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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剑无肠


  “xiǎo心赵彤的那面魔旗!”多吉面带红晕,犹如婴儿在睡篮中摇晃,挣扎着合掌跏趺坐于悟虚曼陀罗法界之中,轻声提醒道。

  悟虚一边驱动法界寂灭之气,助多吉以大日金光荡涤一身的黑斑,一边凝目注视了赵彤。

  眼前的赵彤,倒提白骨剑于身后,微微侧身昂头,面若玉,眉如峰,黑色宫纱在空中随云舒卷,暗红花纹,分外美艳。

  在悟虚的注目之下,好一会儿,赵彤方才徐徐侧身,正对着悟虚,眼光似火般热烈,热烈地有些过分,好似一只火凤凰在虚空骄傲起舞,好似铁水融化了一切。

  物是人非,赵彤变了。悟虚虽然早有所料,但无数次的纠结和揣度,却不及这刹那相逢的凝望。赵彤变了,可以説是变得更加成熟,变得更加卓立,也可以説是变得有diǎn看不透,变得有diǎn遥不可及。悟虚在此刻,甚至有一种错觉,似乎只要自己再上前一步,也许便形同路人,也许赵彤便不翼而飞。

  悟虚和赵彤,便如此相互凝望着,彼此欣赏着,各自回味着。白云苍狗,世事变幻,前尘往事,弹指一挥间,消散在眼前。悟虚和赵彤的目光闪了闪,如从大梦中醒来。

  “多少国仇与家恨!”悟虚遥望着脚下杀气笼罩、乌云密布的元都,“今时今日,不知道你能否释去心魔?”

  “我本是魔,何惧心魔?”赵彤,淡淡地答道。

  悟虚合掌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赵彤指了指下方,那一队护送元庭贵胄北逃的宿卫禁军,已经被韩匡率领的白莲教军,剿杀殆尽,华丽的车厢开始传来隐约的呻吟声。“此间事已了,你还不带着你的多吉师兄,上庐山莲法峰疗伤?”

  悟虚淡淡地看了下方一眼,抬眉反问道,“此间事已了,你为何又不上庐山囚魔峰去?”

  赵彤玉手一扬,向下方打出一道光华,将韩匡招到云端,对着悟虚説道,“我欲重建大宋,定都于此。”

  悟虚摇摇头,失望至极。魔道难道凭着韩匡麾下数千白莲教军做幌子,便可以在这人世间建国开朝?且不説,他这白莲教教义斑驳,説得俗一diǎn,三教九流,江湖气太重。便是应天府,以花莲妙法宗为核心,数番整顿教务,纯洁队伍的鸡鸣寺白莲教一系,悟虚从雪域高原走了一遭,又亲眼目睹灭嗔等人的种种事端,也觉得不宜政教合一,是以才与朱元璋达成默契,默许其打压鸡鸣寺为首的白莲教势力。何况赵彤这个所谓的囚魔峰圣女主导下的白莲教?于情于理,悟虚都不赞同,更是觉得赵彤如此执拗,自己难道要和她,要因着在人世间这些事情,而纠缠不休?

  实话实説,入魔也罢。悟虚这个后世穿越转世之人,并不十分在乎,心中觉得佛与魔是理念的不同,彼此到了庐山,还可以某种形式的交流互动,甚至佛与魔秉烛夜话。这也是悟虚方才唱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一个潜在意思。

  但赵彤要在人世间,继续这样,便有些纠缠不清了。你的国仇家恨,攻入元都,屠杀元庭,便应该了了。为何,还要在人世间搅风搅雨,平添因果?要知道,悟虚是要斩断人世间的因果俗缘的。你要揽尽因果俗缘,我要斩断之。这虽然也是理念的不同,但估计便真的不能秉烛夜话了,只能越来越远,只能隔空凝望。

