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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风波不定雨朦胧


  那游刃一个翻身,从那塔后一闪而出,纱衣席卷周身雨滴激射,西风烈持棍健步而来,见那游刃腰间几个极大的雨滴甩出,心中惊异。

  “不好!”西风烈突然惊醒,那甩出的几枚大的竟不是雨滴,乃是几颗白玉色泽的暗器。

  只见那游刃腰间四枚玲珑骰掷出,先前两枚齐射,一枚斜向打去,一枚缓缓而出。

  但西风烈这边,哪能看得出那骰子缓急,只见四枚暗器飞出,忙舞棍挡去,只听“叮叮”两声,二枚玲珑没入棍身,后来一枚骰子没打向正身,而是朝向西风烈左臂而去,西风烈忙又闪,却见有一枚骰子缓飞而来,此刻西风烈依然使得向右的劲儿,转瞬之间哪能回力,那最后一枚骰子击中西风烈右肩,但力道不大,西风烈一沉肩,那骰子从肩上划去,豁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游刃翻身垫步立起,又是单腿离地,向后一翻,掌中犹可重,手下莫言轻,使出玲珑骰“板凳”一招,掷出一枚骰子,西风烈见这动作虚实难辨,自然挡不得,侧身躲过,定眼瞧向那游刃,但看她身子纤细,动作敏捷,又是使得暗器,自己哪里能近身,不容迟疑,西风烈收棍一转,手腕使力,一下子掷出长棍,只见那长棍在空中急旋朝游刃打来,游刃急忙闪避,这一翻身闪避,这一闪避,就给了西风烈空隙,只见那西风烈疾步冲上,竟然比那飞起的长棍还快。

  游刃一时间惊慌失措,那人比棍快,转瞬间到了自己身前。

  西风烈一脚踢出,正蹬在游刃胸肩。

  但看游刃面容痛楚,立时往后倒地摔去,生生跌在雨水打湿的泥土上,霎时浑身泥水混杂草,那纱衣也被碎石划破几处。

  西风烈这一脚踢过,随手接住空中长棍,手腕翻转,棍尖指向游刃脖颈。

  “你究竟是谁?”西风烈厉声问道。

  “藏我塔林之处,又使暗器攻我,我和你可有冤仇?”西风烈又接一句。

  此时夜风劲吹又夹杂着细雨,那雨滴打在人身上,又潮,又湿,又冷。

  游刃眨了眨眼睛,睫毛打下几滴雨水,定了定神瞧向那西风烈,看得那西风烈灰衣,脖子胸前套着佛珠,两眼看向自己,棍尖就抵在自己喉咙。

  也不知怎么了,游刃看见这西风烈,一眼便瞧了出来,不过却只是瞳孔露了几分喜悦,便缓闭上眼。

  西风烈见游刃闭眼昏迷,身子躺了下去,忙抽回长棍,但那棍还是擦了一下游刃脸庞。

  西风烈愣了一会儿,转身便走,行了几步,见那游刃并没有起身暗算,便又转头回看。

  蒙蒙雨夜中,那倒地的身影倍显凄凉。

  西风烈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棍插入泥,想看看这暗算他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看,西风烈那因雨打而微皱的眼睛瞪得巨大。

  他呆了一会儿,忙双手抱起游刃,回身想探入旁边林中避雨。

  抱着游刃起身走步之时竟是自己拌到了插在泥中的长棍,险些摔倒,西风烈一个垫步稳住身子,跑去林子中。

  西风烈找了一颗叶片浓密的树,扶游刃靠下,扯下灰布上衣披在游刃身上,右手从裤子上蹭了蹭,便去抹下那游刃脸上雨水。

  但看那脸,

  娇滴兮如朝露润花蕾,

  晶莹兮似出水芙蓉莲,

  唇角微扬兮正如心中喜,

  画眉轻佻兮好闭目传情。

  西风烈看得游刃这般,心中万般难言万般苦,又是万般难言万般欢喜,自己不禁笑了,又是不禁眼眶转了几滴泪珠。

  西风烈正扶住游刃凝望间,只见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又是嘴唇张起。

  “西风,你不认得我了吗。”游刃那眼之时缓缓睁开一半,又是闭上,喃喃出这句话。

  西风烈只是瞧着那游刃,没吱声。

  “你拿棍点我脖子,你是想叫我去死吗?”游刃仍是闭着眼睛,她说这话断断续续,似乎半点力气也没得,却是提起纤手,摸向前面。

  西风烈见她伸手,也便一手扶住游刃,一手接上游刃拿手,攥了起来。

  游刃感觉到了西风烈握住了她,脸上一笑,就又是低头,似乎是昏过去了。

  西风烈见游刃两番昏迷,便把她那手放下,去摸了摸游刃额头。

  果然,那游刃额头和那刚出笼的馒头一般烫人。

  西风烈四下张望一番,心中思索:“少林寺不许女人留住,这又是高烧得病,如何是好。”不一会儿,西风烈便抱起游刃,探出林子,寻了一条小路,径往塔林西处而去。

  少室山风波不定,夜雨朦胧,西风烈怀抱着游刃急步走在乡道之上,原这西风烈心想就算留的这游刃,带她醒后,若是一番闹腾,自己便怎么在师兄弟前解释,便顺路下山寻去一村落而去。

  不时,便到了山下,见一村子,零星几个木屋闪烁着烛光,西风烈甚至都没四下探看,径直寻了一户人家,用脚踢门,大叫道:“快开门,我是西风烈!”

