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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世


  

  世界进入了现代社会,一切鬼神传说都被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但那些真的只是封建社会的迷信么?曾经的萧夕雾也像世人一样否定着这一切。但现在他不再否定,而是承认。因为他也变成了这些迷信的一部分。他,成为了天师。

  马路旁三个青年在夜里散着步,其中一人见入冬后天气寒冷便道:“喂,好冷。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另一人道:“好呀!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牛肉火锅,要不要去吃吃看?”三人口中吐着寒气,刚刚开口的那人听到后连连点头。那第三个人听到“牛肉火锅”四个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吞了回去。那人站住了脚挠了挠散乱的红发,突然啊了一声说道:“抱歉,忽然想起我还要回家给妹妹辅导功课,你们自己去吧。”男孩眉目粗旷,但又不显得莽野,脸上充满了歉意。此人便是萧夕雾。

  “嗯,是啊!夕雾你可是居家好哥哥呢。”

  “哈,你便别取笑我了。”

  三人相互抱怨了几句,便就此分手了。其实萧夕雾有一个比自己低一级上高一的妹妹不假,这乃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他们却不知道两个月前与父母的一次吵架,夕雾便于父母达成了一致,搬了出来。回家辅导什么的不过是为了摆脱好友的说辞罢了。为的只是独自去品尝那世上最美味的牛肉火锅。

  萧夕雾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了马路中间。就在他走过一根路灯时,电灯轻轻闪了一下。夕雾便在那不足半秒的时间里消失了。

  此时的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夕雾口中依然吐着寒气,但此刻的世界却是变了。天空泛着淡淡的紫色,道路两旁的房屋都染上了绚丽的彩色。路旁的路灯被高耸的老式煤气灯所取代。商铺此时灯火辉煌,传出阵阵吵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寂寥。

  而萧夕雾之前所穿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宽松的白色道袍,背上印着一幅淡绿色的八卦图,但却没有阴阳二鱼八卦图中间只是一片空白。

  夕雾,足上踏着一双青边黑布鞋,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走了许久,夕雾才转进一家古旧的火锅店。店里有些萧条,但却冒着缕缕热气。柜台前放着一个大柜子。只不过这个柜子有手有脚,下半身系着一块蓝布围腰,一蓬黑色的卷发长至齐腰,发下有一双眼晴一个嘴巴,却是看不出鼻子。柜子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上去活像一位慈祥的中年妇女。

  “呀~小天师又来照顾我这儿生意啦?”柜子笑着说道。

  “嗯。樟嫂,要口小锅,一斤牛肉再来两盘小菜。”夕雾也不拘谨大大咧咧的将钱递给了樟嫂。樟嫂拉开了身上的一个抽屉,收了钱又给补了些零钱给夕雾。

  夕雾接过后,便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身后坐着另外一些客人。一匹金毛犬,它已经喝的烂醉说了几句胡话便在一旁倒下了,另外还有几位看起来有些像伞但又无法辨析清楚,因为它们看上去已经颇具人型。而萧夕雾在这些另类的家伙旁边,反倒成了最另类的一个。当他看到这一幅幅场景,却也并不惊奇。因为他知道,凡是“物”它便有“魂”。有生命的生物但凡超过自己年限一倍便会成精,无生命的静物超过百年便会成妖,但也有不不少家伙遇到些机缘,虽未有百岁但也会变成妖。这些,妖、精在人世也许只是一个柜子,也许只是一把伞,也许已被人埋入树下,但在这里他们真实的一面便会显现。这里是“”,是妖怪的世界。

  这时樟嫂打了个响指,煤气灶便突然点燃了。一个小架子笑着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夕雾取下了放在小架子上的汤锅和泛着油光的牛肉,以及两盘小菜。对小架子笑了笑道了声谢便转过身,把牛肉夹到锅里煮了起来。小架子见状安静地走回了厨房,没有一点声响。

  夕雾从锅中捞起一片牛肉,放到嘴边吹了一下刚欲开口品尝,却是听到一声纤细的尖叫。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伞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金毛犬像是被噩梦惊醒般跳了起来。樟嫂则紧紧的拉住了不住颤抖的小架子。

