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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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初光未亮，四周还是寂静无声，偶有虫鸣却显得悦耳，这是清晨的景象。

　　苏衍却早早就起来了。

　　他把窗门紧闭，房间内不点灯，内室漆黑。站在房中桌前抚摸着那把银龙剑，这是属于他的第一把剑。愈轻抚的同时，呼吸愈调整得绵长。这是洛宣教于他的，和剑沟通，感受剑的意境。

　　桌上摆放着一枝香。香头的火星是整个房间仅有的一点微光。

　　似是感受好了剑意和调整好了呼吸。苏衍单手执剑而起，剑尖对着香头，观察香头的位置。突然手腕着力，而臂膀不动，一剑急速而下。

　　竟扑了个空。

　　苏衍又重复起，调整呼吸，执剑而起，剑尖对着香头，挥剑急速而下。

　　这次倒是打对了香头的火星，但是火星微微晃动，又复于原位。

　　这是洛宣给他安排的第一课。练剑的第一课。每天天未亮四周漆黑之时，起床练剑，对准一枝香，迅速挥剑而下，直至整根香成两半时，才能进入第一阶段。第二步再把豆子掷向空中，用剑劈在空中成两半，功夫能练到这里，才勉强拥称得上有了些剑感。

　　练到门缝渗出丝丝亮光，苏衍打开房门，发现天光大亮，已到正早。

　　立于别院空地，试着运用林紫曼所教的《紫云诀》来尝试与“意”沟通。

　　然后想着洛宣所教的预备式。执剑而起，弓步直刺，提膝平斩，回身后劈，回身下刺，弓步平抹，挂剑直刺，弓步左撩，虚步架剑。每个动作都尽量精准，每个呼吸都调整得稳定绵长。

　　利用剑的意，来切合天地混沌所赋予的“意”，这也是洛宣教于他的方法。

　　练了许久，到了正午，直至林紫曼从学院教学区回来。苏衍还是沉浸在剑中的世界。这是一种孤独与了然的剑中世界，不知疲倦的，与剑在交流，和剑述说情长。

　　“林姐姐，你考核通过了么？”苏衍看到林紫曼走进别院，收势，跑到林紫曼面前笑着问道。

　　“那当然啦，也不看姐姐是谁！”林紫曼伸出手指点了点苏衍的额头，微笑回应道。

　　不仅学生有入学考核，当然作为准备进入学院教学的老师也要考核。当清风学院的老师是林紫曼的念想，今天也是新老师考核之日。

　　作看苏衍额头丝丝密汗，手执银龙剑，林紫曼也倍感安慰，苏衍还是很努力的孩子。

　　“嗯哼，苏衍，要加油哦，希望你可以当林姐姐的第一个学生。”林紫曼笑着说道。

　　“嗯嗯，我会加油的。”苏衍很喜欢林紫曼笑，亲人般的感觉。

　　一连几天，苏衍都在练习如何才能将整枝香一劈而成半，可是都没有成功。

　　不过苏衍毫不气馁。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次，他闭着眼睛，感觉剑尖的位置，靠着香的火星透过眼皮的微亮，感受香的位置。突然手腕着力，而臂膀不动，一剑急速而下。

　　火星飞溅，一剑挥下使整枝香从香头开始划到中间，断了一半。

　　是的，快了。心中微微兴奋，这是他这几天做到的最多。

　　再次，他闭起眼睛。感受剑，不仅是剑尖，他似乎可以预料到剑的长度，感受整把剑的重量，清楚得不差万分。香头的火星在他闭起的眼内也显得耀眼异常，仿佛在放大。

　　呼气，手腕着力，挥剑急速而下。

　　断了，香被整枝劈成两半。第一次，他成功了。

　　而他却没有太兴奋了，继续，点燃一枝香，调整呼吸，再感受剑，一剑挥下。

　　练了一个上午，他终于可以四枝香有三枝可以一剑劈成两半，如有懂剑之人在场，也会感叹他的进步不可谓不神速了。

　　别院的空地，苏衍单手别剑竖于身后，运起《紫云诀》，呼吸变得悠长如丝，神念近似飘忽，像是云游于天外又止于心中。

　　苏衍发现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哪些。

　　眼睛微闭，手执剑挽了一个剑花置于右平行于肩。起势，左腿迈出，成弓步，右手萎缩向前一刺，感觉剑身轻荡发出轰鸣声，剑尖却浑然不动。左膝抬起，平砍，却似砍过一宏涛海浪。突而回身后劈，惊起一顿气流。下刺，气流涟漪散开。左腿向前大垮，左手置于头往上，剑于胸，平抹于前，涟漪又荡了回来。回身站起，左脚抬起，提膝，剑画圆形弧而直下，天地造化置于剑尖。

