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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谢师宴


  这个暑假对于许长阳来说,简直是坐吃等死的假期,不是抱着笔记本刷剧,就是躺在床上挺尸。外头阳光猛烈,她在空调房里喜滋滋地享受着最后的悠闲。

  谢师宴安排在七月底,大家订好了饭店,吃放唱歌一条龙服务。巧的是林岳川同学会也在同一家饭店,便打算在饭店里碰个头,毕竟自接机后两人再没碰面。两人都不是什么腻歪的人,林岳川有课题有项目要做,每天要么在书房绘制图稿要么去市立图书馆查阅文献资料,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谢师宴的日子,许长阳一件骚包米奇的黑色T恤,搭上七分牛仔裤,倒也清爽简单,背着个小书包提前半小时到了酒店踩点,只见几位更为骚包的西装革履男同学已经在门口迎宾,许长阳走上前去一一调戏,一群人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地走进饭店包厢。

  中途林岳川来了电话,让她到走廊去,许长阳跟提前到的同学挥挥手打了招呼,一溜烟便跑到走廊会情郎去。

  到了走廊拐角处,许长阳一眼就看到穿着白T的林岳川,他身子倚靠着墙,双腿修长,这么远远的一看过去,全是腿的海洋,许长阳又低头瞅瞅自己的小短腿,无比心伤。不过他们这么一黑一白,倒有些像黑白无常,这是多么的心有灵犀啊,思及此,许长阳心满意足对林岳川打招呼。

  “来了。”林岳川走上前,手中还提着个纸袋。

  “哟哟,还有小礼物呢!”许长阳跟着个痞子似的吹着口哨,从林岳川手里接过纸袋。

  纸袋上的英文是某个衣服牌子的,许长阳和许妈在商场上看过,标价之贵,许妈曾经看了价格私下怒骂道:“就一件吊带小背心,居然要两千多?还不如直接抢银行来钱更快!”

  许长阳表示同意,“资本家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鲜血啊!”

  回忆完毕,许长阳往袋子里一看,是一件吊带——小裤衩。呃,按照标准说法应该是背带裤。

  “你怎么会想送我这个?”许长阳翻着小裤衩的商标,瞅那价格一眼,天雷滚滚,4699,只想大骂不过是一条小裤衩,居然标价如此之高。

  “看到了就买呗,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许长阳眼瞎,居然意外地发现林岳川有些不好意思呢,一定是错觉,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林岳川即使是生气也没有任何表情的。

  事实上,林岳川某天缠不过林母,陪着她逛商场,在无聊之余,看到模特身上穿着的背带裤,意外地觉得许长阳穿起来,应该会很像小学课本里的那首儿歌:“小企鹅美滋滋,旅游穿着件黑褂子,出门忘了系口子,露着白白大肚子”那种蹦蹦跳跳颇有些娇憨可掬的样子。

  这些,当然不能让许长阳知道了。事实上,他小学学这首儿歌时,脑袋里冒出的就是许长阳滚着个圆肚皮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像许长阳所说的,一条裤衩而已,居然会让他联想到过去,看来他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执念,就是让许长阳cos企鹅宝宝,说出来他自己都尴尬。

  “难道送裙子不更合适吗?”

  “为什么?”

  “因为可以撩妹啊!”说完摆了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姿势。

  “……”

  “一会儿我过去找你。”林岳川拍了拍许长阳的脑袋。

  许长阳一脸懵懂,“找我干啥?”