  萧夕雾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通体漆黑的钢笔,便朝门外奔去。

  “小天师!”樟嫂将夕雾叫住,示意他留下。

  夕雾脸上泛着笑意,对樟嫂摇了摇头便跑了出去。樟嫂摇摇头嘀咕道:“所谓的义务吗?”紧接着一位和夕雾衣着相同的黑发女孩冲了进来,看样子也是一位天师。

  “已经去了哟,那位小天师。”樟嫂指了指夕雾奔向的方向道。

  女子严肃的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得朝那边跑去。女子每一步都如蜻蜓点水一般,极轻也极快。但当女子到达现场时问题已经都被萧夕雾解决了。两个总角孩童正抱着夕雾和夕雾玩耍。两个孩童的手臂上均泛着金属光泽并看似有些螺纹。在三人身后坐着一个浑身淤青的大汉。大汉手上连着钢条,看来成妖前是根钢筋,而那两小孩不是螺丝便是螺帽。三人均不可能年岁超过百岁,看来是三名有大机缘者。

  “来晚了,常夏!大汉居然对两孩童施暴,不过已经解决了。”夕雾把玩着钢笔,笑道。

  常夏双手抱于胸前,点了点头。夕雾拉起大汉,示意让他走。大喊临走时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夕雾抬起手用钢笔指了指大汉的脸。大汉立马低下了头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夕雾看着身旁两个快乐的孩童由衷的感到满足。

  天师可以驱恶护善,维护正义。

  但……他们却无法驱逐厄运,使人避开死亡。第二天夕雾的好友,萧承的男友郭凛,为了救萧承卷入了车祸,离开了人世。

  七天后的天空被一片片灰云给遮了起来。殡仪馆前种植的白菊如今只剩下了枝干,它们都枯萎了。郭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就连最后应有的菊花也离他而去。

  夕雾穿着黑色的丧服,站在寥寥几人之间,默默的看着那张孤单的遗照。萧承没有来。他大概无法承受吧,那份痛苦。那份被从热恋中强行拉出的痛苦。夕雾闭上了眼十指交叉于胸前,现在他能做的唯有祈祷,祈祷司马的“魂”能平安的去到冥界。

  “今天的天空好可怕。”常夏的声音从中传来。

  夕雾向郭凛的遗像鞠了个躬,走出了殡仪馆。天灰蒙蒙的,是标准的冬日,在标准不过了。他踱入了,紫色的天空比夜晚亮了不少,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绿色,淡淡的绿色。就好像他此时背上印着的八卦图一般。

  “天色不纯,是不祥的征兆呢!”距离夕雾不到三尺的常夏满面愁容的嘀咕道。

  “……”萧夕雾此时心中充斥着悲痛,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咽。

  “今天,小……心些。不然会被杀的”

  夕雾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说完便走出了。也许是会殡仪馆去了。

  “真的知道了吗?”常夏呆立在那里望着那诡异的天空。

  一天下来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

  夜深了,萧夕雾怀揣着抑郁的心情钻入了冰凉的被褥中,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他打了个寒战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今天他太累了,身心都疲倦了。

  紫夜中,常夏立于水塔之上,任由疾风吹鼓着她宽松的白色道袍,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披着。秀发黑而密似是香墨,但却丝毫无法掩盖她白皙的皮肤。

  “夕雾。”常夏嘀咕了一声,便向远处奔去。

  此时萧夕雾,被房间里的一点小动静给吵醒了。夕雾睁眼一看,床头柜上的水被打翻了,水给流了一地。“也许是头撞到床头柜了吧。”夕雾在心中想到。

  夕雾想起身去捡,但脑中这么想身体去不听使唤,依旧那样躺在床上,好像被捆住了一样。

  “鬼压床!?不对!好像隐约看得到有一根铁链,我被捆住了!。”夕雾在心中想到。

  “这铁链源于必然不怀好意,可恶。”想到这里夕雾更是拼命的挣扎起来。

  此时夕雾身体受限,无法进入。因此殊不知,在中正有一名带着无孔铁面的消瘦男子左手紧握铁索捆住了他,而用手用另一条铁锁对准了他的喉咙。

  刷的一声,铁锁带着风声打向了他的喉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白影窜入。一柄长剑破空而出刺向了那男子的喉咙。铁面男子一慌,左手一松右手向后一扯想要靠这一条铁链来当,但发现终是慢了一步。于是向后奋力一跃,这才勉强避过了一剑。男子惊神未定,那白影又是连刺三剑,剑光已是完全笼罩了对方上盘。但那男子也不笨,男子扯起锁链,双链齐挥,应是挡住了那三剑。