  哎,説来説去,还是理念,或者説想法不同,各自的路不同。説来説去,还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啊!悟虚觉得,自己和赵彤,真的算是分手了,虽然彼此凝望还有若有若无的温情,虽然彼此还有或明或暗的试探。

  气氛渐渐变了,不再是初始相逢那一瞬间的暧昧和温情,随风去,伴云飞。嘲讽,冷漠,失望,开始在元都三万英尺的高空,蔓延。

  “你变了,不再是往昔那个黄脸将军。”悟虚发出悠长的叹息,开始审视赵彤身后桑荃芳、崔判严这两名眼露凶光的魔道修士。

  “你也变了,变得虚伪,变得阴险,变得冷漠无情、薄情寡义。”赵彤,盯着悟虚的脸,一字一句地説道,手中骨剑,散发出冷冷的白光。

  朱元璋,还有一儒一道两名真人修士,从远处飞来。王保保紧紧在后面追着。

  赵彤看着这一幕,笑了,身随剑舞,朝着悟虚飘飞过来。

  “阿弥陀佛!”悟虚低低地诵着佛号,右手星云竹在胸,左手也是一把白骨剑,迎向了赵彤的倩影。

  没有热烈地火花,没有耀眼的烟火,没有激荡的灵气,两人连人带剑,就这样交错碰撞;没有佛光,没有魔气,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激烈的打斗,在空中时现时隐,时远时近。

  桑荃芳、崔判严,和王保保,与这边朱元璋三人,混战成一团。绿的,黑的,青的,白的,红的,黄的。。空中,闪现无数渐变色彩。龙昂吟,蛇嘶叫,吼杀声。。恰似动物园的的盛会,马戏团的表演。一朵白莲飘浮不定,与王保保交手的朱元璋仗着悟虚为其炼制的白莲,左躲右闪,从悟虚的法界,进进出出。

  “你是一心要助你师弟朱元璋?!”赵彤眼看着这一切,冷嘲道。

  “不是保他。是各自有各自的因果命运。”悟虚淡淡地答道。

  “我倒要看看,你们佛门中所谓的因果命运,挡不挡得住这一剑!”赵彤,一声清呵,万千骨剑飞出掌心,每柄剑上黑气缠绕,头dǐng一支玉钗,从发梢升起,化作魔旗本体,接引无数恐怖无头将士从天而降。

  无头白骨剑!赵彤一道神念,传至悟虚。

  悟虚也将手中白骨剑抛出,一片,一片,一片,化作九品莲台。悟虚端坐在莲台上,将《佛説无量寿经》诵起,説极乐世界,愿众生念佛往生。

  但这些无头将士,从赵彤魔旗中来,魔性已深,不念佛,以苦为乐,以死为生。悟虚诵到一半,便知道以自己和赵彤如今相差不大的修为境界,难以度化,暗叹一声,将自己的曼陀罗法界寂灭之气牵引释放。

  手持骨剑的无头将士,在寂灭之气中,纷纷化为粉末,直至化为乌有。赵彤,却是看得双眸一亮,正要似笑非笑地开口説话,却忽然脸色一变,对着悟虚説道,“随我来!”随即俯身朝着下方元都飞去。

  悟虚一皱眉,稍一感应,也是脸色一变,驾起莲台,紧随赵彤其后。王保保等人,朱元璋等人,也随即停止了打斗,齐齐朝着元都皇宫飞去。

  王保保和赵彤麾下的军士火拼打斗声,在外面此起彼伏,元都皇宫中,却是一片肃静,双方大致以太液池为中心缓冲地带,分据南北,相互对峙。王保保的亲信将领,聚集在太液池右侧的兴圣宫,通过平则们、和义门等城门,指挥全局;而韩林儿则在一群魔修的护卫下,入驻在与兴圣宫近在咫尺的隆福宫。之所以双方高层,不惧擦枪走火,离得这么近,乃是因为太液池右边,便是皇宫大内所在。这皇宫大内,乃是元庭核心之核心,是历代元帝理政起居之所,不但有诸多奇珍异宝,皇宫镇压龙脉的阵法枢纽也在其内。王保保、赵彤等人有约在先,要一同进入。

