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雨搏击

　　

　　从李郎中的药庐出来，吕诰天感觉轻松了许多，他一直想着师父和雪宜再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在这之前，他一直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是个废人，他觉得不配做师父的首席弟子，更不配成为凌雪宜的如意郎君，现在，他的左手傲天剑法已经练到第五式，他不再是废柴。一想到可以再见到师父和凌雪宜，吕诰天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欢喜。

　　“轰”一道闪电撕裂苍穹，一大团乌云遮天盖地而来，乌云所过之处，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成黑夜，而且迅速蔓延，彷佛要噬尽一切光明。

　　吕诰天摸了摸滴在额头上的雨滴,自语道“看来这是要下暴雨了，得赶紧回去”

　　“轰”外面雷声不断，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吕诰天一路跑着冲进了门，却见石头和水生惊喜不已，却又突然垂头丧气，焦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

　　“怎么了，石头”吕诰天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对了，你爹呢”

　　“吕大哥，爹他一早就出去捕鱼了，可到现在他人都还没回来，刚才，我去问过邻居的叔伯，他们都说赶着回家，没注意到，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怕他出了什么事。”石头一脸焦急道。

　　“石头哥，没事的，石老爹捕了这么多年的鱼，从未遇到什么危险的事，说不定，他一会就回来了”水生一旁安慰道。

　　吕诰天眉头微皱，现在，外面雷电交加，下着暴雨，就算平时，石老爹这会也该回来了，可现在还不见人，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出什么事了，不管有没有，都要找一找，总比在家干着急强。

　　“走，石头，跟我来，我们去找你爹”吕诰天道。

　　“我也要去”水生急着上前。

　　“水生，你留下来，或许一会石老爹会回来，到时，你再通知我们，我和石头就去洛水河畔找。”说完，吕诰天就带着石头冲向雨幕。

　　“爹……”来到洛水河畔，石头发疯般的喊着，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风雨雷电声，望向河面，远处，只有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石头，快拉条船，我们要到河面去找”吕诰天跑完附近河畔，都没发现石老爹，他预感石老爹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快，石头”吕诰天大喊。

　　暴雨下了才几刻钟的时间，洛水河面已经涨高许多，不少搁浅的渔船都浮在水面，情况紧急，吕诰天和石头拉了条船就上去。

　　“石头，掌好帆，再往前去点”吕诰天大喊。

　　“吕大哥，这风暴太大了，我控制不住了”石头着急的喊道。

　　石头话刚说完，一排大浪拍打在船身上，差点掀翻渔船，狂风暴雨肆虐着整个湖面，刮打着船帆，渔船晃晃荡荡，显然已不受控制，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吕诰天当机立断，立即以掌力震断帆绳，小船才得以稍微稳住。

　　“轰”又是一道闪电，霎时间，照亮整个湖面。

　　吕诰天等的就是一道闪电，他两眼紧紧地盯着湖面，就利用那霎那间的闪亮，吕诰天突然看见前方有一条打翻的渔船。

　　“在那”吕诰天大喊，手指着前方“石头，快，使劲划”说罢，也拿起桨，奋力向前划去。

　　“石老爹……”“爹……”吕诰天和石头的喊声夹杂在暴风骤雨的狂啸中，却没有丝毫回应。

　　“怎么办，吕大哥，这是爹的渔船，已经被打翻了，爹……你不要死，爹……”石头急的大哭。

　　“嘘”吕诰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救命……”一道微弱的求救声从附近的水域传来，在暴风雨的怒吼中简直是微不可闻，不过却被吕诰天瞬间捕捉到。

　　“石头，往右”吕诰天大喊，“爹”石头抹着眼泪，只见石老爹死死的抱着一根已经被刮断的桅杆，显然已经很虚弱了，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救命声。

　　“石头，把船稳住”说罢，吕诰天一个俯身跳入河中，这时，一个大浪拍打过来，顿时把吕诰天淹没在水中。

　　“吕大哥……”石头急的大声喊道。

　　却见吕诰天又从水中探出头来，奋力游到石老爹身旁，石老汉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完全是本能的抓住桅杆，嘴里微微的喊着救命，吕诰天紧紧地抱住石老汉，向船游去，但抱了一个人实在沉了不少，两个人都不禁下沉。吕诰天忽的一个猛扎，潜入水中，双手紧紧地拖住石老爹，使他尽可能的浮出水面。

