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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冯佟氏始知外室


  冯佟氏瞧了眼已换下官服正饮茶的冯元,笑着问道:“老爷,这次侯爷作寿,你看咱们送甚么礼好?老爷快说说,妾好着人去置办。”

  “既不是整寿,便在库房里挑件罢,你自个儿定夺便是。”冯元回道,又吩咐:“前儿得的老杨参,也在库房里,那日莫忘了带去给老夫人。”

  她点点头,“妾身省得了。”又堆笑道:“老爷,今儿晚膳妾身让人备的皆是你爱吃的,有那烧胡鸡、梅干豆腐和云水蔡鱼。”

  冯元颔首“嗯”了声。

  瞧他连个笑模样都懒得给,她心里是怨气满满。

  待下人回禀已可入膳,她在后头忍着气随他去了膳厅。

  冯元冷眼一扫,没见冯安,问下人:“少爷呢?可唤他了?”

  “渊儿先头说,他今儿在自个儿院子里用。”冯佟氏连忙回了一句。

  待冯元落座后,她却不坐,也不让丫鬟插手,自个儿亲自为他布起菜来。边替他夹着菜,边搭着几句“这鱼新鲜着呢,老爷小心鱼刺”、“这梅干也是才晾完的,味儿正”云云。不过似乎因着极少伺候人,忙乱得很,夹的豆腐,落碟时是碎的,取块儿鱼,上头还插着好几根大刺。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桌上溅满了菜汁子,几盘子佳肴被她东戳戳西挑挑,蹂|躏地惨不忍睹。

  瞧她今儿这般殷勤,冯元一时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被她晃的眼晕心烦亦只能忍着,不动声色地闷头用膳。

  冯佟氏腿僵肩酸,瞧他都快用完了,心急如焚。眼一闭心一横,胳膊肘往旁边一拐,袖子带倒了冯元面前的茶盏。那茶盏歪倒在桌上,在原处咕噜噜转了一圈儿才停,半盏茶顺着桌沿儿“滴答滴答”全浇在了他的衣摆上。

  湿的位置好巧不巧便在那腿间,这要换作小儿,可非得被旁的淘气蛋子笑骂一句“尿尿精尿了裤子嘞,羞羞羞!”

  冯佟氏一怔,赶忙拿着帕子伸手欲替他擦拭。

  冯元面沉如水,推开她手,将那帕子夺来边拭干衣襟下摆余下水渍边皱眉瞪她一眼,不悦道:“行了!坐下用你的膳罢,瞧你干的好事,多亏是在家里,这要在外头我哪还有脸见人。方才瞧你便不大对劲儿,神神叨叨地得了失心疯不成?”

  冯佟氏心口一堵,当她乐意么?

  他常常夜不归宿,休沐日也总往外头跑,近来也未去香月楼,她便打量,这是又有了旁的好去处?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丫鬟婆子的几句嘀咕被宋嬷嬷偷听了去,她这才晓得自家老爷似是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她先头故意手忙脚乱,乃是有意引他骂她一句“一家主母干着下人的事儿,简直有失体统”,如此一来,她便可借着话头儿问起那外室。可惜他竟未恼,不仅没数落她,还兀自吃的忒香,难道是她还不够忙乱?她知自个儿乃大家出身,仪态出众,一举一动皆是端庄矜贵,哎,她无奈叹息,作个俗女子竟这般难!可这般哪还能成事?于是她碰倒茶盏,想着这下她定能得句“一家主母有失体统”了罢?!大功告成正暗暗得意,没想到竟让自家老爷湿了尴尬地儿,不仅未得到自个儿想要的那句,还被他赏了个“失心疯”!

  她哀怨地瞧了冯元一眼,又往他腿上瞄了瞄,忽地有些面红耳热起来,身子亦有些燥热。

  将心神稳了稳,她寻思着,尽管这事没按着自个儿的心意走,可目的亦算成了大半,老爷也数落了她不是?她能往下接了啊!

  “老爷息怒,妾身亦是喜昏了头。老爷上饶剿匪去了那般久,近来又常歇在外头,今儿可算是家来了。妾身心内快活,赶忙命下人备上好菜,想着给老爷补补。”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外头可不比家里,旁人哪能比妾身尽心啊。”

  瞧冯元不接话茬,她仔细打量了下他,面色没更阴沉,气息亦未更急促,这是没生气罢?

  遂接着说道:“老爷总说应酬多,可妾身也不蠢,想必老爷在外头已有了知心人。可外头的妹妹小门小户出身,粗鄙不懂规矩,伺候老爷未必稳妥贴心,老爷不如将她接进府来,妾身作为主母亦好训导一番,到时自能给老爷调|教个贴心人儿。”

  她将这话说得颇有些忍辱负重的意思,冯元瞧她一脸惺惺作态,心内骂她醋缸。思及绿莺出身,便委婉道:“瞧你说的甚么话,她那出身,你唤她‘妹妹’可有失身份。”

  冯佟氏不知内情,听了自家老爷这话,心内熨贴,面上便带出了些骄矜自得。

  他哼笑一声,“大戏可算唱完了?”

  冯佟氏便有些悻悻。

  瞥了她一眼,冯元还是表态道:“是你杞人忧天了,我从未打算接她进府,这事以后亦莫提了。”

  这话一撂,冯佟氏只觉坠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噗通”一下落了地,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看来老爷心里还是有她的。想到这里,脸一红,殷切道:“老爷要不今儿便歇在正房?妾身近来习得了一把抓拿功夫,今儿给老爷抓抓头解解乏......”

  “不必。”冯元打断她,身子湿答答地糊着怪难受,立起身整了整衣襟,“我去歇了。”抬脚往门口走去。

  她望着那高大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又苦又酸,明明近在咫尺,其实却远似天涯遥不可及。

  罢了,半辈子都是这样过的,早惯了。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还温着,她坐下吃了起来。

  须臾,宋嬷嬷面上带着喜色跨进门槛,俯身回禀道:“老爷去了前院书房,正洗漱呢。”

  “好,好好。”冯佟氏一乐,老爷没去后院,她心里可算好受些。

  吃着吃着,她迟疑着问起:“老爷近来都未进过那两人的院子?”

  宋嬷嬷乐得眼睛挤成一条缝,将头使劲儿摇了摇,比划一根手指头,“一回都没去过。”又压低了声:“老奴瞧着,那二位是彻底失宠喽。太太不知,方才老爷路上与那刘氏遇上,刘氏娇滴滴黏糊糊地请安,老爷点点头便走了,她鼻子差点没气歪。”

  “这是晓得老爷回府,特意去堵老爷?”

  宋嬷嬷幸灾乐祸道:“可不是?作张作致的,还美其名曰是来给太太请安,呸!大晚上请哪门子安,胭脂抹的一尺厚,香粉子味儿传了十丈远,哼,打量能将老爷拉去她院里,哪成想老爷连理都未理,媚眼抛给了瞎子瞧。”

  她连说带比划,冯佟氏瞧得热闹,嘴角止不住往上扬,却一挑眉,佯怒道:“嗯?说哪个瞎呢?”

  “啪”,宋嬷嬷晓得她未生气,却仍是往自个儿脸上一拍,嘴里讨饶个不住:“老奴该死,太太恕罪。”

  “罢了。”冯佟氏摆摆手,放下筷子,“走罢,奶娘跟我去库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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