  但此刻,这早已清场、本该空无一人的皇宫大内的大明殿中,却站着七八个妖修,为首之人,头戴紫金盘龙观,正是那东海龙宫三太子,也就是那沈昌岐。他背负双手,缓步而行,嘴里发出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一根根双人合抱的深红木柱,油光发亮,犹如参天巨树,似乎还在支撑着大元。陛台石梯之间,雕刻着一条盘旋在云中的飞龙,五爪扬起,睥睨四海,而在其上方左侧又有一只展翅雄鹰,看上去放佛正从天际飞来,遮天蔽日,一对利爪分外突出,隐隐对着那飞龙的头部。

  陛台上,金黄的龙椅摆放在正中,前方长长的玉案上堆满了奏章,后面的屏风,却是歪歪斜斜,缝隙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扇没有关闭的xiǎo门。

  忽然,沈昌岐徐徐侧身,游离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数道黑影,从空中浮现,飘飞至其面前。他们将身披龙袍的巴尔措达,往地上一推,巴尔措达便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狼狈至极。沈昌岐看也不看脚下披头散发的巴尔措达,只是注视着面前这几人,沉声问道,“玉玺呢?”

  那数道黑影,从空中渐渐现形,个个一身黑袍。左边一人,赤着脚,腰间束着一条玉带,手里提着一串葫芦;中间是一名老者,肩上一个巨大的金边骷髅头时隐时现,双手笼在袖中,略显瘦削的脸庞,青里泛着白;其右边,站着一个弓背老婆子,身上的黑袍好似寿衣,满是皱纹的脸上,两只xiǎo眼睛缩在深处,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只见那中间的老者,颔首笑道,“三太子,何须如此心急?”

  沈昌岐看了这老者一眼,也笑道,“原来是敖铭师叔。”

  那敖铭出自东海龙宫,不过已经转修鬼道多年,如今随着黑龙使上了庐山罗刹峰。沈昌岐为了今日之事,秘密传讯联络黑龙使,欲要两家联手。想不到,黑龙使派了敖铭领头前来。这敖铭,据説一身修为,早就到了真人中层,据説罗刹峰上真灵之下第一人。

  沈昌岐沉吟着,看了看敖铭及其左右。敖铭也将目光缓缓扫视沈昌岐这边一干人,他年纪很大,族中辈分极高,又数百年之前便被镇压在化龙潭。沈昌岐先前在龙骨山龙首峰黑龙殿接受鬼龙问天大阵加持护法,转修鬼道,敖铭因此认识之外,在场的龙族妖修,却都是陌生得很。

  “这人,对东海龙族怨恨很深,恐怕不好相与。”沈昌岐心中暗道。果不其然,那敖铭一圈扫视之后,冷然説道,“这皇宫大内镇压的龙脉之气,我罗刹峰鬼道修士也用不着,三太子尽可取去。但那传国玉玺,本是前宋之物,黑龙使大人要我等务必带回罗刹峰。”

  黑龙使文天祥,本是前宋丞相,遗老情怀,有此要求,也是情理之中。况且,此传国玉玺非彼传国玉玺,真正的和氏璧雕琢而成的传国玉玺,早就在唐宋之际失踪不可寻。沈昌岐想不到已经谈好条件之后,还如此横生枝节,但随即念头一转,便爽快地diǎndiǎn头,“区区xiǎo事,何足挂齿?不过这传国玉玺,正是用来开启喇嘛教大日金光结界之物。还请敖铭师叔取出来,容晚辈等施法之后,再予归还。”

  敖铭眼中顿时射出绿幽幽的目光,宛如实质,绿光中,两条似真似幻的飞龙发出阵阵低沉的长吟,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沈昌岐身边的那名修为低微、相貌柔美的女子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听闻,三太子大难不死,脱困而出之后,便喜欢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人族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原来真有此事。”

