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政研室上班第一天

　　早晨的阳光洒满大地，上班路上的行人每个人头上都像顶着一圈光环。李天成第一次来政研室，抬头看着面前这幢挺拔的大楼，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不知道有多少国家政策出自这里。向门卫问清楚人事科的楼层，独自走了进去。

　　正是上班时间，陆续有人等着电梯，两个女孩子在那叽叽喳喳不停，与她们的青春活力相比，其他人都略显沉稳。“听说你们科里要新来一位科长？”其中一个长发女孩问另一个短发女孩。这句话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嗯！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姐，你知道是谁吗？”短发女孩问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今天他就会来上班，你们要注意形象，工作上别出错。”周大姐很威严，吓得她回头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被李天成看在眼里，忍不想乐。“你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你。”

　　看着比她年龄还小些的李天成短发女孩天真的问。“今天刚来上班。”李天成道。周大姐看了看他，“还没到人事科报到吧。”李天成点了点头。“跟着我来，别到处乱跑。”周大姐是把他当小孩看了。两个女孩嘻嘻的乐，在一边看笑话。

　　跟着周大姐来到八楼人事科办公室。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位二十六七岁的男青年在打扫卫生。看到周大姐，就笑着打招呼。周大姐嗯了一声不怎么搭理他，男青年习以为常继续干自己的活。

　　周大姐面无表情坐在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椅后问李天成要入职文件。李天成只好乖乖的拿出调动函和自己的任免文件递给她。任免书是分开的，免职文件上写着，今免去李天成同志bj市团委副书记职务，另有任用。任职文件上写着，今任命李天成同志为政务院政策研究室三处副处长兼任四科科长。周大姐看着文件愣了愣，又看了看眼前二十一二的年青人，这才刚刚大学毕业吧，有些不相信眼前是真的。疑惑的问道，“你是李副处长？”今天有一名副处长到任，也是听他们一处副处长兼人事科长彭长勇说的。“我是李天成。”李天成答道。“副处长以上组织人事由彭处长负责，你稍等一下。”这里要不是政府单位，周大姐真怕遇见了骗子，还是让处长来处理吧。

　　李天成走到休息区，打扫清洁的男青年放下手中的活，小心翼翼端来一杯茶。李天成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了下。男青年彷徨的握着手道：“您好！我叫杨伟。”看着李天成年青的面孔，在这中直机关遍地处级干部走，叫他一个混了四五年还是科级的人情何以堪。只好默默的回去擦桌子。

　　上班的人进来后都看他一眼，李天成面不改色的喝完一杯茶，彭长勇才姗姗来迟。周大姐在彭副处长耳边嘀咕了一阵，他拿着调动文件仔细看起来，又给主任办公室打电话确认后，才微笑着对李天成说：“想不到李处长这么年青，真是后生可谓。”“我初来乍到，肯定不及彭处长工作经验丰富，以后要你多照顾啊。”两人互相吹捧起来。

　　彭长勇带着李天成来到政研室牛主任办公室。牛春华今年六十岁左右，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这位副部级官员出门前肯定化了妆的，李天成心里揣测着。牛主任或许已经知道面前的人只有二十一二，也不惊讶，面无表情的让秘书去叫副主任兼三处处长余威过来。

　　李天成就站在那儿，一直等到余副主任来，牛主任才放下批文件的笔。“这位是新来的三处李天成副处长，带他到三处去熟悉下情况。”说完又看起文件来。余副主任也有五十来岁了，看见二十来岁的李天成也楞了一下。现在体制内自己确实年龄太小，李天成有黯然神伤。

　　跟着余威到三处四科办公室，里面只有六个人在上班，其他三个人在外面调研还没回来。余威招集大家在一起宣布了新科长的到来，大家看着李天成都很惊讶，一个短发女孩更是指着他，“我们上班不是一起坐的电梯吗！”随即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嘴。李天成微笑看着女孩点点头。余威一一介绍了众人，又让李天成先熟悉科里情况，了解政研室的管理架构，就回他办公室去了。

　　短发女孩胡静热情的领着比她还小一岁的领导到办公桌坐好，又泡来一杯香茗。李天成微笑着点头对她说声谢谢，看着桌上除了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又客气的问她要了一份政研室管理架构图和四科最近工作情况汇总。胡静才欢天喜地的回到自的坐位上。

　　李天成专心看起文件，政研室有八个处，八个处的处长由政研室副主任兼着，一处主要负责内勤，二处至八处负责各个方向的调研工作，三处有四个副处长，每一个科由一名副处长兼任，四科下面还有两名副科长，主要工作是负责国企改革调研。算下来政研室有一位副部级干部，八位正厅级干部，三四十位副厅级干部，处级干部和科级干部不计其数。他看得头都大了。

