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 离去
汽车在白娆的叫骂与乌言承的回骂中开到了机场，乌言承停好车，拽着白娆将她拖进机场大厅。
“言希肯定还在等你，你们以后好好过，唐家要是敢找麻烦，交给我处理！”乌言承自动忽略了白娆与他对抗用力，自顾自的大步直奔贵宾候机室。
白娆怒斥：“你少异想天开了，我什么证件都没带怎么上飞机？”托不住他的脚步就改成狠狠打他的手，“你放开、放开！”
无奈乌言承的身子就像铁打的一样，分毫不为所动，“你这女人真是不坦率，你要是不喜欢言希干嘛对我妹妹言婷那么好？”
“那跟我喜不喜欢一点关系也没有……”
“切！还不承认……”
两个人拖拖拉拉就到了贵宾候机室门外，乌言承正要踢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乌言希冲出来，三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哥哥？白娆？”乌言希扶住门框稳住身形，惊讶的看着他们。
“你这么急着要去哪儿？”乌言承道。
“我……”乌言希看了白娆一眼，“哥，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
“这女人口不对心，你又不舍得强迫她，我就把人带过来了。行了，你们俩慢慢谈，我回公司了。”乌言承大大咧咧将白娆一把推倒乌言希怀里，挥了挥手潇洒地走了。
白娆对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他走了一会儿她怎么回去？
乌言希同样也对神经大条的哥哥很无奈，叹口气道：“里面没人，进来说吧。”他让开身子，白娆犹豫了下，进了门。
“不好意思，我哥有时是自作主张了点，他没伤到你吧？”乌言希关上门。
白娆一听火气又冒了上来，“你敢相信吗？他居然跟劫匪一样在路上劫持我！我的手腕都要被他拧断了！”
乌言希看见她白皙的手腕上明显的红痕，有些心疼，又忍不住想笑：“抱歉……”
白娆这才发现，被乌言承这么一搅，原本应该十分沉重的气氛竟然变得格外轻松。说实话，她原本没打算在他回纽约前见他最后一面，但这么阴差阳错的见到了，心底某一处也算圆满了。
候机室里安静下来，白娆低着头揉自己的手腕，转身，“我走了。你哥把我带过来没给唐湛打招呼，我怕他担心……祝你一路平安。”
她扶住门把手一拉，乌言希从她身后又把门碰上，“你知道我刚才冲出去是要做什么吗？”
白娆似乎有了某种预感，用力拉门把手，乌言希却比她力气大，摁住门清楚的说出她不愿听到的话：“我正要去找你。”停了停，“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跟我回纽约。”
白娆终于死心，任他把门碰死，回身推开他的胸膛：“你哥哥弄不清状况也就算了，连你也这样？我怎么可能跟你回纽约？我根本不是叶雪，你忘了我对乌家做过什么？”
“你是不是叶雪都已经无所谓了。那天晚上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原谅你的理由罢了。从头到尾，我只是放不下你。”乌言希缓缓道。
白娆没有想过，在他知道她害了乌家之后还会原谅她。她一直以为那天她离开纽约，他们这辈子就已经错过了。
她的眼眶渐渐发烫，咬住了唇。
乌言希闭了闭目，低声道：“即便你没有那么做，乌家犯下的罪，也不会因为被时光埋葬而消失。我想爸爸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唐家揭露这件事，没有辩驳也没有回击。爸爸他想赎罪，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对我而言，你是谁都没关系，我补偿你也好，你偿还我也好，我不想我们再因为这些而彼此伤害。我们可以回去，重新开始……”
“可是我已经嫁给唐湛了。”白娆只能说着这句话，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思想。
乌言希认真道：“你不可以再伤害他，因为他是真心爱着你。”
“我已经嫁给他了。”白娆低语。
“停手吧，不管你和南夜想做什么。否则不久之后，唐湛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白娆抬眼，“唐家陷害乌家，你不恨唐湛吗？”
“我恨过唐家，或许也怨恨过唐湛，但我很清楚，我不想他有一天经历和我一样的痛！不，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会更痛！”乌言希深深看住她。
他的话就像细密的针一样扎的白娆心头暗疼，她转开头望着窗外丛密的花树，淡淡开口：“我不会跟你走。，你曾经说过，这个城市不适合你。你的话很对。你太善良了，连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都可以原谅。而我跟你正相反。这里，很适合我……我要留在这里。”
她的神情很平静，却透出一股无法撼动的坚持。
乌言希握住她的肩：“你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你会很危险吗？唐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走吧，今后不要再管我。”白娆推开他的手，侧开眼，清楚的低语：“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有什么在乌言希的眼中瞬间坠落，他的身体似乎都僵滞了一下。
他努力压抑住充溢心口的情绪，紧紧盯住她，强硬开口：“好！你不愿接受我，没关系。但是今天你必须答应跟我走。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因为，我不许你继续伤害唐湛！”
