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五章

　　Ⅱ傲慢总裁的正确打开方式

　　一秒、二秒、三秒……一分钟太长，要数六十次，终于数到五十六时服务员姗姗来迟。她闭着眼听他们对话，然后一件浴衣盖在她身上。

　　“先擦干，再穿另外一件。”他低下头，低沉的声线平稳如常，却烫得她腮耳发热。

　　“我自己擦。”她手忙脚乱地捂住浴巾，泳衣滑位了，不敢做太大动作，手又够不着脚，膝盖发软还无力屈起。无处躲藏的窘态尽数落入翟啸傲眼皮底下，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按压浴巾，轻轻擦拭。

　　“可以了。”服务员还睁大眼睛站在一旁，池禹欢不自在地出声阻止。翟啸傲我行我故，以压擦的手法拭干水气，过了一分钟后才停手。

　　“帮我准备一杯葡萄糖水，谢谢。”服务员再一次被遣走，池禹欢被扶坐起来，翟啸傲拿起第二件浴衣，在她身上围了一圈，倏地扯下里面那件被擦湿的浴衣。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池禹欢看到那团握在他手中的湿浴衣才反应过来。慢了几拍才醒悟让她不知此刻自己该做如何反应，他都已经转过身了，这时候再尖叫未免也太迟了。她双手无意识地整理泳衣系紧浴衣，娇躯无力，顺势倚在他后背。

　　温香软玉，谁能无动于衷？

　　他仍旧不为所动，她系紧浴衣后他也没转头望她一眼。池禹欢恼羞成怒，相较于差点走光的女性本能的羞愤，她更气自己刚才像个小丑一样上演闹剧。从没有在谈判的场合出丑过，而且还在自己有所好感的人面前。

　　池禹欢被灌了一肚子水，塞了满肚子气，“我第一次为了争取case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差点连命都赔掉了。”

　　“谁让你那么爱逞强，活该被水淹！”或许是太久没被人责骂了，严厉的责备竟然让她听了很受用，乖乖地不出声反驳。

　　***

　　池禹欢乘坐电瓶车赶到餐厅的时候，正是翟啸傲约定的时间。即便身体抱恙工作时决不迟到，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他坐在窗口等她。

　　窗明几净，明媚的阳光从心尖穿过。

　　此刻是情人的约会时间那该多美妙，池禹欢在心底叹息，收起神游的绮思，快步地走向翟啸傲，“翟总，没让你久等吧。”

　　翟啸傲示意她坐下，“想吃什么，我去拿。”

　　这里提供中西自助餐，没看到陈列的餐品也不知有什么想吃的，于是她建议：“一起去吧，我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翟啸傲没有异议，优雅起身。一直没坐下的池禹欢跟着他，他却放缓脚步，慢慢落在她的身后。

　　池禹欢在日式菜区停下脚步，厨师正在切三文鱼。翟啸傲瞟了她一眼，“你现在能吃这个吗？”言之有理。池禹欢接纳了他的劝告继续往前行，不笨的人都知道懂得看人下菜，借情造势，为稍后的谈判营造良好的交流氛围。

　　中式菜区飘来一股香浓的猪骨汤味道，池禹欢毫不犹豫地转了方向。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喝热汤热粥好，易消化，又养胃健脾。有鸡粥、鱼片粥、牛肉粥、海胆粥……可她只想喝有猪骨汤底熬制的。

　　中餐厨师正在给客人煮面条，几勺骨头汤下锅，沸腾后，手脚利落地下面条，撒香菜。

　　“师傅，能给我煮碗猪腰粥吗？”前面的客人走后，池禹欢询问。她观察过玻璃窗内的食材，切泡在水中的猪腰已经被剔除白色纤维腺体，看样子泡了很久，去掉了腥味。猪腰能补肾气、消积滞，吃这个总该没错了！

　　厨师抬头仔细地观察来客，过了三秒后才点头答应。池禹欢报了感激地一笑，“谢谢，我要两勺猪骨头汤。”

　　厨师口罩下的嘴巴咧开，碰上个鼻子灵的餮客了。这锅猪骨汤煮沸后，用文火足足熬了三个钟头。

　　五分钟后，一碗营养美味的猪腰粥出炉，在她的要求下，厨师没放姜葱和香菜，换成了胡椒粉和小芹菜粒。

　　池禹欢拿起托盘的手微抖了一下，翟啸傲及时出手相助。两人的手肘相碰，池禹欢不好意思地道谢，解释：“我不经饿，可能是血糖下降的关系。”

　　翟啸傲云淡风轻地抬眼，“还有什么想吃的先看好，我帮你拿。”发现她不至于柔弱到晕倒的地步，他不再跟在她后面了，径自去取食。

　　蟹肉上席百味淡，原汁原味的清蒸膏蟹香味四溢、勾人食欲。池禹欢走一步叹一声：她最喜欢的海鲜就是螃蟹，最喜欢的螃蟹品种就是膏蟹，可怜没口福，今日不能大快朵颐一番。好想偷偷拧走两只蟹腿解馋啊！池禹欢只敢在心里大叫，没胆量下手，走走停停，回到位置时翟啸傲已经在动筷子了。

　　他拿筷子的手势比她还标准，一直以为他是个香蕉人，指不定还有外国人的血统。因他轮廓立体的面孔，带有混血的味道。不管人家是不是，中国人的传统礼仪继承得比她还到位，值得表扬。

　　那么多好吃的，他竟然挑了一碗炒饭，里面虽有鲜虾仁和鸡蛋，但只吃这个未免也太亏了吧？人说，人生就是一顿自助餐，要吃什么得自己动手。如果只是吃饭喝粥，这人生有够寡淡的啊！更不符合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

　　她是迫于肠胃压力，可也用不着他有难同当啊！炒饭炒饭炒饭，难道他很喜欢吃炒饭，那他爱不爱炒饭捏？呃……或许他故意在她面前吃炒饭，有那样那样的寓意？

　　池禹欢对着勺子里热气蒸腾的粥吹了吹，对面的翟啸傲已经解决完炒饭，喝起莲藕筒骨汤。于是她热情地建议：“翟总，吃自助餐最划算的当属海鲜饕餮党和寿司鱼生党，吃炒饭乃是一桩亏本生意，这里还有其他好吃的，比如膏蟹啊很鲜美的，你要不要试试？”

　　翟啸傲挑眉，“你不找我谈生意，我更不会亏本。”

　　“……”

　　这就是祸从口出吗？

　　“想吃海鲜？以后别来泳池，到去海边，看看到底是你把螃蟹给吃了还是螃蟹把你给钳了？”

　　“……”

　　为什么还咬着她不放啊？狗咬吕洞宾。

　　“还想吃蟹吗？”

　　池禹欢低头翻眼，双手在背后打了个“Y”。>

　　“嗯？”

　　拉长了的声线透着严厉，刮过耳边却是一股无可言状的暗流涌动，痒痒的热热的。挑战权威的欲望也更加强烈了。

　　吃！怎么不吃！起码得吃三只膏蟹！！！刚才又是谁让她看看还有啥想吃的？

　　可是……为了防止他喝完汤拍拍屁股走人，池禹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很没种地回答：“我就吃两个蟹腿。”

　　“哪来的蟹腿？”

　　“你吃蟹膏和蟹肉好吗，两只大的蟹腿掰下来给我？”

　　翟啸傲抬了抬眼梢，“您可真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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