　　其他几个人却慢慢的凑到一起，开始议论起他，什么官二代，富二代都出来了。李天成本想不理他们，可越说越不像话，就咳了咳示意一下。这群平均年龄四十岁以上的老人家，假装没听到似的，不理他这小领导，他恶趣味的搬张椅子坐了过去。傅严洁傅大妈说：“肯定是中央领导李某某的儿子。要不然能当领导。”李天成在旁边插嘴，“有可能。可李某某没儿子，只有女儿啊。”另一位快退休有些偏瘦的张益民说：“那可能是欧某某的外孙。”也有可能，可是他外孙正在上小学呢。”“那就可能是钱某某的私生子，他家就是钱多。”三十岁的漂亮少妇林玲八卦起来真要命。李天成强笑着，“连豪车都开不起算什么富二代。”“你咋什么都知道。”小女孩胡静惊异的望着他，立即反应过来，脸红的道：“李处长……！”其他人脸皮就厚多了，装着若无其事准备回自己坐位。

　　“给你们说说我父亲是谁。”李天成又成功的勾引起众人的好奇心围了过来。“我家是农村的，父亲还在cq老家种地呢。知道你们好奇我为什么能到四科工作。”看着众人求详解的目光，顿了顿又道：“我从北大学生会主席卸职后，就被推荐到bj市团委任职副书记，那时还刚刚读大三。今年毕业后被推荐到政研室工作，算是工作调动。”看着众人有些不相信的眼神。“是不是觉得不可思义，我也一样。不过工作归工作，会做出让你们看得见的成绩。允许你们议论，但请不传谣不信谣，让谣言止于智者。晚上请大家聚餐怎么样？”不管众人信不信，最后一句让大家很高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纷纷讨论晚上去什么地方吃饭。

　　“你们干什么呢！”这一嗓门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都看了过去。前面两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二十六七的青年提着东西。只见那位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嘴里嚷着，“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聚在一起像什么话。”

　　围着的几个人就看向李天成。李天成才刚来，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只好镇定的说：“我们现在开会呢。请问你是谁？”“你是谁啊？还敢狡辩，我怎么不知道要开会。”他大概以为李天成是刚来的科员，就大声训斥道。

　　这边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林佑富站出来尴尬的说：“刘科长！这位是今天到任的李副处长。”另一位年纪大些的吕泽不满他道：“李处长正在熟悉办公室情况，怎么不是工作。”

　　看着对面莫名其妙的三人，八面玲珑的林玲笑着告诉李天成，这三位也是四科的人，胖的是郑好副科长，另一位没那么胖的是李政海副科长，后面的青年是科员黄飞。

　　原来是自已科里的人，李天成差点吓一跳，就微笑着伸出手来。郑好三人看着他虽然有些狐疑，也握着手道欢迎，说没想到李处长显得这么年轻。本来自己就年轻好不好。“今天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在与同事们熟悉情况。说好晚上去聚餐，你们也一起去吧。”李天成邀请道。

　　郑好就推脱说晚上已经有了饭局。其实正在气呢，他原来是一个县的书记，被人告了一状，调到四科来任副科长，待遇相差天壤之别。李天成不来，手下本就没几个虾兵蟹将的他就有机会升任副处长兼科长，级别调整为副厅级。现在都成为了梦。

　　李政海倒是爽快的答应了，就劝郑好一起去，今天李处长第一天上班就请吃饭，我们科里的人要团结一致陪好。他是从西部省份一个常务副县长调上来的。虽然级别从副处级调整为处级，可跑到四科这种清水衙门，明眼人都知道是明升暗降，所以在bj没有人脉的他处处透着小心。林佑福也劝道，“你给朋友打个电话，就说有事去不了。”他是一名好好先生，学者型官员气质显露无疑。“要去就去，不去拉倒。啰哩吧嗦什么。”吕泽脾气有点暴躁。从南部省份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调上来，居然屈居郑好和李政海之下，心里的气常常不顺。“老吕说什么呢，我们可以改日再聚一次，郑科长约好了怎么能失约。”李天成只好自己出来圆场。郑好不清楚李天成的底，想到正好可以一起吃饭摸下虚实，免强答应晚上的聚会。

　　余威过来看见人都站在办公室里，问他们干什么呢。李天成笑着说晚上请大家去吃饭联络感情，又问他去不去。余威摇摇头说你们科里的活动我就不去了。趁大家都在，开一个短会吧。正式让两位副科长认识一下科长，叮嘱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们三位领导要团结好同志们开展工作。

　　余威又带着李天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三处另外三位副处长也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开会认识了下。李天成第一天上班就在不断认识新的人中度过。

　　晚上和科里的人一起吃饭，郑好大概从其他同事处知道他家是农村的，就不怎么恭敬起来。只是没摸透李天成有些什么人脉，不敢太出格。李天成也不怎么在意。吃完饭，李政海想从单位财务上走帐，叫林玲去买单。李天成坚持从自己兜里掏出钱来把帐单结了。只是在这么好的酒店吃饭，花了六千多，让他有些肉痛。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位于五道口的家。虽然只是两室一厅的蜗居，仍让李天成感觉到安逸，澡都没洗躺在床上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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