  萧夕雾感觉铁链一松登时一跃而起,从床头摸起那把漆黑的钢笔一步跨入了。

  进去后,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刚才那个白影。白影手握长剑婷婷而立,赫然便是常夏。其实说那是长剑也颇为勉强。因为剑身上根本没有剑刃,只不过剑尖极利而已。

  与两人相对而立的便是先前的那个铁面男子。

  “天师!?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身形很是熟悉。”夕雾道。

  常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是厉妖。没错,就是厉妖,吞噬了人类亡魂的‘妖’,很危险。”夕雾笑了笑道:“那看起来我并不认识这个家伙,既然如此就得认真对待了。”说完,夕雾手握钢笔,宽大的袖袍用力一会。举止之间,钢笔便变为了一只笔杆通黑的五寸判官笔。判官笔笔杆通黑泛着寒光,笔毛却毛白如雪柔顺至极。

  夕雾,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持笔向前一挥笔毛均随势向前一指,向铁面人左颊刺去。

  铁面人只感一股劲风迎面而来。铁面人举起右手想来挡。笔距那人手臂只有半寸之时,夕雾手腕突然向内一转,右手一收转刺向那人胸部。夕雾在那人左乳下穴一点,虽无血迹亦无青紫。但那人却是感到右肩指右肩以下一阵麻木,身子便向右沉了下来。紧接着那人又感到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当下慌忙向右一避,剑尖却是擦破了铁面左颊的一角。一片片金属从铁面上落了下来。

  一只明亮的黑眸显了出来,眼角旁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常夏乘胜追击,一连刺出十余剑,却被那人尽数挡开。常夏见状急了,使力一舞。常见却是发出一声清啸。向那人小腹刺去。那人见其剑风凌厉,便将铁链尽数缠于左手之上,伸手去挡。却没想到如此凌厉的一剑竟是虚招。常夏剑锋一转,转刺其左肩。那人左手挡了个空,右肩却是被常夏刺了一个窟窿,鲜血不住直流。但那人也不作声,却趁常夏不被,用铁锁缚其长剑,用力一扯。常夏长剑脱手。还不等常夏反应,那人的缚锁铁拳已出,挥向她的头部。萧夕雾见状上前以笔格之。一股强力劲道,将二人同时震得向后退了几步。

  铁面人见形势不对,便向后退了几步钻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了踪影。

  次日,一名身着冬装的妙龄少女站在公路边。手里捧着一个小花瓶,里面插着一枝绽开的白梅。少女轻轻地将花瓶放在损坏的隔离带旁。这里正是郭凛去世的现场。而那女孩便是萧夕雾的妹妹萧承。萧承清秀白皙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哀伤与憔悴,叫人看了不免心生爱怜之意。萧夕雾站在离妹妹不到两米的地方,也是静静的忆着这位昔日好友。

  两人在那站了一会儿,便齐肩离去。一路,不知在想什么。只顾低着头走着。

  忽然一个女子的身影映入了夕雾的眼中。女子身着一件乳白色大衣,浅色的裤子。一头黑发与其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承识得这位美女是常夏,自己私下认为两人是一对情侣,亦认为她便是夺走哥哥使哥哥离家出走的人。

  三人打了个招呼。常夏给萧夕雾使了个眼色,边缓缓走开了。

  夕雾拍了拍萧承道:“今天哥哥有事,你自己回去罢。”萧承心情本来就差,基于哭出来,最后都忍了下去。现在泪又欲涌出,但因为失去了郭凛实在不想再失去哥哥的关怀所以最终还是把泪忍了下去。涨红着脸,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夕雾心中充斥着愧意,但毕竟公大于私,也只有委屈妹妹了。