  “揭开清和中学的未解之谜。”平静的陈述。

  许长阳恍然大悟,这是要见光死的节奏?心中小鹿乱撞,但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阿川,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今天在场的也有……”

  林岳川明白许长阳的顾虑,只是这样拖着问题不解决,反而存有余地,后果也许更不可解。

  “你先回去。”

  许长阳见林岳川似乎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点点头,返身回了包厢。

  ……

  包厢里的场景是一群傻屌在还没上菜之前轮流把凤凰传奇的唱了一遍,后又补充了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并以“那就是青藏高原”作结,一群人总算神色销魂地回到饭桌上。

  许长阳和宿舍的一群小婊砸聚在一起,他们宿舍在这次高考中全然展现了学霸的风范,一个成绩赛一个高,其中还有个市文科状元,让人怀疑是不是宿舍风水太好,毕竟面朝小树林,背靠逸夫图书馆,也算是清和中学的风水宝地了。

  宋引章今天也来了,许长阳见她穿着件白衬衣,绿色碎花百褶裙,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照例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都跟苍蝇盯鸡蛋缝似的围着她打转。

  “引章啊,喝果汁还是可乐还是雪碧啊?”男A说道。

  “引章啊,这汤不错,我给你盛点?”某B。

  “引章,今天的烧鹅味道很好,我给你拿个腿?”某C。

  许长阳没听到C男的话,一伸手就率先把那烧鹅腿给端了,某男看着许长阳的眼神很是愤愤,许长阳愣了半晌,才恍然,赶忙一笑道:“巧合,纯属巧合!”

  酒酣胸胆,正群魔乱舞时,林岳川推门而入,喝高了的数学老师站了起来,指着林岳川对着班上的同学招呼道:“我老刘的得意门生,咱清和中学的骄傲,”说到这里打了个嗝,又继续:“林岳川同学……来看我了……”说完又回头对着已经上前的林岳川问道:“阿川,你是来看我的没错吧?”

  许长阳私下感叹,原来老刘居然有这么萌的一面啊!

  不得不说,林岳川一进来,真个氛围瞬间热烈起来,本来文科班就阴盛阳衰,多是女生小团体自己窃窃私语,好不容易见到林岳川这块好肉,一群常年面临僧多粥少如狼似虎的女生怎能不热烈呢?

  老刘似乎喝高了,先是狂笑,紧接着抱着林岳川狂哭,一边哭一边喊:“阿川,你真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你不知道我在现在这个文科班经受的是怎么的折磨,一群傻孩子连个基本的送分题都要让我解析……”

  林岳川头冒黑线,班上学生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末了众口一齐,“不好意思啊刘老师,我们的智商感动到您了……”

  “……”

  宋引章的精神从原先的恹恹到见到林岳川时复杂的表情,很是深邃,许长阳这么肤浅的人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新一轮的敬酒又开始了,某个男老师已经喝得晕头转向,还要逼着许长阳给他敬酒,大喊道:“长阳,这杯酒你不喝不行,谁让你考得这么好!”

  敢情考得好还是错误的。

  许长阳见那老师已经把领带绑在脑门上了,颇有抽风的倾向,赶紧上前敬酒,没想到林岳川夺过许长阳的酒杯,说道:“老师,这杯酒我替长阳喝吧。”

  “不行,你若要挡酒,必须来三杯,还得是白酒!”

  “阿川,我也要,我也要!”萌萌哒老刘也上前凑热闹,然后变成众人看林岳川罚酒的场面。

  许长阳是知道林岳川的酒量的,却是大不如自己,毕竟自己可是从小跟着自己老爹喝着老白干吃着花生米长大的,林岳川那白脸小生的样子,还真是受不住。于是她上前将林岳川护在身后,颇有母鸡护雏的姿态,已然走向癫狂状态的众老师,此时已经不能满足于一人一杯啤酒了,许长阳大手一挥,豪迈地干了十几杯老白干,直到膀胱都快受不住,喉咙火辣辣地倒在一旁和舍友玩着小蜜蜂。

  “长阳这酒量,还真是绝了。”难得还清醒的班主任地理老师说道。

  这时老刘还不肯放过,扯着嗓子对着已经倒在沙发上因为玩小蜜蜂又被灌了几杯啤酒的许长阳喊道:“长阳,你跟老师说说呗,你后来咋就静下心学习了?”

  许长阳扶着脑袋笑眯眯地倒在某大胸室友柔软的胸脯上,表情是无比的惬意,“因为我服用了三百年九芝堂出品的静心口服液,治肾亏,不含糖……”

  众:“……”

  “那你有啥话要送给数学成绩和你一样差的学弟学妹吗?”

