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姓忆的算哪根毛?

　　正因为这座机关塔，所以大只佬会馆没有围墙。对于机关类玩家来说，他们可是很欢迎其它玩家来闯关的。甚至在其它服务器中，还有玩家立志造出‘苦境’中的地下城，成为一代大魔王。真想不通，其它Ad&D的游戏很多，为什么非要在‘苦境’中搞这套？

　　剩余的四处设施，有一处是系统强制建立的练功点，那是玩家组织领地一定会有的。这里在每个游戏日都会依领地势力大小，刷出定量的魔界小兵，或是反派势力的喽啰，供玩家们练级用。假如玩家太久没有清掉这里的喽啰，他们的等级就会累积提升，当提升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主动攻击玩家的领地，将其破坏殆尽，恢复无主的原貌。这是为了避免有人太久没上线，却还占据着游戏中的土地资源。当然也有些变态喜欢把喽啰们养肥了，享受领地攻防的快感。

　　剩余三处，有一处是茶亭，属于素还真领地内的专属建筑，可用来提升与素还真的关系。而在满足了特定的条件后，会有素还真造访的事件。不过这是系统对茶亭的说明，却没有说条件是什么，也就没听过那位翠环山上的高人造访过谁的领地。一处是麒麟石祭坛，这是玩家领地最重要的核心，一经破坏，则领地便恢复成无主状态。除非在系统所承认的帮会战争中，或是领地内练功怪壮大后的反扑，否则祭坛在平常时是无法损伤的无敌状态。而祭坛上的信物与祭坛形式，随着统辖势力的不同而有不同。譬如莫召奴辖下的领地是朱雀石祭坛，儒门势力的领地是孔庙，道教势力的领地则是三清观之类。

　　最后一处，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大只佬会馆的主体建筑──肌肉圣殿。其实那只是一座极为简陋的厅堂式建筑而已，高起的石基不过让这座建筑多了两三级的石阶，唯有那块横匾上的题字非常碍眼。尤其那个字体，既不是标准楷书，也不是流畅的行书，而是跟这群杂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娃娃体。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带路的那张丑脸、字面上的意义，还有那愚蠢的字体，中间的反差让我久久不适应。

　　客人是老大，客人是老大！在不断的默念覆诵中，俺迎上了这群有钱又有闲的老爷。

　　推开大门，里头十多个人早就聚在一起聊天打屁。尤其阿公、阿婆两人，更是被一群人围起来，问东问西。一看到我进门，照旧是由粗佬迎上来，劈头就问：“必杀，有没有拿到什么好东西？阿公跟阿婆他们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哦，是什么便宜呀？能透露吗？”

　　阿公走过来，拿着一本书册得意洋洋地说：“看，是月眉剑法的秘籍喔。虽然只有前九招，但是靠着秘籍自修，可是能一直用到先天境界呢。而且每提升一级，月眉剑法攻击力加一，几乎可以当作主力武功来修练了呢。”

　　“哇啊，真好。那你老婆又得到什么好东西？”

　　“他呀，他拿到的是给天章古圣阁武儒修，贺卫宇的推荐信。不提素素跟一页书，要知道武儒修之上，就是天章古圣阁的老大了呢。可以说是在大部分人还在跟三教与各组织中妖道角打交道的时代，他率先攀上B级人物的线。信赖值刷勤快点，还可以面对A级人物呢。别的不说，可以练的武功就多了不少，加上他又是个儒家痴，刚好一群人用那怪怪的口音来讲话。”

　　“真好，真好。”

　　粗佬在旁问：“必杀，那你呢？”

　　“就一本忆流基本剑法，还有路观图而已。”

　　“翳流基本剑法？那个专门玩蛊毒的流派，还会有剑法呀。假如真有，我看也是滥到极点的东西嘛，还基本的呢。”

　　“是呀，我也很无奈。”

　　“给你一张路观图是怎样，虽然说翳流黑派很神秘，但只要玩家刚出生时，就可以选择是否成为翳流的玩家，那个地点早就不是秘密了。现在骑鹿人是打算要你去投靠吗？”

　　“不晓得呢，我也很纳闷。”

　　“不过骑鹿人怎么说，都是崎路人的化身呀。急公好义的作为，可以说是比素还真的正道属性还要强烈，虽然说为了报他老哥的仇，私自从集境溜到苦境来，遭到他六位师父的追杀。但除了不听老人家的话外，跟任何反派角色可以说是没交情呀，冤仇倒是不少，怎么会要一个玩家去找翳流黑派呢？他什么时候跟翳流的人搭上线？”

