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禁足

　　小燕子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真的是无心的。她被这皇宫关的都要发霉了，她只是太无聊了，便追着鸟玩，那成想把一个孩子撞倒了，还是那个可恶的皇后的孩子。早知道这皇宫中有这么多罪受她就不该惦念着做格格，还给紫薇就好了。五阿哥看着摇摇欲坠的小燕子心疼不已，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扶着她在她耳边细声安慰着：“你不用担心，只要十二无事，皇阿玛不会太罚你的。”“那他如果好不了呢？”“你放心，即便是好不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明明那么小的声音，小燕子觉得它不断地在自己的耳边放大慢慢的落在心里，从昨天皇阿玛罚她在这跪着除了五阿哥和令妃娘娘所有人都避着她，还有很多人对她冷嘲热讽的。五阿哥这么好的人要是自己的亲哥哥该多好了。紫薇真幸福有爹有娘还有这么好的哥哥。

　　看着这么温柔的五阿哥，小燕子不禁委屈的掉起泪来。边哭边哽咽道：“我真的是无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倒他的，他那么小我就是再讨厌皇后也不会去害孩子的……我想出宫，我不要在这待着了。这里太可怕了我觉得我的脑袋迟早会没有的……我想大杂院、想柳青柳红、想小鸽子，我还想紫薇，我想把格格还给她，她那么聪明，懂得又多她才应该在这里待着……但她现在应该也不想见我，估计也恨死我了……”五阿哥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泪，急急的说道：“你快别说了，被人听到了，你就真的彻底完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什么不是格格的话了。放心你的脑袋永远都会好好的。”见她情绪平复了才又压低声音道：“我昨天已经去了福家见了她，我把你的状况同她说了，她说不怪你，说你们是皇天后土为证的姐妹。不管如何，你总还是她姐姐。”“她真的不怪我吗？你不是故意哄我开心吧……”还待要细说就听到太监高喊着“皇上起驾……”翊坤宫外不管跪着的、站着的都统统跪下高呼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阿哥把小燕子交给明月扶着，连忙跪到御辇前：“儿臣给皇阿玛请安。”乾隆很有些意外的道：“你不去等候着上朝，留在这做什么？”“回皇阿玛，儿臣心里太过担心十二弟，昨夜一宿这心都没放下，便想着在早朝之前能来看看。”乾隆透过御辇的纱幔看了看五阿哥，看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不愧是他看好的儿子，如此惦念着幼弟，谁说天家无情。“嗯。你能有如此心，朕心甚慰。但身为皇子，朝政之事才是大事，十二已经无事了，你退了学之后再来看他吧。”被皇上如此盯着，身上已冒了一层薄汗，他确实满心担心着十二，十二若出了事小燕子就完了。听着皇上的声音想来心情还好，头伏的更低道：“谢皇阿玛教诲，只是儿臣……”“身为男儿，说话如何吞吞吐吐的。”“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有错。儿臣只是刚才来时看到小燕子妹妹还在跪着，她虽然犯了大错，但万幸十二弟吉人自有天相。儿臣想着她之前的箭伤才刚好，这春寒料峭的，她一个姑娘家，这一夜跪下来身子已经大损了，再这么跪下去怕出了些什么事。到时伤心的反是皇阿玛您。”“哼，朕看她反省的还不够。她仗着朕宠着她，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她今儿能将弟弟撞入水中，明日还不得把天翻了去。朕知道你心性纯善，友爱弟弟妹妹，只是这小燕子着实可恶，朕是一定要罚的，你不用再为她求情了。”

　　小燕子平日虽鲁莽，但她在市井中早也学了一套自救的本事，她总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闹。她也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事。现在绝不是和皇上撒泼的时候，挣开明月的手慢慢的爬了过去，跪在五阿哥的身侧哀哀凄凄的哭喊道：“皇阿玛我错了，十二弟那么小我宁愿掉水中的是我也不愿他有事。您罚我吧。只要能让十二弟好起来，您就砍了我的头我也不怕了。”哭的抽了一会又道：“我看那只鸟长得漂亮，想着皇阿玛那么疼我，就想捉来送给皇阿玛，皇阿玛您经常说我是一只鸟，我想着这宫里动不动就掉脑袋，那天我的脑袋也掉了，又舍不得皇阿玛，就让那只鸟陪着皇阿玛。”乾隆看着哭的凄凄惨惨的小燕子，跪了一夜早也没有平日的精神了。面色苍白、身形欲坠。又觉得她说的可笑又可怜心中便有些心软。口中却道：“这么想掉脑袋，真以为朕舍不得吗。朕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皇阿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现在也已经知错了，也念在小燕子初衷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您就小惩大戒饶过她这一回。想来经过这一次，她自会懂事的。就算不念着小燕子，您想想她的娘亲，因为念着皇阿玛的恩泽独自一人抚养小燕子委实不易。小燕子虽然从小没受过什么教导，行为自是有些不妥，但倒是心性善良，璞玉未啄而已。”紫薇这时若听到这句句诛心之语恐怕得气晕。