  西风烈见里面没人反应,又是几脚踹门:“赶紧开门。”

  西风烈大喊大叫,不是从一旁窗口见里面闪起了光。

  “等会,猴急个啥!淋会儿雨你就死得了啊。”只闻屋内传来这句。

  一会儿,这门便开了,开门之人是个男子,披着布衣,用斗笠盖着头,赤着双脚。

  “墨迹!”西风烈怒斥一声,夺门跑进屋子里。

  那开门男子被西风烈一撞,一脸呆蒙,只见西风烈怀中抱着一人,便也锁好房门,步进屋子里去。

  西风烈走进屋子,把那游刃缓缓放于床边,又是从房里拿了毛巾擦干游刃周身雨水,盖上了被子。

  “呦,可以啊,酒肉和尚这会儿成了酒肉加色大和尚了。”那男子一脸傻笑,朝西风烈讥讽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她似是受了风寒,你可有驱寒的药,拿些与我。”西风烈一脸正经,皱眉看着游刃。

  那男子见西风烈这般正经,又是一言看去那游刃,只觉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又是眼皮不停跳动,当下和那西风烈说道:“我看只是这天气骤寒,又拍了些雨水,没得大碍,我去煲些汤药,你别急。”说完此话,这男子便寻药去了,可不一会儿,这人又回来了,带了一件亚麻布衣丢给西风烈,讲道:“别耍帅了,穿上上衣吧。”西风烈听得这句话,才看了看自己上身****,又已是全身雨水打湿。

  西风烈在那游刃床边坐下,自己拿那布衣擦了擦身子,便丢到一边,双手握着游刃一手,凝目看着,脸上写满了焦急。

  西风烈等了一会儿,见这屋子主人还没拿药过来,就便急了,起身出门寻出,去了另一间屋子,只见那男子正在柴火前煲药。

  “还没好吗?”西风烈问道。

  “快了,别急。”那男子回身望了一眼西风烈,又是兀自用蒲扇扇火,这屋子也是简陋,不停有雨滴渗进滴在那柴火上“嗞嗞”的响。

  西风烈走进那男子,盘身坐在柴火边。

  柴火烧得挺旺,煲锅里的汤也是缕缕烟起。

  “你带来之人是谁。”那男子问西风烈道。

  “故人。”西风烈缓缓回那男子。

  “我晌午时分去了一趟山上。”那男子说道。

  “你去山上,少林寺?”西风烈一脸疑惑。

  “原来那女子真的是寻得你的。”那男子见汤药已经煲好,直接用瓢抄了一捧沙子,灭了柴火,弄好煲锅,倒在壶中,提起欲出门给那游刃送去。

  西风烈此时还是没懂这话意思,但见药已弄好,也起身回游刃那屋子。

  却说这男子是谁,怎么识的游刃,原来此人正是顾萼,西风烈自投了少林,却是凡心未了,每每背着出寺外饮酒吃肉,也与这顾萼相识,二人臭味相投,便结为好友。

  二人进了游刃屋子,顾萼便拿了个杯子,倒出壶中些许汤药,西风烈顺手拿过,往床边给那游刃喝下。

  “盖好被子,灭了烛灯,让她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没事了。”顾萼和那西风烈讲道。

  西风烈“嗯”了一声,给那游刃又是撵撵被子,看得没事,便灭了屋中烛火,与那顾萼一同出门。

  二人去了旁边一屋,顾萼点了房间蜡烛,便坐在桌前椅子上,西风烈也跟着坐下。

  “这少林,我看是待不下去了。”西风烈伸手抹了抹头上雨水。

  “哈哈,秃驴做够了啊。”顾萼又是笑到。

  “不过,依我之见,你最好还是回去少林。”顾萼突然一脸正经,和那西风烈讲道。

  “此话怎讲?”西风烈瞧看顾萼,不解其意。

  “今日我看得番邦一人,寻上了少室山,此人绝非善类,少林寺恐怕有难临头。”顾萼两眼睁睁说道。

  “少林常有西域达摩派僧人来访,何足怪哉?”西风烈靠在椅子上,没把顾萼这话当回事。

  “依我多年从商见识而看,此人不是个一般货色,定是背景不凡,来了此处,必然重重有求于少林。”顾萼又讲道。

  “既是有求于我少林,又怎么说少林寺有难临头?”西风烈质问道。

  顾萼皱了皱眉:“但我总感事颇蹊跷。”

  “顾老兄多心了。”西风烈笑着讲道。

  却说此时夜色已深,风雨未去,一股乍暖还寒的凉劲儿渐渐充溢了整个少室山。

  西风烈咱表不提,但讲姜九曲自锦衣卫骗财败落,与那刘墨卿暂避燕京,在那客栈巧遇轩辕熊和那自由帮会的穆峰,依那墨卿之意,本是想和那轩辕熊、穆峰联合,哪想那姜九曲脾气甚是倔,不愿寄人篱下,和那墨卿闹了一场,便寻路往江南去了,墨卿没得办法,只得跟着九曲一路,二人行了许久,两人商量一番,便奔江南苏州而去,盼得能有一番生计可寻。

  是日,二人走得迷糊,和那路人打探苏州去路,路人没讲得是苏州,只说此处依然是接近了金陵地界,姜九曲想了一番:“金陵是当今帝都,且去瞧看瞧看,况那金陵长风镖局也有故交。”便和墨卿讲了想法,二人便顺路朝金陵城处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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