　　苏衍忘我般的，一直在做这些初级剑法的动作。越舞，越显得飘逸双生，仿佛剑溶于手。

　　而苏衍感觉到，运用这《紫云诀》后进行舞剑，似乎周遭有一层层气流，而右眼却看不到，这种气流朝他扑来，又突然荡去，此起彼伏。

　　慢慢的，他感觉这些气流在跳跃，像个小孩子般的，有种亲切感，似乎在邀他起舞。他越舞剑这些活跃的气流越欢实，不断旋转着，分散又融合，再荡来飘去。

　　忽然，他感觉，有些气流正透过他皮肤，往他身体里面跑，顺着自己的经脉欢欢荡荡的往某个方向在流动，虽然是看不到的，但这种感觉异常亲切。

　　而自己身体内也是滚烫，似乎腹中有一团红光在跳动，然后如丝般剥开游走，顺着自己的脉络，好像想要去于那欢实的气流进行汇合。那红光比之那无形气流还要强烈炙热，似是万马奔腾般浩浩荡荡。

　　苏衍还在舞剑，一招一式，却气发于外。

　　一会儿，气势如虹红光形成的丝线像是找到这股无形气流般，缓缓的缠绕于它。然后顺着脉络又回流于腹部，不过那红光丝线的接引下，那些气流更是快速的被引进苏衍的体内。终于无形气流也到达了苏衍的腹中，接着那气流旋转开来，荡起红光形成的丝团，也跟着一起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好像经过一个世纪，又似乎是眨眼之间。

　　气流的旋窝在苏衍的腹中荡开来，散落，可是高速旋转荡开来的旋窝气流好像又和外面欢实的气流不一样，好像，苏衍感觉能调动它们。

　　按照《紫云诀》的引导，苏衍尝试去调动他们。似乎那些气流真的听起苏衍的话，随着苏衍舞起的剑，似乎达到了剑柄，再如剑身，指向剑尖。

　　弓步直刺！苏衍执剑刺于一旁的木桩。

　　一剑透于木桩。

　　原来，这就是“意”。

　　苏衍睁开眼，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变得清晰了许多。

　　远处树叶的叶茎散出蓬勃生机，小虫在啃食叶片，吃的津津有味，树桠上的小鸟在虎视眈眈，树干苍老而挺拔。房檐旁的木梁上有颗蛹在抖动，似乎有东西在破茧而出。蜜蜂嗤嗤的在吸食花蜜，花粉蜜蜂翅膀的飞舞不断飞落或沾到蜜蜂翅膀上，然后蜜蜂在飞入另一朵花吸食花蜜，翅膀上的花粉调入，融合。空气流溢的味道似乎也在膜拜生命。

　　这就是“意”，生命的无限大循环，混沌的本质！

　　正当苏衍还在回味这番意境。

　　突然，有个意念在心里响起邀请他去三生门一叙。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心里会有这样的意念出现？

　　正在苏衍纳闷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晃场景一转。景色突变，只见四周浓墨青光，旁边白茫漂浮，远处偶有七色流光，自己漂浮在空中，下看不见地界，上看不见天际。这，这，这不就是那掉入潭底时遇到的情景？

　　而且，异常奇怪的是，苏衍竟可以感觉到自己还在别院的空地上，手中还执着剑，剑还插在木桩里，周围的事物感觉非常清晰。心念一动，竟可以控制把剑缓缓从木桩拔出。远处的树叶还在摇曳，小鸟依然在鸣叫，太阳的光线散在身上还是可以感觉温暖，悠悠的微风吹拂脸庞还是可以感觉清爽。挥了挥剑，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这眼前的光景是什么？苏衍有点不可思议的想到。

　　眼前的事物又是那么真实，漂浮于白茫中，伸手虚抓，白茫依旧飘远。

　　仿佛！仿佛自身两个世界，拥有两个同样的身体。感觉，触觉分开来，却又是合为一体。

　　这真是神奇的事情，不可想象！

　　“哈哈哈，孩子，真想不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突然左侧传来一个声音。

　　是的，正是上次那位身着青色长衫，头发花白飘羽仙逸的玄灵老人，玄灵老人负手而后，在不远处朝他微笑而道。

　　“老爷爷，这是，这是，我怎么感觉我身体还在别院，还能自如的舞剑，对外面的东西都看得见摸得着，却，却能感受到老爷爷真实的在我面前，还有这些漂流的云彩？”苏衍惊奇不已，有些口不择言的闻着这位玄灵老人。

　　“哈哈。没错，此番场景是你的灵魂到达了此地，而肉身在置于外。想要肉身能进来，现在你恐怕做不到。不要惊慌孩子，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你悟到“意”境的时候，就是此时。哈哈哈。”玄灵老人手抚白须，缓缓和苏衍道。

　　“我以为上次我是做梦呢，老爷爷。这里是三生门么，老爷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苏衍不再惊慌，可能待在林紫曼身边，林紫曼经常和他讲些修炼奇遇等等一些奇事，也让他的接受力大为增加，而且他感觉这位玄灵老人对他没有危险。

　　“哈哈，孩子你莫要心急，我会为你解释一二的。”

　　玄灵老人抚须而仰头，似在回首亘古往事。

　　苏衍也在耐心的等候这个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洪荒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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