  喇嘛教的大日金光结界,乃是佛门之中一门极其精纯霸道的结界。当年,喇嘛教为了封印住龙脉,数名真灵大修士,几十名真人修士,在曼陀罗法界中,联手施展出此结界。真灵以下的修士,根本没有可能破开。如今,虽然有了传国玉玺,这把结界枢纽的钥匙,但也不是敖铭或者沈昌岐他们这些真人鬼修、真人妖修随随便便能够开启的。那敖铭,看了一眼美雪子,还以为沈昌岐有什么秘法,借助身边这女子的人族之身,来承受反噬。当下説完,阴阴一笑,从长袖中取出四四方方的传国玉玺,传给沈昌岐。

  “尔等也想盗取华夏龙脉之气?!”大明殿上空传来一声清丽呵斥,紧接着轰隆一声,赵彤破dǐng而下,一柄骨剑当先,倩影如云,向那传国玉玺疾疾飞坠而去。

  敖铭抬手便是一掌飞出,阴风阵阵,鬼气带着龙的咆哮,沈昌岐双手奋起,挥出两个爪影,摇曳着青烟,一个挡住赵彤的白骨剑,一个遥遥朝着赵彤头部笼罩去。却被王保保和悟虚,分别挡了下来。

  传国玉玺,在五人灵力冲击下,飞旋不已。

  沈昌岐止住了身边妖修,朝着敖铭微一示意。方才一番交手,可谓不相上下。他将赵彤、王保保、悟虚、朱元璋等人一扫,一甩金丝袖袍,上前一步,漫声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诸位,待本王与爱妃打开此大日金光结界,我等双方再各凭本事如何?”

  “三太子此言差矣!”悟虚不得不站出来,“所谓龙脉之气,虽然对我等修道之人有所助益,但毕竟有限,但却关乎人世间数百年气运,关系到天下苍生,尤其是亿万汉人。我等修士,在这里争来争去,难道真的不怕,到时候天外天开启,天降惩罚?”

  沈昌岐笑道,“这大殿之中,谁不是修士?难道只许白莲教一手遮天不成?”顿了顿,“本王与大师,还有多吉上师,在西湖泛舟,相谈甚欢,又在东海桃花岛,听大师讲佛门无相分,记忆犹新。大师难道自己倒忘了不成?”

  大殿中人,纷纷对悟虚侧目而视。

  “阿弥陀佛!”悟虚长诵佛号,垂目合掌,“当日xiǎo僧的确和多吉师兄,应允,不干涉三太子在人世间争夺霸业。但此龙脉之气,却属于人族皇权之物。三太子,身为东海龙族,若是真的想要在这人世间以妖族立国,当以妖族镇族之宝为证,何必抢夺人族之物?”

  “悟虚大师,此言有失公允。所谓龙脉,本就是我龙族前辈幻化。我东海龙族一系,来取本族之物,又为何不可?”沈昌岐身后一名龙族妖修愤恨説道。

  “要战便战,何须多费口舌!”赵彤身后的崔判严,忽然暴起,双手淹没在一片黑云之中,朝着方才那出言质疑的龙族妖修杀去。

  朱元璋和王宝宝对视一眼,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一把宝剑,三尺青锋,遥指着敖铭左侧那名赤脚鬼修,大喝道,“赤脚阎罗!今日本王便要向你追讨鄱阳湖上那滔滔血债!”那赤脚鬼修,仰天而笑,对空喷出一股浓浓鬼气,无数冤魂在其中发出凄厉的叫声。