　　小说明：正道属性。这是NPC人物特有的分类属性。由于B级以上的人物角色，在剧集中因为剧情需要，常常反反复覆，正正邪邪。而游戏中每个人物角色又有所谓的分身，演译着某个剧集时期的故事，藉以构成让玩家参与的任务。所以一个人物角色究竟是正是邪，自然会影响到玩家们在任务中的判断，也就有所谓的阵营属性；有点类似Ad&D中的九大阵营，但还要复杂与不规则一些。譬如黄衣谈无欲，其属性为‘黑道──智谋过人’，而黑衣谈无欲却是‘正道──正气凛然’；天魔前期是‘魔道──不世霸主’，后期却成了‘正道──避世侠隐’。

　　“不知道呢，我也搞不懂。”

　　“翳流的人，算得上跟正道有些关系的，就是第一次封印异度魔界的三人之一──醒恶者。要不然就是之后跟素还真还有些交集的西南邙者。再来就是残林之主的大哥──寰宇奇藏。最后的教主，北辰元凰在走上王者的不归路前，跟正道的交情也蛮不错的。但那么多关系在，翳流也没有多少的正道属性。”

　　再次小说明：各个组织内的角色们，其属性会统合成一个数值，大致可表明该组织是正是邪……等等，我听出来了。虽然说我只有完整看过末世录跟龙城圣影两部，但之后断断续续看过的剧集，也让我知道北辰元凰那家伙待过的，是翳流而不是忆流。搞了半天，俺是在跟这群家伙鸡同鸭讲呀。“喂喂喂，等一等。我拿到的忆流基本剑法，不是北辰元凰的那个翳流。音同字不同的。”

　　“不是翳流，那就是一流啰。嗯，一页书不会剑法。姓一的还有一品皇绶，拿铃鼓的不算。一式文使，庸医一个不算。一步莲华，不拿剑的和尚不算。一瓢仙，酒党不用剑的不算。一念即忘，被变裔天邪搞死的不算。一雨愁，卧底的龙套不算。一只眼，拿把济公扇耍宝的不算。一水台，被耍得团团转的和尚不算。一花香，魔界不用剑的不算。一刀万杀，用刀的不算。一线生，拿罗赖把的不算。只剩下一字剑、一瓢水、一剑万生、一钱一命这几个有用剑的。你自己猜，你是拿到谁的剑法？”

　　话说‘苦境’中没有招式名称的武功，只是很简单地冠上角色的姓氏，或者说名字开头的第一个字作为某某流的代称。假如是门派的武功，自然是门派冠在前头来代称。……等等，又给转移注意了。“都不是那些人的剑法。”

　　“怎么，姓一的大概就是这些人了，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说你捡到的是哪个妖道角的剑法？骑鹿人不至于给本垃圾吧。”

　　“我拿到的是忆流，不是一流。回忆的忆，不是一二三的一。”

　　“忆流……基本剑法……”

　　我急忙忙地用打字来解释。出现在必杀废柴人头上的字幕，总算是让人不再误解。倒是粗佬他们在正确理解后，表现出来的嘴脸颇为精采。不知道抓图下来，往后能不能靠这张图来威胁他们，跟拍**一个用途。

　　只见嘴巴可以吞拳头，胸肌抖动像被电到的粗佬打了一响指，问：“火车头，霹雳里头，有没有第二个姓忆的？”

　　走上来的那个丑家伙，用差不多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别说第二个姓忆的，就连名字里头有‘忆’的，都没有第二个。”

　　这下子我又搞不懂了，别说第二个、第三个姓忆的，这第一个姓忆的家伙又是哪路的神明？

　　才要问出口，就看到十多张丑脸如波涛般汹涌而上，一顿老拳是让我的气血值降到红线区以下。要不是这些人只用打的，假如有谁随便放个绝招的话，俺肯定是复活去了。

　　遭受此莫名待遇，俺自然是疑惑不解。听着系统配上的惨叫声，更是满心的无奈。还有这十多个人七嘴八舌，不外乎：“叫你去见忆秋年。”“忆流剑法，老子赏你个二流剑法嘞，我还一流剑法。”“你这个人渣、垃圾、白目国中生，你现实中是姓陈还是姓赵。”等等，之类让我有听没有懂的话。……喂！姓陈的跟姓赵的惹到你们啦！追根究底，姓李的才是罪魁祸首。

　　等一下！俺又给绕进去了。“嗯，有谁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基本上我现在等级0，经验值0，除了这本秘籍跟四十一两银子外，也没有其它可以损失的。”

