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话 出差的落幕
美琴睁开沉重的眼皮，她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处的一片漆黑。
这是，哪儿？
她逐渐摸向前方，视线也变得更加清明起来，她愣愣的看着周遭破灭的一切，这是什么东西？她敲打在薄弱却坚固的黑色上，停，停不下来？！黑色之中，蔓延出树根一样的东西缓缓缠绕上她裸露的手臂上。
黑色的扭曲的线条像是某个人的手，缓缓的拉拽着她。
这到底是什么啊？美琴惊慌的叫出声，这不是她的能力！她开始慌乱起来，这个东西尽管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不妙！一旦被释放出去，恐怕不是摧毁学园都市这么简单的了！
怎么办？？她的眼前闪过自己那些朋友的面庞。
如果把它压缩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然后抱着它引爆的话……说不定可以减小损伤，她颤抖着想。
她耳边似乎听到了某个人的吼叫声，很熟悉，又让她动摇，她抬头，透过开始碎裂的黑色，看到前方的遍布疮痍的路上，那个穿着破破烂烂运动服的刺猬头，一往无前的朝着她这边抛来，上条当麻……
别，别过来……这已经不是能力了啊，她想出声，却无法把声音传出去。
这，这东西是因为我想消除掉学园都市里不好的方面才被呼应出来的，如果要解决事情的话，就让自己来。
美琴发出无声的悲鸣，别过来！！
但那个少年却根本没有停下来，他跑跳着上来，举起那只奇异的右手，狠狠的拍打在了无法形容和理解的黑色上面！
像是被惊醒了，那只右手不仅没有消除掉这些黑色，反而被反震出去，剧烈的冲击强大的让当麻痛呼惨叫，伴随着消融的白光，那只右手……连同大臂到肩膀处齐齐的碎裂，血肉模糊！鲜血四溅！
美琴摇着头，哭泣着退后。
当麻死死咬牙抬头，他还是冲了上去！有什么东西，从他碎裂掉的右臂断口的地方释放出来了……那是，发出让人心惊胆战吼叫的东西，那是本该只存在于神话和幻想中的产物，那是一头，叫嚣着的，龙！
毫无理智可言的瞳孔，坚硬的鳞甲，腥味的大嘴，尖利的牙齿，从那个普通大小的手臂处，钻出足以缠绕住小楼的一条长龙！龙王之首咆哮着撕咬向那漆黑的黑色，一头撞上去！激烈的震荡！
但是，还不够，哪怕这样一头幻想种的存在，超出常理的东西，还不够撕裂那黑色！
当麻沉着脸。
下一刻，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嘶吼声，重复着咆哮，叠加在一起，散发着可怖的气息，复数的龙首再度出现！
当麻直接被这力量给带动向上方，脱离了地面！明明一只龙首的嘴都可以把他轻松的咬碎，却从那个小小的断臂处喷涌而出！根本无法理解！
长着羽翼一样耳朵的、粗壮的躯体升腾着火焰的、史前动物一样长着尖利额头的、眼镜王蛇一样头颅结构的、六只眼睛转动着的、犄角尖利充满荒芜气息的……一共有八头，八头龙王之首从当麻那十几厘米的手臂缺口处咆哮而出！
它们冲向黑色，饥饿的像是野兽的进餐，有力的嘴撕扯断那黑色，咀嚼！溅开的黑色雾气像是泼洒的血液一样。
美琴怔怔的站在原地，包裹她的黑色被吞没掉，只有她身上缓缓消散的漆黑还残留着，当麻的左手轻轻碰着她的额头，四周那些神话的龙首已经消失不见，就像神奇的被涂抹掉了，只留下隐隐在耳边的嘶吼声。
“我知道学园都市有着非同一般的黑暗……”当麻低声说，“我也清楚那是我们无法出手的，大人物的背后操控。”
“可是啊，就算是用消耗全力消除黑暗的笨方法，我想即使成功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你期望的那样。”
“你应该明白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拯救吧？”
“只要和那些家伙在一起，一定可以改变的。”
虚弱的少年勉强一笑，脱下自己破烂的运动外套，盖在赤裸身体的美琴身上，当麻微微一笑，脸上都是被血和灰尘打脏的狼狈样子，但他笑的那么开心。
“当然，我也会帮助你啦。”他说。
美琴紧紧的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廉价破烂的运动外套，抿着嘴，红着眼。
“嗯……”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突然焦急起来。
“你的手！赶紧去医院！”
