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话 唯一的万花筒
“东北方向，距离五百米的岩石上有一张……东南三百五十米边长得大树上有一张……西北，六百五十米的岩石上……西南八百米的树林中……”宁次开启白眼，如同人形雷达一样扫过周围区域，准确的指出五封结界的符印。
“好极了，这点距离的话无线电还是能派上用场的，我们用它来保持联络。”阿凯从背包里取出时代感违和的科技造物，如果易哲还在这里，一定会相当无语。
“波长174……会话没问题。”凯班的同伴们互相测试。
“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立即出发，卡卡西，这个无线电留给你，我们到达地方之后会联系你，到时候一起揭开符印，你们就尽管冲进去吧！”凯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鼓励的说。
“浓眉毛老师，拜托了！”鸣人皱眉，沉重的说。
“哦！”
凯班立刻四散。
“小李，再往南边深入一点！”宁次在无线电中指挥。
“明白了，已经看到了，我准备好了。”小李一跃而上，用查克拉粘附在大树躯干上，手指紧紧贴在符印的一角。
“我这边也好了。”天天说。
“准备就绪。”凯说。
“那么……小樱，等会就由你击破岩石，鸣人和千代婆婆突入。”卡卡西半跪在石头上方。
“听我倒数，3、2……等等！”
无线电中凯的声音突然一顿，所有已经撕开符印一角的人都手一颤。
“凯！怎么了！”卡卡西急切的询问。
“遭遇敌人了吗？凯老师！”
凯似乎沉默了，但无线电里还有他微微的呼吸声，所以并不是无线电出了故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试图将无线电那边的情况听得更清楚详细，一时间，用作沟通的无线电里一片沉静。
半会，凯的声音才传来。
“你这不成器的学生。”
木叶苍蓝的野兽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耐人寻味过，没有一直呼喊在嘴边的热血，也没有向上的阳光豪迈，总觉得……是在惆怅还是在自责，这个西瓜头粗眉毛的一根筋的男人，第一次表现了这样的情绪。
“凯老师？”小李小心的低声询问。
“是吗……那家伙已经赶到了啊，偏偏，是在凯那边。”卡卡西低叹。
“弟子，难不成，不会吧……？”天天捂住额头，凯教的学生就是他们几个，联系到卡卡西之前说过的，她已经猜到结局了。
“宇智波……”宁次淡淡的说，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
那一时间成长起来的小忍者们，只有两个班出现了人员流失的情况，流失的两个成员是一对兄弟，而流失的是第三班和第七班，尽管晋升中忍后，指导上忍已经不用再像带孩子那样带学生，但大家依然习惯以各个班来团结自己的小队伍。
无数次危险的B级，A级任务让这群小忍者们印象深刻，但曾经都是一大堆菜鸟，不厌其烦的执行D级，C级任务，整天与小猫小狗追逐，却成了他们的回忆。
踏进这个残酷的忍者世界后，曾经的那些类似嬉戏玩耍的时光才是最为宝贵的。
“我就知道这家伙没事。”宁次扯了扯嘴角，自身的矜持不想让自己笑起来，但是一想到这附近没人看到，于是嘴角一咧。
“什么嘛，这么久都不给消息，我们又不会真的去抓他。”天天在无线电频道里嘟囔。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毕竟你看哲他的立场很不好啊。”小李依旧担任了粘合剂出声安慰。
凯听着耳边里的对话，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他正视着面前刚刚赶到的易哲，许久不见的学生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跟自己持平的对视，目光里没有任何畏畏缩缩，不管自己是作为不成器的学生还是不忠心的木叶叛忍，他都如此坦荡的看着自己。
真的成长了，凯想。
“就没什么说的吗，臭小子。”
“看到你没有动手把我绑起来，我也就放松了。”易哲耸耸肩，苦笑。
“哼，你现在是砂隐的雇佣兵吧，有他们为你作担保，至少在此次特殊任务结束前我是不会履行自己木叶上忍的职责的，这次我为木叶和砂隐的新和平而来，甚至可以说是代表着木叶行事，重担与外交官无误。”凯一本正经的说。