上一次他对她这样疾言厉色，是为了他的家人。这一次，是为了唐湛。家人，兄弟……她似乎，总是在伤害他重要的人们。
白娆转身开门。
乌言希严厉道：“白娆！离开他，跟我回纽约！”
“，你这是在引诱我的太太跟你私奔！”
候机室的门打开，露出门外唐湛的身影，两人都是一惊。
白娆的心登时慌乱，唐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有没有听到关于叶雪的谈话？
唐湛将她拉到身后，阴沉的眸子看住乌言希，“你这也算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该做的？”
乌言希非常了解唐湛，即便他告诉他白娆另有所图，他也不会相信，况且他根本不知道白娆究竟图的是什么，没有丝毫证据。
他疲惫皱眉，“湛，很多事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但只有这件事，这是唯一最好的选择！”
“让我的太太离开我，跟你去纽约？这就是你所谓最好的选择？”唐湛讽刺。
乌言希被他的语气激怒，“唐湛，你不要认为我的忍耐是没有限度的！”
“没错，从小到大，你已经忍受了我太多次。”
唐湛的脸色突然一改愤怒，无比认真的看住他的眼睛。
乌言希和白娆都愣住了。
唐湛抽掉领带，解开领口，然后对乌言希摊开手。那是任人殴打绝不还手的姿势。
“言希，尽情地揍我一顿吧。不论是为我以前染指了你的女人，还是为我如今强行抢走了你心爱的人，或者，为了唐家对乌家做的事……狠狠揍我，让我还清欠你的。还完之后，请你把她让给我……”
他看着他，清楚的说：
“我需要她，我不能没有她。”
白娆忽然感到脸颊湿润，怔怔抚上脸庞，才发现那一瞬已经有泪水流下。
她不知道，唐湛对乌言希最大的愧疚，居然是她。也不知道，唐湛居然会求乌言希将她让给他……
乌言希也同样满面震惊，唐湛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平静而坦然的等待他的拳头落下来。
眼前的唐湛，不知为何在乌言希眼中变成了小时候那个总是闯祸、总是拖累他、总是气他，却又总是站在他身前护着他的小男孩儿。
他凝视着他近似解脱的神色，紧紧握拳，唐湛闭上了眼。
乌言希抬脚，白娆正要冲上去，而乌言希却只是平静的从唐湛身边走过。
擦身那刻，唐湛听到了他极低的声音：“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但愿将来，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机场的广播已经开始通知飞往纽约的乘客准备登机，他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候机室再次一片安静。
唐湛上前几步走到窗前，两手撑住窗台没有回头，似乎不想白娆看到他现在的神情。
白娆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起乌言希的警告，她的存在，只会不停的伤害唐湛。尽管她早就知道，却是在这一刻，才真切体会到她对他的伤害，究竟有多深！
一天之内，唐湛居然对两个人做出了乞求的姿态。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唐湛竟然会去求人！他分明一直是那样骄傲张狂，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人！
如果不是她的设计利用，他还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霸道跋扈的他。那样的话又有什么不好？他还是那么自由自在，洒脱不羁！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利用他，视而不见的伤害他！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他感到心痛，痛得几欲窒息……
她居然会为唐湛而心痛，她究竟是怎么了……
似乎是房间太过安静，唐湛状似轻松的开口：“我看见乌言承硬把你拖上车，就马上追来了。我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因为我大概知道言希今天会回纽约……”
“路上被几辆车堵了堵，渐渐就落了些距离，所以才来晚了。老实说，当我跟丢了乌言承的车时，我心里很急！我很怕等我追到的时候，你已经和他走了……你知道我在言希面前，心底其实是很心虚、不自信的。我总是害怕我对你做的所有努力，都会在他一句温柔的言语中付诸东流。所以当我来到门外知道你没有打算跟他走时，我真的好开心……”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能感觉到她紧贴着他的背脊摇头，“我不会跟他走，也不会跟任何人走的……”她已经泣不成声，“我答应你了，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只有你……”
她环着他的腰的双臂，因剧烈的哭泣而不停颤抖，却是那样紧，仿佛想借此传达给他她的决心。
唐湛双手覆盖住她的手，转身将她拥入怀中，“我求他把你让给我，或许潜意识里我知道他会继续包容我，不忍心拒绝我……你会不会认为我这么做很卑鄙？”
白娆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摇头。
唐湛在她柔软的发间一吻，叹息：“……既然你在乎我，就试着爱上我吧，只有这样，我们才都会幸福……”
白娆在他怀中紧紧闭上眼，眼泪溢出眼角，无声滑落。
她不能告诉他，那样，只会令每个人都更加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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