  “呃,”她打了饱嗝,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是伸出一根手指头,这会儿怎么感觉五根手指全出来了,她晃了晃渐渐沉重的脑袋,醉言醉语,“就一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长阳这是喝多了。”地理老师哭笑不得,他很喜欢许长阳这个学生,脾气好,性格又活泼,时不时地犯一回傻确实挺招人疼的。他转头对身旁的林岳川问道:“你跟长阳是一对的?”

  林岳川毫无掩饰地点点头。

  地理老师满脸欣慰,不住地说:“挺好的,挺好的,你们都是好孩子,真挺好的……”

  总算也是,解开清和中学的未解之谜了。

  到了傍晚,偌大的包厢里横七竖八的,此时许长阳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喃喃自语什么“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诸如此类蠢话连篇。

  老师们都走了,大家也一一告别走人,林岳川上前扶起许长阳,右手的手臂搭在她的脖颈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声音温和:“长阳,喝点水,该回家了。”

  许长阳抿了一口茶,胃里依旧翻滚得想吐,只是已经稍稍酒醒,她撑着身子,一手握着林岳川端过的水杯,喝下了大半杯,这才觉得元神归位。

  她的脸上还留有睡痕,红了一大片,林岳川的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叹口气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许长阳点点头,扶着林岳川站起身子,果然头轻较重,恨不得倒在地上睡死算了。本来以为醉成这德性的只有她一人,没想到宋引章更夸张,直接不省人事。

  一堆苍蝇男围绕着躺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宋引章不知如何是好。许长阳拉了拉林岳川的衣角,轻声道:“要不你先送引章回去吧,我还行,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林岳川沉默了一会儿,将许长阳搂得更紧了些,正当无可奈何之际,许长阳见舍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赶紧喊道:“阿琪,我好像有点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吧。”

  舍友阿琪看了看正搂着许长阳的林岳川,以及醉倒在一旁的宋引章,点点头,“好啊。”

  “长阳……”林岳川缓缓地松开许长阳,不知该说什么。

  他觉得许长阳真是太周到了,周到得让他愧疚。

  “去吧去吧,我和阿琪先走了。”许长阳朝林岳川挥挥手,跟着一旁已经收拾好了舍友阿琪走了。

  舍友阿琪很不满许长阳的窝囊样儿,在的士上便一直批评着她,怒其不争,“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跟宋引章斗,更是其乐无穷,你总是让着她做什么?没见她一步步越俎代庖李代桃僵?”

  “阿琪,拜托,身为高考语文142的你,不要乱用成语好吗!”许长阳实在听不下去了。

  阿琪狠狠地拍了她的脑袋,“我这不是给你举栗子,摆事实吗!就你这怂样,今天退一步,明天退两步,后天人家该骑到你头上了。你看她那小身子,婀娜地在沙发上一躺,那勾魂劲儿,别以为我看不出,她那就是装醉!那手段也就哄哄你们这些道行浅手段低的小姑娘罢了,不是我吹的,我这火眼金睛,就是只千年九尾狐,在我面前都无所遁形……”

  许长阳听着舍友阿琪开始吹牛逼了,整得自己跟个崂山道士似的。

  待听完阿琪吹了十几分钟的牛逼后,许长阳颇有些同情被阿琪一口一个地称为“狐狸精”的宋引章了,于是替她说话,“阿琪,你不要总把引章说得跟个恶毒女配似的!”

  阿琪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幽幽道:“说得跟你是万千宠爱的女主一样!”

  “……”再见,来不及握手。

  “我跟你说啊,你在宋引章面前,也就是个打头阵的炮灰,别把自己想成清纯白莲花,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开着航空母舰的王子来解救你……”继续捅刀的阿琪。

  许长阳顿时觉得全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身边的一个赛一个毒舌,在家要忍受许妈的讥讽,出门在外又要忍受好友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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