　　此时，雨越下越大，风暴似乎更加狂妄的怒吼着，仿佛要吞噬一切，吕诰天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奋力将石老爹托起来，“石头，快，把你爹拉上去”

　　石头把石老汉拉上船，安置放好，此时，渔船里面已经有不少积水，很快就要过了船的吃水线，如果那样，船肯定会沉。

　　“吕大哥，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石头伸出手，焦急的喊道。

　　“不行，船太小，我再上去，水就要漫到船里了，到时候，谁也走不了，石头，快，抓紧时间，把船划到岸上，快”

　　“吕大哥，快上来，船不会不会沉的，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不管”石头哭喊着，一边拼命地将船上的积水往外泼，就是不走。

　　“石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大哥，如果是，就听我的话，带着你爹离开这，你难道想要看着你爹和我们一起死吗？”吕诰天强硬道“你忘记了吗？你吕大哥是会功夫的人，而且懂水性，你还不相信你吕大哥的能力，快走”吕诰天在水中大喊。又是一个浪头，将他的声音淹没在水中。

　　“吕大哥”

　　“快走啊”吕诰天探出头，忽然，吕诰天身体一颤，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酝酿，似乎要将河面上的一切都拉扯进去。“不好，石头快走，有漩涡”吕诰天真正感觉到危险在靠近，不禁色变，一道绵力自吕诰天左掌击出，作用在船上，硬是将渔船向后推出一米多远，“快走”

　　“吕大哥，你一定要回来”石头哭喊着，拿起桨奋力的向岸边划，拼命的划，漩涡越来越大，石头感到已经力竭，而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力，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个字，那就是“划”，听吕大哥的话，把他爹平安的带上岸。他知道，吕诰天是为了救他和他爹，他不能让自己和爹成为吕诰天的负担，他要带着他爹上岸，在岸上就可以等吕大哥回来，吕大哥功夫那么好，一拳就可以打死山猪，吕大哥不会有事，泪水与雨水混合在石头的脸上“吕大哥……”石头哽咽着。

　　漩涡越来越大，吸噬着整个河面，吕诰天早已体力不支，此刻，他不再挣扎，看着石头的船离岸越来越近，他笑了，是那么的从容与淡定，他救了他的恩人，他死也无憾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吕诰天吸噬进去，吕诰天顿感头晕目眩，昏死过去。

　　风暴肆虐了整整一天，翌日，当阳光再次普照这片土地，一切都变得安静。

　　“哎，终于消停了，昨天的风暴真是太可怕了”

　　“幸好洛水神保佑，这次的风暴雨没有引起河水泛滥”

　　“是啊，洛水神保佑……”

　　村子里某个角落传来这样的对话。

　　一间农舍内，“爹，你醒啦”石头端着一碗热汤走到床前，眼睛红红的，在石头的搀扶下，石老汉颤巍巍的起身“石头啊，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的船被浪头掀翻了呀，太可怕了”石老汉回忆起昨天的暴风雨还有些后怕。

　　“是啊，爹，是……是吕大哥救你回来的”石头吱吱唔唔道。

　　“哦，是诰天那孩子啊，我似乎想起点什么，昨日，我的船被掀翻后，我就抓着被挂断的桅杆不放手，拼命的喊救命，可没人回应，后来似乎有人托住了我，再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石老汉拍着头回忆道。

　　“爹，那个人就是吕大哥”石头哽咽着说。

　　“哦，石头，你吕大哥呢，快，去把你吕大哥叫来，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

　　石头低着头，没有吭声。

　　“石头，你傻站着干嘛啊，快去啊”石老汉见石头没反应急道。

　　“爹，你真不记得了吗，吕大哥他……呜呜”石头抽泣起来。

　　石老汉颤抖着，双手握住石头的臂膀“怎么了，石头，告诉爹，你吕大哥怎么了”

　　“爹，吕大哥为了让我们上岸，不肯上船，后来出现了漩涡，吕大哥被卷了进去，他都是为了救我们。”石头哭着，泪水唰唰的流。

　　石老汉一把瘫坐在床上，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抱着石头的头，不禁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傻孩子，我一把老骨头，活了这么长时间，没了就没了，可你还那么年轻，还没有找到亲人，就……，老天爷不长眼啊，为什么要这样，都怪我，都是我老头子不好，我该死，为什么要跑到河心去打渔，石头，是我害了你吕大哥，是我们对不起人家……”石老汉抱着石头，两个人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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