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一章 灭境来的玩家
顺利取得‘欲苍穹的信赖’的晴雨三人组，这段时间不断往来于苗疆族和水渊莲华之间。反正就是累积大量的经验值，再一次性找欲苍穹训练升上个五六级，期间顺便做非面交性质的任务，以有足够的信赖点来训练升级和学武功技能。而经验值的来源，除了水渊莲华附近的野怪以外，就是来自正气凌人的玩家了，还同时累积PK的经验，当真是一兼二顾。以上是根据喵儿自我陶醉的说法。但我怀疑，带NPC炮卒，拿屈氏神弩，躲在树林里头埋伏，能够得到多少PK的经验。要不是‘苦境’没有职业之分，她们转职成为强盗的话，现在起码也是个高级山大王了。这可搞得正气凌人的玩家不敢分散行动，都是一群群的，跟晴雨这群在地的打起游击战。
说来对方的韧性也很够，搞了一个多月，都还能不断派人来骚扰。不过正气凌人也不是完全没成绩，水渊莲华的官方玩家很难搞，民间玩家却是损伤不少，造成内部的压力愈来愈大。要这群民间人士团结起来，共御外敌。很抱歉，一个个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这群人就像台湾某些人士中的少部分，整天叫嚣着要独立，美国护照跟日本公民的身分却绝不放弃。当真因此发生狗屁战争，我强烈地怀疑这群王八羔子有拿枪的勇气。最多就是站远远的叫别人冲，反正死别人家的孩子不心疼。
不管来自哪边的压力，晴雨三个都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境界。反正游戏的设定是独裁制，而不是民主或合议制。身为领主玩家的晴雨怎么设定，想来水渊莲华的人只能被动接受。积蓄下来的怨言或许是有，但事实上更多的玩家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试练的场所；有敌对玩家可供PK，有武功和法术的超高级NPC会传授技能。默默接受这个环境，并调整自己作为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说难听叫乡愿，好听叫做民族的韧性。站出来嘟囔的大多是有心人，爱权爱利爱闹事，真正为所有人利益思考的没几个。这么一想，还真符合社会民情。难怪有人说网络是社会的缩影。
不过抱怨再多，于我何干？我的薪水是算件拿的，她们有委托才算数。既不是包月，更不是责任制。要说没有向心力的人，我恐怕是排第一。没为啥，生活的重要性高过建设水渊莲华的成就感。能够为了后者，而干劲十足去做的人，总是令人佩服。但换到自己身上，总是有股驱不尽的懒劲。
这早才上线，走在水渊莲华的路上无所事事地晃着。游戏人物没有表情，并不代表看不出网络世界中所谓的众生相。尽管人物的服装太多，令NPC与玩家在外表上没有明显的差别，但还是能从行动中看出不同。站在街脚，面无表情搭话，不时传出哈哈大笑的永远是玩家。热络地打着招呼，又是点头鞠躬，又是摆手扭身，表情、动作丰富的是NPC。游戏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是我十几年前在玩小精灵的时候无法想象的。
就在我还沉浸于多愁善感中，喇叭很不识相地传来一声大喊：“光头王！”
“哎呀！”
后一声哀嚎是必杀废柴人喊的。只是我觉得奇怪，和尚冲着一个有头发的游戏人物叫光头王算啥。尤其那热情的招呼一口气爆掉我四分之一的气血。
“喂，你哪位？光头王又是哪位？”
“你不是光头王？等一下，喔……哦～，抱歉，抱歉，认错人了。你没事情吧。”
“没事，没事啦！快去找你要找的人吧。”遇到疯子，唯恐避之不及，又何必跟对方啰唆。也不理那怪和尚，我自走我自己的路。才到下一个场景，就又听到那声：“光头王！这下找到你了吧。”
“哎呀！”
气血剩二分之一，我无奈地看着站在必杀废柴人身后，发出得意笑声的和尚，说：“您不会又认错人了吧。”
“什么！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认错了。你还好吧？”
这次我没再多说，直接往下一个场景跑。才穿过画面边缘，走没几步路，又听到：“光头王！这次没认错人了吧。”
“哎呀。”
气血剩不到四分之一。这家伙根基够深了，而且不打算让我活着离开水渊莲华的样子。“我说，您是周星驰的电影看太多呀，说，你要泡的妞在哪，我直接去帮你跟对方约时间见面上chuang。”
“光头王，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哦～！糟糕，我又认错人了，是不是？”
“不要逼我，逼我抓狂没好事。”撂下狠话，我就施展轻功往领地外跑。穿过城门，一个纵身就往树上跳。没想到还是听见：
“光头王！”
“哎呀。”
这次不是我喊，是站在城门不远处，一个人物造型跟必杀废柴人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家伙喊的。差不多的地方，就只能说衣服的色调很接近，装扮、发型则是完全不像。我正在怀疑，是不是这和尚又认错人，那两家伙开始对话：“嘿嘿，这次我可没认错人了吧。终于找到你了。”
“认错？你又去招惹谁啦？假如有麻烦的话，我可要先走。”
“你这没良心的。打虎亲兄弟，难道没听过。”
“良心再多，拿去喂狗也不值得。再说我也不是你兄弟。”
我好奇地靠上前说：“还真有人叫光头王呀。”想跟这位游戏人物和必杀废柴人完全不像的仁兄攀谈几句。“你是ID叫光头王，还是两个在现实中是朋友？”
那和尚在一旁，用带点疑惑的声音问：“您是……？”
“这么快就忘啦，大哥。刚刚才被您认错三次，打了三次，都快挂了。”
