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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尘埃落定


  那是四个有老有少的男子。

  被粗绳绑住的人三十上下相貌堂堂,此时已一副悔恨万分心灰若死的模样,他名叫王阳,是长乐侯府的食客,他很痛快地交代是自己打着主人家的名义到处传播谣言,种种行为与侯府毫无关系。

  他干脆得简直像找来的托,觉悟非一般的高,看得人们很是怀疑,不过接下来的三个人及物证完全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四五十岁素朴镇定的是长乐侯府看后门的人,仅有一个姓,无名,平时被称为“刘老伯”,他可以作证,王阳近日频繁出入侯府,行踪鬼祟神迹可疑。算一算,他提供的那些王明出府的时间,与一波波不同地区不同程度的谣言的兴起大致吻合。

  第三个人是个清秀的童子,是王阳成为食客前就跟着他的人,他也可以证明主人最近很不正常,他还提供许多纸张和信件,前者是王阳历日来写就的散布谣言的具体步骤和计划,后者则是他与某人的来往书信,上面隐晦地交流了谣言之事,大意是对方指使王阳这么做。笔迹,纸张,墨水,写成日期,如此种种都有迹可循,做不得假。

  最后一个人,气质最差,像市井里找来的混混,一双眼睛特别贼溜,畏首畏尾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他是盛京某平民区的混混头目,叫丁制,擅长游手好闲和打听点小道消息,以此赚赚小钱外加丰富生活。他屡次看到王阳鬼鬼祟祟地跟一包头包脸的人接头,然后到各地酒楼散播那些关于低价收货的话,同时这事不止他一人看到,他可以拎出一串的目击者,大多是同他一样的人。

  “真的,他(指着王阳)太鬼祟了,跟做贼一样,我见过他一两次就注意上了,有时就拉上兄弟一起跟踪他——我们这种人闲得发慌就喜欢看热闹,还更喜欢看那些人模狗样的人偷偷摸摸,刺激。那些雇佣我们打探消息的人,要的往往就是这种消息。所以我看见他就觉得是条大鱼,留意了好几天,他去过那里,什么时候跟什么样子的人见面我都记得,现在也说得出来,保证贵人们顺着我说的去找会有收获,真的。”

  一群人默然无语,就剩丁制在那里言语粗鄙地再三强调,直到左清蝉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才赶紧闭上嘴,心慌慌地擦着冷汗,大气不敢冒一个。

  沉默过后,左清蝉道:“本来我想先与珩贤弟知会一声,然后继续调查,那些信件是谁写给王阳的,王阳去见了谁,到底是何人布下了这个局,只要时间足够,就一定都能查个水落石出,如今却因为仓促只有这些证据,珩贤弟你若还是不信我,便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墨珩还在思考中,闻言没有表态,倒是开山爵轻轻一笑:“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无论信与不信,两个侯府都应该联手去查清楚,一者不冤枉清白的人,二者以防万一当真有人针对你们。”

  墨珩和左清蝉连忙给她行礼,连声应是。

  开山爵又问殷央:“陛下您以为呢?”此时在场除了殷央外,就是开山爵这个爵爷地位最高,最有话语权,她接话问话也不算突兀。

  殷央沉吟一会儿道:“竟然有不轨分子把主意打到朕的左膀右臂身上去,简直混帐,来人,传朕旨意,京兆府尹治安失当,罚俸,从即日起,一日未抓获幕后人,就罚他一月的俸。”

  把罪推给京兆府尹,也就是说是他的疏忽失职,那么事后调查补救,便是其本分了。并且一日罚一月的俸银,京兆府尹敢不好好办案?那么他的介入是势在必行了。

  殷央到底还是要在两侯府间插上一脚,但墨珩左清蝉对视一眼一句话不多说,立即叩首谢恩,然后又为自己捣乱了寿宴的行为请罪。

  此时殷央又怎么好怪罪他们,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后便摔袖离去了。景贵妃则留下来安置众人继续宴席。

  氛围又慢慢地和谐起来,可是到底没有之前的味道,众人大多无不心不在焉勉强作笑。开山爵只喝了一杯酒就告辞离去,走得和来时一样简洁又快速,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能有那样干练铿锵到近乎生硬的行事风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表面上有礼有度,实则没有给任何人面子,当真是自我坚冷到了极点。

  苍苍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不禁有些发愣,她还要把那个消息告诉她吗?这个女子会在乎吗?就算她在乎,可最后仍旧是一场空怎么办?丧夫之痛没有人愿意经历两次……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此时众人正逐一上前给景贵妃送寿礼,人影来去,精宝纷呈,她看着满园富丽华贵,听着声声恭维笑语,忽然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只有自己的冰冷世界。

  她选择的这条路,走到最后是不是也会和开山爵一样,权力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有了,伙伴、合作人也不会少,可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远远近近,却永远没有那么一个最贴心的。

  望极天地,从生到死,兴衰荣辱,喜乐哀愁,肩膀旁边的地方,始终一无所有。

  她怔怔地想起前世踽踽独行的那些岁月,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半晌吐出一口气,微微苦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命里有即是缘,命里无也强求不来,自己这样的心境与心理年龄,找个活跃的是误了人家,找个沧桑的是互相折磨,看上的不一定合适,合适的不一定能够相守。所以姻缘一事是难难难,如今的身体又还小,所以想那么多做什么?

  庸人自扰,果然是身体不舒服连带着思想也病乏了。现在不该想着今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暂时再没有人能拿墨左不和来做文章,所以她可以放松下来然后思考下一步吗?

  她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纷纷去送寿礼了,也想凑到人堆里去免得太招眼,余光却看到一个金袍人影笔直地朝自己走来。

  怎么办?掉头?走开?她飞快地衡量了一下,当下认定当着这么多人,对方不敢出格,遂立定不动安顺地垂着头轻轻行礼。

  “是你想的计策吧?”擦身而过的片刻里,殷据压低声音说,“佩服佩服,连父皇也被你摆了一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帮墨氏了,亏我还……”他头一偏声线贴着苍苍的鬓角割过去,莫名幽寒,“苍苍,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不能为我所用的人,越是强大我越是要毁掉。

  苍苍眼帘骤抬,而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看也不看身后,找到不远处的侯夫人,慢慢走过去。

  殷据眯起眼旋即猛然睁开:“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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