  随即快步追上了常夏。

  “抱歉,惹得你们兄妹不和。”常夏心生歉意于是见到夕雾便脱口而出此句。

  夕雾没有答她。而是问道:“‘妖’吞噬人的灵魂后,有可能反被人类控制吗?”常夏道:“厉妖,大多是这样的,但这是的人类已经失去了理智,就连记忆都会变得混乱不堪。”常夏怀疑地扫了一眼夕雾道:“你,认识那人?”夕雾连忙道:“不认识,只不过惊奇于那厉妖居然有如此武斗的能力,原来是人类控制了它的意识。那有什么方法使那人恢复理智吗?”常夏又道:“打破那‘厉妖’的特征,便可恢复。但那是暂时的,若放着不管只需几小时,就又会变回之前的野兽,唯一的方法便是杀了他。到时躯壳一毁,亡魂便会到冥界去了。”夕雾请嗯了一声。

  一阵寒风吹来,带来阵阵清香。二人抬头一看是一枝白梅,梅花在寒风中怒放着,还有几个花苞没有打开。夕雾看着梅,眉头紧皱就如看到了不详之物。“六点。”常夏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啊?”夕雾轻声道。常夏又道:“6点,夜就降临了。就在这里,厉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这儿是它的巢。6点来这儿让他长眠吧。”萧夕雾轻应了一声。两人就此分手,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一片白瓣从花上凋落下来,静悄悄的躺到了地上。

  时至6时,常夏独自一人立于那梅树之下。手中紧攥一柄簪子。一阵寒风吹过,一根铁锁随风袭来,常夏随手一挥簪子便化为一柄长剑,剑尖与锁端相撞,铁锁向后一缩,被扯回了黑暗之中。

  “走了!?难道是萧夕雾!?”常夏惊道,脑中浮现出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不会错的,当时所刊到的那颗泪痣……和那个人一模一样。”萧夕雾疾走于寒风之中,嘴里不住嘀咕道。他疾走的方向正是自己从前的家。

  他只顾疾步奔走,却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下了。

  萧承在房间中闭目听歌。丝毫没有察觉到两条模糊虚幻的铁索正从黑暗中探出。当然,这是来源于怪事的铁锁,她自然难以察觉。但当她反应到是已经晚了,铁锁已经困住了她的手脚,勒住了她的脖子使之不能呼救。

  萧承急得满脸是汗,却又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那铁索愈勒愈紧。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折断。那铁索慢慢地慢慢地将萧承往“”里拖。

  过了片刻,萧承便从房间里消失了。她被拖入了“”。

  普通人不比妖、精、天师,一入便会被抽去极大部分的精力,变得瘫软无力任人只得宰割。

  此时的萧承只感头一阵眩晕,顿时无力,也再无法防抗。萧承勉强挣了睁眼,之间一双手轻轻将她托起,把她抱了起立。此时她又感到了昔日的温暖。

  “放开……她。”夕雾双手杵于双膝之上,脸上的汗珠如流水小溪一般。一口气奔走十余里路,这已超常人极限。但夕雾如今还能立而不倒,甚至尚有余力,着实让人敬佩。

  “萧夕雾?!怎么穿成这番模样。”萧承半睁着眼,勉强看清了身前白袍男子的面容。不住嘀咕道。

  铁面人轻轻的将萧承放在地上,动作甚是温柔。但就在萧承刚刚落地那一瞬,铁面人突然暴起,一拳轰在了萧承腹部。萧承只感喉咙一甜,一口鲜血自口中流出,随即便晕了过去。一个透明的头从萧承身体中分离了出来,便如一人有两头,看上去甚是恐怖。

  夕雾没有作声,但脸上已有明显怒意。他一个箭步,手持判官笔欲抢尽先机,心中庆幸道:还好,灵魂还未完全出窍,还有得救。

  萧夕雾持笔指铁面人左肩。铁面人,左手一挥,铁索带着劲风迎面袭来。夕雾右脚向后一撤,左手向前伸出,以掌为剑向铁面人左肩刺去。铁面人见状连忙向后撤步,习武那肯罢手,他将笔放入怀中,又以右掌为剑呼的一声向那人肩头劈去。夕雾在那人左肩上一点、一捏。硬是封住了那人的肩贞穴。铁面人肩贞穴被封,血流不畅,当下只觉左臂一麻。左手一松,哗啦一声铁锁落地。