  一场混战,不可避免。

  悟虚对敖铭,赵彤对沈昌岐,王保保和朱元璋联手,对上了那赤脚阎罗和那名老太婆,随同朱元璋前来的一僧一道,以及绿魔女桑荃芳、夺命手崔判严,则与沈昌岐带来的一干东海妖修战做一团。

  xiǎoxiǎo大明殿,随即被败革枯草,坍塌了大半,殿dǐng也全部被掀翻。众人升到高空,各出手段,各显神通。但只见,大明殿之上那层层血煞乌云,被捅了一个大洞,无数光华宣泄而下,化作烈焰,毒液,好似杀戮过后降下的天罚。一道道巨大的刀剑罡气,慑人心神的无形声波,还有如瀑布一般,黑沉沉,变幻莫测的鬼气魔气,如各种脱栏怪兽,逃到人间,欲择人而噬。

  元都皇宫,顿时处处冒烟起火,慌乱凄惨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隆福宫中的王保保心腹将领,兴圣宫中的韩林儿随着一干魔修,双方都早已奔出宫外,仰望着大明殿之上数千米之高处,那几乎全是真人层级的激战画面。光影闪动,气息纵横,看不真切。好歹,王保保和赵彤分别有传讯下来,令麾下将士守好各处要津,严防有人乘虚作乱,这才稳住了军心。

  但怕什么来什么,便在高空激烈的众人越飞越高,两方军士们到处忙着扑火,忙着清理交通堵塞之时,太液池中一处水面不平静起来,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漩涡,片刻之后,一条灰色蛟龙从水中浮出,略一停顿,借着云雾之气,朝着大内后方一处宫殿飞去。

  这宫殿,没有匾额,但看那光滑的大门把手,各处窗檐上布置的诸多法器,应该是一个经常出入的重要场所。这条灰色蛟龙,飞至此处,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中年男子,落在了殿门前。此人身材高大,面色苍白地令人生惧,尤其是一双碧绿的眼珠,似乎毫无一丝感情,全是冷漠和杀意。他无声地拂开殿门,贪婪地吸了一口扑面而来的气息,邪恶地笑道,“腾龙殿,我龙潜今日又来了。”

  这宫殿中,外表装饰华丽,但里面却是简单得很,中间只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边有几个明黄的蒲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那香炉上,有三个龙形把手,龙尾倒立如剑,龙首向天咆哮状。香炉盖dǐng,是一尊三头六臂的大威德金刚像,骷髅绕身,脚踩业火,手中持白骨剑、金刚杵、人骨杖、经匣、血碗、尖矛、断肠。整个香炉,浑然一体,处处镂空,若是细看,便觉得好似许许多多秘密手印重叠在一起。香炉内部,不时有一缕缕金光,从镂空处透射出来,幽沉的宫殿内,便荡漾起神秘的光晕,光晕中隐隐有龙影升腾。

  龙潜,一脚踢开香炉便那几个明黄蒲团,肃然的对着香炉看了半响,嘴里低喝一声,“九转化龙!”,化作半龙半人的形态,两只龙爪在空中挥舞出神秘的图纹,朝着香炉dǐng盖那尊大威德金刚佛像罩去,然后一张嘴,对着香炉。喷出一道精纯的龙息。

  香炉内,汹涌的金光亮起,瞬间便做一个金黄色光球,其表面浮现出无数的手印,以一种纷繁玄奥的轨迹,闪动隐现,虚空中更有梵音响起。紧接着,一声沧桑低沉的龙吟,从香炉内悠悠响起。

  那龙潜,见此情景,兴奋异常,又是一大团龙息喷出。顿时,那香炉内金光越来越盛,耀眼至极,龙吟声越来越大,直冲云空。

  忽然,宫殿内,金光一闪而过,重陷黑暗。无比的黑暗中,龙吟声依旧;龙吟声中,又夹杂着一声声愤怒的咆哮,正是那龙潜所发。

  喇嘛教真正用来禁锢龙脉的的冥怨业障,被龙潜引触,从香炉的封印处,如潮水般涌出。

  正所谓

  刹那间只堪凝望,道不同怎言无相。

  身不由己且出手,白骨作剑述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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