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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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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皇宫大牢内。

  暮色深重,四下寂静,把守牢门的狱差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忽见远远有个身影走来,猛地抖擞精神站直,厉声喝道:“何人?”

  来人身穿一身深蓝太监服,外罩一件玄色斗篷,面容隐匿于黑暗之中,叫人瞧不真切。

  狱差防备地盯着他,手里紧紧握起□□,却见他停在三步开外,伸手递出一块银制令牌,上头刻着的俨然是狱官大人的姓名与官职,并有大南皇宫的印记。

  “哦,原来是陈大人派来的。”狱差连忙收起□□,扯出一个讨好的笑,“不知来此有何要事?”

  “例行检查。”声音尖细难听,带着太监们特有的腔调。

  狱差奇怪,为何这般晚才前来例行检查,但料想里头关着一个重要人物,上面临时起意要察看也并非不可能,便让开了路:“请进,到时辰了小的喊您出来。”

  太监略一点头,便迈步走进沉重的牢门,沿着晦暗不明的甬道直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来到最深处的牢狱,看见里面背靠墙壁闭目养神的男子,唤了旁边掌钥匙的狱差过来开门。

  锁声响动,铁质碰撞的声音在昏暗静谧之中尤为明显,男子似有所觉,缓缓掀起眼皮,望向来人,却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胆,见到大人也不行礼?”身后的狱差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浑身血污的男子毫无反抗之力倒在一侧,咳出了一口血,散乱的长发披在脸上,看不清表情。

  太监抬手,示意狱差暂且退下,蹲身猛地扯住他的后衣领,一把提起上半身来,手一翻便往他脸上狠狠招呼了一掌,然后掐着脸迫使他仰头:“区区阶下囚,如此嚣张?”

  男子无声无息地垂眸,投进牢房的些许月光照在他那张神似韩王的脸上,此刻却沾满污渍和鲜血,狼狈不堪。

  “哼,倒是嘴硬得很。”太监冷哼,语气轻蔑而得意,“不过,除了嘴硬,你也便只能等死了,是吗?”他凑近了几分,用只有两人闻见的声音飞快道,“蓝渊。”

  随即立刻扔下他,嫌恶地拍了拍手,未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牢房。

  伏趴在地的蓝渊艰难爬起身,嘴里苦涩的药味异常浓烈,身体却仿佛轻松了许多,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重新回到原处闭目休息。

  太监出来的时间颇早,狱差不疑有他便放行了,随后看着那道黑色身影隐没于夜色之中,又开始泛起困来。

  却不知在宫墙拐角的另一头,太监施展轻功跃出几里之外,宽大兜帽被风揭下,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冷峻面容,俨然是韩王萧绎的模样。

  ******

  清晨,阴雨绵绵,风止气闷,直叫人提不起兴趣来。

  尤其是在琉玉阁楼下,面对要求严苛且难缠至极的嬷嬷,楚书灵的心情就如乌压压的云一般,沉闷不已。

  “肩膀莫要耸起来。”那柄折磨人的硬尺毫不留情落在她的右肩,敲得她一阵生疼,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将右肩放松下去。

  “抬起头来,双目微往下。”

  刚低头翻完白眼的楚书灵在心中长叹一声,强压下不耐和烦躁,默默按照嬷嬷的话做,只盼早些结束今日的课程。

  真想念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逃过嬷嬷追捕的那几日,乐得清闲,就是有个大、麻烦需要照顾,日子过得有些心惊胆战。

  话说这个大、麻烦……

  自从他那夜离去后,已有近一月未曾见面,说不清是为何,无论做何事时,总会偶尔想着这么个人来……想见他。

  可易哥哥既没说家在何处,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告知他会否再来,她便是想见他一面,却不知如何找得到他,何其艰难?

  哎……

  “小姐,莫要走神!”嬷嬷一声教训将她唤回神来,忽而忆起下午还得跟嬷嬷学刺绣,顿时沮丧得耷拉了脑袋,头上那一碗水瞬间便洒了一地。

  啊,第二回了,嬷嬷铁定要罚她了……

  果不其然,身后的声音夹杂着怒气,传来两个她最不想听的字:“重、来。”

  ******

  刚从侯府看诊回来的墨白一进屋,便除下乌纱帽摆在一边,将身上沾过雨水又干掉的官袍换下,穿了一套灰白常服,这才感觉舒爽了些。

  不料一踏出门,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里执一物直指他而来。

  墨白被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两步,右手一动,几乎难以看见的粉末状物立时自袖口飞出,直往来者脸上撒去。

  “咳咳……这是什么……”来者松了手中物,捂着嘴一阵咳嗽。

  女声清灵而略硬气,墨白一听便认出来人,暗道不妙,连声喝:“快屏气!”

