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俏仵作·崇山妙水娇俏客
客船失事的地界为骊州城素水河险滩一带，这里离青州不远，约略马车一日的脚程。骊州多山多水，崇山险秀，妙水湍急。最合适高人隐逸，毛贼遁走，以及落草为寇。骊州城的治安却一向很好，尤其近年来破案率持续走高。
这其中多数功劳全靠那令州牧头疼的掌中宝，骊州城家喻户晓的第一俏仵作，曾笑。其细致入微的观察，严谨缜密的分析，曾帮助官府破获诸多案件。谁曾想，这骊州第一的仵作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尸体在哪儿？”
娇滴滴的声音伴着妃色裙摆的姑娘拨开人群，蓬松的秀发随步伐蹦跳，腰间一根胭脂带，这时拉了拉手上的布手套，由侍卫指路跑到那具尸体边。大家对此见怪不怪，只这几个外乡人大眼瞪小眼。
“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那姑娘站在四人对面，一双明亮的杏眼透着精明，来回扫视。
方玩世刚换了干净衣服还冷，打了个哈湫说：“我，被这个家伙绊了一跤。真是倒霉透了。”又是翻船又是尸体的。
上下打量这姑娘，不过十七八，小小年纪就在案发现场到处跑。
“你是做什么的？办案子的女捕快？”
那姑娘甜笑道：“我叫曾笑，是个仵作。看姑娘是个大夫吧？”
莫嚣偏过头憋笑，方玩世左右看看，郁闷的斗眼，鼓着腮帮子拍胸脯，道：“我是个男的！”
“哈哈哈！”曾笑投来一种我了解的目光，说：“扮男装的事我做过，基本没什么用的，姑娘不必掩饰了……”
“哈哈哈。”莫嚣终于忍不住。
“比起这个，姑娘发现他时是怎样的？”曾笑单膝屈地，开始简单检查。
方玩世跟着刷得蹲下，义正言辞地说：“别姑娘姑娘的叫我，我不是姑娘。还有，我姓方，你，跟他们几个一样，叫我方，公，子！”
“男的？”
曾笑狐疑地抬头，见莫嚣三人统一点头予以肯定。再把脸一转，玩世那缠了根细细带子的脸离得挺近，姑娘家无意间心头一跳。
“咳，你们发现他的时候情况如何？”
“浑身都是烂泥，脏得很。”玩世才觉得自己离尸体太近，站起来走开。
莫嚣接着话头说：“看起来是有人将他的尸体埋于此处，只不过连天暴雨，藏尸的地点暴露出来。”
“嗯……”曾笑瘪着嘴点点头，故作玩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死后被埋而不是活埋的？”
分雪挡在莫嚣前，严肃道：“因为我们不是凶手，姑娘莫开玩笑。”
曾笑边退边笑：“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凶手啊，根据尸斑和气味，估计他都死了三天了。”
绕到方玩世身边，又打量这几人，率直说道：“我爹爹说京都里来了人，就是你们吧？你应该是这里官最大的吧？你姓什么呀？”曾笑看着莫嚣问道。
莫嚣与两个侍卫相互看看不置可否，道：“姓莫。”
“原来是莫大人啊。”曾笑又朝分雪解霜道，“我猜你们俩是他的手下。”目光一转，向方玩世嘻嘻笑起：“我本来以为你和莫大人是一对，没想到你也是位公子。哈哈哈。”
“哈哈哈，很好笑么？”方玩世拉下脸，想把药箱里青黑瓷瓶的哑药给她喂下，就说，“再敢笑我给你吃哑药。”
看着架势方玩世还真敢，莫嚣暗笑他孩子气。问曾笑道：“怎么不见你爹？”
曾笑果然不与玩世理论，转而对莫嚣低声却得意地说：“爹爹不让我出门，我就偷偷把他的马放跑了，一路跟着先给你们送衣服的侍卫哥哥。再说了我是个仵作，我得来办事啊。”
“那你爹……”莫嚣挑眉问。
“估计在满大街追马吧。”
曾笑脱掉手套夹在腋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是几块酥饼，拿了一块丢进嘴里大嚼，吃得满嘴沫，边吃边说：“唔，李婶做的小酥饼，特别好吃，给你一块。”那小酥饼不偏不倚递到方玩世面前。
方玩世闻着味道顿时觉得肚子饿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何况人家还主动投食示好。接过来道声谢，酥酥脆脆咬一口，嗯，确实好吃。
莫嚣对这只馋猫无奈了，转而问曾笑：“你不是要来办事？”
曾柔咽一口酥饼，抹了抹嘴巴说：“做完了。这人嘴巴鼻孔耳朵里都是泥，喉咙里没有。身体浮肿发白，双手手腕有勒痕，初步断定，他是死后被埋的，死前被人绑过。本来埋得好好的，结果这两天下雨，今天水一退，把淤泥冲了好些，可巧让你们发现。因为把他冲刷了一遍，所以很多证据都冲掉了，我要把尸体带到停尸间再检查。”
“曾小姐，曾小姐，州牧大人来了！”
这时一个和曾小姐交好的侍卫跑来通风报信，曾笑囫囵吞下嘴里的酥饼，呛得直咳嗽，往方玩世身后就是一躲。听见骊州州牧中气十足的吼声阵阵。
“笑笑！笑笑呢！这兔崽子看我不抽死她！”
骊州州牧曾惊雷，年轻时是十方八里闻名的“惊雷镖师”，舞起流星锤那隆隆响声可不如同雨夜惊雷，令人闻风丧胆。曾经虎狼换做慈眉，那身镖师的体格却依旧健硕。
那曾姑娘躲在玩世身后，他心里别扭，心说他可不想成为她爹爹头号整治对象。莫嚣道：“久闻‘惊雷州牧’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曾惊雷偃声，连忙作礼：“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是卑职之过。”望见躲在身后的曾笑与他做鬼脸，阴也不是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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