“哇呜，第一次听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符合自己立场的话。”天天在耳机里吐槽。
凯依旧不受影响，大义凛然。
“老师你这些年看起来也经历了不少，居然也会打官腔了。”
“作为木叶上忍，都要经历政治考核的。”
“什么？！”
三声难以置信从无线电和易哲嘴里说出来。
“凯老师，难道你通过了笔试！”
“天啦撸！”
“一定是卡卡西老师给你作弊的吧……”
“啊哈哈……”卡卡西扶额。
“你们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凯也有些气愤。
“噫——”无线电里传来天天的鄙夷声。
“咳咳……各位，那个，我们还得进去救风影呢。”卡卡西试探性的说。
“嗯……先把结界打开吧，等会我再跟你这个不成器的小鬼聊聊。”凯说。
“慢着。”易哲伸手打断他。
卡卡西身形一顿，他警惕起来，与凯不同的是，他从自来也那里知道了易哲的作为，而且如今同样开启万花筒的他，已经不再是什么小鬼了，作为木叶的精英，他从来不缺乏警惕。
“凯老师，这个就交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吧，从战力上考虑而言，你去卡卡西老师那边，能起的作用更大。”易哲却是这么说。
凯想了想，最终一笑，果断的将自己佩戴的无线电交给易哲，什么也不说，拍拍后者的肩膀就离开，他没有任何怀疑眼前已经几年不见的学生。
易哲难得的笑了笑，自从奇稻雪怜之后，被那些死在他瞳术下的亡魂都将他视为梦魇，而他也孤身一人进行杀戮持续了一年之久。
有人鼓励，其实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他戴上耳机，调整波长，作为穿越者，对耳机的使用他可比任何人都来的熟悉。
“听得到吗。”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不和谐的出现在无线电频道里。
“啊，当然。”天天一笑。
“终于又可以一起配合了。”小李说。
“哼。”宁次依旧傲娇。
“那么听我倒数。”易哲不经意间也笑着，“3、2、1，撕！”
卡卡西、易哲、小李、宁次、天天同时动作，五张符印干净利落的被同时撕下。
“小樱！”卡卡西一声大喊。
小樱冲出去，握紧拳头直接将面前挡路的大岩石一拳轰碎！
鸣人和千代婆婆已经不用任何人提醒，双双冲进尘烟弥漫之中。
“我爱罗！”鸣人的愤怒已经抑制不住，就准备爆发。
………………………………
“感觉，还挺顺利的？”天天听到卡卡西那边的声响，知道已经破解了结界。
“不，接下来才是我们的重头戏。”易哲冷静的在无线电里回复她，也对所以凯班的人说。
“嗯？”宁次感觉到有动静，飞身后退，白眼打开，自己的前方，从岩石泥土中，一个熟悉的人形缓缓爬出来，他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面前有一个我。”小李凝重的说。
“好像不是什么单纯的分身呢。”天天已经准备解开自己的卷轴。
“结界即使被解开了，机关也仍会将人员全被拦截下来，让四人一组行动的小队单独行动，并在周围设下周道的保险，算无遗策，喂，宇智波，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宁次快速的分析。
“谁知道呢。”易哲看着眼前逐渐形成的人形，化作自己熟悉的一切，熟悉的脸、熟悉的身体、熟悉的灰色破败的大衣，“不过看来让阿凯老师去那边，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是卡卡西，有一个晓的成员乘坐飞行物分开了，你们那边……”
“我们四人被缠住了，但是凯老师会过去。”
“明白了！”卡卡西不再多言。
“这家伙，动作，力量都跟我一样！”小李急促的说，他是第一时间就发起进攻的人，相同分辨不出真假的二人在空中对碰，同样角度的踢腿二者的力量相当，没有谁占到便宜。
“这家伙一来就用了我的大招啊！”面对铺天盖地的忍具，天天一时间竟然来不及撤出自己的忍具，只好抱头先逃窜。
宁次没有说话，跟自己复制体一次次的在近距离用柔拳对轰，一个手指按在穴位上都能造成颇为可观的伤害，两个人贴的很近，攻击频率也高的惊人，不像战士之间的交撞，更像智者们互相的占阵。
“那么，你又能从我这里复制多少能力。”易哲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复制体。