  可惜为时已晚,那身影一晃,竟直接软倒在地……

  墨白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楚书灵,以及脚边那柄折扇,扶额叹息,绕过她往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楚书灵悠悠转醒,发现她躺在无比熟悉的床榻上,对自己何时回的房间有几分混沌不明。

  “去看看小姐是否醒了。”

  屋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她闻声朝门口望去,便见喜儿快而轻地走过来,瞧她睁开了眼,急切道:“小姐,你醒了?方才你突然昏过去,把我吓死了!”

  楚书灵由着她扶自己坐起来,感觉手脚酸软,使不上劲,皱眉问:“发生何事了?”

  喜儿顿时苦着小脸,埋怨道:“小姐还好意思说,打发奴婢去膳房取点心,回来却不见了影儿,害得奴婢一阵好找。最后还是墨大夫回来时发现你在他房前晕倒了,奴婢几个才将你扶了回来。”

  在墨白房外晕倒?

  她努力回想,模糊的片段终于逐渐清晰,为自己突袭不成反遭暗算,抽了抽嘴角:“墨白在外边?”

  “是……小姐你去哪儿?”

  楚书灵早已翻身下床,喜儿只来得及为她整了整衣裙,根本拦都拦不住。

  “我去找他算账!”

  琉玉阁有两层,上层是卧房,下层是四面通透的小厅,可赏湖景可观月。除却桌椅摆设外,余下的一块空地,便是楚书灵日常舞刀弄枪之地。

  她一手撑上倚栏,本欲直接翻下一层,却手臂乏力,只好蹬蹬蹬奔下楼去,一转身便见罪魁祸首坐在方几前,闲闲地斟茶。

  她几步走到他跟前,重重在桌上一拍,茶具皆因那力道轻微弹了弹,响声沉厚:“墨白,你拿的什么撒我脸上?”

  墨白笑而不答,摆了一个杯子在她面前,亲自为她倒茶:“先喝茶,坐下慢慢说。”

  她哼了一声,不领情,但还是盘腿坐下:“你先说,用的何物暗算我。”

  “暗算?若非你突然攻来,我怎会出手?”墨白对她的无理取闹哭笑不得,只好解释,“放心,只是些普通药粉,方才已将解药加入药汤中,你醒来便代表无事了。”

  他不会武,可出门在外总得有防身的法子,便考虑由毒物入手。凭着自身在这方面的学识,他趁闲自制了一些毒粉,除了极少量可致命的剧毒,其余大多只会使人一时麻痹、失去知觉,并不对身体造成伤害。

  此次他误伤楚书灵的,便是后者,药效过了便可恢复,所谓“解药”,不过是些有助于药效减退的药材。

  “我……我就是开开玩笑,又不会真的伤到你。”她明显心虚,心知自己胡来了些,却仍嘴硬,不肯认错。

  墨白从来对这个妹妹般的姑娘无可奈何,调转话头,说起正事:“明日我有事在身,不能帮你去市集买东西了,对不住。”

  她一听,连着几日在教养嬷嬷那儿受的气,立马不满皱眉,语气也差了几分:“怎么又有事?”

  哥哥的生辰将至,她又被嬷嬷日日缠身无法出门,便只好托墨白帮忙,拖了好几回了,饶是再有耐心也该耗尽了。

  墨白食言在先,确实抱歉,便笑道:“说罢,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便随意拿去。”

  “……也好。”

  她喜好收藏刀剑一类的武器,而墨白必然是没有的,总不能张口要钱罢,她又不是那等贪财之人。

  片刻后,楚书灵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墨白:“我想要几瓶……凝血香膏。”

  “要这做什么?你受伤了?”墨白挑眉。

  受伤倒是没有,但上回给易哥哥涂了伤口用,原本满满的两瓶,如今是半点儿没剩下了。

  她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不知放哪儿了,找了一日没找着,想多要两瓶放着以防急用。”

  墨白对她的粗心大意已然习以为常,摇了摇头,但这药需得调制才有,他那儿也并无存品,便道:“可以,我这几日有空便做,尽快给你。”

  “嗯,好。”

  ******

  好不容易逮着一日,教养嬷嬷有事不来,楚书灵立刻抓紧机会往外蹿,只留下喜儿在琉玉阁把风,便溜出府直奔市集而去。

  她出门得早,大多数商铺才刚刚开门做生意,街道上的人也不算太多,边走边四处瞧瞧,倒也不失为趣事。

  前头有家小摊架,两鬓斑白的老伯坐着一顶小板凳,正眯着眼倒腾什么,楚书灵凑过去一看,来了兴致——

  是小糖人。

  金黄色的糖浆在小锅里煮得热气腾腾,老伯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搅拌,抬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笑:“小姑娘,想要什么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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