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

　　安顿好了泰欥，承衍才想起一直沉默的夕颜。与夕颜一同到花园的亭中休息，夕颜不断问着承衍的近况，承衍也仍像老友般回答。

　　“夕颜，那你呢？如今在天庭，过得如何？”承衍看着比以前憔悴许多的夕颜。

　　“夕颜一切甚好，今日来凡间，能够看望一眼承衍大人，已心满意足。想来时间已不早，夕颜该回天宫了，承衍大人，多保重。”夕颜低下头，以掩饰眼里的失落。

　　承衍伸手想要拉住夕颜，却还是放下了，微笑说：“夕颜，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

　　“恩。”

　　夕颜张开双臂，将承衍抱了一满怀，迟迟不愿松手。承衍呆呆站着，任凭夕颜动作，没有回应。许久，夕颜在承衍背上重重一拍，便松了拥抱他的双臂，“承衍大人，夕颜，能否在你府上再待一日？”

　　“方才说要回天庭，怎么？”

　　“夕颜如今在天庭便好似一隐形人，在与不在，想必也无甚大碍了，不如在承衍大人这里多待些时辰。”

　　承衍终于绽开笑颜，立即安排自己府上的人准备好酒好菜。

　　晚餐时，曹封上座，承衍与夕颜邻坐在曹封左侧，一博与泰欥邻坐其右侧。府中丫鬟正传菜时，来了两位客人——汶翰与周云静，便邀请二人一同进餐，坐于曹封对面的空位。

　　周云静有些时日未见着承衍了，今日要来，本是心情正好，却无端看见承衍身旁多了位气质出脱的女子，登时脸色黯淡。再看这餐桌，还多了另二位陌生男子，更加心烦起来。

　　见周云静这般样子，承衍也不是那呆木之人，随即向她介绍了王一博与泰欥的来历，以及身旁的夕颜。但不敢道出夕颜的仙人身份，只说是位“旧友”。

　　承衍见餐桌上那几位动作有些迟疑了，便调解道：“这位，是当朝皇上的亲妹妹，也就是公主殿下，如今嫁与李将军，大家也不必拘礼，照样吃吧。”

　　周云静坐在夕颜身边，能够闻到夕颜身上散发出来淡淡药草香味，却不知是何物。“夕颜姐姐身上味道真是好闻，不知是何香水？”

　　夕颜顿了手中的筷子，加快吞了口里的菜肴，道：“公主见笑了，夕颜日日呆在药房里，只怕是染了一身药味，哪来香味。”

　　“夕颜姐姐何苦隐瞒，若是药草味，也未免太能勾人心了。”周云静阴阳怪气地说，夕颜收起微笑低下头继续吃饭，另一边汶翰脸色僵住，用手肘推了周云静一下，小声道：“娘子莫再言语，安心用膳便好。”

　　“本公主何时要你来教导！”周云静也是一时气得糊涂，当着众人的面摔了筷子，站起来指着汶翰，“你不过一介匹夫，再要多嘴，本公主便要与你合离。”

　　一博跟泰欥面面相觑，看着现场态势不妙，便知晓这闹事公主真非好惹。

　　曹封放下碗筷，离席向周云静鞠躬作揖，“公主莫动气，好生过日子便好，万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周云静看看夕颜与承衍，再回头看汶翰，他已然离席向外走去，“李汶翰！本公主不允许你随便离开！”

　　汶翰停驻，转身看了周云静一眼，讽刺一笑，转过身，飞快地离开了曹府宅院。

　　承衍扶曹封坐下，走到周云静身边，做出送客的手势，“公主大人若要回李府，末将立即派人备上车马护送。”

　　夜半时分，圆月高挂，偶有些云朵飘过，静谧非常。夕颜披着件青色袍子坐在房间外的长廊里，正怀抱双腿，抬头看着那远方的天际。

　　“噔”的一声，一盘糕点放在她面前，她这才看见身旁站着的承衍，两人相视一笑。

　　承衍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夕颜嘴边，夕颜张口一咬，然后自己接了过来。承衍也自己拿起一块说道：“方才晚膳时发生些不快，你一定还未吃好，这些糕点都是府中最好的厨子做的，是你喜欢的口味，多吃些。”

　　“那位公主，似乎对我不太友善。”夕颜试探地问承衍，更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情。

　　承衍扶额，思考了片刻，耸耸肩，“公主原本并非这般刁蛮，想必今日有心事，你莫要多想，与你无关。”

　　“怎会与我无关？承衍大人，那公主只怕对你有爱慕之情吧？见我在您身边，便要为难我。”夕颜一针见血地说出，承衍撅撅嘴，“我对她，无任何感情可言，她现在是李将军的妻子。”

　　“因为是李将军的妻子，所以毫无情感，还是，毫无情感后，她成了李将军的妻子？”

　　夕颜话里的酸意明显，承衍立刻站起来，右手指天，“我曹承衍对天起誓，今生今世，唯爱过一名女子，若有欺瞒，定遭天谴。”顿了顿，语速稍缓，“那女子，此刻就在我身边。”

　　面对梦寐以求又突如其来的告白，夕颜惊得一口糕点卡在了喉咙，承衍立刻拍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你这丫头，只怕当神仙太清闲了，竟还能叫这点吃食卡住喉咙。”

　　夕颜低头暗自兴奋，承衍将她一拉，箍进怀抱里，狠狠揉着她的一头长发。

　　夕颜，我想这一天，已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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