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卷二:33章:干坐着吃现成
第三十三章
子安下班来到赵先诚家里，侯淑娟的病已经养好了，经过省城医院复查，各项指标均正常，赵先诚父妇欣喜之余，便相互精心照料着身体，准备为下一步要孩子做准备。看到子安过来，赵先诚父妇很高兴，赵师母硬要留子安在家里吃饭再走，子安拗不过她，只好留下来和她做饭，赵先诚出去喊马广山、石磊、张庭海他们去了。因为赵先诚现在主要在亚娟爸那里操办筹建新厂事务，加上刀具厂正在改制进行阶段，所以赵先诚现在并不怎么去刀具厂那边上班，石磊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对象在搞服装生意，张庭海一天的东走西串，不知道忙些什么。马广山和美玲在倒腾什么安利之类的保健品，听说走南闯北的特勤快挺挣钱。肖锐光在老家的村里搞养猪去了，反正大家都不消闲，只是厂子里接上一批活，他们才回到厂子干了一段日子，偶尔来赵先诚这里串个门，抱一堆牢骚，说上一堆闲话就走了，子安听着赵师母和他诉说着这些情况，没想到才一年多功夫，大家变成这样的生活状态了，有种恍如隔世看不懂的感觉。
赵师傅家院子街门外突突的传来一阵摩托车响，石磊带着张庭海、马广山带着美玲过来了。他们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马广山把蔬菜、水果等物品往厨房一放，对赵师母说：“嫂子，简单点，大烩菜就烧酒就行了，咱们工人阶级爱实惠。”
美玲把子安推出去说：“那有男人家的在厨房里乱转悠，出去说话去吧。”
子安很赞赏美玲干练精明爽快的性格，便笑着出了厨房和石磊、张庭海和马广山坐在沙发上聊天。他问张庭海，肖锐光怎么不过来？好久不见他了。
张庭海点着烟吐了口烟圈说：“肖哥现在和猪打的火热，投资了二十多万，和我们哥几个拆借了点钱，可能因为你现在是个领导了，没好意思张口。窿子是借了不少，猪也养了不少，可改行那有那么容易呀，防疫灭病等等都是要钱的事，都要有技术的，肖哥现在是又学养猪又在扩建猪圈，忙的厉害，养猪这东西就是一年赔，一年平、一年挣的事，基本上是拉平。要是国家有点补贴还好点，要是个人折腾，有个五花病呀，猪价下跌呀之类的情况，就干进去了。”
石磊在旁边说张庭海：“张哥看事太消沉，照你这样说，什么也别干了，都有风险。现在我老家里的种地庄户人家都不养猪了，可还得吃肉呀，我倒是觉得肖哥拼这一把真值得。”
张庭海最忌恨别人说他没眼光短视了，急头白脸的和石磊犟起嘴来：“连你现在也对你张哥我挑剔了，你搞对象还有那么多的事，还都不是天天找我拿主意的吗？你去市场上才折腾了几天呀？社会复杂呢。你没听人们常说：家有千万，张嘴的不算。”
石磊一看张庭海真急了，急忙双手作揖说：“你说的对，张哥，我怕你了。”
张庭海一看石磊这副不屑的样子，又对石磊说：“我吃咸盐比你们多，听我一句劝吧，现在社会上这么热闹的事未必是好事。老马，你说呢？”
马广山一看矛头又冲向他来了，急忙装做对电视节目感兴趣的样子，没有看张庭海，只是推着张庭海的大腿说：“你说你的，你都对的呢。”
张庭海看着马广山的样子，显然委屈的说着：“你们现在是有钱了，就忘了我这个大老粗了吧。我是保守点，可走路稳当呀。”
子安观察着他们三个人的样子，心里窃笑着他们的取闹打趣，真是和老小孩一样了。不过从他们的说道中，能感觉到社会的变迁对这些人的思想和生活影响，子安便对张庭海说：“张哥，你是个有思想，有见识的人，我想问你，咱们厂子下一步怎么办？老这样半死不活的，职工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张庭海也在意大伙对他的捧高说辞，见子安这么谦虚的问他，马上脸色转晴，扬起语调起伏顿挫的说：“还是子安干一行，钻一行，在岗言事，我认为咱们厂子是老集体企业，有底子，有市场，有潜力。县里对咱们老牌子厂子改制放在后面，决对有慎重重大考虑的，不会是像甩包袱一样的简单处置。现在听说吕凤岐在背后窜处一些人想买下这个厂子，但他那副德性根本使不得，全厂职工肯定不买他的帐。”看到石磊和马广山也在看着他说，张庭海有些自鸣得意的说：“你俩不是不爱听我的？你们应该学习子安的精神，人家当领导了，还这么谦虚上进，人跟人就是有差别呀。”
听见张庭海在挖苦他俩，马广山冲石磊使了个眼色，自己先给张庭海倒茶水，石磊上烟，然后马广山问张庭海：“张哥，听人们说郭利兰把吕凤岐放鸽子了？真的假的？”
张庭海点了点头说：“真的假不了。吕凤岐好这一口，迟早会出事。把人家郭利兰白占了那么多年的便宜，下了豌还没个够，让人家郭利兰俩口子下了个套，让人家郭利兰男人逮在床上，给了人家好几万才算完了事。”
马广山顺嘴说道：“吕凤岐有眼不识真人，这事要是找张哥参谋合算一下，不至于搞的那么大的动静嘛。”
张庭海正要点头，才想到马广山这话不对味儿，气得用拳头连捅了马广山好几下说：“你还拿我开涮啊。”