当麻和美琴同时一愣，尤其是当麻，他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臂，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应该，已经被切断了才对啊。
“嘿咻！”削板军霸长长的舒了口气，他隔着远处望着相安无事的两个人，“啊真是，居然有龙从手里出来，真是了不得的能力，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跟他一分高下啊！”
单纯一根筋的家伙是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更远处的易哲沉默的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那就是，幻想杀手的实体么？不，还不好说，能将LV6进化给阻断，意味着，那能力至少也是i境界的了吗？亚雷斯塔，总有些让人不解的事情啊，但是……真的会如你想的那样，成功执行么？
他看着被美琴红着脸责骂不小心的当麻。
就像他说的那样，最后杀死你幻想的，或许就是这些，被你当成计划一部分的，少男少女啊。
“小悟……”食蜂操祈在一旁出声。
“怎么了？”
“我是为了多莉，我第一个朋友来的，那也是绝对能力者计划的的原型，虽然多莉死了，但是多莉的妹妹继承了她的记忆……应该还在沉睡吧。”
“嗯，你去吧，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你的了。”
食蜂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易哲。
“你不会……我走了之后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吧？”
易哲摸摸头，史提尔有没有好好工作呢？说起来这里的动静也很大，那边也该看看了解情况了，他让人安心的说。
“不会的，就算要走，我也会跟你说一声的。”
“嗯！”食蜂操祈一笑，然后跑远，时不时的回头，看他，生怕他一个眨眼就不见了似得。
易哲转头，看向那别具一格的漆黑大楼。
如果要用爱华斯的知识解释幻想杀手的正体，或许……有那么一句话，擦到了边吧？记载在《法之书》里，有一句霸气凛然的话，偶然提到了那，粉碎宇宙虚空的手。
双杖之力为我尽用，但我左手是空的，因为我已经粉碎了宇宙和一个虚无。
左手毁灭，而右手对应还原么？易哲不解的摇头，说到底这不过是他利用启示的一种猜测，真正的底细，只有那个不知目的魔法师才清楚了吧，不过说回来，比起幻想杀手这种力量的特殊，上条当麻这个承载其力量的个体，反而才是……更加让人在意吧？
…………
傍晚，大霸星祭迎来了首日的高潮时刻，卷入使徒十字和绝对能力漩涡的人们，都有着同样的想法……这尼玛的居然是一天里就发生完了的？？
史提尔和土御门坐在公园椅子上解脱的休息着，利多维亚试图发动使徒十字却果断失败了，下午六点四十分，在游客和学生们的欢呼声中，铺天盖地的烟花呼哧呼哧的升上天空炸开，爆出绚烂的景象，五颜六色的比星空更加闪耀。
利多维亚有些懵逼，整片天空都是炸开的礼花，根本看不到一点星尘，而相对的，使徒十字也就无法发动了，这次任务已经彻底的失败，匆忙借着混乱逃走，利多维亚乘坐着私家用喷气飞机离开了日本。
但是却在经过法国上空时，被等待已久的劳拉暗算，飞机舱门被切断，直接抛飞出去，接近八千米的高空自由落体，等待已久的清教部队们将其抓捕并押送回英国。
那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在之前劳拉就已经用笑呵呵的口气告诉了出差的史提尔和易哲他们，自己的手段，对此，两个男人同时保持了沉默。
…………
但是，好歹能真真正正的享受一下这个活动的快乐啊。
易哲倚靠在街边，叼着本地买的烟草，隔着远远的，看着难得穿着便服的食蜂操祈，挥着手，笑的很高兴，蹦蹦跳跳的朝他跑过来，他同样微微一笑。
“陪我去逛逛吧？”蜜色少女问。
“走呗，咱有卡了，可以刷！”易哲毫不要脸的掏出劳拉给他的国际银行卡。
食蜂操祈主动着贴近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快步朝着热情洋溢的人群走去，那个常盘台的女王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已，脸上甚至还有跟易哲牵着手的淡淡绯红。
到了晚上，学园都市各处都变得跟烟火大会一样，人们有些穿着浴衣就出来，女孩们则挽起头发，穿着和服，各自对着绚烂的天空娇笑。
