虚谢过之后,便领着美子,出了枭龙山,直奔当初进来的那处温泉飞去。

  一路上,悟虚一言不发,那美子倒是叽叽喳喳的,甚至有diǎn哭哭滴滴地,将自己在东海龙宫世界的悲惨遭遇一一叙述。

  原来,这叫做中岛美雪子的神宫女子,随悟虚进入东海之后,开始还以为到了某处秘境,打算寻宝,结果碰到龙族修士,几个回合,便被擒了去,卖到了飘香阁。在飘香阁里,美雪子凭着自己的能歌善舞,强作欢颜以度日,也逐渐搞清楚了这里是东海海底,龙宫世界,乃是龙族的世界。

  随着对于龙宫世界的了解,中岛美雪子逐渐变得绝望起来,开始还想着怎么跑出去,结果迎来送往的,接触了太多无比强大的龙族修士,自己那diǎn微末道行,实在不够看。有一次,一名年轻的公子,借着酒醉,要拉中岛美雪子入怀中,中岛美雪子施展独门步伐,想要闪开,却被那名公子旁边的龙头侍卫,用两只灯笼大的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中岛美雪子顿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过,浑身一软,便瘫倒在那名公子的手臂之上前几日,枭龙山的一名公子哥,看上了中岛美雪子,花了大价钱,将其买了回去,收作暖房侍女。

  説起这些,中岛美雪子,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见悟虚在前面默默飞着,一声不吭,无动于衷的样子。中岛美雪子,飞快地低声骂了一句,便也沉默了下来。

  待到了目的地,悟虚望着脚底沸腾的泉水看了一会儿,这才准过身,对着依旧显示出几分楚楚可怜的中岛美雪子,説道,“先前你尾随我进入东海,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毕竟是由我而起,是以,xiǎo僧见你流落异乡、身陷魔爪,才出手相救。”

  中岛美雪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悟虚,diǎndiǎn头,作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怜态。

  “xiǎo僧,可以带你离出去,但是你必须发誓不可将此间的事情透露半字,包括xiǎo僧的事情。”

  中岛美雪子,当即松了一口气,以心魔起誓。

  悟虚听完其发誓,便朝着下方温泉飞去。中岛美雪子,急忙也紧紧跟了下去。

  东海海面,一处的正上空,忽然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那道水柱,足足有百来米高,远远望去,似乎冲上了云霄。

  水柱中,一个年轻的光头和尚,仰头看了看仿佛近在咫尺的烈火骄阳,随即朝着西方疾飞而去。

  紧接着一个红衣女子,也从水柱中飞了出来,望着西面那条淡淡的身影,顿了顿,双手使了一个法诀,身形一闪,也朝着西方追了过去。

  哗啦啦,水柱忽然化作一阵急促的太阳雨,将岛上的泥沙冲洗地干干净净,放佛从未有人踏足其上。

  正所谓手持令牌炼真人,心系故人送残魂。

  海底飘香巧重逢,且共进退莫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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