赵先诚买回一堆东西来，问这哥几个说什么事这么开心？子安接过赵先诚的东西，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赵先诚说去亚娟家叫亚娟家里人一起过来吃饭，结果只有亚娟妈在家，亚娟加班，亚娟爸有事，都不过来了。张庭海认真的和子安说：“兄弟，你得抓紧办你的婚事呀，趁我们哥几个好赖还能聚在一块，往后呀，也许大家见一面少一面了。”
石磊气得和张庭海说：“挺有水平的张哥说话也露衬，啥叫见一面少一面了？咱们还小着呢，时间长着呢。”
张庭海也意识到自己脱口了，急忙辩解的说：“话是说的着急了点儿，理可是这么个理。还有你，也得抓紧操办婚事了，别天天干转不练，小心人家姑娘蹬了你。”
“张哥，说的对，你给他出个绝招，怎么能拿下？”马广山装做严肃的对张庭海说。
张庭海岔开话说：“以后问我事掏学费啊。”大家伙哈哈大笑起来，美玲探头出来，看是什么热闹，然后对马广山说：“别干坐着等现成的了，准备碗筷开饭了。”
赵先诚夫妇再次用盛情款待了这些常来常往的工友们，自然是一番热闹直至尽兴而归。回去的路上，张庭海非要让子安随他回厂子宿舍里去休息，他说宿舍里就剩下他自己了，连石磊也夜不归宿了，别人都有办法了。子安也是单身，去那休息也一样，便随同张庭海回到宿舍里，张庭海借着酒兴还想和子安多说一阵话，子安很困乏，想睡觉，就干听着张庭海说，张庭海摇晃着子安的身子说：“兄弟，张哥有桩心事搁不下，就是你嫂子老在家里呆着，是个吃闲饭的人，能不能借助你的关系给她安排个工作单位？我一个人上班，那点工资养不过她们娘几个，一回家就和我闹腾，我心烦啊。只能借助你来帮这个忙了。”
子安听得头一怔，睁开迷着的眼看着张庭海说：“张哥，我没有这本事呀，嫂子是农业户，从来没有上过班，怎么能去单位上班呢？”
张庭海说：“以前有过这种情况，这几年少了，只是和你提前打个招呼，等你提拔成一把手了，有机会给哥琢磨上这个事。”
“张哥，我知道你的难处，如果嫂子想找活儿，我和亚娟爸说说，看看他新建的厂子里有没有适合嫂子能做的活儿？”子安关切的问张庭海。
“暂时别问了，现在找活也好找，寻思着还是找个事业单位上班靠的住。”张庭海有些失望的埋头睡起觉来，子安却觉得心里不怎么舒坦。
子安一大早来到单位，打水擦桌子，在省城形成了习惯，他翻看着报纸，阅读着文件，吃着大街上顺手买的早点。亚娟推门进来，看着子安香甜的吃相，问子安：“你又喝了酒没吃饭吧？脸都白了。”
子安一看是亚娟过来了，便起身让座，问她吃了早点没有？亚娟说没胃口，她有点疲惫的样子让子安觉得奇怪，便问亚娟是不是病了？亚娟说还可以，她告诉子安今天陪着市电视台到兴坪镇采访当地特色作坊节目，问子安有需要的吗？子安摇了摇头说没有，亚娟看着子安又让他好好想想，子安莫名其妙的纳闷说真没有。亚娟忽哧的笑了，问子安想不想见吕霞？子安才知道是亚娟逗他玩呢，不禁笑了，走过去揽住亚娟的腰问：“又吃醋了？”
亚娟咧着嘴角说：“没有，那点儿醋早长毛了，不过一去兴坪镇就想到吕霞，感觉怪怪的。”
子安说吕霞也许早嫁人为人妇了，过着自己安逸的小日子了。他问亚娟他们准备多会儿结婚呀？
亚娟脸微红了一下说：“你谋算好了？我可没准备好，怎么也得等拿上毕业证的吧。”说完用指点头了一下子安的鼻尖说：“你还没过关呢？还得重新考验你。”说完掰开子安的双臂去单位上班去了。
单位上的人员陆续来上班了，机关里叮铛作响，一片生气。乔局长从办公室里探出身子，招呼子安到他办公室里，子安没想到乔局长比他来的还早，不禁对乔局长敬业的精神所感动。
子安进了乔局长办公室，问乔局长来的真早啊。乔局长说自己早上起的早，每天散步到单位正好一个小时，把当天需要做的工作梳理一遍，等其他工作人员上班时，乔局长的工作计划就做好了，给各股室办一安排就行了。只是近日来各乡村户大操大办红白事务增多，私屠乱宰现象增多，一些小报记者添油加醋的描写，给屠宰管理工作带来了负面影响，乔局长安排子安带着执法队去下乡督察核查一下相关工作，并设立相关举报措施，对举报人进行奖励和个人信息保护，必要时邀请电视台记者一同参与，关于如何加强完善屠宰管理工作，乔局长让子安拿一个成熟方案出来。
子安领着工作任务出来，他召集了执法队同志们商议相关工作部署措施，工作队员说兴坪镇临近三省交界，那里村民法制观念淡薄，民俗活动讲究多，消费量大，也是病死猪流入流出的主要通道，应该对那里加强信息收集和打击力度。子安同意他们说的，便带着他们来到兴坪镇的一些乡村打听相关情况，可是村民们看到这些不像种地的人来打听相关宰杀病死猪的情况后，都像避瘟疫一样的远远走开了，没有人过来和他们搭腔说话，而且还有人在远远的观察着他们的动向，子安明白了老百姓为什么这样了，怕他们走了以后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子安寻思着怎么办，突然脑海中跳出一个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想起她来？她就是吕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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