“我要那个！”食蜂孩子气的拉着易哲，指着**小摊位里摆着的，一个大大的熊玩偶。
“哟，年轻人！要尝试一下吗！那可是本店的最高奖品，不连续三发打到可不会掉下来的哟！”裸露出健壮身躯的老板递过来一只**。
哼，想必你也没见过所谓的甩狙吧，拿着突击步枪式的易哲，却潇洒的一甩头。
嘭嘭嘭！三发枪响几乎没有间隔。
然而熊玩偶并没有倒。
“噗……”食蜂撇过头忍住笑意。
我忘了……我只是刀术通神，妹的，枪老子根本没摸过几次啊，易哲装逼失败陷入了低潮。
“哈哈哈哈年轻人！盛惠10000日元！”老板举起大拇指。
“卧槽你怎么不去抢！”
“不不不。”老板摆摆手，“你刚才的子弹打碎了我的玻璃工艺品啊……这是赔偿款的数字。”
易哲一头黑线的看着半米以外的碎裂的玻璃，我去，准头没有这么可怕吧，他面子感觉有些挂不住，我带妹呢！他从衣兜里夹着那张闪光的银行卡，甩甩刘海，用着地道的本土话妖艳的说。
“来两匣子弹！要最好的！”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五分钟后，易哲ORZ趴在地上。
“盛惠！打碎了一共六个玻璃工艺品，说实话你枪法还是挺准的，我也就这六个玻璃品，都被你干掉了！”老板举起大拇指说，“啊对了，刚才那两发打进我鼻孔的就不算了吧，我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不不，你最好冲出来打我，这样我就有理由放翻你，赚点面子了……
食蜂操祈侧过头哈哈大笑。
哼，易哲咬牙抬头，老板和你的玩偶啊，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他跳起来甩出一枪，这一枪依旧偏得帅气非凡，可他双眼的紫色波纹一荡！万象天引！哈哈哈哈！这一枪就算我反向Q也Q的中你！
噗嗤，子弹直接穿过了熊玩偶，引力把橡胶子弹变成了穿甲弹，他还听到了远处某些人的惊叫，似乎这一枪打到了某个倒霉的人，那个人大叫一声熟悉的腐国哒之后就没了动静，易哲沉默。
“盛惠！就赔个5000日元好了！”
最终易哲黑着脸在食蜂操祈微妙的笑意下离开了吃了他30000日元的黑店，一路擦过人海，朝着被点燃的大大的篝火那里，一些人在即兴的拍打拍子，这里是学园都市，从来不缺一些天才，哪怕是搞科研的，都能弹出一手肖邦成名曲。
“啊，是土风舞啊？”易哲说，他看着一群年轻的恩爱狗牵着手围绕着大篝火秀恩爱，不禁有种想要去净化的冲动，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之一，不由得感慨人生的多变。
“快看快看，跳舞了哦！”旁边的几个女孩子走过，易哲微愣，那是黑子他们，泪子推着似乎受伤了的黑子的轮椅，初春跟在后面。
“不过，我没有跳的对象呢……”泪子说。
“同上。”
“哼，要不是身体不行，我早就和姐姐大人，啊，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痛痛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刺猬头，捂着额头上的红印子走过来，他看着易哲先是一怔，然后很开心的打起招呼，“哟，铃村，你也在这里啊？”
“当麻你额头怎么了？”
“啊，不知道是哪个傻逼用橡胶子弹打了……别说还真疼啊。”当麻不停的摸着。
喂，那好歹是万象天引的子弹，你为什么没被打穿头啊，易哲恶意的想。
“啊，上条同学！”泪子听到这边的声音，转过头，然后惊喜的说。
“是你啊，太好了，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谢谢你在借物赛跑里的帮助啊。”当麻笑的纯真又阳光，但在一旁易哲的眼里这是多么罪恶的展开！你特码连自己的小号都要把！
“可以的话，我请你去吃点东西吧？”当麻的声音是那么的让人不防备。
“那怎么好意思啊。”不经世事的泪子快上钩了。
“久等啦——！”抱着饮料小跑过来的人，易哲一看露出会心一笑。
美琴穿着运动帽衫过来，正想把饮料分发给黑子她们，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食蜂操祈竟然挽着个男人！而且那种挑衅的眼光是怎么回事啊！很得意吗！明明还是国中生……就这么的不知检点！美琴转头，看到亲切交谈的某个少年和泪子，她歪歪头，啊咧？
“呀，御坂同学~怎么这么盯着别人男同学看呢？”食蜂呵呵一笑。
“才，才没有！”美琴慌忙摇头，“话说，你们是认识的嘛？！”她指着泪子和当麻。