  铁面人立时反踹一脚,正中夕雾小腹。夕雾向后退了十余步方才站稳了脚。那人乘胜追击。单手挥舞索链,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个光圈。光圈大中套小,小化为大。夕雾手只需向内一伸,便会被搅得血肉模糊。夕雾将笔掏出,丝毫不敢贸然没出手攻入。两人僵持片刻,铁面人忽然手腕微微一颤光圈便一一消解,变为一条银蛇向夕雾袭来。银蛇飘忽不定,攻势已完全罩住了夕雾的上盘。

  夕雾被那银蛇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连连向后退步,慌乱之际习武两角已跘险些迎面仰倒,就在这时铁索却是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铁面人见状,手腕微微一颤,那铁索便如皮鞭一般横向扫来,正中习武左颊。

  夕雾左脸受创,便向外摔了出去。夕雾急忙转身伏地,擦地奔出,以笔刺之。铁面人想以铁链格他,但铁链已出,来不及收回,夕雾笔锋一转刺向铁面人双膝。铁面人立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夕雾抓住时机绕着铁面人边转边刺。每转一圈便刺出五六笔。铁面人双腿无法动弹只得挥链来挡。铁面人只挡不攻,坚如龟壳。但他只要稍一疏忽,便会败于萧夕雾笔下。

  但见夕雾愈转愈快,渐渐化为一道白影,一圈便可刺出十余下。铁面人在凌厉攻势下渐失还手之力。

  夕雾突然手腕急颤,瞄准了那人的一个破绽,在那人右臂上连点三下。那人只觉右手一软,垂在一旁。那人毫无还手之力的跪在那里,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夕雾站在那男子身旁,手中高举判官笔。

  “凛,你可以放下了。”说罢,夕雾手上带着一股劲风用笔杆向铁面人头顶上的铁盔敲去。铁面一片片的剥落下来,露出了一个青年的俊脸。青年眉清目秀,一头短发显得无比精干。

  “抱歉。阿雾,给你添麻烦了。”凛低下了头,苦笑道。尽管夕雾封住了他的穴道,却封不住他的感情。

  凛看着躺在一旁的萧承,泪便不自觉流了下来,落在了干燥的地砖上。“对比起,阿承。明明答应了要一直保护你的。却是弄成了这副模样。”

  萧夕雾不忍的转过了头,左手轻轻在笔上抚过,笔顿时通体银色。便如精钢所铸一般,笔尖此刻也并非如之前那般柔顺,却是华为了精钢铁刺。

  萧夕雾身体疾转,反手将铁笔向凛的膻中穴刺去。这一刺一收便如破空闪电,极为神速。极点鲜血溅到了夕雾的白袍上。

  夕雾收起笔,以手掩泪道:“再见凛。你便放下心中的包袱……放心的去吧。”

  郭凛泪本已决堤,现更加难以掩饰自己的感情,泪如雨下。

  “照顾好她,别让我再来喽。”凛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说罢,凛便自下而上慢慢开始消散。

  凛转过头看着萧承道:“好好活下去吧,我会一直保护你的……”说罢便完全消散了去,最后一滴泪还未落地,便化成了许些光点。

  “哥,谢谢……虽然是梦,但还是谢谢”萧承,勉勉强强的挤出了最后一句话,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哥’,你好久都没叫过我‘哥’了。”夕雾满面柔情的看着妹妹。

  那一晚萧夕雾匆匆安置了妹妹之后,便离去了,天空的那一点点的绿色也消失了。几天后,夕雾再一次走进了那家火锅店。

  “樟嫂,还和那天一样。”夕雾找了个空位坐下。经过了短暂的等待,夕雾终于吃上了期待已久的美味。夕雾吃到一半远处传来了一阵爆炸声。夕雾没有贪恋美味。立刻向门外奔去

  “小天师!”樟嫂喊道。示意让他留下,但依旧没能将他留下。

  不过这一次他却留下了一句话。

  “我是天师,既然我无法使人避开厄运,那我只能努力保护周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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