“用你来测试下，藏在那眼里，她最后给我的血，也正好合适。”双眼的血继限界已经悄然变化，易哲漠然的说，“反正，我也很想，杀了自己。”
轰然的巨响声中，面前是压迫人心的蓝色蒸汽和闪耀的光焰，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八门遁甲的声势，那个复制体用他最擅长的瞬身，配合八门遁甲直接突袭而来！
但尖锐刺耳的空气被撕开的声音在那八门遁甲的蒸汽之中爆开，无数不可看见的，切断空间的刀刃已经在复制体的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易哲双手插进口袋，缓步向前，只是用目光注视着复制体，自己甚至连任何忍术也没有使用。
他的每一步踏下，都会有不绝于耳的撕裂声在四面八方响起，从他开眼的那一刻起，他的四周就是不断被破碎又愈合的牢笼，任何身处牢笼的敌人，都将会被断落的时空变成的利刃所切成碎屑。
继续向前踏步，那个复制体从一开始的声势惊人，变成了后退，八门遁甲带来的强大肉体机能也无法让他突破面前荆棘一样的空气。
易哲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情况颇为不满，于是他更加大了瞳力。
嘶！嘶！嘶！
耳边似乎只有空气被蹂躏粉碎的声音，四周的泥土已经被切开，周围的地面满目疮痍。
复制体发出了痛苦的嚎叫，那声音也是如此熟悉，就像他自己在被处决一样。
蓝色的蒸汽更盛，六门！景门！
炸裂开的查克拉终于将四周遍布全身的断刃所震开，复制体带着染血的身躯继续冲击，脸上的疯狂带着不死不休的悍然。
就真的好像在看自己，看着自己曾经面对那些强大的敌人，也只能摆出这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有些像，就像对那个魔神一样的黑色巨人一样，这挣扎的表情。
所以……真让我自己感到恶心。
易哲平静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那副挣扎的样子给谁看！你这个废物！”
风声停止，密密麻麻被切开的空气重新愈合，空间得到了暂时的喘息，但这只是短暂的，几秒之后，不再密集，但却一声声都深入人骨髓寒意的嗡鸣声，在复制体和易哲之间擦开。
不可见的时空断层已经变得看的见了，那是一道深黑色，不带任何色彩，纯粹的黑色，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道粗线，就好像有人拿着黑笔，不小心在这世界之中涂抹了一笔，但这一笔，是足以将空间都切断的一笔。
鲜红的血液溅开，复制体的右手离开自己的躯体，断面平整光滑，就连血液也在稍稍迟缓之后才喷涌而出，不是什么锋利的程度，而是在那之上的，切断般的概念！
似乎在这黑色的一线之下，复制体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末日，他发出了嚎叫，声音如此熟悉，他的双眼瞪着，红色的写轮眼立刻激发。
易哲终于抬起了眼神。
复制体的双眼开始变化，那旋转渐变的最终模样！跟他自己的万花筒图案，近乎一样！
易哲等待着下文。
但没有了下文。
鲜红的双眼突然炸开，粉碎的血肉落满一地，刚刚形成的万花筒就这么变成了一堆没有用的血液和小碎肉。
复制体似乎也遭到了重创，脚步一顿，摔倒在地地上。
易哲叹了口气，没有失望也没有高兴，他扫了一眼地上，一道黑线闪过，将复制体从腰部两断，被粗暴杀死的复制体终于停止了动作，体表重新变成了之前出现的那种泥土般的颜色，最终，化作了一堆黄土。
“这是你给我的遗物吗……唯一的，遗物。”易哲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双眼。
半会，他才打开无线电。
“我这边已经解决了，我先去看看他们。”
“不会吧，这么快！”天天喘着气说，她这边才跟自己的复制体交战没多久，已经逐渐找到节奏。
“啧，那家伙，总是喜欢装逼。”宁次露出宝宝不满的表情，与自己复制体慎重般的占阵交手开始变得粗暴起来。
“我就不等你们了。”易哲关掉无线电，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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