“哦～哦，是你喔。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那害我被认错的本尊问：“嗯，阿水，你眼镜有没有戴？”那和尚却是理直气壮地说：“眼镜老是戴着，只会让近视加深。我才不想残害我一双明亮的灵魂之窗呢。”
俺好奇地问：“不知阁下近视几度？”
“800度。”
8……又不戴眼镜。幸好没色盲，要不然就要跟全天下的玩家结怨了。“我说，这位圣僧，固然戴了眼镜，近视会缓慢加深，但不戴会造成社会问题。您还是戴上吧。佛不是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是菩萨说的。”
“随便啦，反正他们都是一家人。”
“喂，光头王，你帮我说说这家伙。”
他的同伴也不客气地说：“与其说他，不如说你。你看看，说你不戴眼镜会造成社会问题的，不只我一个吧。”
我在旁搭腔说：“对呀。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你想想，去搭讪美眉的时候，背影看起来还可以，正面有着朦胧美，要打啵的时候才被吓到，那不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嘛。”
“阿弥陀佛。”两人同唱一声佛号，和尚才说：“贫僧一个出家人，上街不搭讪，只化缘。不过看来这眼镜还是戴上的好。”
“我靠！你哪来的和尚呀？都要化缘了，还来玩游戏？说，这是不是信众的香油钱！”
“哦，那是大学通识课程，不上街的话，学分就没了。”
“我靠！你们大学的课那么猛呀。”
另外一人在旁边说：“你别听他瞎说，阿水只能算是在家修，不用上街化缘的。其实也没那种课程。”
“是呀，我是在家修。不像你理颗光头，正式剃度的。”
见气氛不太对，我赶忙插嘴：“对了，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不是真的叫光头王吧。”
那和尚外貌的玩家说：“我叫水刃木(感谢网友[kk7444]热情客串)，灭境来的和尚。”
另一人说：“我是弘一，灭境来的儒圣。”
“我叫必杀废柴人。”
水刃木说：“必杀废柴人，这个ID有点耳熟。朋友，顺便问一下，你是水渊莲华的村民？”
“是的，没错。”
“那你知不知道，来你们这边闹事的几个邪灵玩家？”
“偶尔会遇到。怎么了？”
“我们是在灭境接了自由猎杀的任务，来苦境宰邪灵玩家的。”
──自由猎杀：一种系统不会主动提供目标位置的任务。通常以一个族群种类为目标，而不是特定的玩家，或特定的NPC。最常见到就是驱魔人杀嗜血者的任务，就属于此类。──
“要找那几个邪灵，上正气凌人的领地，直接去踢馆就好啦。”
“你阿嬷咧！你以为我是李小龙呀，直接杀到敌人大本营去打通关的。而且要是被对方知道我们来自灭境的话，他们肯定会躲起来，叫别人出头的。”
“为什么，不是做任务吗？”
“灭境邪灵玩家做突破境界的任务，来到苦境之后，灭境就会针对儒圣一方的玩家，发布跨境杀邪灵的自由猎杀任务。要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被我们宰了，就只能回灭境复活，而且取消往来灭、苦两境的通行自由。要再来苦境的话，就只能重做一次突破境界的任务。这样一来，你说，那群人知道我来自灭境，会不会躲起来。”
我想想这么说也是。假如水刃木真杀上正气凌人的领地，一没理由指明只打邪灵，二来展开混战，武功一经施展，肯定会有人看出端倪。各境的武功互不相通，还是有些差别的。只要被看出，恐怕就没戏唱了。知道他们的身分和所负任务后，我问：“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听说水渊莲华跟这群人杠上了，我希望能找水渊莲华的领主，商量一些事情。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们。我刚刚在里头问，没几个人肯回答我。现代人呀～。”
“那三个丫头白天要上课。你们晚上再来吧。”
“什么！她们还是学生。”
“是呀，高中生。”
“我还以为她们是哪个职业玩家组织的人马呢。能够搞到忆秋年、舒石公两尊大神，还敢这么坐地收费，背后没几个靠山，很危险的吧。”
“说得对。水渊莲华还真没一天安宁。”
“算了，既然要晚上才能找得到人，就到时再说吧。对了，不知道朋友跟那三个丫头的关系是……嘿嘿嘿，有没有她们的照片呀，拿出来评价一下。”
“你不是在家修，淫根痒啦。”
“这话说得！咳，我可是学过面相的，想看她们的照片，是为了揣摩她们的个性，来决定该怎么说话。”
“长得很漂亮的话？”
“那就轻声细语，好言相劝，务必温柔体贴，好生哄哄她们。”
“长得很抱歉的话？”
“那就公事公办，我只为任务而来，代价好商量，其它别妄想。在家修也是要六根清净的。阿弥陀佛。”
这就叫学过面相的，我又见识到了。水刃木则是贼心不死，追问道：“嘿嘿嘿，老兄，你到底是有照片，还是没有呀。”
“很遗憾，没有。”
“那你跟她们又是什么关系？怎么能够确定她们是女的高中生？不会被变声程序骗了吧。”
“我算是个职业玩家，她们也算是我的常客了。而且她们老是用穷学生的理由跟我杀价，我自然多问了几句。女性高中生的身分，是有很高的可信度。想泡她们吗？更详细的情报可是要花钱的。包括她们的爱好、习惯、个性……”
“你这个职业玩家做得不称职呀。没照片，其它的情报都是浮云呀。”
……这么说也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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