　　小燕子一听更是大哭道：“娘！你走着的时候就该带上我，留我一人在这世上老是闯祸，也没人在乎我…”小燕子一开始只是假哭，后来越哭觉得自己越可怜，从小没爹没娘，好不容易认了个爹还是别人的，搞不好那天脑袋就没了。便哭的越来越伤心。

　　乾隆被五阿哥这一说、小燕子这一哭心中一动，夏雨荷那个烟烟袅袅的身影，这些时日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朦朦胧胧的一次都未看清。但又明显感觉她在哀哀怨怨的看着他，好像有无限的遗憾和哀愁。那个温柔若水的女子怎么就这么教导女儿。她就这么恨朕、怨朕吗？孩子何其无辜。乾隆颓然一叹，默了半晌才道：“行了，还有脸哭你娘。别在这跪着丢人了，回漱芳斋忏悔去。等朕下了朝再来收拾你。”又冲着五阿哥怒道：“还不赶紧去殿前候着，难道还要朕同满朝文武等你不成。”“谢皇阿玛，儿臣告退！”让小燕子回漱芳斋那就一切都好说了。虽说惩罚避免不了，让她长长记性也是好的。五阿哥彻底放下心了。

　　乾隆望了望已经快要升起的朝阳，悠悠的叹着气，目光悠远复杂，谁也猜不透此时这个帝王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吴书来小声道：“皇上，大臣们都还在等着呢。”看皇上点了点头，又一次喊道：“皇上起驾……”

　　“什么，小燕子被禁足了！”紫薇觉得不可思议，梦里可没这事啊！福尔康懊恼道：“是的，还珠格格不小心把十二阿哥撞倒荷花池里。皇上罚了漱芳斋上下所有的人，都打了板子，几个贴身的宫女太监被罚到了辛者库。还罚小燕子为十二阿哥抄写一百篇药师本愿功德经。没学好规矩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所有份利减一半。又因为在翊坤宫跪了一夜，得了风寒。连令妃娘娘也被皇上训斥了。”“那他没事吧！”紫薇其实是关心十二阿哥，福尔康自是以为她担心小燕子，安慰道：“姑娘放心，幸好十二阿哥没事，又有五阿哥求情皇上才只是禁了格格的足。还珠格格的身体素来康健，虽然得了风寒多调理几日就无事了。”

　　紫薇觉得自己要好好想想了，怎么会这样。从醒来到现在都是和梦里的一样，小燕子哪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自己安安静静的呆在这福家并没有做什么事，怎么就发生改变了呢。福尔康见她神情恍惚还以为她仍在担心小燕子遂又笑道：“其实这对还珠格格也是好事，她在宫中莽莽撞撞的，被禁足学规矩对她以后也是好的。要不然还不知能闯出什么样的祸事出来。她被罚跪的时候还念叨说幸好不是姑娘你被罚，要不身体如何受得住。忧思最是伤身，姑娘为了还珠格格也要保重身体。”

　　金锁听着冷笑一声：“以为谁都像她那样是个闯祸精。她现在可是顶着我们家小姐的身份，处处招惹是非，败得可是我们夫人和小姐的名声。没有她我们家小姐自是会心宽康健。”

　　福尔康被她这一呛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又觉得被一个丫头落了面子，夏姑娘又神思不属的。只得拱拱手告辞。

　　看他走了，金锁还故意拿出掸子把福尔康待过的地都掸了掸。“福公子呢？”紫薇这一回神怎么只有金锁在…打扫卫生。刚才又发生了什么吗？“已经走了。”这小姐天天走神，金锁从最初的慌乱已经习以为常了，若是那天小姐不走神了，她都不适应了。

　　“走了？我还有事要问呢？”她还想细细的问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看了看被白绢包裹着的右手腕，她冥冥中有个感觉自己昨夜做的那个梦与宫中发生的事有些关联。

　　“放心吧，小姐，就福家那个大少爷明天肯定又会想着什么理由来见您。这天天的，他不要名声，我们还早呢。我看这福家的尽快想办法离开为好。”紫薇同金锁一样也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嗯，是要尽早离开，我本想借着他们见见小燕子再走，可如今看来这计划有变了！”“真的！什么时候走？可他们看的太严了。除非他们陪着否则根本出不去。上次我们去给夫人进香，那个翠竹可是寸步不离。”金锁刚兴奋起来一想到现在的状况又蔫了下去。

　　紫薇笑一笑摸了摸金锁的头道：“总会有机会的。他们现在也慢慢相信我已经不是那么想进宫认父了。你没发现虽然现在我们还出不了府，但盯着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变少了。等到时间久了，留不留我们，他们会比我们还要头疼。”没有好的明目，他们又能留她多久，想杀了她可又没胆，放她走又害怕。不过只要让他们相信她不认父了，小燕子的格格会做的很稳。再加上他们福家大公子这天天往她面前凑。估计会求着她离开。“小姐？”“怎么了？”“您怎么笑得好像刚吃了鸡的狐狸一样。”说完最后一个狸字就赶紧跑开了。“好啊你，敢戏弄你家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别跑！”“小姐，我错了。嘻嘻……太痒了，嘻嘻……”小小一间厢房已是欢声笑语不断。人生何处无欢乐，一悲一喜全在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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