你直接问你们是不是耍起了我们也不会惊讶。
易哲、食蜂、初春、泪子都用微妙的眼光看着，除了黑子是用火热的眼光在美琴的身上游走，和那两个不知局势的当事人。
“嗯，她借给我护身符完成了借物赛跑，真是千钧一发啊。”当麻笑呵呵的说。
“是，是吗，原来是借物赛跑啊……”美琴红着脸送气。
但此时，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借物赛跑的回礼，虽然这么说有些怪……但是能跟我一起跳土风舞吗？”黑长直的少女走进当麻，微微低身，俏皮的眨眨眼。
哦哦哦！我喜欢这个展开！易哲想，不过为什么当麻你眼中闪过一种计划通的眼神！你果然早就想好了吧？你这个人只是看起来很老实吧！对的我看透你了，虽说是为了拯救别人而努力的家伙，但你其实救的不都是美少女吗！而被你破颜拳打的都是男人啊！
“我是没问题啦，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当麻老实的说。
哼，你还想要其他的展开吗？易哲冷笑。
美琴石化在了原地。
“哼~”食蜂操祈适时的发出一声笑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炫耀，她拉着易哲往着篝火走去，“小悟，我们去跳下舞吧~”
“唉？我不会啊……”
“我、叫、你、去！”
“哦哦，去吧……”
食蜂回头，对着美琴勾了勾手指。
所以说……美琴忍不住了，这到底有什么好挑衅的啊！
“那，我先过去占个位子吧？铃村我也认识，就挨着他们吧。”在易哲看来，当麻这纯熟迫不及待的样子，他真是越来越有偏见了啊。
美琴呻.吟着看着当麻远去，郁闷的呜出声。
泪子笑了笑，看了美琴一眼，然后自己浮夸的平地摔下去。
“啊啊啊怎么办？我三个小时前喝的饮料让我肚子痛了啊，不行了，我得要休息下。”根本就是棒读的语气，泪子打着滚，“御坂桑你替我去跳舞吧。”
黑子震惊之余，她猛地想要坐起来，她察觉到了危险！被NTR的危险！
“姐姐大人！这是陷……”然而她被号称恒温死神的初春饰利从背后捂住了嘴巴，牢牢的控制在了轮椅上，不甘心的挣扎。
“但，但是突然这么说，我也没有准备好……等，等下次有机会……”美琴两根食指在身前戳着，她语无伦次的说。
“你，会，去，的，吧？”
“是……”
当麻嗯了一声抬头，看到满脸红晕的美琴带着杀气走过来。
怎，怎么了？当麻畏惧的后退，美琴直接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僵硬的牵起当麻的手走过，擦身过易哲和食蜂操祈的时候，美琴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眼角，就好像是在为之前的挑衅做出回应。
食蜂见此一笑，她突然跳起来亲了一口没反应过来的易哲，然后娇哼一声。
美琴呆立，她看了看当麻，后者疑惑的看着她。
“啊啊啊！不行啊！”随着啪的一声，当麻无辜的被扇了一耳光。
“真是……罪恶啊，上条当麻。”易哲说。
“我明明是受害者好吗！！！！”
当麻战战兢兢的和浑身僵硬的美琴拉着手开始跳舞，一个人生怕又被打，一个人压根就失了魂，两个人极为不和谐的蹦跶着，另一边，食蜂的表现近乎完美，明明就是坝坝舞……为毛跳的跟剧场表演一样这么气质啊，努力想要跟上的易哲郁闷。
在远方看到这里的史提尔，阴.笑着用手机拍下照片。
“嘿嘿嘿嘿……我看到了鲜血之终末的柴刀结局。”
“尽管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也搜集到了不错的数据。”倒悬在生命仓里的亚雷斯塔静静的看着浮现的复数屏幕，他看过那个记录表之后，转头看向了另一个，那是一群人围绕这篝火在进行着庆祝的舞蹈。
那个熟悉的人正牵着第五位的手，有些笨拙的努力跟上步伐，亚雷斯塔忽然诡异的一笑。
“呵呵……”他按下了截屏，“我看到了有趣的发展了……”
此时，正专注配合食蜂的易哲感到背后一凉。
“小悟怎么了？”食蜂问。
“没事……就觉得突然瘆的慌……”
“跟好哦，接下来我加快了哟。”
“你慢点……”
易哲看着在篝火焰光中，开心笑着的食蜂操祈，自己也微微一笑，这个场景下，他溺爱的样子，食蜂的脸颊略带绯红，在融融的火光下是那么的和谐，融洽，令人羡慕，名为恋爱的酸臭味飘得到处都是。
对着这种场景，不良神父和倒吊男笑的更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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