　　“剑神穷八极，剑魔傲神州，剑痞忆秋年，魔流剑风之痕，双剑异行剑中求，勉强再加一个八风吹不动病剑叟，你知道这些人代表着什么吗？霹雳历史当中，对于剑最认真的一个时代。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主角档的待遇，但在个性表现、剧情深度上来看，都是后期角色远远及不上的。可以说在那之后，就没有人谈剑，充其量算上一个剑子仙迹，初期还坚持着古尘不出鞘的原则。至于其它人，只是刚好兵器用的是剑而已。这里头人气最旺的，莫过于风之痕。当时最为流行的各大网游中，ID取作‘Xx风之痕xX’、‘Oo风之痕oO’之类的可是多不胜数。但我个人，我们个人最最喜欢的，还是风之痕的挚友，剑痞忆秋年。他老人家的幽默风趣，为了徒弟，为了正道的牺牲奉献，到最后败在策谋略诡计之下的懊悔伤心，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你拿到忆流剑法的瞬间化成熊熊烈火。可恶，可恶！你这杀千刀，杀万刀，活该千刀万剐的家伙！”

　　粗佬那双钵大的拳头，可能是想掐住我的脖子吧。不过现实状况是，从鼻子以下到双肩以上的部分，全部覆盖在那双手底下。除气血值持续降低之外，必杀废柴人也开始脸色发青，头脑发涨，两眼昏花。这些由那台捡来的旧型屏幕，已经开始混乱摇晃的画面上，可以大概判断出。倒是好心的其它人联手拉开了粗佬，这才留下我一条小命。正想把感谢说出口，我就觉得那些话可以省下来了。因为之前那些好心人，只是想抢个位置揍我而已，粗佬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唉～

　　总而言之，我好象惹到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应该说有希望交到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喂喂，各位大爷。骑鹿人给我路观图，只是说有缘分的话，我有机会拜入门下。可是你们也知道，‘苦境’开服那么久，也没听过哪个玩家成功拜师。更不用说人家讲得是‘有缘份的话’。”特别强调最后五个字，总算让发泄在我身上的拳头少了一点。

　　忌妒的眼神赤裸裸，威胁的语意深切切，人情的寒风冷飕飕，我的荷包仍是苦哈哈。先不问前三种感受如何带出第四种状况，但这几天的低薪工作，最后还是换来埋怨，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很差。就算是真的拜入那位忆大虾的门下，俺也看不到任何钱途。

　　还是砍号好了。这样的想法才浮出脑海，阿婆挤开其它气愤难平的人，来到眼前，问：“必杀呀，骑鹿人应该有带着你跑了不少地方。地图可以打开来看看吗？”

　　地图信息可以让人观看，却不能共享，特别是正确坐标。对于自己地图上所没有的地点，除非是由他人带路前往，否则最多就是交换坐标，自己前去寻找。而不能利用系统自带的寻路功能，指定前往目标地点。所以‘苦境’里头，有一种很特殊的职业玩家，就叫做探险家。他们专责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地点，或者是特殊地理，或者是某独行人物的隐居地，来贩卖其坐标，或是藉由带路来赚钱。故此对于阿婆的请求，我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他们也是给骑鹿人抓着乱跑，所到地点应该差不多吧。

　　很没有自觉地打开地图，却换来阿婆一声声惊呼。“黑暗道、悬空棋盘，这些名胜景点还没有被网络上的人揭露呢，虽然有人自称他们去过了，也有截图证明，但就是死活不肯公布坐标。必杀，真没想到你去了不少好地方。还有天雷穹、赎罪岩，虽然没有人隐居在那里，但也是霹雳迷们很想去见识的好地方。哦哦，有大五海中的恨海、情海，还有巨书岩、鬼魅谷，天啊，居然有西丘。别的不说，蚁天海殇君的迷一定很想要的。等一下！磊石谷，这个名字很耳熟……”

　　一听到‘磊石谷’三个字，众人怔了半晌，才有火车头靠上来说：“南宫恨到此一游，磊石谷归我所有，天下人界外为限，私闯进致命之忧。”

　　“咦，你怎么又知道这首诗？”俺想了想，不禁担忧问：“俺才在想，这南宫恨听起来想是名字，也不知道哪来的臭屁人物。该不会这又是哪个大头吧？”

　　“基本上南宫恨在霹雳里头，狂妄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么跩！那个戤戮狂狶呢，这家伙也是臭屁有名的，虽然最后也是给收起来。”

　　“假如戤戮狂狶敢认第一，估计他会看到一个身背幽灵魔刀，头戴日月珍珠冠，手持阴阳扇的人，狂笑说道：‘哈哈哈哈，戤戮狂狶，今天黑白郎君将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然后两个人就大战个七天七夜。”

　　……我无言。良久才问：“南宫恨是黑白郎君？”

　　“清香白莲也不是姓清名香字白莲的神秘人物，人家可是素还真吶。南宫恨就不能是黑白郎君的本名嘛。”

　　……我还是无言以对。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个半天，瞬间十多人暴起，一阵乱打叫嚣。不外乎：“南宫恨不知道，崎路人不知道，连忆秋年都不知道，我叫你交大运！我叫你交大运！”之类的话。

　　我更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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